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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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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这付模样,我就明白了。”穆雁坐到床边,“我就在纳闷好好的新婚干嘛要分房住,更奇怪的是殿下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你,自己却跑去住你的房间。”
“他活该!”一激动萧岚就痛得直冒冷汗。
穆雁伸手去解萧岚的上衣。
“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擦药,还能做什么。”
帮他擦药?萧岚突然想到太子曾说过不许穆雁帮他擦药。
“不,不用了,已经擦过了。”昨晚太子的确是替他上过药了,连受伤的部位也仔细涂了药膏。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穆雁坐在床边不解地问道。
萧岚也想问同样的话,虽然很丢脸萧岚还是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穆雁,因为如果他不找个人发发劳骚,他一定会弊死。
“小雁儿,你是大夫,你看太子会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如果穆雁回答他是,萧岚就可以笑着原谅太子,谁会和一个病人计较呢。
但穆雁偏偏不如萧岚的愿,“应该不会吧,殿下平日里都很正常,也从来没有过记忆障碍的症状。依我看有可能是以前受到过什么伤害,到如今还未平复。”
是什么样的伤害会使得象太子这样坚强的人到如今还未平复?又是谁给予了太子这样的伤害?萧岚心中突然愤愤不平起来,太子是属于他的,就算要伤害也该是他来伤害吧。萧岚用最恶毒的话咒骂那个给予太子伤害的人,同时他的身体颤抖着起了阵阵寒意。
“小雁儿你还是替太子诊视一下吧,要早点治好才行。”萧岚不能够容忍其他人的烙印再深藏于太子心中。
“可是如果是心病的话,只有找到病根后用心药来治才成。”
萧岚在床上躺了三天,连李嬷嬷的影也未曾见到,大概是已经对他深恶痛绝了吧。
太子倒是天天必来,一日三餐都会耐心地喂他。与以往不同的是太子总是一言不发,不再吻他,小心翼翼地不碰触他的肌肤,连承诺过的替他擦药、淋浴的事也交给宫女去做。虽然萧岚一点也不介意被宫女碰触身体,但太子没有亲自帮他,萧岚还是觉得失望。
穆雁告诉萧岚替太子诊视的结果是太子什么也不肯说。
萧岚扶着栏杆缓缓地走着,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但沮丧的心情却更胜于和太子肌肤之亲前。
萧岚走到书房门前,书房的门虚掩着,他推开门,难得太子不在房中。他走到正对着房门,罩着及地锦布的书案前,记得他和小红就曾经藏在这张书案下偷听到太子和三皇子的争执,太子发现后不但没有责备他反而紧张地命人拿来伤药医治他因偷听得太激动而撞到案底的头顶。
萧岚有点惆怅地敲敲书案,手轻轻抚过案上摆放的砚台和笔架。
学着太子的样子端坐在案前执起笔,想要在面前的一叠白纸上写点什么,绞尽脑汁也弊不出半句象样的话,反而饱醮的墨汁滴落脏污了纸。算了,萧岚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从来不会为自己不擅长的东西而苦恼。
萧岚将就脏污的纸画了两个小人,两个小人亲亲热热肩靠着肩,嘴对着嘴。一个小人的肚子上写上子鸿,另一个小人的肚子上写上萧岚。虽然小人画得肚大头小,字也写得狗爬猫抓,但萧岚还是志得意满地盯着自己的大作摇头晃脑。
“几位大人请先在书房等候,殿下稍后便来。”门外忽然响起李嬷嬷的声音。
这下萧岚可是跑也跑不成,留下来的话那几位大人一定又不乐意,他只好故计重施,反正就算被太子发现也不会拿他怎样。萧岚慌慌张张地撩开锦布藏入案下,没有留意他的那张涂鸦也随之飘落案下。
“殿下的行为近来越来越不象话了,竟公然让那萧贵妃住进自己的房间,成何体统。那萧贵妃原是先帝的男妃,又长得一付妖里妖气的狐媚样子,先帝的一世英明可就是丧送在那妖人手中。如果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再不赶紧点醒殿下,恐怕殿下迷途渐深也会步上先帝的后尘。”王丞相一进门就正义凛然地说道。
萧岚在书案下却听得一肚火,明明是他们合谋害死了先帝,现在却要将罪责推到他一介弱致女流,不对,是男流身上,这些人的脸皮还真是比城墙倒拐还要厚。
“王丞相说得极是,我等愿意以王丞相马首是瞻,力劝殿下除去萧贵妃这个危害社禝的祸水。”说这话的是张太尉。等等,张太尉不是和王丞相一样也有个女儿是太子的妃子吗。
“但如果太子殿下仍执迷不悟的话,怎么办”提出质疑的是刘御史。
哇!今天是不是太子的老丈人们都来找他们的女婿要来个集体联欢呀。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王丞相忽又压低声音说道,“如果太子殿下继续不听规劝、任性妄为的话,那不如另择新君。”
“另择新君!”众臣齐口惊呼。
“不知皇后娘娘所中意的是那一位皇子?”刘御史问道。
“嗨,先帝虽有十几位皇子但才能出众的却只有太子殿下、二皇子和三皇子而已,当然不是二皇子就是三皇子,更何况这次太子登基之事二皇子与三皇子也出了不少力。”毛太尉抢着道。
“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刘御史欲问还休。
“这个嘛,依老臣猜测可能是二皇子的机会较大吧。”王丞相道。
“极是极是,那三皇子虽聪明过人但仁厚不足,倒不如选择虽不够机灵但忠孝仁义又有一身好武艺的二皇子。”毛太尉道。
什么忠孝仁义,是比较起机敏聪惠的三皇子来二皇子更好操探吧!萧岚在心底暗笑。
“反正我等全凭皇后娘娘吩咐就是了。”
王丞相刚说完,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脚步声响起。
萧岚趴在地上撩开一点锦布偷瞟。
众臣给太子行过礼后,太子请众臣起身,问道:“不知众位大人找本宫有何事商议?”
