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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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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舞从山上端着盘子回来,看着那一动没动的饭菜,萧优痕的眼中期盼的神采又暗了下去。
泠舞放下盘子,叹气,已经三天了!
自从那夜之后,纱云就没有了圣树馆,也没有了‘翼’。泠舞和孟徽带着萧优痕暂时住在了灵越山下,而萧玄则一直待在断崖边,就那么坐着,不吃不喝,也不理人,连谁的话都不听。
一旁坐着的孟徽突然起身,走向门外。
“你去哪里?”泠舞叫住他。
“我去找他!”孟徽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泠舞看向这些天来也一直在失神的人,有用吗?
断崖边,一个萧条的人影靠在岩石旁。
孟徽走近,看着对方呆滞的眼神,一把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这样算什么?你想要折磨你自己我管不着,但是你也想要他给你陪葬吗?你知不知道,他因为你,也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你比我更了解你弟弟的身体状况,你认为再这样下去,他还能活多久?”
萧玄的眼神始终飘在远处。
孟徽见对方一点儿也没有眷顾之情,一气之下,把人扔回了地上。
萧玄也不生气,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好,低着头,良久,终于开口说了三天来的第一句话,“他为什么不吃饭?”
“他说,要是你一天不吃,他也一天不会进食。”孟徽没好气地回答。
萧玄颓废地从地上站起来,望着广阔的天空,再度沉默。
阴暗的天空,低声吟唱着属于断肠人的曲调;没有温度的风,吹来悲伤窒息的味道,在心上奏着哀乐。
伤,是为谁而受?痛的不只是心,连同灵魂也一起埋进了深渊。
“还记得四年前的那天吗?”孟徽缓步走到萧玄身边,摘下了一直蒙着脸的斗笠,一张秀气的脸上有着不该有的老沉,“你不是一直在找我,要报仇吗?”
萧玄在看到孟徽的脸时眼神变了变,却是一闪而过的杀意,顷刻,又恢复了之前的消沉,没有变化的语调,“已经,不需要了。”
“但是我一直记得你给我的这一剑。”孟徽撩起了左手的袖管,一条十公分长的伤口蜿蜒爬在手臂上,“当我知道那一战其实是他人的调虎离山计之后,我虽然愧对你们萧家,但是,同样的,我一直想着能和你再交一次手。所以这几年来我不断磨练自己,为了这一剑,我一定要再和你比一次胜负。如果你萧玄要死的话,也必须死在我手上。”
说完,孟徽已经拔剑出鞘,指着对方。
萧玄无气地笑了笑,完全没有任何决斗的意思,并不接他的话,转而道,“可以拜托你件事吗?帮我照顾优痕。”
还是不行吗?孟徽暗自叹了口气,“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萧玄没有回答。
其实孟徽并不是真的想要和萧玄比武,这些话也只是想要让他振作起来,这样萧优痕也才能恢复过来。
孟徽把剑收回鞘中,自己的心思完全被看透了,所以才会那样拜托自己吧!
“好,我答应你。但是,同样的,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玄轻点头,孟徽转身,毅然离开了崖边。他的身后,只留下空旷的悬崖。
当孟徽将萧玄的玉佩交到萧优痕手中时,萧优痕几乎就要崩溃,却是忍住了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说想暂时离开这里,叫我把这块玉佩给你,让你好生保管,终有一天,他会回来取的。”
“恩。我相信哥哥,他说会回来取,就一定会回来拿的。哥哥从来不会骗我,从来不会……”
心底深处的痛,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压抑,灵魂深处的忧伤,出卖了自己。
萧优痕抱着玉佩,哭倒在孟徽的怀里。泠舞一路狂奔到崖顶,然,早已没有了人影。
黯然神伤的背影,寂寞的影子徘徊左右。没有说出口的心意,成了永远的悔恨。
纱云外,明媚的阳光懒散地洒在山脚的孤坟上,褐色的泥土上不时爬过几只蚂蚁。
向日站在穆奚恒的坟前,脸上是略带疑惑的表情。
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结局吗?比起替父母报仇,爱情来得更重要吗?或者,这才是你真正的愿望?
两个脚步声临近,向日回头,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人呢?”
面无表情的古阴雷看了看穆奚恒的墓碑,没有回答。
“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吗?”向日好似无聊地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门主这般煞费苦心,用意何在?难道只是为了那个人吗?”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身红衣的魅魍上前,看到了向日身后的墓碑,道,“该不是凭吊他吧!这个叫穆奚恒的也真是够笨的,我们开出那么丰厚的条件,他都把人叫来了纱云,结果自己却把命丢了。”
“看来你的那些瓢虫是无用武之地了!”向日对着古阴雷笑道。
“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回去了。”古阴雷说完,转身。
魅魍打开手中的羽扇,摇摆着身姿跟了上去。
向日环顾了一眼周身的坟地,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匕首,“果然除了那一脉的人,这把紫祭刃在别人手里不过是废铁一块啊!”
小声嘀咕着,向日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朝着前头的俩人走去。
五年后。
纱云已不复存在,如今,那里是一个热闹的小镇。从山上眺望,圣树馆的方位,原地筑起了一座府邸,上书“孟府”。
这一天,府上来了一个青衣白衫的男子,男子带着一个年仅十岁的男孩。
男孩很顽皮,不肯老老实实地待在男子身边,撒娇道,“爹啊,我走得好累!”
男子宠溺地笑了笑,蹲下身子,亲昵地摸着男孩的脑袋,“乖!思叶!”
随即他走上前,对着门口的人道,“请代为通报一下你家少爷,在下依照约定,前来取回寄放在此的玉佩!”
集市上,一个身影注视着两人进了府,微笑着转身,消失在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