《若如初》ceiling

53、得之，我命；失之，我幸！

　　李昊被软禁在我第二次回宫时住的那间小屋，周围安排了十几个侍卫看着，楚扬一直紧揽着我的腰告诉我不进去没关系，他可以和他大哥商量。我无语，楚扬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赫连此次的目的就是这个，岂是楚扬随便几句就能解决的。

　　我在他紧追的视线下跟着一个太监进去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应该是被派去看着谨防李昊自杀的。李昊背对我低头坐着，好象是在看什么东西。太监朝那个负责监视的人一挥手他就走出房间，随后太监眼中精光一闪对我谄笑了一下就关门出去了。这么放心就留我们两个？赫连是想利用李昊的恨意除了我？

　　他们走后我半靠在门上看着李昊，他依旧低头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六年了，因为他，我在乎的人几乎都死了，现在他只剩下自己了，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到这般田地,到最后他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他有没有为之前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悄悄走到他身后看了一眼，身体微僵了一会，李昊他一直盯着我诈死时留给他的那封遗书。

　　那时我说他会是最有作为的皇帝，如今他看着那行字会做何感想？江山基业都毁在他手上，不得不说赫连比他更有才能，可以联合其他三国为自己所用，现在得了天下还能安抚住他们，李昊虽不错，但还是略输一筹，也许只是输在不及赫连阴狠之上，他怎么能狠得过一个能对自己父亲下手的人呢？

　　“还看这个东西做什么？”他听到我的声音，身体猝不及的抖了一下慢慢转过来震惊的看向我，他的声音有点哑哑的，说话时听上去很急：“你怎么会回来？我说过你不能踏入大金一步的！”我站在原地自嘲道：“你以为我想回来吗？我也是谨遵圣旨而已！”

　　“他找到你了？”李昊朝我这里走上一步，右手想伸来拉我，不过到半中间还是停下收了回去。我不清楚现在李昊是否知道楚扬他们是双生子的事情，“恩，他让我来劝你……受降！”李昊愣了一下大笑道：“你认为这可能么？”我也笑，“他也知道这不可能，可还是用这个借口把我找来了！”

　　李昊止住笑眼睛紧盯着我严肃的说道：“言儿，你知道这次回城的后果？”我身子一转绕过他坐到他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当然！”他在我后面唏嘘道：“没想到他居然狠毒至此，连你都不放过！”这话一出我便知道他还不知道双生子的事情，不过到今天这种地步又何尝不是李昊引狼入室的苦果呢，他早该知道的，赫连决不简单！

　　我在想要不要把事实说出来呢，“皇……呃……李昊！我嫁的不是赫连，是他的双胞胎弟弟！”李昊闻言出手扶住桌沿，嘴巴大开，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的瞪着我，呵，真不知是夸赫连的保密功夫太好还是鄙视李昊的情报员的水平了。“怎么……可能？”许久之后李昊才吐出这四个字。

　　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要是他们三个知道彼此还有亲戚关系指不定会有什么过激反应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李昊平静下来继续问我。“离开大金之后！”他点点头，“那这次把你召回来的目的呢？明知我不可能受降还让你来做说客，呵呵，言儿，你不该回来的，看来我要对宰相食言了！”

　　“子清和公主呢？乾儿呢？”我想到之前就预计好要问的问题。“一开战我就让他们先走了，至于他们在哪连我都不知道！”李昊叹气坐到我对面，我只能祈祷子清他们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说完这些我们俩只是对视却无话可说！我该恨他的，到现在也是，只不过六年的生活已经让我看穿了很多事情，我在苗疆恨他怨他，可他依然在王城好好做着皇帝，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与其这样还不如安下心来过自己的日子，如今老天也给他报应了，这样就够了，我已经很累了……

