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个人撑起的世界 ...
-
进藤光，男，25岁，职业棋士，九段，拥有头衔“本因坊”。
塔矢亮，男，25岁，职业棋士，十段，拥有头衔“名人”。
进藤住在一幢大楼A座的1907房。
塔矢住在那幢大楼A座的1908房。
两人的房间就隔着一道墙。
同样是职业棋士，不过他们两人其实很早就认识。
国小六年级，塔矢亮第一次遇见进藤光，也是第一次和sai下棋。他输了，从此，他的目标更加明确，因为他从光的身上看到了棋神的影子，他执着的追寻光背后佐为的影子，为了领悟“神之一招”。
国中一年级，进藤光暑假里在网上用sai的身份和塔矢亮下棋。第三次赢了他。塔矢说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而进藤则宣称，他总有一天会超越他，后来他真的成为院生，正式进军职业棋坛。
国中三年级的圣诞夜，已经是职业棋士的进藤突然约同样是职业棋士的塔矢出来，下了他们很久没有下的一盘棋。不过没有下完，这场本来应该是宿敌的命运对决，却变成了光对亮的大倒苦水。
大概是进藤太想念佐为了，于是就在那天将他和佐为的事情和盘托出。听完光讲的故事，猜测过很多种进藤和佐为关系的塔矢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的荒谬，当时就激动的拍案而起，说道，太荒唐了！
但是，却看到光撑着脑袋，望着窗外，默默的流下眼泪。他缓缓坐下，脑子里又把整件事情在脑中回想了一遍。虽然荒谬，但是这样解释光开始的高招乃至后来奇烂的水平居然合情合理。接着，莫名其妙的就这么相信了他，也接受了这个荒谬的事实。
光猜测，亮一定很遗憾，他曾经追随的其实是他的影子－sai，而现在他已经去了一个他们到不了的地方。他心里始终在意的是自己能和佐为对局，而从来不把自己当对手。
亮觉得，光一定很难受，他老是把他当作目标，却忽略了sai，直到他消失了，才追悔莫及。他心里一直想让佐为回来，和他在一起，而不是把自己当作目标。
那个圣诞夜东京在下雪，天气很冷，两个人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却还是觉得冷，仿佛世界的一角崩塌了，而心里有一块遗失了。
生活没有什么改变。只不过从那天起，进藤不再叫塔矢“Touya”，而叫他“Akira”。塔矢也不再叫进藤“Shindou”，而叫他“Hikaru”。
十年后，他们还是职业棋士，不过都搬出家门独居。
光搬进一幢大楼，就住在A座的1907房。
而亮碰巧的住在那幢大楼A座的1908房。
两人的房间就隔着一道墙。
光出门还是喜欢套头衫，牛仔裤的打扮，总是活力充沛。
亮在外则是一板一眼的手工三件套西服，依然成熟稳重。
日子一天天的过，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反正他们后来习惯了经常到对方那里串门，聊天，喝酒，有的时候还下下棋。
每个人都是有输有赢，谁也记不清自己到底赢过多少次，输过多少局。
光赢的时候，会大笑，会得意非凡，会说亮要不是早比他早进职业棋坛一年，他们一定是同一段位的。
亮赢的时候，会轻笑，会理所应当，会说光拿到“本因坊”头衔是走了狗屎运，最好马上乖乖的交出来。
光常常窝在亮的房间，说是因为他那里可以去网上下围棋。亮本想给他装台机子连上线，后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亮每每在吃饭的时候就去光那里，说是因为他喜欢光的手艺。光本想教他做几个拿手料理，后来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的时候口角，光自知有错，第二天会带着亮爱喝清茶小心翼翼去敲亮的门。
有的时候吵架，亮心中有愧，隔天会带着光喜欢的小点心怯生生去敲光的门。
渐渐的，光的东西老放在亮的房间，而亮的棋盘老落在光的屋里。但是对方不在的时候却进不去房门，很不方便。
光一直没有结婚，他个性开朗，很受女生欢迎，却没什么固定交往的对象，究其原因，他皱眉：“女人就只会烦人而已，连头衔的名字都搞不清。”
