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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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李昊是怎么想的，要么就干晾我，要么找我谈的时候又那么激动，照这样下去我下半辈子都要在这孤独钟老了。其实仔细想想，李昊对我并没有爱到那个程度，只是从未想过会有女人一再拒绝他，他身为男人、身为皇帝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而已。换句话说就是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人夺走了，心里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和有没有爱，有多爱都无关，不过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么爱我，就会用心考虑我的感受而不是一味强加自己的意向，我们相处了六年，他算计了我和莫家六年，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谁都不会相信还会有爱的存在，我在他眼中更多的只是一枚有些利用价值的棋子而已，现在这颗棋会反抗了，他就非常生气，以至于忽视了自己的心。
他当初对紫云真是用了心，我经常可以看到他们之间无声的互动，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双方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想法。在这点上陈霖做到了，楚扬也做到了，可李昊却没有，他能和紫云有这样的互动，和我却做不来，我们的心根本就做不到互通，怎么能谈到爱这个字。
当初他为了夺权娶我接近我，时间久了可能是会有那么一点喜欢的感情，我不否认在江南那段日子自己也迷惘彷徨过，有想过就这样接受他过一辈子，但我清楚的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并不如对紫云的那么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好的就似一个人一样，那种感情我很羡慕但也是我永远得不到的。
话说自古帝王多无情，其实不是无情而是多情！我不想在付出真心之后再被他抛到一边，就如后宫中所有的女人一样在每天的期望失望中等着他的宠幸，我想我做不到，也不愿看到自己成为一个妒妇。
我知道李昊的想法并不表示他自己就能了解明白，所谓“当局者迷”就是指这个了，他的思想一直钻在死胡同里出不来，自以为是爱我的，他是皇帝，他要的一切都尽在手中。他有作为皇帝的责任，如果可以实现诺言给我所要的东西，那他两年前就这样做了，何必等到今天？有些人呐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就如清山情树下的那块木牌，李昊、莫子言，他在写下这两个名字的时候置紫云于何处呢，也许只有当莫子言死了之后才能在他心中永远占有一个位置。
趁着无聊，我在澜仪宫的院子里找以前埋的那些酒，因为那些树都被烧了，一时间也找不到准确的地点，挖了五个坑之后才找到，我让宫女拿了酒杯过来坐在庭院的石椅上独饮，盖子打开的瞬间酒香四溢，深深吸了一口气，沁人心脾，以前那么坚持不喝真是浪费了啊，喝的正欢的时候感觉后面好象有人，微一侧头就看到元宁像见了鬼似的指着我困难的吞着口水说不出话来。
诈尸了？！我放下酒杯转过身笑盈盈的看着她，她惊恐的样子就差没坐在地上了，皇家公主的承受能力果然要比常人来的强一些，若是再差一点的估计早就晕厥过去了。李昊是让她来串供的还是来劝和的？如果是前者那我还是欢迎的，后者的话就免了，我下定决心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你……”她“你”了好久都没下文，我索性站起来欠身请安：“民妇徐默见过公主！”“你真是皇嫂！”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似是放松下来走到我身边坐下。“皇兄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又做梦了呢，没想到这是真的！皇嫂你这次不会离开了吧？”我向她晃了晃酒杯，“公主有兴趣和我共饮么？”她用沉默表示同意，我招手让宫女多上了一个酒杯帮她满上递到她手边。
