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旧司

1、第 1 章

　　已经不知道过了几百年，我寄居过的梨树早已经数不清了，我是极少数幸运的花妖，生存至今没有被人发现，自然界奇怪的契约如果未完成修行的花妖被人看见，那将使我们失去生命，于是我和我的朋友梨念曾经因为害怕而躲进了深山中，很奇怪，花妖都是独居的，很罕见会有像我和梨念这样共同生活在一棵树上的，如果说不是那个人类，也许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搅，直至我们修行结束，可是在我们即将完几百年成修行的时候一个人打破了我们宁静的生活规律，梨念爱上了他，而我深爱着梨念。
　　他走进森林的那一刻起，梨念的脸上露出了让我哀伤的表情，他注视着那个人类，看着他穿行在树丛中，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斑斑驳驳地照在灌木丛中，他的表情很温和，长长的发丝随着清风披落在身后，梨念为了引他来树前，动用了法力，让梨花开得异常灿烂，花儿落在他的面前，他果然抬头注意到我们这儿了，并笑了起来，俊美的脸庞让梨念看得如痴如醉，我默默地注视着他还有他，这是多么浪漫的画面，一人一妖间，两张美丽脸看着对方，只是那人只是在看着梨花落漫天，可梨念则是在注视着这个自己已经迷恋上的人。
　　“夜奈，我们去人居住的地方寻他吧？”
　　“……好。”
　　看着我的梨念，看见他脸上那真心的笑容，快乐的神情，我点点头。
　　很容易便找到他的家，就在离山的不远处一个小湖泊的旁边，一栋独居的小四合院里，他还养着许多花和草，我们栖息在了他房子前的梨树上，梨念累了便睡了过去，我发见地上有条蛇精。
　　“小家伙，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它吐着红信。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反问它。
　　“我？我已经修行完了，要离开这里去神界报道。”
　　“哦。”那你就快走吧。
　　“你们两不是一直住在山上的么？”
　　“你怎么知道？”
　　“小家伙，我比你们修为多几百年，你们身上的妖气我怎么可能闻不见？”
　　“……”
　　“不会是想走歪门邪道来补充修为的吧？”
　　“歪门邪道是不能入神界转生的，我们怎么可能这样做？”真是罗嗦。
　　“那你们这样未完成修行不怕被人看见，灰飞烟灭？”
　　“是为了梨念，他要见这个房子的主人。”我实话告诉它。
　　“他…？不会是爱上人了吧？”蛇精眼睛瞪大起来。
　　“……”默认了。
　　“嘁，真不要命了。”它扔下一句便飞入了天际……
　　傍晚那人回来了，身边还有一位女子，两人携手进了屋子里，我推醒梨念，告诉他他心爱的人回来了，梨念眼睛顿时亮起来，立刻跑去窗户上偷偷观望起来，我睡在树枝上望着天，看着天上飘过的晚霞，呵，真好看，心中隐隐地疼着，梨念，梨念……
　　梨念很伤心，因为他深爱的人已经有了心上人。
　　“夜奈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修炼完啊？”梨念日复一日的问着我同样的问题。
　　“快了，一百年。”我也是同样的回答。
　　我们可以等，可是屋里边的那个人却等不起，他成亲时，梨念流着泪看着他抱着新娘进了洞房，他牵着他幼年的儿子在院中嬉闹时，梨念温柔地注视着，看到有趣处还会傻笑起来，一切的一切都随着那个人而转，渐渐那人的脸上有了皱纹，发丝再也不像曾经那样乌黑，身体渐渐弓起来，萎缩下去，变成了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老头子，我感到高兴，终于梨念将不会再有留恋，我们修行结束了，我们可以在一起…可是事情竟然变成这样！梨念奋不顾身地冲进了那间屋子，在那人将死去时现出了自己的样子……
　　“……”我无语地愣在那里，梨花飘落满院，屋子里梨念握着他苍老的手，倾诉着自己对这个弥留之际的人的爱情，他不需要我，他不要永远在思念中度过千年，他现在只想要让那人知道自己对他的爱，只要让对方看见自己的模样就可以了，我来不及阻止，其实在他们在树林中见面的那一刻起就晚了，终于，那个人看见梨念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呼吸消失了，梨念的身子也开始透明起来，他没有扭头看我一眼，到最后也只是留给我一个背影，跟着消失在空气中。
　　……
　　院子早已荒废多年了，我一直呆在这里，不愿意走的理由是想守住和梨念的回忆，也许我应该早告诉梨念我爱你已经几百年了，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因为说出口的爱，将会变成一种制约和阻隔，对于一个花妖来讲，这样做并不是明智的，看见梨念的结果，一切都已惘然。
　　“都死了么。”那蛇精已经幻化成了人形，走进已经荒废的院中，手里握着旱烟，表情悠然自得。
　　“你怎么回来了？”
　　“哦~我现在的任务是守护这座山林，这个宅子挺萧条啊。”
　　“也就是说你已经是列入神籍了，而且还成了这里的守护者咯？”
　　“恩，在这里混日子也不错。”
　　“恭喜。”
　　“和你一起的梨念呢？”
　　“梨念跟着那个人走了。”我淡淡的告诉他。
　　“哦？看来我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吧？”他轻身坐在半空中。
　　“那人结婚生子，然后老去，人类的时间真是很短，梨念他…等不及随那个人走了。”消失了，化做了尘埃。
