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寄放的孩子》秋已穆

1、第 1 章

　　传说：孤儿是上帝跟前最受宠的孩子。有一天上帝和嫉妒之神因为一件小事大吵了一架。嫉妒之神为了报复上帝把孤儿全都打下了人间，并诅咒他们将无父无母。需要别人的爱。
　　——引子
　　苏小小是六岁时才知道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六岁前她一直住在孤儿院里，那里有和气的阿姨和总是笑眯眯的院长奶奶、还有雪白的墙和红漆漆的大门。苏小小在那里的时候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孤儿，因为在那里有很多人爱她。
　　六岁的时候，小小被领养了。那天她穿了一件漂亮的粉色的裙子和白色的小皮鞋，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站在孤儿院的大厅里。有一位和蔼的叔叔和一位笑起来很甜的阿姨站在他们的前面。所有的小朋友都在笑，因为院长奶奶对他们说过：“叔叔和阿姨是来带他们的其中的一个回家的。”可是小小没有笑，因为她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院长奶奶和胡妈妈还有好多好多的人。可是叔叔和阿姨偏偏挑中了小小，他们对院长说：“这个女孩挺乖巧的。”从这一天起小小明白了自己和别人的不同，她是孤儿是要被别人挑选的孤儿。和蔼的叔叔姓冬，笑容甜美的阿姨姓季。于是小小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冬季。
　　冬叔叔和季阿姨牵着小小的手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小小看见院子里的大槐树的叶纷纷扬扬的洒了一地，还有美丽的花蝴蝶饶着槐树上的秋千打转。天空弥漫着淡黄色的云彩，美丽而忧愁。
　　冬叔叔和季阿姨把小小带到了大城市里。这里有漂亮的洋娃娃和会跑的小青蛙，高楼大厦还有一条长长的江。这里的生活很忙碌，小小觉得很不习惯，甚至有些难受。可是叔叔阿姨都对她很好，很多人都认为小小应该是快乐甚至是很幸福的。
　　七岁，小小被送进了一所全市最好的小学。学校里有很多和她一样大的孩子，他们赖在学校黑漆漆的大门前哭着喊着不肯进去。冬叔叔和季阿姨牵着小小的手站在校门前，然后冬叔叔说：“进去吧。你会是最棒的！”小小听话的往里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冬叔叔和季阿姨温和地对她笑着。于是苏小小放心的走了进去。
　　那是一所由教堂改建成的小学，在这座城市的黄金地段。前后是两条喧闹的街道，而学校却在它们的中间闹中取静。成为这个城市一道独特的风景。小小穿着白衬衫和红格子背带裙，把一头长长的卷发梳成两条高高的辫子。这样的她俨然像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拥有着这一双美丽大眼睛和一脸纯净笑容的女孩子却有着，让人出人意料的倔强和固执。她不喜欢冬叔叔和季阿姨，她更坚信孤儿院里的院长奶奶和胡妈妈才是她的亲人。虽然冬叔叔和季阿姨改变了小小的命运，但她却从未感激过他们。
　　小小永远记得在她离开孤儿院的前一晚。她床铺对面有一个塌鼻子的小女孩，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拼命地哭。替小小收拾东西的胡妈妈轻轻地拉开女孩的被子把她抱在怀里说：“别哭，这都是命。是命啊！命是不可改变。”小小问胡妈妈：“什么是命？为什么命是不可改变的？”胡妈妈把小小搂在怀里说：“命就是你的未来和过去。你不能改写过去、你也无法预知未来。所以命是无法改变的。小小你被领养这是福也是祸，但不管是福还是祸。这都是你的命了！”小小睁着一双大眼睛流下了生命中的第一滴无奈的泪。
　　小小的新房间的墙壁上刷的是粉红色。她有一张白色的大床，比孤儿院的那一张小床睡得舒服多了。可是小小在这张床上却没睡过一天的好觉。她总是不断的做梦。梦中她穿着孤儿院的制服穿梭在院子里，站在大槐树的底下看着远方。那蒙蒙胧胧远方好像有一束忽明忽暗地光轻柔柔地射向小小。那光是在牵引她，引着她不断的向前走。小小随着它走，光的尽头却是季阿姨蒙胧的脸。
　　十岁，小小有了一个小弟弟。冬叔叔和季阿姨终于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那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孩子，冬叔叔为他起名叫：冬天。冬叔叔和季阿姨并没有因为冬天的出生而减少对小小的爱。相反的他们为她买更多衣服和玩具，天天伴她入睡。
　　小小很喜欢这个小弟弟，时常站在摇篮旁轻轻的唱着从学校里学来的摇篮曲。她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力量不断地促使着她，让她如此喜欢冬天。那种感觉仿佛是因为冬天是她的亲弟弟一般。每每接近冬天小小都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就是连对院长奶奶和胡妈妈她都没有如此强烈而温暖的感觉。空气中仿佛有一种微妙的气息在弥漫着……
　　十五岁小小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转折。她初三了。