亮也一直没有结婚，他容貌秀美，倒追他的也不少，谈过几个女朋友，都无疾而终，问其理由，他只是微微笑了，简单答道，“嗯，个性不太合。”
但是当看见对方的时候，他们不禁想对方是自己的什么人，朋友？对手？抑或是终身劲敌？
亮的房间非常简单且整洁，无论是书柜，桌椅，棋盘，电脑无一不干干净净，规规整整的。
光的房间没有亮的那么整洁，而且角落里永远放着一个棋盘，上面摆着一局没有下完的棋。
亮后来知道那是佐为消失之前和他下的一局。他曾经看光无数次的想把它摆完，最后还是放弃了。
有一天，光抱回一个电子鱼缸放在家里，亮问他为什么不买真的，他淡淡回答：“sai喜欢这个。”
亮没有说话，不过光后来发现亮有的时候也会看着鱼缸发呆。
又有一天，亮装修家里，干脆把两人中间的墙打掉，说这样宽敞。于是他们两个有了一个非常大的公共客厅，两个房间变成了一个大房间，倒真是方便了不少。
光没有说话，不过后来亮发现光打扫屋子的时候也会替他擦擦灰。
以前他们不知道对方和自己什么关系。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很明确的是“同居关系”了。
这样子算是住在一起了，他们彼此发现了对方很多不为人知的生活习性。
有的时候，半夜起来，亮会发现光一个人在烟台上吐着烟圈，手边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已经堆满烟蒂。
他很惊讶，他不知道光什么时候染上烟瘾的。后来他就婉转的说出他不喜欢房间有烟味，其实是希望光戒烟。那个时候，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他以后抽烟会去阳台上。亮很无奈却没有再说什么。
只不过，后来半夜失眠，光起来抽烟，他记得亮说过他不喜欢房间里有烟味，所以准备拿了烟灰缸去阳台。但是公共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没有烟灰缸了，那个位置放了一罐鲜乳。
有的时候，早上醒来，光会发现亮还没起床。因为血压低，加上熬夜研究本因坊的棋谱，所以亮早上会赖床，任凭光怎么叫就是不起来。那个时候稳重的亮会像个孩子一样。
没有棋局的早上，光叫亮起床已经成为惯例，让他煞费苦心也用尽办法，甚至挠他的脚丫子，嗲声叫他“小亮亮～～”，可是亮居然不为所动，无论如何就是起不来。最后，还是光投降，任他去了。
后来，熬夜看棋谱，亮第二天昏昏沉沉爬起来的时候，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但是会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总是放着一个保温杯，里面是满满一杯泡好的热腾腾的清茶。
光夏天怕热，可是又贪嘴想吃拉面，因为他火气太盛，结果每次都上火。亮养成习惯，去超市的时候总会带两盒薄荷糖给他润嗓子。
亮冬天怕冷，没有棋局的时候会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光替他打点吃穿用度。除了给他买毛手套，毛袜子，还有一个小小的暖手炉。
除此之外，他们还是会对局，为了某一步，争的面红耳赤。但是他们不吵嘴，不对局的时候，习惯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对方，却吝于用说的，因为他们知道对方不是女孩，不需要甜言蜜语就能领会。
亮很想问光有没有忘掉佐为。他知道有的时候光醉酒时，能听见他嘴里喃喃的说，“回来吧？sai！”
他猜光是不是想让佐为回来，他还想和佐为一起生活。他没问，因为他不敢。
光很想问亮有没有忘掉佐为，但是他知道有的时候亮会自己摆着棋局，然后刻意模仿sai的手法去破解。
他猜亮是不是还想和佐为对局，还在追寻他的影子。他没问，因为他担心。
有一天，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屋里，让屋子里的所有东西看上去都变成暖色调。
