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星空》啻女

41、第四十一章

　　很久没有做梦了,但是昨天晚上我又开始做那个梦了.
　　梦里的天空一直在下雨,没有任何的建筑没有人,只有灰蒙蒙的大地和天空.雨水从我脚下流过汇聚成河,我站在一座石台上,然后望着天空,在梦里我就那样一直傻傻的望着天空.
　　清晨闹钟将我唤醒,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满脸的泪水.为什么哭泣?梦中的雨水是我的泪水么?
　　“早安,指挥官阁下.”
　　“早啊,拉特.大家早安.”我向办公室里面其他诸位助手也问好.
　　早晨微笑可以让自己一天的心情都是愉快,这是我的经验.
　　在例行公事之后我带着吉姆一人到地下实验室去找爱博博士.他目前正在检查调整那些送来的实验体.各大家族在护送路上都或多或少的遇到了一些麻烦,这让他们感觉到了危机,在我回到蓝楼的时候居然再次召开了委员会会议,大概都内容就是洗刷耻辱之类的问题.
　　我现在的心态对他们来说有些不妙,每个人看我的眼神从之前的怀疑变成了恐惧.但我自己却是感觉非常的好,只因为我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和目标.
　　一路上吉姆都是阴沉着脸不说话,离实验室越近空气中的压抑的分子越多.在我的脚迈进那扇大门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踏在了某人的心脏上面.我的每一步和着心脏跳动的声音,沉重而缓慢.
　　爱博博士正在实验室中指挥助理们做着记录,摆弄仪器.
　　“博士?”我叫他.
　　“早上好,阁下.”他抬头看到我便微笑着说:“您今天又漂亮了很多呢.”
　　“他们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他们.”
　　“活的还是死的?”博士问.
　　“……死的,”我说: “我要先看死去的,在哪里?”
　　“跟我来.”博士亲自带着我们穿过几道走廊又换上防护服之后到了一间冷藏实验室.厚厚的金属门之后是一个雪白的世界,我看到温度计上显示的是零下一千七百华氏.这个低温可以保证杀死任何细胞,包括那些传说中的炭疽.
　　“在这个温度下我只能保证Ψ细胞的活动概率是零,温度再低的话就会对Ψ细胞有损伤但还无法杀死Ψ细胞,同样目前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属也没有一种可承受这样低温的,蓝楼的实验室是十二年前建的,目前很多东西需要重新规划,不知道您有没有这样的预算批准?”
　　“这以后我会考虑把实验室迁到蓝楼之外,不过不会太远.”
　　“那样最好,蓝楼可以给实验室提供安全也不用干扰我们.您不知道我在这里一点也不开心,生怕自己哪步错了一下子把这里炸了,上面的您可就不安全了.”
　　博士夸张的用肢体语言表示他的不满.因为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听他这样连说带比划,感觉上像在看猴子跳舞.
　　“这是……”
　　一排排冷冻藏竖着摆放在地上,白色的玻璃罩下是一具具赤裸的身体,有男友女.不过有一点就是他们都是非常的俊美之辈.他们安详的面孔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而非死去的人.
　　“这八具是北马里亚纳群岛基地里……”博士的话没说完,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我的 “同伴”.同一期的实验同伴.
　　“他们在苏醒之后暴露出很多问题,但最后的死因却是一摸一样的.”
　　“是什么?”
　　“精神分裂!”博士道:＂死于精神压迫,我曾经希望捕捉到他们的脑电波来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最后的结果是失败的,每个人死之后都换成了这副解脱的面孔.可笑的是他们的身体机能还在,假如他们的大脑能活过来这些人也就可以马上复活.”
　　“……那边第一排是奥斯卡家族送来的九具身体.原因和这边的一样.我查看过他们送来的试验记录,在不同的人种,性别还有年龄层上他们都有过记录,其他家族也是同样地,最后试验效果表明……存活率是百分之一.”
　　“等下,博士.”吉姆忽然道: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您说的存活率是什么意思?这些人不是已经死亡了么?”
　　爱博博士看着吉姆,他不明白我为什么带吉姆过来却不是其他人.
　　“没错,这些人虽然是死人,可是他们也是算在成活率里面的,因为他们在试验完成之后都曾经活过一段时间然后才死亡的,而我说的存活率是指Ψ细胞和人体结合之后仍然存在的人.”
　　“仍然存在的人?”我也不明白博士的话了.
　　“对,仍然存在的人.”博士解释道:“因为Ψ试验中Ψ细胞和人体结合被改造的一旦失败,那么这个实验体就会化成血水!!”
　　我是第一次听到,原来有这样的事情.
