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爱你》绯扇拂晓

1、第一章

　　“蔚荌你给我站住！”
　　蔚荌闻声不仅没有站住脚步反而越走越快。
　　“我叫你站住，你听到没有，你耳朵聋啦”
　　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蔚荌不停自我催眠，真停下来才是在找死。
　　后面的人加快脚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转身过来，开始第一万零一千遍的数落
　　“你说你，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傻的不开窍，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货，气死我了，你是缺心眼还是智商低，神经堵塞啦，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你！”
　　边说边伸着手指狠狠得戳着自己闺女的脑袋，仿佛大点力就能把里面给戳通了。
　　“我还问你呢，怎么就把我生的那么傻。”
　　脑袋有被狠戳了一下，力道大的头都歪向一边去了。
　　“我的妈呀！你练过‘一阳指’啊，这么大劲，本来就傻，你还一个劲的老是戳戳戳，更傻了！”
　　蔚妈妈气的一脚兜过去，正中膝盖后弯，蔚荌毫无准备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真怀疑老妈是不是真学过武，腿还真不是一般的疼。
　　“你是我亲妈吗？下手这么重！”
　　“我要不是你亲妈才懒得这么管你呢，我真希望我不是你亲妈。走走走，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回家去！”
　　拉着蔚荌的胳膊就往家拽，生怕她跑了一样。
　　“我还有事呢。”
　　跟你回家才真是傻呢。
　　“什么事比你一辈子的终身大事还重要？”
　　“真的是有要紧事，主任叫我马上回去。”
　　“编吧你就，今天你就是说出神话来都不行，跟我回家说通了，想干嘛就干嘛去，谁都不拦着你了。”
　　“真有事，不骗你，说不去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自退旷工，你这样让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啊！”
　　蔚荌急了，虽说上班的工厂就是小姨家开的，可也不能太出格啊，别人会在一边偷偷议论她仰仗人势，对小姨在厂里的声望也会有影响的。
　　“你不说这个我不生气，你说说你干的这些事，有一件事是让我舒心的吗？走，回家去，这班你也别上了，我养着你，你就在家给我好好呆着，那也别去了，正好你小姨现在就在咱家，辞职的事我跟她说。”
　　蔚妈妈死啦硬拽的把蔚荌拖回家，一进门就看见客厅里的三尊大神，蔚父，小姨，小姨夫，蔚荌顿时满头黑线，脸都绿了，这阵仗，恐怕没有七八个小时是结束不了了。
　　“来来，坐这。”
　　小姨拍拍身边的地方，蔚荌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蔚妈妈一口气喝下一杯水，坐在蔚父身边，开始第N+x遍思想政治说教的开场白。
　　“你说说你，从你中学毕业不上学了，干过一件叫我顺心的事不？”
　　蔚荌在心里嘀咕‘我还想上学呢，你叫我顺心了吗？’
　　“别说了姐，说起这事来我就心里堵得慌。要你自己说荌荌，你是怎么想的，会计，主任，质检任你挑，你非要去车间里跟那群工人们混在一起，你这不是成心让我们难堪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安排的呢，还当我多刻薄哪，你让别人怎么看我？最重要的不是我，而是你，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掉份吗？”
　　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继续道
　　“你说你什么都不会，我让你去学，学费生活费我出，你死活不去，荌荌，我真不知道你想要干嘛？非要气死我们你才甘心啊！”
　　对不起，小姨，从小你就对我好，你在我心里跟我妈的位置是一样的，我也不想违背你们的意愿，只是我实在不想一辈子都呆在你们的羽翼下活着。当初高考是没考上好的学校，你们都不让我上，觉得没什么用，毕业了也找不到好工作，还不如学学服装裁剪来的有用，那样正好可以为小姨家的服装厂所用，一辈子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来，服装厂就是我这辈子的天地，可是你们可曾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
　　这些蔚荌都懒得去争辩，因为没用，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即便说出来不过是多余的话。
　　“荌荌，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什么事我们都是为你前思后虑好了的，我们这年纪该经历的也都经历的，什么事比你想的周到。”
　　蔚父语重心长的说。
　　蔚荌想说句‘我都知道’，转念一想迎接她的绝对会是‘你知道什么啊，就会气我们，你要是知道还会那么做！’，又把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继续保持沉默。
　　“你说说，小杨有什么不好，那孩子多精神，又懂得人情世故，对长辈也很有礼貌，很尊敬，你这孩子到底犯的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是不喜欢他呢？”
　　蔚父接着道，这么半天终于说到重点了。
　　前些天小姨托人给说的对象，家里条件挺好，只是人是在不行，太懂人情世故了，跟谁面前都像个狗腿子似的，严重不合，接受不了，一辈子的事，她不想下半辈子都后悔。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啦！”
　　蔚妈妈纵欲按耐不住大嚷。
　　“有用么？我说什么你们都有一万句话在后面等着我，反正是你们认定的事，就容不得我不愿意。”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只要父母商量好的事从不管蔚荌愿不愿意，她也反抗过，也曾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过，只是那有用吗？总是要她自己说，可哪次她的话都被一一驳回，最后还是按着他们设定好的走。
　　“说得好像多听你给我们的话似的，行啦，我不管你了，你爱咋咋地！”
　　蔚妈妈声音抬高，看似真的生气了，站起身往卧室走。
　　“姐，你这是干嘛，你看你，还没说事呢就这样了，这是她一辈子的事，你不管谁管！”
　　“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还没听出来吗，这是怪我们呢，没让她上大学，谁拦着来呀，那不是你自己不愿意上的吗？现在摆臭脸给谁看呢？”
　　也许蔚妈妈也觉得当初的决定确实错了，只要一有事就说这句话，实则这也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只是她从不肯承认。
　　当初也是这样，意愿分歧，三厅会审，整整三天，她终于挨不住松口了，不去上学了，却也死活不去他们安排的技校，就这么跟工厂里混，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妥协，要不自己一辈子就毁了，将来连句埋怨都没得说，他们只会说一句‘那是你自愿的，你不愿意谁也逼不了你’，那就真的得后悔死了。
　　小姨在卧室劝解蔚妈，蔚父和小姨夫继续开导蔚荌，到后来四个人一起上，一直到半夜十一点多
　　“你究竟想怎样，掰开揉碎的都给你说开了，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鬼上身了。”
　　蔚妈骂道。
　　“妈，这是我一辈子的事，你让我自己做回主行吗？这是我的人生，没有任何人可以负责。”
　　蔚荌揉眉，真累，被念久了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了，究竟是他们太执着，还是自己太倔强。
　　“我能负责，你要是听我的就结婚，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蔚妈拍着胸脯说。
　　蔚荌想呕血
　　“你怎么保证，到时候你能替我吗？”
　　“小杨不喝酒不赌钱，家里条件也好，跟着他有什么可后悔的。真有什么事也是你自己直钻死胡同闹得，赖不得别人！”
　　无语，真的是无语了，话说到这蔚荌也不想再反驳什么了，没用。
　　“瞧你自己长得那样儿，人家不嫌弃你就行了，你还挑三拣四的，你有那资本吗？”
　　蔚荌没有说话，早就这样的话砸习惯了，只是为什么心里还会有些隐隐刺痛。
　　“姐，你也行了，说正事呢，你说那个干嘛。荌荌啊，我们也跟你谈了整半天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小杨那你千万别给回绝了，你在好好琢磨琢磨我们说的话，实在不行我再去跟介绍人说。时间也挺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送走小姨和小姨夫，蔚父和蔚妈又‘开导’了将近两小时，到蔚荌躺上床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真佩服他们的耐力，思维好乱啊！无力的叹了口气，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