亮喝着光替他泡的茶，一本正经的在客厅里摆棋局。还是光泡的茶好喝，为什么他自己就是个家事的菜鸟。
光抱着一个靠枕，窝在沙发里，目光始终不离亮。虽然他没吭声，但是他喝得一脸享受的样子就知道他其实挺开心。
“你今天不是要参加一个研讨会，与其坐在这里看我，不如赶紧去。”亮头也不抬的说。
“睡过头了，不去了。”光偷偷笑，虽然亮一脸严肃的，可是他居然知道自己在看他。
亮抬头瞥了他一眼，这个家伙这么大的人，还是很任性，一点长进都没有。
光不以为意，你早上赖床的情形传出去，谁都会惊讶名人居然还有这付样子。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屋里的气氛出人意料的很温馨。
把头调转到一边，好像在想什么，接着光笑了，说，“ne，akira！听说，鬼魂所以滞留人间是因为心愿未了。”
下棋的手顿了顿，亮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光侧头思索着：“但是sai的心愿已了，他就消失了。我找过很多地方，到过秀策的故乡，也去过他在东京的塚，可是都没有找到sai。他会去什么地方呢？”
光放下棋子，想了想说道，“鬼魂消失了，应该会去投胎重新做人吧？sai他，会不会投胎转世了呢？”
光眼睛一亮，左拳在右掌中一击，说：“一点没错！”但是，他跟着又像是想起来什么，目光又一黯。
亮明白他的意思，脸色也是一黯。是啊，事情会那么容易吗？就算他会转世，还是他吗？他们会遇见他吗？会认出他吗？而sai，会记得他们吗？
仿佛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光轻轻说，“有的时候，我会忍不住祈祷，上帝，安拉，佛祖，无论是谁都好，只要你们能听见我的话，就发发慈悲让sai回来吧？就算他变了样子也好，就算他完全不记得我们也好，我也只想让他回来。”
亮默默的听完，没有出声，只是丢下棋局，走到沙发旁坐在光身边，伸手揽过光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接着他感觉肩上有一片湿润了。
亮看得出来光情绪低落，经过了那么多年，他丝毫没有忘记，他果然还是想着sai。
光觉得亮很失望，他曾经追寻sai的影子，他一点没有改变，他果然还是在乎围棋。
他们的生活看似很快乐，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两个人，就像两个支点，这样撑起的世界总是感觉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塌陷。
再后来，光走了大半年，亮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抱了一个小孩子。（-_-|||跟金一样，真行啊！）
“你的，小孩？”亮愣了半响，开口问道。
“嗯。”光一脸疲惫。
“他母亲呢？”亮本着认真个性追问道。
“分手了。”光说得轻描淡写。
沉默了一会儿。
“那，他，叫什么名字？”亮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又沉默了一会儿，光轻轻说，“sai，小sai！”
亮不再开口了。
有小家伙的日子，家里要开心多了。三个人支撑的世界果然要稳定的多，不会担心缺失了一角。
光下棋的时间减少了，有空会要照顾小家伙，他变的不再张扬，修练成了一个家事高手。亮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至少，他不会见到光醉酒，或者半夜醒来，发现那个家伙一个人在阳台上抽烟。
没有光作对手，亮渐渐对棋局兴趣缺缺，反而去帮助光照顾小sai。光觉得，亮也没有对谁都保持冷淡有礼，总是一个人摆棋局，他也不再那么严肃，逗小sai的时候，经常会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唯一遗憾的是，小家伙会走会跳，会用闪亮的大眼睛望着你，就是不开口说话。
再后来，亮也要出国一阵子，是有几个国际访问交流会，还有一个大型的国际职业棋士比赛。