“公主这两年过的还好吧？”她眼神一闪接过我手中的酒杯轻轻嘬了一小口，“自从大火之后皇兄、子清和我没人会觉得好！两个月前皇兄和我说他找到你了，你知道子清有多开心么，他一直都相信你不会那么轻易的葬身火海，他坚信你还活着，今天他本来也想和我一起来的，不过我们怕影响太大所以由我先来看你，顺便把你的新身份确定一下，免得被其他人窥测了去！”
“公主，如果您是来当说客的那就请回吧！”受够了每个人都跑到我面前劝我留下，劝我接受，可他们有谁真正为我想过我想要什么，好象只要皇帝对你抛出了橄榄枝就非得接受，我拒绝了还成了公众敌人。并不是我有多清高、多冷心，只是这样的生活不是我要的，大家站在不同的立场自然表达的感情观念也不同，元宁肯定是向着她哥的，我想在这里唯一支持我的只有子清了。
她“砰”的将杯子摔倒在桌上，酒缓缓淌到桌边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我暗自摇头，好好的酒就被她给浪费了。她面颊绯红带着些微怒气，“我敬你才尊称你一声皇嫂，你不觉得用那样的方式太卑鄙了？我从没见皇兄为哪个女人这样伤神过，你为什么不能接受？”
我帮她换了个杯子倒上酒再度递给她，“公主，我只问您一个问题，您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她并未接过我手中的酒杯仍赌气似的瞥眼道：“说！”“如果在子清之外出现另外一个男人，他说他很爱你对你也很好，他说子清能给的他也可以，他要你立刻离开子清，公主，您会答应么？仔细考虑过再回答我吧！”
元宁有一丝惊讶，我当作没看到继续静静品着桂花酿，她似乎是很用心的在思考，眉头都纠结起来，神色逐渐从茫然转为了然。待我喝完三分之一杯的时候她低声坚决的告诉我：“不会！”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这样问也只是让她从我的角度来考虑一下，同样身为女人谁不希望和自己爱的人一起生活？
“所以，公主您也别再劝了，我的答案和您一样！”她面露难色，“可是……”“没有可是，事实就是我不能接受，将心比心，我知道您是爱护皇兄，所以希望他快乐幸福，但对于我来说不想勉强自己为了他人开心而这样委屈自己。”她抢过我手中的杯子仍不甘的问我：“可你出宫的时候并没有爱的人，这怎么说？”我轻笑：“您怎么知道我那时没有自己的所爱？”她警觉的瞪大眼睛小声且郑重的问我：“是谁？”我撑起下巴抬头看着天空，“公主，我爱的并不一定是人，我想要的只是……自由而已。”
和一个从小生活在宫中的金枝玉叶谈论自由好象并无多大用处，此刻的元宁看上去就很不能理解。“公主，您从小就在宫中长大，觉得这里好吗？”她不解的向我点头，“那和子清在一起你快乐吗？”她依旧乖顺的点头。
“可我觉得在宫外更好呢！可以随意出去游玩，走遍全国各地，想去哪随时都能出发，看上哪个地方就可以在那定居下来，不用考虑这样做是不是合适，这样做会产生什么不良影响；如果在宫中，几年都不一定能出去一次，更枉论这样自由的游走了。哎，你知道吗，塞外的夜空真的比在宫中看到的美很多；西湖中的鱼儿也好灵活，看它们活泼的游弋，心里也会有立刻下水和它们一起玩乐的冲动；清山上的风景很不错，不像皇宫里刻意培植的这么僵硬。”
在我的“循循善诱”下，元宁脸上开始浮现出些许向往羡慕之色，她握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后问我：“他……对你好么？”呃？这丫头什么时候也会跳跃性思维了！“皇兄痛心的告诉我你在宫外再嫁了，我和子清都很好奇是怎样的男人能让你决定再嫁！”楚扬……“他对我很好！”元宁还是不放心的追问道：“他是做什么的？你就这么确定他是好人？”
我们成亲的时候他的身份是商人，对他的隐瞒我可以理解，那次在小湖边他说的话让我对他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我们都只是想要平凡的生活而已。“他是商人，至于为什么我能确定他是好人，呵呵，公主您应该可以理解吧！当初您不是只见了子清一眼就把整颗心都给了他么，您是怎么确定他就一定适合你呢？”
元宁的脸一下红了，她还是老样子，都两年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在李昊和子清的呵护下她注定是长不大了。我考虑再三开口询问她：“公主，子清他……什么时候能来一趟，我想和他谈谈！”她很诚实，“我也不知道，要看皇兄怎么安排了，你也知道这后宫不是那么容易进的，而且他要来的话肯定会惹得其他人的注意，你再等等吧，我帮你去问问皇兄！”
