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好心的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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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个坏蛋，看我不告诉阿娘……哇！好痛……”小胖子白瑜长到五岁，亲爹亲娘疼他像眼珠子似的，不要说打他了，就是碰到他一下就心疼。所以瑶娘对着小胖子的屁股噼里啪啦一阵猛打，让这小子由震惊、痛恨变为了屈服。
一边的婆子丫头都是连夜被少夫人黄氏身边的刘嬷嬷拨过来伺候的，若说一开始她们对新回来的夫人还有一丝敬畏和好奇的话，经过晚上陈氏的“奇葩”言行，这些在大家族里头做事的人最是乖觉，知道就算老爷无事了陈氏是少夫人名义上的婆婆，这个家也只有黄氏才能掌得起来。所以当瑶娘要教训五郎的时候，她们也不过动动嘴皮劝劝，并不上前阻拦。
瑶娘也是清楚这点，且知道陈氏再重男轻女，现在要跟着老夫人忙着去找门路救便宜老爹，加上还老夫人在，自己这个姐姐教训弟弟也是有明目的，陈氏就算心里不舒服又能怎么样？
瑶娘看着抽抽噎噎的小胖子，沉声道：“如今家里上下都因为阿爹的事情着急，五郎你纵使小也该明白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若是阿爹因为你的胡闹出了事情，莫说这水晶虾饺你再也吃不上了，就是这芝麻胡饼也没有得吃了。只能和外头那些小叫花子一样，天天饿肚子！”
白瑜虽小，还是见过小叫花子的，脸上顿时浮现了惊惧来，眼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的，好不可怜。
“你看看你，还想哭。你可是小郎君不是小娘子，那个小郎君动不动就哭的？那个小郎君受了委屈你想着寻阿娘告状？你若是厉害的，该自己找回场子来找九姐我的麻烦才是。”瑶娘冷声说完，理也不理这小子，只对身后的婆子们道：“既然五郎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你们拿去分了吃了吧。”
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还是不敢不听白瑶娘的话，几个人将桌子的数叠小菜和点心粥等全部都领走了。
白瑜瞪大了眼，他他都没有吃呢！他有些怕姐姐瑶娘，但是对着婆子们可是小霸王一枚，他的大眼飞快地瞪了瑶娘一下，冲着打头的婆子奔了过去拳打脚踢起来：“混账东西，这是小爷我的早膳，拿去喂狗了你们也不能动它们，还不快放下……”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这样一个弟弟，由着他发展下去，瑶娘相信，不用便宜老爹白世新出事，这小子长大后一定就他先折腾进大牢里去。这汴京是什么地方？王族公卿权贵云集，一句话不但能要了这小胖子的命，更是会连累她这个姐姐的。瑶娘猛地想起了红楼中的薛蟠，她绝对不要有一个呆霸王做兄弟！
“你们就听五郎的话，将这些早膳拿去喂狗！”瑶娘冷冷淡淡地道，又给桂花使了个眼色。
桂花这丫头和桃儿不同，她并不是白家的家生奴仆，而是卖身入府的，她家中是开镖行的，一向走云贵川地的货物押送，某次押货出了事情，不但失了货物更是死了不少得伙计，家业也败落了下来。桂花母亲秦大嫂子这才和女儿一道卖身入了白府为奴。桂花进府之前就跟着父亲兄弟学了简单的拳脚，如今年岁渐长，手脚也越加灵活，很快就制服了小霸王白瑜。
看着还在挣扎叫骂的小霸王，瑶娘冷声道：“桂花，五郎再不听话，就给我绑到长凳上去！我倒要瞧瞧是这小子的屁股硬还是板子硬！”
容貌柔美身量纤长的瑶娘此时在白瑜的眼中无疑于女夜叉，他已经吃了瑶娘一顿大，知道瑶娘是下得去手的人，顿时不敢再骂了，只是看向瑶娘的小眼神带着惧怕和愤恨。
知道怕就还有救！瑶娘知道跟着陈氏回来的只顾嬷嬷并一个丫头，此时都不见人影，应该是跟着陈氏和老夫人一道出门了。瑶娘眼珠一转，扫过院中还没有离开的几个婆子道：“我是五郎的嫡亲阿姐，祖母特地让我要好生照看着他，自然他身上不好的地方，也该扭正才成。若以今日这事，你们就当没听到没看到，知道了吗？”
瑶娘知道瞒不过陈氏多久，但是能晚点被陈氏责骂也好。或者她该去求求老夫人，让五郎搬去梧桐院里带一段时日？
瑶娘牵着白瑜不顾他的不甘不愿，低头瞥了这小霸王一眼，暗哼一声，白瑜在泉州长大，也许是白世新和陈氏怕委屈了他才惯着他的？小孩子都贪吃爱玩，不能让他一味地怕自己。想到此处，瑶娘便和桂花说起了汴京的各色好吃好玩的来。
“……黄家饼铺的芝麻胡饼，外脆里酥，咬一口不但有芝麻的香味，还有羊肉的鲜美；郑家的冷淘，喔，现在虽然是四月，应该也做冷淘吧，那碧绿的面条晶莹剔透，更是韧劲十足，里头的各色拌菜虽然寻常，但是因为郑家的独家汤汁，真是香啊……”