　　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李昊，我走了！你想做什么，现在就是机会！”我刻意暗示他想杀我或是自杀的话……随意！“不到最后我不会放弃！”李昊执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愣了好一会，他还是不死心？是什么让他突然下定决心要坚持下去呢？现在他被看的这么紧怎么可能还会有翻身之日！

　　我转头朝他笑着压低声音道：“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的哦，不过……还是预祝你成功！”他挡在我面前语气很确定道：“珠子在你那！”我一怔，他早知道？

　　“我三年前才想明白的，不过……我不会强迫你要回那东西的，我只想靠自己的能力！”我掂量着这句话的分量，要是真心的话我由衷的佩服他的定力和韧性；若是以退为进想让我主动让出珠子，那对不起，打错算盘了！“那就这样吧，你好自为知！”我直接断了他的念头打算离去！

　　“那颗珠子不是这世间凡物，它是毁不掉的！既然到你手上也算有缘！”李昊身影闪了闪还是挡在我前面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这话应该不假，坠子的确很诡异，它只发过一次光后就再也没有了，仿佛我那次看到的只是幻象而已。“我答应过宰相要好好护着你和子清的性命，没想到现在自身难保，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再出现。”

　　李昊的口气听上去很自责，当初他逼爹自尽的时候可有一丝迟疑和内疚？若我还是身处皇宫的话，最终的结局不是已死就是在冷宫中直至终老！“你别这样看着我！言儿，我当初那样做确是伤你至极，但是有很多事情你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说过你不能一相情愿的把自己的想法都当作是正确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爹被他逼成这样还是有苦衷的？“你也别再猜了，该死的都已经死了，其实这世间又有什么是真正对的呢？”他的声音中透出我从未听过的沧桑，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们都已分不清楚。“你走吧！自即位以来怨恨我的人多如过江之鲚，多你一个也不多！”

　　是吗？李昊做为皇帝固然被许多人所恨着怨着，可也有人是全心爱着他的，就好似那位争了一辈子的燕妃。“你可知道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吗？”我直视他，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李昊他应该知道这些的。

　　“你什么意思？”李昊突然一步上前攫住我的手腕逼问，看向我的眼睛里风暴肆起，他全身紧绷，好象只要我有丝毫邪念就立即会置我于死地，连我被捉回皇宫那次都没见他如此失态过。“什么意思？李昊，我只是想告诉你，紫云……是被谋杀的！而凶手，可是你宠了最久的那个女人！”我当初就知道燕妃的所作所为，可我没有揭发，我就想看着李昊宠幸一个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凶手！

　　“你！”他猛然甩开我，手腕上赫然留有几道刺眼的红印，我跨到他面前迷眼笑着，“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对吧？要知道这事影响会有多大，依你的作风几年之内后宫都不会安宁！我保不了紫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保证后宫暂时的平静！这可是你曾经跟我说过的，皇后必须以大局为重！”

　　“你的目的达成了，言儿！你走！别让我再看到你！”李昊手指着门冲我低吼，神情狼狈。我揭开了他心底不可触碰的伤口，还不厚道的撒了把盐，我早就说过，落井下石的事情从来不介意多帮一把的！

　　“他问起来需要我怎么回答？”既然李昊不会杀我，那只能由赫连亲自来解决了。“就说我还要考虑考虑！言儿，他们既然是兄弟，你怎么还能信任他至如此地步？真有那么爱他？”我看着李昊无言以对，也许因为楚扬是唯一一个能陪我到最后的人吧。

　　李昊阴沉的笑开了，“我敢打赌……他决不会陪你到最后，呵，也可以说赫连他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连最后的希望都不给我么，我凑到他耳边低语：“李昊，万事不要说的过满，就如你不准我踏入大金一步，可现在呢？你答应我爹要护我周全，现在又是怎样？一言九鼎这类诺言说穿了都是鬼话！不过……”我刻意卖了个关子又朝他怀里挤近一些，“作为你给我爹承诺的回报，我打算告诉你一个秘密！”