我感叹刚才那番话没有白说，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动摇了。坐了一会她向我告辞：“其实，做为女人，我不反对你离开；但身为公主，我想你必须得留下。看得出皇兄是真心对你的，不然就凭你的作为早就死千万次了，你也别太倔强，宰相和子清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难道还要他们心痛第二次？”我笑着点头，她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很不错了，我不能再驳了她的面子。
以前看书看电视就会觉得公主都是野蛮骄横无理的，当初李昊要把元宁下嫁给子清的时候我还如此担心过，后来看他们处的也可以，只能说元宁她很幸运。在皇宫，她是李昊一母同胞的妹妹，当然是最受宠爱和呵护的，在皇帝的羽翼保护下，她从未遇过挫折和伤害。嫁给子清之后，又被他捧在手心里爱护着，为了她把几个小妾都送走了，这样就免了争宠甚至以后夺位的局面。
在这样顺利的环境中长大的人是很难理解有人竟愿意放弃这一切而离开，自己再开辟新的生活，如果我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那我应该也会满足于现状，不用愁生活，还有个皇帝做老公，那多威风呐，可惜这一切都是牺牲了自由幸福而换来的，元宁的希望我是满足不了了。
过了大概十天左右子清独自来到澜仪宫见我，他脸上挂着笑容张开双臂向我敞开怀抱，我们之间一点都不生分，好似从来就没分开过一样，我如小时候般欢快的奔跳进他怀里甜甜的叫道：“大哥！好想你！”他不说话紧紧搂着我，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酸甜苦辣一股脑的狂涌出来，忽感鼻头有些酸涩，我带着浓浓的鼻音告诉他：“大哥，我想哭！”
他放开我笑着用手弹我的脑袋，“想我？想我还自己偷偷跑掉，看你现在被捉回来了吧。别说你想哭，我都想哭，莫家怎么出了你这么笨的人呐，要溜就溜的彻底一点，还被抓回来，真没面子！”本来苦涩阴郁的感觉被他几句话一扫而光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就是莫子清，永远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安慰我。
我顺了顺头发招呼他坐下，“哎，你现在过来安全么？”他故做诧异的看我：“连我都怀疑？这两年在外头真是变笨了！听说你改名字了？”我继续跟他贫嘴：“是啊，徐默！好听吧！”他没接话，就这样观察着我，“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好呢？言儿还是……徐默？”我装做潇洒的样子回他：“就小默吧！这两年都习惯了，听到人家叫莫子言都不觉得那是叫我了！”
他低头念叨着我的小名，然后抬头小声的叫我：“小默？”“恩！在！对了，爹怎么样了？”他摇头道：“不大好，前两个月传来消息说他老人家都下不了床了，我正打算这几日赶回去看他！”那个虽不是我的亲爹，但好歹也处了这么久，他对我很好，宠我爱我，可我的所作所为让他失望了。“大哥，元宁说你一直相信我没死，你是怎么猜到的？”
他靠到椅背上感慨道：“是你那个侍女，她说的！”我大惊，小银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去？子清郁闷的看着我“扑哧”笑出来，“就知道你想歪了，她没有直接说，只是跟我交代你之前跟她说过的那句话，什么永远是爹的女儿！一开始我也被弄的莫名其妙，后来和爹说了之后他告诉我你没死，你那句话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对吧？”
我还是心存疑问，“既然你知道，元宁也知道，皇上肯定也会知道吧！怎么从没听过他有什么行动啊？”他又摆出一副教训我的样子，“元宁虽是我的妻子，但这关乎你的性命以及莫家上下所有人的安危，我怎么可能会把证据告诉她，顶多就提过坚信你还活着的话，她都把那些话当作是我不能接受现实而说的，不过……言，呃，小默，皇上他真的怀疑过！”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