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里的草莓》婭樹

14、第十四章

　　“了依人”，真是… 改的真的… 很好。

　　「歡迎…」昌珉再也不敢想，渴望一年的情景竟一時之間出現在眼前，伶俐的昌珉無言了……「哥…？！」

　　「昌珉，哥…」回來了… 後面的話的倒住了，昌珉虛浮了一年的心臟已經不勝負荷了。

　　在中已經再也忍不住思念。這小子！你為我好好看守著咖啡店嗎？腰也少了一圈，連最愛的食物也忘了嗎？你… 你總要我擔心… 在中心在吶喊，痛哭，喊著所有的思念，哭住所有的心酸。無論怎樣的堅強，忍耐，眼圈還是套滿了淚水，只要黑白分明的眼珠少少的動一下，淚就會溢出。

　　希澈的眼睛都開始濕潤起來，又大又美的眼睛一下子成為最閃爍的星星，照耀了重遇的兩兄弟。

　　不知道是否沒有了在中的關係，咖啡店沒有以前的多人。到了深夜，從前的，總會有小貓三兩隻，現在就只有昌珉呆呆的在打掃。

　　「哥，你去哪？」為什麼一句問候都沒有就昂首闊步跑走了，可剩下我孤獨了…

　　「去了… 學音樂。」

　　「？？學音樂？」昌珉一頭霧水中。

　　「就是清川音樂學院！」希澈都是插上一句，他在想：再不說話，他倆都是把我排走…

　　「啊… 那是為什麼？」

　　「因為…」在中不想說，不想再說，他覺得鬆了口氣，但不覺得是那麼容易的事。

　　「因為，他就是想學！喂，問來問去，臭小子，就不用問我嗎？」希澈開始嘈雜起來…

　　在這裡，是我傷心到死的地方，也是我重新振作的地方。

　　「希澈… 昌珉呀…」在中見他們有了沒了的亂成一團，心情舒緩了不少，笑了一笑。

　　在中兀自走到那個熟悉不已的工作室，自己調教了一杯“了依人”…

　　走之前的一天，在中笑著對昌珉說：「想好了，新口味那個… 就叫“了依人”吧！」昌珉想知道為什麼，但卻只聽到在中細語一句：「快沒有了…」之後就聽不到……

　　快沒有了… 唯一可以安心依偎的人。
　　的確沒了。

　　「還是那個味道…」酸溜溜還帶點苦澀。

　　在中在廚窗那裡拿了幾件蛋糕，泡了兩杯“了依人”，親自招呼著希澈。

　　「謝謝，在中開始又想回來幫忙了…」希澈笑哼著，喝下一口。

　　還是這樣，酸溜溜帶點苦澀呢！

　　大家都安靜地坐下來，看著街外仃伶的幾個身影，一步一步，走過街道。

　　「昌珉，你近來好嗎？」在中問。

　　「不過不失，你都不在這兒陪我，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悶得要死了。」昌珉嘟嚷著，見在中有點點的內疚樣，就得意上來了，繼續說：「你可知道呀？哥你不在，我都想死你了，都沒有人想你耶… 就只有我啊！呵！可是，我還是過了一年吧！」在中不好意思的說笑著，卻閃過一下失落，昌珉沒發現… 希澈發現了。

