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高功能反社会症报告·改》halcyon

30、Case 28

　　距离午休还有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我被脑中一时兴起的冒险想法鼓动的一刻也坐不住，顶着艾伯揶揄的目光溜了班，下楼叫了辆出租车直奔那名死家中的记者——布莱恩·卢奇个人备忘录上特意标注的地方。
　　车停在唐人街入口便无法进去了，我付了车资下车改用步行。

　　距离上次来这，已过了一年多了。
　　那时不巧正赶上了圣诞节，尽管它并非传统的东方节日，但路上往来的行人和沿街的店铺也难免会略显萧条，远没有今次来的熙攘热闹。
　　我一手举着笔记本，顺着沿街的门面一家家确认，一边小心避让着来往的人流。
　　才走了两个街区，抬眼突然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高瘦背影，在人群中四处乱转，仿佛也在寻找什么。

　　“Mr. Holmes！”
　　我不假思索的大喊对方名字，那远高出常人的个人辨识度让我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他。
　　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快速扫向四周的目光直直定格在我身上，一张苍白瘦长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兴奋和愉悦。
　　我被他那副充满活力的样子感染，不由嘴角含笑的快步走去，而之前还跃跃欲试的单独行动计划也被立刻扔在了一边。
　　等距离足够近，我正要将自己的发现与对方分享，不料他率先一把抓住我肩膀，急冲冲的说道。
　　“艾迪·凡·库死的那天送了一个包裹到这附近。我整合了零碎的信息——信用卡账单、收据，拼凑出了一副地图。他从中国回来，下了飞机就来到了这里。无论那个包裹里装的是什么，只要找到了那个地方……”
　　他兴致勃勃的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出现了停顿，抓着我双肩的手猛地松开，退后了半步脸上露出了审视的表情。
　　“哦，等一下……”他挑了挑眉，谨慎的眯起了眼睛。“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布莱恩·卢奇也去了那里。”
　　“莱尔路57号，卢奇的备忘录里记着这个地址。”
　　话音刚落，就见夏洛克的目光突然越过我的肩膀定在我身后的某处。
　　我正要跟随他的视线转头，可这时我们的大侦探却像是完全忘掉了才进行到一半的交谈以及他可怜的交谈对象，注意力完全被别的事物吸引住了，目光盯着那个方向径直走向街对面。

　　“Mr. Holmes……？”
　　“——Sherlock？！”

　　追随高瘦背影的视线忽然一转，我注意到另一个人也在叫夏洛克的名字，侧头目光正好对上了正从人群中奋力挤出来的华生医生。
　　我俩当即都是一愣，而后朝对方点了一下头，很默契的省略了交谈，快步跟上已经推门进入对街一家店铺的侦探先生。
　　临进门时，脚步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这应该是一家有些年头的店铺，外墙上朱红色的漆已经显得有些陈旧，铜制的门把手也被磨出光亮的金属色泽。
　　我瞥了一眼橱窗，一层玻璃的另一面紧贴着一个一人多高博古架，上面陈列了不少颇具东方特色的摆件，都是在一般卖纪念品的小商店里常见到的小玩意，但差不多占据了整个橱窗。
　　不知是否是因为店内没开灯的关系，屋里光线并不明亮。
　　即使是在这样晴朗的天气里，站在路边朝里望去，最多只能看到橱窗里的工艺品，店内的情况却因为阻挡视线的博古架以及昏暗的室内采光而不太能看清楚。

　　“怎么了？”紧跟在我身后的华生奇怪的询问道。
　　我皱眉摇了摇头，微微用力拉开门，伴随着轻灵细碎的铜铃声，我迈腿走进门内。

　　这家店实际所占的面积其实并不算小，但因为摆放了太多东西而显得空间有限。
　　对于西方人的身材来说，颇有些挪不开身的感觉，尤其是这会儿店内一下子钻进三个男人。
　　所幸的是店内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板娘，没有其他顾客，这倒是和门外大街上热闹的情景反差很大。

　　我随手拿起面前货架上一只个头稍小的招财猫正要仔细打量一番，老板娘见状赶忙热切的推销起来。“你想要买招财猫么？只要10镑，10镑就能买一只。”
　　我吓了一跳，赶紧将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尴尬的摆手。“不，不用了，我只是随意看看。”
　　“真的不要买一只么，我觉得你妻子会喜欢它的。”那位老板娘再接再厉道。
　　我只好继续尴尬的摆手拒绝。

