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妖魅》琥月

14、第 14 章

　　到最后萧岚还是未能向太子告白。
　　每次太子一离开萧岚就会在心中发誓下一次一定要告白，但一等见到太子，萧岚又说不出口了。因为他不清楚他一旦说出来后，太子会用什么样的表情看他。是欣喜、不敢致信、抑或是一贯的冷漠，一想到这里他就害怕到不敢开口。
　　以往他总是能够轻易地向任何人说出煽情的话语，那是因为他很清楚那些人听了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象这样无法说出的心情倒还是头一遭。
　　所以当萧岚的伤势一天天好转，他的心情却越来越差。
　　御花园中的池水还是这么清澈，池里的鱼儿一点也不顾虑到他的心情，犹自在池中游得欢畅。萧岚忌恨地拾起一把碎石子扔向池中，惊散一群正在觅食的锦鲤。
　　“可恶！”萧岚忿忿地骂道。
　　“萧大哥！”
　　一听到这个声音，萧岚的心情更加沮丧到了谷底。
　　自从与穆雁相认后，穆雁几乎成天都跟他腻在一起。虽然他也很高兴有人能够陪他，可这也正是造成他无法顺利向太子告白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萧岚叹了口气后回头。
　　穆雁已走到了萧岚的身边。“萧大哥，看你在这里已经站了老半天了，我陪你去那边的亭子里坐坐吧。”
　　也好，省得看到这些悠游的鱼叫人心烦。

　　“亭子里好像已经有人了，咦！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穆雁要拉萧岚离开，萧岚却立在一丛海棠花树后不动。
　　“皇儿最近也太过冷落那些妃子了吧，害得她们日日来找哀家理论。”
　　“恕儿臣抱歉，儿臣近来忙于公务确实是冷落了她们。”太子虽未大婚，但身为储君，还是早已选定了数位妃子。
　　“皇儿又何必找借口，是什么原因难道哀家还不清楚么！你还不是惦记着那个贱人。”
　　“母后！再怎么说他也先帝的妃子，请母后不要出言侮辱他！”
　　没想到太子会在王皇后面前袒护他，萧岚心中泛起得意和欣喜。
　　“什么侮辱，那贱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服侍皇室！好了好了，我们母子也别再为了那个贱人闹得不愉快。总之今晚你必须去王妃那儿，我们今后要抑仗你舅舅王丞相的地方还多，你不能太过冷落他的女儿。”
　　王丞相不就是王皇后的兄长，那王妃也就是王皇后的侄女了。当太子还真辛苦，连和谁上床这种事都要为大局考虑。
　　萧岚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王妃的资料，王妃是王丞相的独生女儿，出生于官宦世家的大家闺秀，容貌秀丽，气度雍容，确实是成为未来皇后的最佳人选。
　　“萧大哥你的手！”
　　萧岚回头惘然地看向穆雁。
　　穆雁抓住萧岚的手腕用力移开他深掐在海棠树干上的手。
　　“天！指甲都裂开了，你不会觉得痛吗？”
　　“不觉得啊。”萧岚困惑地盯着自己可怜的手指。
　　穆雁不愧是大夫，随身都携带着必备的药品。
　　涂好伤药后，萧岚再转身看向亭子，亭中的人已消失无踪。
　　刚才他只顾着想心事，没有听到太子的回答，只恍惚看到太子向王皇后躬身行礼。大概是答应了吧，陪伴自己的妃子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那他呢，他又算什么？
　　不行，他非得想个法阻止不可，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萧岚瞟瞟站在远处总是如鬼魅般缀在他身后的李嬷嬷，一阵心慌意乱，手再一次伸向海棠树干。
　　“萧大哥！”穆雁眼明手快地先一步抓住萧岚的手腕，把萧岚的手拖到面前，用食指在萧岚掌心上划着。
　　我、帮、你，穆雁在萧岚手上写下这三个字，萧岚诧异地看向穆雁。
　　穆雁冲着萧岚含蓄地笑着。

　　陪同太子用过晚膳后，没过多久，穆雁就亲自为萧岚送来了晚间的药。
　　穆雁背对着李嬷嬷冲萧岚眨眨眼示意他快喝。
　　虽不知穆雁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萧岚还是乖乖地迅速喝完药。
　　喝完药后，穆雁接过碗放到床边的桌上，就拉萧岚并坐在床边闲聊。聊着聊着，房中的情形渐渐有些异常，帮着李嬷嬷服侍他的两名宫女先是坐在一张小几边打盹，撞到几次头后干脆趴在几上睡了起来。就连一向机警的李嬷嬷此时也靠坐在太师椅上意识不清地打着瞌睡。
　　“这是怎么回事？”发觉到情形异常，萧岚诧异地问穆雁。
　　穆雁从怀中取出一个鸡蛋大小圆柱形的铁盒子，铁盒子上布满了镂空的花纹。
　　“这是什么？”这么奇怪的物体萧岚还是头一次见到。
　　穆雁小心翼翼地旋开盒盖，盒盖上插着一小截香柱，此时香柱头上正泛着腥红的火光。
　　“这是特制的迷香，无烟无味，就是行走江湖的老手也不易察觉。只不过必须要等到吸入一定的量后才会有效。”穆雁捺熄香柱。
　　“迷香，那为什么我会没事？”萧岚一抬眼看到桌上的药碗，“难道你在药里又放了解药？”
　　穆雁微微一笑，重新盖好铁盒后收回怀中，“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可是？”一听到穆雁这样说，萧岚不知不觉紧张起来。
　　“我该怎么做才好？如果他拒绝的话怎么办？”万一要是惨遭拒绝，他的自尊心要往那搁，萧岚踌躇着要不要放弃这次机会。
　　“拿着，但只许喝一小口！”穆雁塞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玉葫芦到萧岚手里。
　　萧岚一拧开盖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酒香，原来穆雁是叫他借酒壮胆，却又只许他喝一小口，真小气。
　　萧岚依言啐了一小口，酒一入喉立即满齿生香，即使他不象萧波一样爱酒贪杯，可也很清楚这一定是陈年佳酿，后劲一定不小。也难怪穆雁只许他喝一小口，他要是再多喝几口的话，那还不烂醉如泥。
　　穆雁见萧岚依言啐了酒，收回萧岚手中的玉葫芦随手就将剩余的酒朝萧岚身上洒去。
　　“喂！你作什么？”萧岚拎着被酒濡湿的衣摆大叫，这么好的酒全洒在他身上真是浪费。
　　“你就这样去找太子，如果他拒绝，你就说你是喝醉了，然后把这件事忘掉，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
　　“萧大哥，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因为我爹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穆雁临走时对萧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