　　听到“秘密”两个字时李昊的呼吸明显一窒，他垂下眼帘看我，目光中思量比对的成分居多，是在怀疑我？“你听好了！你和赫连他们俩是表兄弟！他们是重华公主被强迫之后留下的！”李昊完全撑不住身体后退几步瘫靠在门上大口喘气，眼中射出一道凌厉的寒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为什么？这个问题问的好！我早说过有谁若是再来破坏我的生活，那他就得付出代价！现在我和小羽被迫分开算不算家破？小羽即将失去她的爹娘，家破人亡让我的忍让已经到了极限！

　　既然李昊有计划要卷土重来，不管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也不管他要怎么利用这条消息，我只负责给他吹上一阵顺风送他一程，让他的信心再足一点，希望再亮一点，若是成了算他有本事；要是输了，我也赚了！赫连……你的王位离“稳固”这个词还差的远呢！

　　我推开门回头莞尔：“原因……如你所想！”赫连太过自信，就如当初李昊那般，所以他不会杀了李昊，而这也是机会！这也如李昊引狼入室一样，赫连在用自己的命养虎为患，也许他就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呢！

　　我一开门那个监视的人就进去了，小屋周围洒满了金色的阳光，风吹过竹叶沙沙做响。楚扬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向我招手，我定定的看了一会，楚扬，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一定要做到啊，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的话，你就不配走在我身边！

　　楚扬，你千万别再伤我，人死不能复生，心死了，同样什么都不会剩下！

　　楚扬，既知明日无幸福，那就让我们……笑着去死……

　　晚膳的时候赫连召了我们三个一起，在饭桌上他问起我和李昊谈话的结果，我放下筷子起身行礼，“回皇上，他说需要再考虑考虑！”赫连半阖眼瞥我一下，“恩，朕知道了，辛苦你了！”

　　吃到快结束的时候赫连突然开口，“小弟，那事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楚扬非常吃惊，手一松筷子摔到了地上，我和吉月互望了一眼，都疑惑于他们所谈的话题。“大哥，那就走第二条路吧！”赫连听到这话后嘴角僵了一会坚决反驳道：“不行！”

　　我和吉月越来越迷糊，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徐默，你必须得死！”赫连将头转向我这里下令道。这我早就知道，我知道那么多事，以前的身份也被拆穿了，要我死也是情理之中的，可他们说的第二条路是什么？“他必须活着！”赫连又继续把话说完算是解了我心里的迷团，他是想让我死，而楚扬不能随我一起。

　　李昊居然猜对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李昊突然坚决表示要复国，他凭什么？他居然还和我打赌，他既对赫连的行为心理掌握的如此透彻，又怎么会败给他？我迷惑了……这事似乎还没完！

　　楚扬的声音陡然提高，火药味十足，“我说过了，我和她必须同生同死！”赫连似乎也动了怒气，用力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厉声教训道：“看你那点出息！为了个女人要生要死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这话我倒深感赞同，此时是楚扬显出本色的时候了。

　　我将椅子挪后一些离开他们的暴风圈，扭头发现吉月也这样做了，他嘴角勾了勾，对我狡黠的一眨眼随后集中注意力看向正在盛怒中的两个人，吉月……越来越难看懂了，他这次执意跟我们来皇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两人谁都没占上风，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互相斥责对方的场面还真是难得一见。不过看着看着我的呼吸渐渐困难起来，我望向吉月，他眼中也残留了一些惊讶之情，他也发现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赫连坚持要我死而要让楚扬活着，他是如此费尽心机想要分开我们。

　　不由想起楚扬以前说过的每次受伤都是他大哥亲自帮他上药的，那时候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现在一推敲就明白了。他斥责楚扬为了女人没出息，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以为自己不是为了女人就超然了？