　　其实以前我也曾经为女朋友买过招财猫的挂件，不过并非金漆塑料摆在门口的这种，而是白瓷质地、指甲盖大小的招财猫，可用红绳编成手链或是手机挂件随身携带。
　　那时我刚和对方确定恋爱关系，出去约会时还难免带着一丝尴尬和紧张。
　　还记得当时那个摆摊卖招财猫的小姑娘一个劲的介绍不同种招财猫的不同喻意，她倒是一字不落听的认真，而我却在一旁紧张的偷偷看她，付钱时也没注意到底买的是什么。
　　直至后来她把那个头上带着点蓝色的小猫认真在我手机上拴好，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祝我考研成功，我才知道她给我选的那个是求学业有成的。
　　而当我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追问被她戴在手上的那个小猫是什么喻意时，她要么神秘兮兮的偷笑要么插科打诨的敷衍过去，就是不肯干脆的说出答案，而我也从没想过自己去搞清，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如今想再向当事人追问或是求证却再也不可能了。
　　想想那些记忆遥远的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可对我来说，其实也不过六七年的光景。

　　我轻叹一声，收回飘远的思绪，将注意力转回眼前的案件上。
　　在我方才走神的那一会儿时间，那两人似乎有一点重要发现。
　　最初死在家中的那位银行家——艾迪·凡·库，在他死亡的前一晚午夜，有人潜入了他的公司将一组符号写在了他必然能看到的地方，随后他回到自己的公寓反锁了房门，却在当日被凶手枪杀。
　　而后来那位自由记者也曾于死亡那日下午在公立图书馆的书架上，看到类似的符号。
　　那串神秘的符号很显然代表着一种信息，而根据夏洛克和华生的发现，它们正是中国古代商人间通用的一种数字符号——苏州码子。
　　这种符号在现今已经不再广泛使用了，就连我之前也从未听说过。
　　可即使知道这些符号代表的数字，依旧无法得知消息确切的内容。显然，这些数字本身又是一层密码，背后肯定还有别的加密解密方式。

　　“我现在回警局再清点一遍两名死者的遗物，也许能从两人都有的东西入手。”
　　从店里出来，我抬手瞥了眼手表，午休时间临近结束。
　　原本我也只是打算过来这里先期调查一番，倒是没有料到会有如此进展，所以也未和雷斯垂德报备。考虑到三个人一起机动性会差一点，也没有必要，我这会儿回去正好还可以针对新发现的码子，重新清查一下已有的证据线索。

　　我们在店外的街边分开，我步行了一段距离，在街口叫到一辆出租车。
　　回到警局后，我先后向直属上司雷斯垂德以及负责这两个案子的迪莫克探长简要汇报了案件进展，得到后者的批准后，我又一次来到证据科。
　　办理查阅手续时，我有些意外的发现值班的不是早上那个让我避之不及的年轻人，而是又换了一张新面孔。
　　“早上那个年轻人，丹·赫伯特，下午不是他值班么？”虽然并不想与那个人有什么交集，但出于疑惑，我还是问起了他的去向。
　　对方的表情瞬间变得比我更加惊奇，他一脸迷茫和奇怪的回答道。“先生，你说什么？我就是丹·赫伯特啊。您还不认识我吧，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我顿时脑子‘嗡’了一声，整个人都愣住了。
　　“等等、你说你叫丹·赫伯特，你的证件……”我目光落在他胸前挂着的工作证，上面的确就是面前的这张脸，可我之前也留意过早上那人也挂着工作证，但因为我对此没有怀疑过什么而没有核对上面的信息。
　　“今早才从人事领到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今早？”我急切的追问道。
　　“是啊，本来前天报道的时候就应该发给我了，不过听人事那边说内部的人事数据库除了点问题，拖拖拉拉的搞到正式上班这天才做好……”
　　他絮絮叨叨的抱怨着，我却再也没心思去听，脑子里被一连串的疑问给搞懵了。

　　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丹·赫伯特，他又是谁？
　　一直运行顺畅的人事数据库突然异常多半也是他的杰作，他这么费尽心思混进苏格兰场究竟打算做些什么？显然并不仅是为了恶作剧，要知道这里可是苏格兰场，而且证据科里还有很多不能对外公开的资料或是珍贵档案。
　　现在再回想起被他搭讪的场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总感觉又不是那么简单了。
　　那时候的阴冷和不适感，也许并不全是因为意识到被当作了同性恋，还可能是对方无意间散发的气场让我下意识畏惧。
　　也许正是隐约察觉到了那副轻浮又毛躁的伪装下隐藏的危险，我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可他这样唯恐我对他没有印象的大胆做法，只是出于无聊，还是别有深意？
　　一时间，我心中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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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先和大家说一声新年快乐，马年吉祥。
话说对鸟仔来说，果然还是马上更新最实在。
原本是要昨天更新的，不过这章还有点尾巴没码完本打算吃完年夜饭码字的，结果无意间撇了一眼今年的春晚，发现居然还挺有意思的，就这么一直看到了年初一【跪
然后发现自己又跳票了……
中午起床后，赶紧码字，献上新章。
祝大家新年快乐，合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