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画作已完成 ...
-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这么问我。
我张开口，又微闭上。最终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十下，五十下，开，闭。声音没有发出来。发不出。
每一夜，这幅场景都要不断重复。
天天。
年年。
到我死。
我依旧没有回答，一个字都没有。
嘴还是那张嘴，半张着，样子倒不似欲语还休，是更见不得人的：从根本上，我说不出话。
不是不会说。
他背靠着窗框，跟整个世界一个方向，正对眼前的我，年复一年的提问，录音机似的无丝毫不耐。我面向观众，面向着他，柔软又真实的嘴巴里吐不出任何话。焦急，恐惧，两颊和眼眶映血的红。
这幅画面被人用刀片割了下来。
他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
我答不上。
一直！
我就这样活着，亦死去了。
孩子拉着母亲的手，走过来，凝视墙上的我，盯住我的这张半开又半闭可悲的嘴，直看了很久。
“妈妈，你说她想说什么？”
“是啊，想说什么呢？”
母亲答的不置可否，她不再望我，迈开步向下一幅画作走去，却忽又被拉回。孩子拼命地躬下身，紧拽住母亲的胳膊，两脚像是要嵌进地板，面对我，死拧住。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他对着我吼。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说啊——！”
恼怒的孩子被母亲拖走了。
而我站在这幅已完成的画作里，终于哭了。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画作已完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