　　我站起来走到他们中间指着楚扬向赫连一字一顿清晰的说道：“他……一直都是属于我的！”楚扬的全部都是我的，从来就轮不到赫连来染指。刚说完右脸就被甩了一巴掌，力量之大将我摔到了地上，额头磕到桌角当即起了个大包。楚扬急呼我的名字将我扶起靠在他怀里，还不忘招呼吉月帮我看伤口。

　　只觉眼前一片金星在转，右脸火辣辣的疼，云风当初也是这样被我教训的，这滋味还真不好受，曾经做过的错事现在一点点报应在自己身上了。吉月慢腾腾走到我们面前，他的手冰冷冰冷的，轻贴在我红肿的脸颊上似乎起了一些镇静作用，他的眼神依旧温和平静，略微查了一下后不紧不慢道：“没事，回去敷一下就好了！”楚扬将我横抱起想带我回房休息，“站住！这事不解决谁都别想走！”赫连语气火暴的呵斥我们。

　　楚扬还想顶回去，我用手掩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并示意放我下来。等站定之后我开始反击，“皇上，请问民妇哪里说错了？丈夫属于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为何要受得你这一掌之苦？”楚扬的手在我后背点了一下暗示我不要与赫连硬碰，我不理他，横竖都是一死，让我痛快点说些真话有何不可。

　　赫连的眼睛眯了起来，有种山雨欲来的强烈压迫感，我对他暧昧一笑表示我已知晓他的心事。他的瞳孔倏地紧缩，眼睛被杀意盈满，怎么都掩不住。我侧身抚着楚扬的脸颊轻笑道：“相公，皇上对你可真是很好呢，吉月，对吧？”楚扬纳闷的看着我，吉月没有回话只是笑笑，而赫连……他的拳头怕是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吧？！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是不是就不用死？”正当我们都沉默，气氛愈加紧张之际，吉月的声音显的特别空灵，似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的一样。这句话引得我们都面向他寻求话后隐藏的意思。吉月微微一笑，“如果我能让她忘记所有的一切，她是不是就能活下去？”

　　我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指着他厉声道：“吉月，你别插手！”他似是无奈的撇嘴笑着：“老头叮嘱过的，要把你安然无恙的带回去，不能违了他的意啊！”哼!这时候和我说什么吉叔的嘱咐，要是他能听进去的话早几百年做什么去了？现在又跟我装孝子，我不吃这套！

　　赫连走到吉月身边问道：“你真有办法？”吉月点头反问：“一句话！行……还是不行！”赫连看着我和楚扬，满脸的灿笑，“行！只要你能做到！”吉月咧嘴笑开了，“要我怎么相信你？”赫连拍掌道：“朕知道你的本事，不会随便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惊恐的感觉到身边的楚扬也开始动摇了，要生活在失去记忆的空白世界里，我死都不能接受！对我来说，空白比绝望更令我恐惧！霖，爹，甚至是徐凌枫和干娘，即便很多回忆都让我痛苦万分，但我仍是不能忘记的。我的人生只能由我自己把握，也不能忍受被他们当作商品这样交易。我急忙拉住楚扬的手无声的传递“我不愿意“的信息给他，他只是深深的看着我不回话，似乎还在做斗争。

　　“吉月，我说了不行！你赶紧回去，别牵扯进来！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没有权利替我做任何决定！”说完后我转身告诉楚扬吉月所用的方法是下蛊，只要我能记起东西就是失败，而一旦失败，死的就是吉月！这险冒不得！我不能对不起吉叔，也决不能将吉月拉进这是非中心！何况赫连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要是我什么都忘记了，那之前所有的经历又算是什么？

　　“楚扬，不可以！我不能忘记的，真的不能！我们的誓言呢？你说过会记得的！”楚扬犹豫的目光在我和吉月之间来回循转，“小默，我们还有小羽，你想想她！我们若都去了，她该怎么办？我们不能这么自私的!”小羽？她会很好的，我知道！