　　“小孩子真是太冲动了。”他凑近看着我的眼睛，“你难过吗？”
　　“当然。”
　　“你为什么不哭？”
　　“哭……，”我愣了愣，“我没有眼泪，我的泪被一个神仙收去了。”
　　“哦？”他感兴趣起来，“什么神仙？怎么你就被收了眼泪？”
　　“他救了我，我的眼泪作为报酬给了他。”我回答道。
　　“哦~难怪每次看见你都是一张冷冰冰的脸，真想看你哭的样子。”他扫视了院子，“这里倒是挺不错的，我住这里了，和土地交代一声，夜奈你修炼完了依旧住这里罢？”
　　“恩，我不会离开这里。”我站了起来，走进树枝中，“我要守着这棵梨树。”
　　季节里花开花谢，没有在意已经在这里过了多少个春秋，我已经可以不在依靠梨树，蛇精—秋吉靠在门边看着我穿上人类的衣袍，有些失望，因为他一直以为我的定的性别应该是女人，没想到定下来的居然是男人的样子，我没有理他，站在梨树下看着树枝想着梨念，如果，假如当初一切都没有发生，现在我们仍旧应该在一起吧？不知道那个人会投胎在谁家，或者也许今生他将变成动物栖息在森林里，又或者被人用做盘中餐，我倒是期望他变成人类的盘中餐，因为他将梨念彻底带走了，而且在最后都没有带给梨念一丝安慰。
　　外面的世界变了好多，这里的人气也见涨，许多陌生的脸在这里出现。秋吉他已经习惯了我的冷漠，去山上巡视以外，他总是会一个人躺在屋前的木板地上翻阅那些古经或者哼些小调，偶尔和我抬杠，看着我漠然的表情自娱自乐，而我大部分时间在精心护理着梨树还有其他的花草，偶尔也做一些功课，一切都随着时间从容地走着。
　　这天夜里，我正准备去检查腌制在小缸里的花瓣，用来泡茶的花瓣已经用光了，听见门外有敲门声，惊讶地去开门。
　　“打扰了，能不能在这里借宿一晚上？”对方很客气的先开口道。
　　“不能。”我凝视着眼前这个少年。
　　“有客人来啦？呵~真实稀奇！”秋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我的身后，“好啊~请进！”
　　“可是，这位说……”他身边的女生有些脸红起来。
　　“进来罢。”我不管了。
　　“嘿~客人！”秋吉从他们一进来开始便极力邀请他们一起聊聊外面的事情。
　　“……”我将茶端进去，他们立刻都安静下来。
　　“这里真的很特别。”那个少年看着我说。
　　“是啊，是啊，我们夜奈可是很认真打理这里的哦~”秋吉就快要手舞足蹈起来了。
　　“长得很漂亮呢，可以做演员了呢~”
　　“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真漂亮！”
　　“哥哥 ，你看这个花瓶像是古董哦？”
　　“哇……”
　　“……”
　　那个女生一进来就很聒噪，我最讨厌聒噪了，瞪了她一眼，她居然愣愣地看着我，满脸通红，我当作无视将眼光扫向在一侧对比那女生还有秋吉来说少显安静地男孩，他正在喝我泡的花茶。
　　“听我妈妈讲，很久以前我的祖父辈也居住在这里过呢。”苏扬说
　　“……原来你的祖上也在这里居住啊。”秋吉给自己续满了茶。
　　“是的，这次我和妹妹是想来游玩的，可是玩到忘记了时间，这里是山区，晚上没有公车，还好看见这里有亮光就来这里了。”他慢慢地解释起来。
　　“哦~说起公车啊，我坐过几次呢，很有趣啊~”秋吉对人发明的东西都很感兴趣。
　　“…你都不常去山外的吗？”苏扬的妹妹苏谨眼睛瞪得很大，一副吃惊的样子。
　　“恩~是啊，因为夜奈不喜欢接触人嘛~”秋吉故意忽视掉我瞪他的眼神，找借口。
　　“夜奈你真的是男生吗？”苏谨在我毫无防范下摸了一下我的胸。
　　“……”我对这个毛手毛脚的女人一点好感也没有！
　　“苏谨，你真是没礼貌！”苏扬怕是看见我的表情难看起来，责备自己的妹妹。
　　“只是好奇嘛~”苏谨撅起了嘴。
　　“客人，现在很晚了吧，该休息了。”我看着秋吉欲想继续话题抢先开口。
　　“那个…夜奈啊~……”
　　“秋吉，你不是明天一早要去山上？”
　　“……”
　　“……”
　　气氛在我的话中结束，好像空气在我的作用下也变得很冷，这样很好。
　　我坐在月光下，身边的夜蝴蝶飞来飞去，穿梭在花丛中，海棠，夜来香的香气飘荡在宅子里，梨树上的花都闭合了，静静的竖立在那里。
　　“怎么，今天高兴吧？”秋吉笑笑地问我。
　　“高兴？”我怎么可能高兴？看见那人的转世，居然长得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脸。
　　“嘁，你怎么那么记仇啊！”秋吉说着也坐了下来。
　　“有人带走你最在乎的东西你会怎么样？”我折了一朵小花，放在手掌心里玩弄着。
　　“不要再那么倔强，事情那么久了，梨念也不会再回来的。”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认清这个事实。
　　“你可以重新开始在乎一些别的东西。”他这句话已经说了不知多少次了。
　　“……”如果可以那么简单，我怎会不想。
　　夜正浓远处的山都被包围在夜幕中，里面的生物们都在睡眠中。
　　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主人公其实是梨念，本人的描写能力还不够，哀伤的气氛没有达到哦~见谅~见谅，这是我看着我大我一级的一位学姐画的短篇漫画改写的，她的画风很哀伤，人物看上去都很忧郁，要是她不是那么介意将自己得意之作拿出来给大家鉴赏，我是绝对会拍下来的，完全都是手工制作很漂亮啊~这个小短篇完全当作调剂，若是大家觉得没什么可看性TAT……那就是我的不对，在这里TAT……我会深深反省的，努力抹字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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