这一去，竟然也呆了大半年，离开家的日子，竟让他分外难熬，他满心只想比完了立刻回到他的家里，和光一起，还有小sai。他从来没有这么想家过。
圣诞夜，大家留在西方度过这个盛大节日，他却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回到东京。
“你回来了？”光正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开始有些意外，不过马上笑着迎接他。他身上还系着围裙，这在日本男人中很少见吧。
“嗯，是啊！”亮脱下西装外套，连日的奔波让他好疲倦，但是他心里却是盈满温暖。
“你不知道，你离家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好多变化。小sai也会叫爸爸了。”光自然的伸手接过亮的衣服，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亮一怔，红晕一点点的自脸上显现，他连忙把头转向一边，生怕光看到。
这个少根筋的家伙，到底有没有发现他说话的口吻，很像新婚的妻子对久未回家的丈夫说的。
幸好，光没注意他自己说了什么，也同样忽略了亮的表情。
亮伸手抱起婴儿车里蹦蹦跳的小家伙，他从他进门开始就高兴的在小车子里坐不住了，还伸出两只小肥手，拍打车子。
小家伙真的越来越漂亮了，柔顺的头发，水嫩的肌肤，闪闪发亮的眼睛。
亮常常开玩笑说光是不是抱错孩子，这孩子生的比光还要漂亮。
光听了则气鼓鼓的说亮是嫉妒他，有本事自己生一个去。
“这次的大奖赛如何，我从新闻上看到了，你还是冠军，可是电话里也没告诉我。”光埋怨。
“嗯，没什么好说的。”亮没多说，没有光和sai的比赛，他都觉得无聊。
“啊，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去？”光笑着眨眼。
“你去了，我还是冠军。”亮倒是一脸平静。
光瞪起眼睛，摩拳擦掌，“我们现在就来一局！”
亮正要开口，突然看到小家伙正在咧嘴笑，吓得他慌忙说：“hikaru，快，快接过去，小家伙的口水要滴到我衣服上了。”
光大笑，一个世界一流的棋士，塔矢名人，被一个两岁的婴儿弄得手忙脚乱。
抱起小家伙，光是一脸的笑意，满足感溢于言表。
他把sai的小手托起来，对着亮晃晃，“知道吗？sai会说很多话了。来，叫Akira叔叔。”
闻言，亮笑了，看着小sai。
他歪着小脑袋看亮，笑的很甜。接着，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爸～爸！”
亮愣了，求证的问了一遍，“hikaru，他刚刚叫的是......”
光满脸的黑线，把小sai转过来面对他。“喂，他是叔叔，不是爸爸，你爸爸是我！”
然后对着小sai一字一句的教：“看着我的嘴，来，跟我说叔—叔！”
小家伙看着光，接着笑了，甜甜的叫：“爸爸，抱抱！”。
“没错，记住，我才是你爸爸！”光非常满意，抱紧他，“来这次叫叔叔！”
小sai转向亮时，大眼睛眨呀眨的，突然再次开口叫道：“爸爸！”
这次说得更清楚了。
光已经快抓狂了。
亮不敢公然大笑，伸出一只手优雅半挡在嘴前，轻轻的笑。
“小sai他，是不是只会叫爸爸啊？”亮笑，不然怎么看见光和他，一律都叫爸爸。
“不会啊？他从来没犯过错！”光一脸诧异。
小家伙开始玩围棋子了。光笑道，“他很喜欢下围棋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次摆的位置都刚刚好，我都不敢相信！”
刚开始，小家伙总能把棋子摆在合适的位置上，开始他以为是巧合，毕竟他还太小。但是几十次后，他就觉得是天意。大概因为他由两个顶尖棋士抚养，所以围棋天赋高的吓人。
亮笑笑，不以为然。所有的父亲都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天才，他没打算反驳光。
光说完，接着继续思考自己的语言教学是那个环节哪里出了问题。
亮迟疑的开口了，“hikaru...”
还在苦苦思索自己是否教子无方，光没怎么注意，“嗯？”
“sai，他.....”