　　“大哥，你说话算数？”楚扬抬头问赫连，他的笑容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诡异，“那当然，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只要吉月真的能让她忘记一切，那我可以留她性命让她离开！”我惊觉赫连玩了文字游戏，他只说让我离开，而不是……我们！

　　“楚扬，他只说让我离开啊，千万别上当！”楚扬被我这么一提醒，质疑的目光再次投向赫连，赫连抬手抚了下嘴唇笑道：“当然两个人了！”楚扬看来是信了他的话，但我怎么都不信赫连会这么好心，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

　　“楚扬，我们赌不起！就算我都忘了，就算我还能活着，我们还是有可能会被他分开，这点你不会不清楚！你真的有能力保护失去记忆后的我吗？你能保证吗？”说到最后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嗓子干涸沙哑，心口的血液一点点失去……楚扬的眼神还是飘忽不定。

　　楚扬抱紧我附到我耳边道：“小默，大哥已经说了会让我们两个离开的，他不会食言的！我保证能带你离开！小羽在家里等着我们，你就忍心让她失去我们吗？这个机会……我们不能放弃的！”说到底他是个好父亲，而我……必须自私的要连着负了两个孩子！

　　我也揽紧楚扬的脖子，“我敢打赌，只要我失去记忆了，他就一定会食言！”此话一出，楚扬除了震惊只有犹豫，我已经对他失去信心了！我们之间的八年的感情还是没让彼此溶为一体，我们始终是不同的两个人而已，只怪我太天真，八年可以改变很多，但我们终是不愿为对方妥协，自私也好执着也罢，这样的坚持谁都改变不了……

　　我看对楚扬的劝解不起效就转而攻向吉月，“吉月，如果失败了你也得死，这真的不值得！你想想吉叔，要让他怎么接受？”

　　“你不相信我的蛊术？徐默，你应该要相信的，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做到！”吉月的声音似诱惑的在我身边响起，可能是之前撞了一下的缘故，脑袋开始迷糊起来。我软软的靠在楚扬怀里，抓紧他向着他们俩一再重申：“我再说一遍！绝对绝对不要动那个脑筋，不然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原谅的，即便我失去记忆，你们永远都要记得，你们所认识的徐默死都不会原谅你们！”

　　脑袋不止迷糊，还开始沉重起来，我使劲拍打着额头想要清醒过来，楚扬一直扶着我，赫连那令人恶心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弟，有件事你是不是要先和弟妹说说，以后怕是没机会了！”我明显的感觉到楚扬的身体软了下来，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向另一边歪去。

　　“楚扬，还有什么事？”我问完之后发现他的声音给我那种非常慌乱还要故做镇定的感觉，“没，没！小默，我们回去！我们马上回家好不好？”他将我抱起欲离开这里，赫连挡在我们前面，“你不说，那换我来说！毕竟也是一家人，不应该有所隐瞒的对吧？我既为人兄长也不希望弟妹受委屈了！”

　　脑袋已经眩晕到开始出现幻觉了，我硬撑着看了看他们三个，吉月一直站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冷眼看着，楚扬从赫连说要说什么事情开始就一直没出声只是紧紧搂着我，我的身体瘫软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也渐渐失去了思考力，当我意识到自己中了吉月的计谋时已来不及，他刚才为我检查伤处的时候就已经下手了!

　　楚扬他终究是食言了，终此一生听了那么多誓言，竟一条都未实现，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往事灰飞湮灭！

　　“陈霖他……”赫连的声音响起的瞬间我便跌入了冰冷黑暗世界，在那一刻我只看到楚扬极为紧张的表情，好象还闪过一丝懊恼，他到底还隐瞒了什么事情？陈霖怎么了？楚扬是在为自己的犹豫后悔，还是为再次欺骗我而懊悔？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说下辈子要第一个遇到我，要第一眼认出我，呵，晚了！楚扬，我们缘尽于此！

　　即便我真的活着，我只知道……我的灵魂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楚扬和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