　　初三当别人还在为前途而苦恼彷徨的时候，小小以她优秀、优秀再优秀的成绩升上了全市最好的中学。这个孤僻沉默的女孩成了这所学校最棒的学生，也为这所以升学指数而文明的学校添上了光彩的一笔。冬叔叔和季阿姨更是以她为傲。
　　在新的学校里，她亦是沉默的女孩。沉默仿佛是小小于身俱来的东西，更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不和任何的同学多说话，小小总是一个人穿梭在那座安静的学校中。没有人会说她不和群，小小傲人的成绩让所有人无话可说。
　　偶然的机会小小和冬叔叔、季阿姨一起去吃饭，由此认识了郝吟。一个美丽而骄傲的女孩，有叛逆和不羁的个性。郝吟喜欢大提琴的低沉婉转，她说：“低沉而悠扬的声音，就像浪花击打礁石时所发出倔强是一样的。”她和小小都有一双大而清透明亮的眼睛，俩人很快成为了好朋友。她们有骨子里的相似。
　　郝吟时常背着大提琴从音乐学院附中到小小的学校去找她。她们坐在校园里偌大而幽静的操场上，谈论着彼此的忧伤和快乐。忧伤是一道蓝色的彩虹，而快乐则是红色的。蓝色是忧郁而且多情，红色是热情而完满。
　　郝吟说：“小小你是一朵蓝紫色的芍药花。”
　　“有蓝紫色的芍药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是在我的心里只有芍药这样饱满的花和蓝紫这样鬼魅般的颜色才配地上你。”
　　“蓝紫色的美丽让人眩目的。可蓝色是愁，紫色是迷离的眼睛、冷漠的代表。”
　　“不是很多人说紫色是高贵和神秘吗？”
　　“那只是别人的说法，与我无关。”
　　梦境：奔跑。
　　小小赤着脚向前奔跑。身后有一股力量鞭策着她，向前是她唯一的目标。天旋地转的晕旋，风扬起小小白色的衣、长长的发在乱舞。跑。路的尽头是诉不尽的凄苦和季阿姨模糊的脸。满山的秋叶，隐隐的黄。倒下、睡去……
　　夜，冰凉如水。小小坐在窗前回想刚才的梦，从被冬叔叔和季阿姨领养回来之后。她就不停的做着场景不相同但内容相同的梦。小小闭起眼。夜，如此漫长。
　　十八岁，小小被送往了英国。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她有了全新的生活。她喜欢这个有雾的城市。每一天小小都觉得有耀眼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那种感觉，叫幸福。那样的幸福小小只在孤儿院才感受到过。现在她不再做梦。
　　夜，第一次对她如此宁静。
　　郝吟时常与小小通电话或在网上聊天。她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但更多的时候她们是至爱的亲人。她们彼此关怀对方的生活，还有更多。小小的生活日益温暖平静起来。她开始与别人交朋友，喜欢上了在电话的那头用温和的声音与郝吟交谈。
　　“你似乎过的很好。”
　　“是，我很好。”
　　“你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比以前温暖了许多。”
　　“是吗？我觉得英国很适合我生活，我确定自己喜欢这里。这是以前没有的。”
　　“很好，一个人有时必须懂得如何让自己快乐。既然喜欢就要好好的生活。”
　　“好。你也是。”
　　“今年你会回来吗？”
　　“我想不会。”
　　“放假了为什么不会来？你已经两年没有回来了。”
　　“我想留在这打工。”
　　“回来吧！季阿姨病得很重。”
　　二十岁，一个有风的傍晚。小小回到了她最初的起点。这里有她一半快乐一半压抑的童年，还有青涩的年少时代。它们是坚硬的刀，在时光的绸缎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
　　郝吟在机场接她，蓝色长裙，齐耳的短发。小小笑笑：“你还是老样子。”“我们走。”郝吟带笑地说。
　　医院，小小见到了季阿姨。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还有白色的季阿姨。她的脸色苍白安定，美丽的微笑像一只诡异的蝴蝶停留在她的脸上。
　　“你回来了。也长大了。”季阿姨笑着说。
　　“你还好吗？”小小握住季阿姨的手。
　　“我很好。”
　　“这样我就放心了。”
　　“小小，我想我要告诉你。”
　　“什么？”
　　“你来自于我，你的一切都来自于我。你懂吗？”
　　“我明白。妈妈。”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到英国后不久。胡妈妈给我来得信。”
　　“你的父亲在英国。”
　　“我见过了，他来找过我。”
　　“他好吗？”
　　“很好，他希望你也好。”
　　“我和你父亲的爱情就像是一朵绚烂至极的花，在我们彼此的生命里的那段青葱岁月中绽放、盛开又凋零。”
　　“但你们毕竟彼此拥有过，亦足够。”
　　“我一直是爱你的。你明白？你会把冬天当做自己的亲弟弟吧？”
　　“明白。他本来就是我的亲弟弟。从他出生的那天起，我就爱他。”
　　“谢谢，我祝福你。希望你可以幸福并快乐着。回去吧。”
　　那是小小十九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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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出来乍到，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