“怎么？”
不再犹豫，亮大声说道：“hikaru！小sai刚刚把一个黑子放到嘴里了。”
“啊～啊～啊～你怎么不早说！”连声的惨叫，光和亮手忙脚乱的把棋子从小sai的嘴里取出来。
亮看看棋子，除了沾满口水，没有什么破损。
光则看看儿子的嘴有没有被划破，另外看看小家伙的嘴里是不是还藏了什么别的东西。
“你确定他是真的喜欢“下”围棋吗？还是只喜欢“吃”？”亮笑个不停，平时斯文稳重的他，这个时候看起来像个孩子似的。
瞪了他一眼，不信吗？示范给你看。
光顺手把角落里的棋盘拿过来，上面摆的是他和佐为没下完的那局。
“嗯，sai，示范给他看看！他不相信你会下呢！”光掂掂手中的小家伙，鼓励他说。
小sai靠近棋盘的时候，突然好像有光影在他和棋盘间流动。
光和亮对视一眼，刚刚是错觉吗？
小家伙的肥手抓起棋子，然后看了看，毫不迟疑的摆上了棋盘。
“啪”的一声，落子碰撞棋盘发出一声脆响。
那一瞬间，光和亮都感觉到，一道光芒从那颗棋子，扩散到棋盘，仿佛上帝借他的手，点燃宇宙中的一颗恒星一样。
这一手，下的非常精确，就好像思索了十多年，穿越了十多年的时间，但又仿佛中间根本没有间隔，就像光在sai消失前的那个清爽的早晨，正在和sai下棋一样。
......
时间凝固了。
......
“sai～～”光喃喃的说道。
亮也呆住了，“是sai吗？”
光愣愣的看着小家伙好久，似乎想在他身上找出佐为的影子。最后当他看到他的眼睛时，发现那双黑眸就仿佛沉淀了千年的守候和执着，还有一点点的孤独和伤感。他认出了那双眼睛！
是他！是sai！他回来了！
光紧紧拥着他，眼泪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轻声说，“sai，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他不敢相信，不想确认，他不是在做梦吧？那么他会很小声的，很小声的，这样就不会醒来了。如果这真的是梦，那我就一直做下去好了，永远不要醒来。
亮听到光近乎叹气似的话语，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了。光他，是不是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小家伙的一只手抚去光的眼泪，另一只小手攀上了光的脖子，在他耳边用儿童稚嫩的嗓音却绝对不会说的口吻，笑道：“hikaru，baga！”
听到了那句再熟不过的话，光微笑着闭上眼睛，圈起sai的手臂慢慢收紧了。
天哪～他现在快乐的好想飞，想感谢天上的所有神明，无论是哪一个，他都谢谢他们，把sai还给他。
他回来了，还是那双眼睛，那个样貌，那付脾气，也还记得他们！
亮望着他们两个，也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坐在两人身边，张开双臂搂住他们。
三个人拥在一起，过了好久。
“圣诞夜，出去吃点东西吧？”亮轻轻的说。
于是一个人抓着小sai的一只手，三个人好像一家子一起出门一样，从来没有这样开心。
光和亮同时看看小sai，又相视而笑。
sai抬头看看左边的光，又看看右边的亮，也甜甜的笑了。
吃过东西时已经将近午夜。圣诞夜，外面很冷，又是大雪纷飞的东京。
光和亮伸出手互相拥住对方，腾出另一只手抱着裹的像个棉包的小家伙。而sai伸出两只小手，分别拽住两个人的领子。
“我们回家吧？sai！”
雪还是很大，不过不会冷的。因为这次，是三个人在一起。
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三个支点，这样才能牢牢的撑起一方天地，不会倾斜，也不会倒塌。
进藤佐为，男，2岁，早晚会在职业棋坛现身，但是现在离的还远的很。不过，在这个世上有两个最亲最亲的人。
一个是他的爸爸，叫进藤光。
另一个也是爸爸，叫塔矢亮。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三个人撑起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