众臣对看了一阵后齐齐跪下同声说道:“臣等请殿下速速除去祸乱宫廷的萧贵妃!”
“怎么又是这件事,本宫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知道先帝收藏玉玺之处的就只有萧贵妃一人,如果此时杀死萧贵妃就会再也找不到玉玺,得不到传国玉玺就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要是各地藩王趁机兴兵作乱的话,众位大人有谁能承担起此等重责。”
原来太子这么想要传国玉玺,可为什么除了他入住太子寝宫的头一天外,再未曾向他提起过呢?如果现在问他的话,他一定会说的。萧岚苦笑。
在众臣面面相觑时,刘御史道:“殿下所言不差,以先帝重病太子代理朝政为借口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各地藩王起疑而兴兵作乱,到时恐怕局势就会难以控制。既然得到传国玉玺之事迫不及待,那么臣恳请殿下将审问萧贵妃一事交由臣等,臣等保证不出三日必问出玉玺下落。”
“不行!”还未等到萧岚担心害怕太子已一口回绝,“你们明明知道萧贵妃如今已是本宫之人,别忘了这座京城现在还是在本宫的撑握之中,无论是谁胆敢作出逾矩的勾当,可别怪本宫不留情面。众位大人如无他事相商就请回吧!”
“这……臣等告退。”众臣犹疑了一阵后退去。
看样子他的小命可以说是暂时保住了,但情势分明对太子极为不利,一旦太子地位不保,那他这颗依仗着太子这颗大树攀援而生的弱草岂不是铁定会被连根拔起。
“出来吧。”
咦,外头只有太子一人了,难道是太子在自言自语?
“藏在书案下就那么好玩么?”
藏在书案下的不是他还会是谁,萧岚垂头丧气地从案下爬出。
“你都听到了。”
萧岚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太子苦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他也很想相信,但看起来连太子都是自身难保,又那会有余力照顾他。萧岚垂下头,露出担忧之色。
太子拥萧岚入怀,安慰似地轻轻抚着萧岚的背。“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我原谅你了,今晚你回来睡吧。”萧岚在太子怀中幽幽说道。
太子身子瞬间僵硬,“不,还是不要了。”
太子酸楚地说完后松开萧岚,再也不看他一眼地走出门外。
萧岚走到书房门口看着太子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终于转过拐角而消失。
萧岚无力地跌坐于门槛上,为什么他都说了原谅了还是要走呢?
晚膳时,太子一如往常般地喂萧岚进食,其实萧岚的身体已无大碍,完全不须要人喂。
萧岚看着正襟危坐在床边小心翼翼避免和他肌肤接触的太子,不由得心中一阵痛楚。既然可以在众人面前大声地承认他是属于他的,又为什么不敢碰他呢?他已经说了原谅了啊!
萧岚一把夺过太子手上的翠玉箸扔到地毯上,扯过太子因惊愕而定住的手凑到嘴边吻住掌心。
那知太子象被开水烫了一下似地急忙缩回手,立起身向后退了两步后象避难似地逃了出去。
萧岚愣愣地坐在床上。
“娘娘,你还未吃多少东西,要再吃一些吗?”一名宫女询问。
“还吃什么!滚!通通给我滚!”萧岚歇斯底里地大喊。
“娘娘?”
“滚!快滚!”宫女们悄声退出。
萧岚忿恨地抓扯被褥,嚎陶大哭。哭得累了就抱着被抓扯得七零八落的被褥昏沉沉地躺着象死人般一动不动。
十根手指象烧灼般疼痛,应该要擦点药的,但萧岚懒得动,也不想叫人来。不如就这样一觉到天亮,到了明天说不定一切都会变好的。
“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样下去伤势一定会恶化。”
好难听的声音,没想到在他最不想见人的时候会见到他最不想见的人。
“不用你管。”萧岚有气无力地道。
李嬷嬷抓起萧岚的一只手凑到自己面前打量,“娘娘的手还真是娇贵,十个手指头全都磨破了,幸好指甲还未断。”
手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疼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不用你假好心。”萧岚才不会领情,谁知道李嬷嬷有没有在前面设下个圈套让他去钻。
十个手指头都涂好药缠上绷带后,李嬷嬷吩咐宫女来换掉被萧岚抓扯得破破烂烂且还沾染了血迹的被褥。
房间里又只剩下萧岚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望着黑暗中纹帐如鬼魅般的波纹,萧岚暗自淌下了两串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