　　「真的嗎…？就知道辛苦你啦，我會留下的，應該不會走的。」在中幽幽地說…

　　希澈呆住了。什麼？你會留下，那… 那，如果允浩他回來，你… 你怎樣面對？在中，你要學要堅強嗎？很痛苦也要很多的勇氣堅持，你可以嗎？… 希澈暗自心痛在中…

　　昌珉也不知道，也不能完全明白。

　　「在中，你決定了嗎？… 真的？」希澈堅固地問道。

　　「嗯……」在中溫柔的答出。

　　「那……」還是算了吧…「好吧！你要加油，好好的做啊，要看好昌珉！」希澈快快轉了語氣。

　　「為什麼要看好我？」昌珉不解。

　　「就是要看好，不能給小老鼠吃掉了東西！」希澈逗得昌珉臉上一紅一綠，在中看了都笑逐顏開。

　　有一個可愛的弟弟，一個知心的密友，沒了… 應該都可以淡忘的。
　　在中開始理解到，是有一點點的東西在轉變，亦明白，那個可能沒有停止的可能了…

　　另一邊，允浩一對正和有仟一對在路上…

　　「哥，你回來幹什麼？」俊秀天真得很的問。

　　「我…」允浩猶豫了一下，「看貝兒讀的學院的演出而已。」

　　「真的只是這樣？」有仟對允浩沖一個眼尖。

　　「啊？你都回來了，不去找，呀！」俊秀說著被有仟擢了一下腰，「有仟，你幹嗎？！」

　　允浩沒有忘記，只是… 他已經不知道將來。

　　「允浩啊！那裡有間咖啡店啊，你們都要敘舊吧，不如我們到那兒坐坐吧！」貝兒十分大方又細心地說，可是…

　　「好啊！就去吧…」允浩說完一抬頭，什麼？！是在中的那個咖啡店…

　　「還未關門，就好了，我們就去吧！」有仟強勢的說。這裡，你不會這樣，什麼也裝著吧！昌珉都在，你要有個交代，到底什麼事！

　　可是，有兩個想也沒想到的人都在呢！

　　叮嚀叮嚀……

　　「歡迎… 光臨。」昌珉一下子呆住了。是允浩哥…

　　「昌珉，還有客人？」在中拿著咖啡杯轉身向門外看去…

　　「叮叮…噹噹…」咖啡杯碎了，心碎了。

　　「在中…」允浩，有仟，俊秀同時響了一聲。

　　「都是你的朋友啊？」貝兒見允浩有點異樣，她都為這個比女生還美的人緊張起來。她捉緊已經圈上的手臂，「允浩… ？」

　　去了一趟照鏡子，沒想到會多了四個人在眼前，也沒想到會是一個如此不堪的場面… 希澈放大了瞳孔，目光止在眼前在中口中的“情人”和那“情人”的情人手上。

　　「在中？」有仟帶點不安的問。

　　呆若木雞的在中快看穿那個破裂的咖啡杯，但他依然用力的撐起眼球，看著。

　　「啊？！你叫在中？在中哥… 你好。」貝兒踏出一步，保持得體的形象，可是，在所有的人，包括允浩，都感覺，這是親切的示威。

　　在中沒有回應，過了一會，彷如隔世的時間，在中開口：「你… 你是？」他依然看著咖啡杯，動也不動的問。

　　「我？」貝兒走神過來答：「我叫貝兒，是允浩哥的未婚妻…」

　　「？！」在中聽到未婚妻三個字已經傻了。他忽然抬起頭來，用最大最空洞的眼睛一下就對上允浩的眼睛，之後貝兒說什麼他都聽不到，只在無言中向允浩找尋答案。

　　貝兒不是傻瓜，她很聰明，她從咖啡杯破裂的那一刻，已經知道，這個人跟允浩… 有了一點點的東西，然而，她希望不是她所想的…

　　有仟見到已經這樣子，明白到繼續下去只會令在中更加不堪，所以，為大家都好，什麼都好，他都要阻止。

　　「允浩！我們不如走吧，都已經那麼晚了，我們也想回家…」有仟忽然的一句，好像令所有人都清醒過來…

　　「有仟… 是在中哥… 招呼也不要打一個嗎？」俊秀何時來得如此沒頭沒腦啊？有仟心中怨恨，可是沒有辦法…

　　有仟拉了俊秀出去前說：「我們先走吧… 要回家啊！」笑著拉著俊秀退出門口。俊秀憤憤的說：「幹什麼啊？你不是在幫在中哥的忙嗎？幹嗎要走，我也是在幫在中哥… 你這樣子幹什麼？！」

　　有仟真是沒好氣的說：「秀秀啊，你是在幫忙嗎… 我真的不解你是什麼意思啊？」原來是誤會了他，「不過，你可是愈幫愈忙啊…」細細吶喊著，可是俊秀聽到了。「哼！我就是這樣，不要跟上我，我自己走啦！」俊秀氣結了。「我… 俊秀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呀，是我的錯… 秀秀呀…」有仟苦苦哀怨，又做鬼臉，要吃人的俊秀又變回了乖巧的小綿羊了。