瑶娘自己都想流口水了，她就不信白瑜这小子不心动，低头一看，这小子早没有了方才的抗拒了，也在竖着耳朵听着呢。
瑶娘会心一笑，对桂花道：“好些天没吃到了，一会儿你让人给你阿娘送个信，让我去帮我买十个黄氏芝麻胡饼来，若是郑家的冷淘开始卖了，也买四份回来。可惜啊，咱们家老夫人正在茹素，嫂嫂有了孩子，就给哥哥、六姐、七姐都送去一份了。按道理也该给阿娘送一份去，只是她带着五郎才回汴京，只怕还不习惯京城的口味……”
“阿娘和我才没有不习惯呢！”白瑜话一出口脸就红了，大眼不看向瑶娘，四处乱瞟。
瑶娘抬起手指弹了弹白瑜的额头，换来他的怒目而视后，笑得格外的温柔：“原来阿娘和五郎都已经习惯了啊！那方才的早膳你为什么闹着不吃呢？还是说五郎你是故意的？觉得阿娘没有和你一道用早膳所以才闹的？哦——”瑶娘说着上下打量了一通白瑜，“我还以为五郎已经是男子汉了，没想到还真是小孩子啊，离不得阿娘……”
“才没有离不得阿娘——”白瑜有些委屈地喊道，“我不要离开阿娘，我以前一闹，不但阿娘会陪着我，阿爹也会哄着我，我，我想阿爹了……”小胖子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瑶娘一怔，随即觉得自己之前还是将小孩子想得太过了。白瑜确实被父母娇惯坏了，但也只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他离开了熟悉的泉州回了陌生的老宅，唯三熟悉的人不见踪影，他的哭闹应该是在陌生坏境中的不安。
瑶娘顿时生出一阵信心来，这胖小子既然不是从根子上坏了，便不是没有救的，完全可以教导成三根端正的好少年的。掏出手帕给白瑜擦干眼泪，微笑道：“想阿爹了啊，我也想啊。五郎，你多少天没有见阿爹了？三十多天吧，可是九姐我却是五年没有见阿爹了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五年就是一千八百二十五天呀，不知道一千八百二十五天是多少？唔，一拢水晶小汤包是十个，一千八百二十五就是一百八十五笼水晶小汤包，你天天吃，从今天开始，可以吃到十月去。”瑶娘边说边指着白瑜的手指从四月数到十月。她思念的自然不是白家老爷，而是她前世的老爸，踏踏实实过日子，并不是因为她在这古代乐不思蜀，而是白老爸的教导。想到时常带笑弄得双层下巴都颤颤的老爸，瑶娘也挂上了两串眼泪。
在桂花看来，瑶娘嘴中的父亲自然是白老爷了。她很少见到瑶娘哭，看见瑶娘也跟着五郎流着眼泪，当即有些慌，忙劝道：“九娘，快别哭了，老爷不会有事的，老夫人、夫人和三郎君都去想法子了。”
而白瑜虽然有些糊涂，但是很快明白了，一千八百二十五个是很多很多个汤包，天天吃都吃不完的。他当即有些同情地看向瑶娘。
“所以你看，我一个小娘子都做到不为想阿爹而哭，五郎你肯定也能做到的，对不对？”——激将法！
“对！”小孩子什么的，最好哄了。
“我就知道五郎是个坚强的小郎君！”瑶娘笑眯眯地道，“五郎啊，只要你听姐姐我的话，中午的时候，便让你尝尝京城最有好吃的黄氏芝麻胡饼，姐姐对你很好啊，一般人我可是不送的哦。”
“嗯，我要吃两个，不三个。还有，姐姐你以后不能再打我了，不然就不是对我好……”白瑜立刻答应了，随即又开始讲条件。
“九妹，你可算回来了。”一个穿着绛色纱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娘子从门帘里冲了出来，奔向瑶娘。
瑶娘一看，竟然是关系最好的白八娘白玥娘，二房的庶出之女。忙道：“八姐怎么来了？怎么不让桃儿去唤我……”
白玥娘的性子有点急，她只看了一眼白瑜，就扯着瑶娘往屋里头去，也不待瑶娘吩咐人奉茶，便让丫头们都退了出去，急急道：“你可知道方才在候府出的事儿？”
白瑶娘摇了摇头，暗想就算陈氏不大靠谱，但是老夫人总不至于不晓得轻重缓急吧，怎么会出事？
白玥低声道：“四叔，就是你阿爹出了事儿，昨夜候府里头都传遍了，大伯娘开口说要叔祖母给五万贯钱才答应让大伯出面周旋。”
白瑶娘一惊，五万贯？！这也太离谱了，若是换算成后世的人命币，差不多是四十万了。莫说两府是至亲骨肉，但是这也太狠了点。瑶娘脑中顿时出现了两个硕大的字——杀熟！
“我阿娘也说大伯娘太狠了点，也好意思开口。”白玥娘冷笑一笑，东府里二房和大房不大和睦，她虽是庶女却因生母早逝养在郡主身边，虽然不比五娘矜持贵气，但也是很有大家闺秀的范儿的。
“难道你说的大事，是我祖母、阿娘她们和大伯娘因为没谈拢价钱吵了起来？”瑶娘斟酌着问道。
白玥娘同情地看着瑶娘，“九娘，你想得太好了，不是吵，是打了起来。你阿娘和大伯娘打了起来。”
“什么？”瑶娘惊呼出声，陈氏虽然有点不靠谱，看着也不是冲动的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好心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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