　　“他们会变成一滩无用的血水,就连Ψ细胞也消失在这血水中,阁下.您参加的那次试验是我知道的所有试验中存活率最好的百分之五十.一半人活下来了,我当时非常的激动和兴奋,我以为自己是天才,我成功的解决了一个难题.不过现在回头看来,这一切都是托您的福气而已.”
　　“……”
　　又大致看了看其他家族的实验体,我从空气中感觉到他们死前的痛苦和死后的解脱.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
　　“什么?”
　　“仔细看哦,你可以发现这些人长的都很漂亮,而且面部特征都一样.”博士说.
　　“是的,确实是.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脸啊.”吉姆感叹说.
　　“……呵呵,还有呢?”
　　“还有什么?”
　　“嘿嘿,还有就是我最近得出的数据. Ψ细胞并没有把这些人的脸部改造成最终形态.这些脸都不是最完美的,最完整的脸……是指挥官阁下您的面孔!!”
　　“什么意思?博士?!!”
　　“我的意思说,假如Ψ细胞把这些人改造成最终体的话,那么就有可能出现另外一个阁下.也就是说最原始的Ψ细胞宿主是阁下您.”
　　“……变成我?或者是……变成我的我……呵呵”我笑了起来.“我就是我,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的.他们变成这样是他们自己的过错.不管是为了私欲还是为了命令,他们最后的结果已经有了……”
　　呼啦!
　　传来水声,我回头却是看见玻璃罩里面的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血水,然后流下来.一个接一个的冷冻藏开始这样的变化,我们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并不是第一次见这情形了,可是给我的感觉还是如当初那样震惊.
　　当一切都结束后我是第一个回神的人,面对这些回归的 “人”无什么可说可做的了.
　　“走吧,去看看那些还活着的人……”
　　我听到紊乱的心跳声,还有粗重的呼吸声.他们知道我来了,他们在害怕在犹豫他们想逃跑.
　　“博士,你先出去吧.”我把爱博博士支开.房间里面剩下我,吉姆还有这些活着的实验体.
　　我一眼看到二十二号蜷缩在角落中,目光呆滞,她已经傻了.房间中男男女女一共有十几个人,他们看我的目光中包含太多因素我根本来不及解读,有种被淹没的感觉,在大海中无望的挣扎一样.
　　“……我是忍艳.”我为了打破僵局而开口,那些纠繁的思绪消失了.
　　“我知道你是谁……”一个男人说:“……承载者……你是她.”
　　承载者?说的是地球吧.
　　“我把你们召集起来只有一个目的,效忠于我否则……毁灭.”我很简单的说.
　　“……效忠是什么意思?”一个细弱的声音问.
　　在那些人背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一个很是可爱的小女孩说: “效忠于你的话我可以回家么?”
　　为什么这样小的孩子也被……我心头一痛,一股股悲哀的感觉涌上来,我看到很多很多画面,关于这个孩子的画面.
　　“你叫什么名字?”
　　“梅婷.多罗斯.我是不是可以回家?”她再次问道.
　　“……可以,只要你听我的话,你可以回家.”我说.
　　“呵呵,我相信你.”梅婷钻出来小跑着跑向我.她扑到我身上说: “我在梦里面见过姐姐你,你总是帮助我打败那些坏蛋,现在不是在做梦,姐姐也出现了,真好啊.”
　　我微笑着牵起她的手, “还有谁?”
　　房间里很安静.
　　“好吧,不敢说的话我也不强迫你们,让你们的血来选择吧.不想效忠于我的,我的血会回归我处……”我对他们说.
　　“啊…啊……”一声惨叫在我话音落后响起.
　　之间人群中掉出一个男人,他的身体上到处是细小的血痕,鲜血从他的身体挤出来,似乎逃命的兽群争先出来,带着野蛮和残忍.不肖几秒钟他的血流光了,这个人干枯的身体泡在血水中然后又一点点的消融不见.
　　回归大地就是回归于我,我取走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忍.
　　有第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第九个为止,这样的游戏才停止.
　　“……我卡特琳娜发誓,效忠于您……”
　　“……我戴维,埃尔德发誓,以血为戒效忠于您直到永远……”
　　“……我麦克道戈尔发誓效忠于您……”
　　加上小梅婷一共有四人,他们会成为我的助力么?墙角的二十二号依然是刚才的模样,看不到半点清醒的样子.
　　我拉着小梅婷走出来房间,外面博士看着我们出来笑了笑说: “解决了?”
　　“是的,都解决了.博士麻烦你把里面剩下的人送到……算了,你看着办吧.我要先回去工作了.”
　　“好的,”他笑着走进那房间.
　　不知道他进去后会有什么表情,我恶意的猜测着,带着今天的胜利回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