　　咖啡店裡…

　　「這樣子吧，哥不是要喝咖啡嗎？先坐下吧…」昌珉解開了悶場。

　　「允浩，既然來到，就坐下吧，反正都不是什麼…」貝兒斜睨一下在中。

　　「哦！？」允浩好像剛醒過來「好…」

　　「在中哥，還有那位哥哥，都過來一起坐吧…」貝兒每句話都好像一個女主人在說話，很難聽。

　　「我！？好呀！」希澈認為應該要不甘示弱。他拉著在中在跌跌碰碰地走到坐前。

　　「我叫希澈，是… 是在中的好朋友，多多指教！」他伸手到貝兒的面前，當貝兒正要伸手出來的時候，他突然把手轉向允浩，允浩醒了，跟希澈握手。貝兒的手晾在半空，奇怪的表情浮在臉上，但很快又隨著手一起收回去。

　　「點什麼？」昌珉問。

　　看一看菜單，貝兒找到了焦點，問：「是不是有草莓味道的咖啡啊？」

　　先是在中愣住了一下，一閃而過…

　　「是，叫“了依人”。」昌珉反應過來時也愣住了，他看了一眼在中。

　　“了依人”…… 允浩想著，了依人，沒了可依靠的人… 他看了看神情空洞的在中。

　　對不起……

　　「允浩，就要這個吧，我想試試喝。」貝兒直接無視他們之間的怪異氣氛，開心的說。「就兩杯吧，麻煩你。」

　　「昌珉，我們都是。」希澈向工作室叫嚷著。

　　在中，你要勇敢，堅強。

　　希澈拍了拍在中的胳膊，暗地裡給他一個鼓勵… 在中沒有反應，只是安靜的坐下。

　　一直沉默著，沒有人說話，很靜，還有點空蕩蕩… 希澈喝下一回咖啡，打開話來。「你們在外國回來的嗎？」

　　「是」貝兒答。

　　「那回來，是為什麼？」

　　「是看我的母校的演出，就是你們一樣，你們的演出很精彩啊，很感動…」貝兒輕鬆的說。

　　允浩，原來，你真的有看我的演出… 不是，你不是為了我，是她…

　　「你是… 啊！這樣子…」停住了一下，又說：「剛剛你說是什麼未婚妻啊…？」

　　「都是一年前的事，我跟允浩…」貝兒臉紅了一下「在美國那邊訂了婚… 是父母的主意…」貝兒情意綿綿的看著允浩，令允浩在在中面前很不自在。

　　允浩覺得… 是一杯很苦的咖啡，苦不堪言…

　　貝兒感覺到，有點心痛。

　　在中沒有反應… 可是咖啡杯後的手心卻在冒汗。他緊緊的掐住杯耳…

　　「啊… 記得昌珉說，允浩的一年前去了美國，為的就是這個？」希澈又問。在中和他都希望得到一個真實的答案。

　　「不是，」在中有點感覺，幸好…「允浩過來，是為了他父親的身後事…」在中痛心了，原來是這樣，允浩一直暪著，為了不讓我擔心，有了感覺，是感動…

　　「原來是這樣… 那你們又會一起的呢…？不知道就對你們好奇了…」一步步揭開傷痛，我是希望你能清楚，你不夠勇氣問，我就幫你，在中… 撐下去。

　　貝兒知道希澈的用意，所以偏要把所有說出。「那是世伯的意願，我們的家族是世交，是指腹為婚的婚事…」在中，死心了吧！

　　「貝兒，我們是時候要走了…」允浩忍不住，也是不忍心在中繼續受這些攻擊，他沒辦法可以做到什麼… 只能夠暫時離開…

　　“我們”要走了… 我們，沒有我們… 是你們… 在中低下頭，痛不欲生。

　　「或者，下次有機會再見再說吧…」貝兒有點無奈的收回要發出的暗劍明槍。

　　「好吧… 有機會，才說。」希澈輕輕回答。

　　貝兒跟隨允浩離開，貝兒挽著允浩的手，漫步回家。允浩被貝兒拉住的手，他沒有回避，然後輕輕回頭看著快在眼前消失的在中。

　　貝兒知道了。

　　在中終於忍無可忍… 流下淚，他發覺… 根本從來沒有忘記允浩，是沒辦法忘記，不能忘記，要忘記他就如奪去他的心… 很痛，痛得要死。

　　咖啡店最後還是三個人… 可是，感覺又好像時光倒流的，回到一年前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