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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突遇变故 ...


  •   公告栏前,男子网球部一干正选的反应倒是出奇地相似。只是,笑态却因人而各有所异。

      有笑得银毛乱颤、灿烂堪比春花的,如仁王雅治;
      有优雅溢表、风度源内的绅士之笑,似柳生比吕士;
      有前俯后仰、不计形象狂作笑浪者,像丸井文太、切原赤也;
      有不露声色、端庄而又含蓄的宛然,若柳莲二;
      有见齿一笑、腼腆难释却憨直无掩,自胡狼桑原;
      还有极尽婉约温和之美的柔媚微笑,于幸村精市。

      唯真田堂兄妹俩,在笑语攘围之内,依旧保持着相似的面瘫脸。
      当然,面瘫也是有区别的。
      就像此刻,真田夕暮是平静的面无表情,而真田弦一郎则是冰冷的黑脸。

      “撕下来!”转身之前,真田弦一郎冷着脸命令道,声音中有着一贯不容抗拒的威严。
      仅作为热闹围观者的网球部正选们见状也知趣地相随退场,唯剩常与真田夕暮“混”在一起的仁王雅治留了下来。
      望着堂哥渐渐远去的坚毅背影,真田夕暮不甚情愿地抬起了手,将“声明书”四角所贴的透明胶带一一撕扯了下来。

      “效果明明还不错,为什么不给贴?”她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被人嘲笑就就是你想要的效果?”仁王雅治并没有挖苦的意思,只是单纯有一丝不解。
      “嗯。”
      “为什么?”即使聪明如他,这次也猜不到原因。
      “这是三十六计中的第十一计:李代桃僵。”
      “什么意思?”
      “不知道。”
      “……”

      “是那个叫‘万能的度爷’说的。”真田夕暮将手中的声明书揉作了一团,随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他说,只要按着他的提议去做,就能将问题的矛头与责任都转集在我一个人身上,可以相对地降低伯父和堂哥他们一家被人非议的机会。”
      “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轻信了他的说法?”
      “放心,他不是坏人。”
      “你们可是隔着看不见的网络哦~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
      “直觉。”
      仁王雅治轻笑,“又是直觉,这种东西可不一定准。”
      “事实证明,挺准的。”真田夕暮辩解道,“你看,他们全都是在笑我,没有人笑弦一郎哥哥。”
      “……”仁王雅治微微抽了抽嘴角,顺着她所指着的那些仍不时回头将她偷瞄与嘲笑的身影望了过去,“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这样。”不过,他心下同时也不免好笑地想到:立海大附属中里,没有一个人“连带责任”地像笑她一样去笑真田弦一郎,大概都只是因为不敢而已。

      声明风波就此被迫告一段落了,但后遗症的慢性影响却是不容小觑的。
      自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封“字字珠玑”的声明书一直都是立海大附属中学学生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期中测考过后,很快便迎来了男子网球县大赛的决赛。
      毫无悬念地,立海大附属中学男子网球部又一次轻松地摘取了桂冠。

      比赛结束的当日下午,所有网球部成员全依惯例直接返回了学校,一如既往地贯彻着副部长真田弦一郎“毫不松懈”的训练宗旨。这让原以为赛后能暂得休憩的真田夕暮作好的补眠计划落空了。
      弯腰匍匐在后场空地上的她连连打着哈欠,一副半睡未醒的无精打采样,与场上热血挥汗的青春少年们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终于撑到训练结束,她迫不及待地将场具用品全都收进了办公室。其后,虽然很想赶往蛋糕店去补充点“精神”,但由于要等堂哥一起走,她只能在锁门之后直接走向了更衣室。
      在门前的树下转了两圈后,更衣室的大门终于向外打开了。已经换好衣服的社员们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在发现堂哥的身影时,站在树下的真田夕暮朝他挥了挥手。

      真田弦一郎走了过来,对她开口说道:“我还要再留晚些,你一个人先走。”
      真田夕暮先是愣了愣,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应该能自己认路回家了吧?”真田弦一郎不太确定地问道。
      被问及的人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田弦一郎这才转过身,小跑了两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幸村精市。

      至于真田夕暮的点头,与其说那是肯定的回答,还不如说那只是她为了早点吃到蛋糕而作出的本能选择。
      虽然在上两个星期,由于约了仁王雅治在外复习的缘故,她并未与堂哥一起回家,但这并不代表她已经具备了单独“归家”的认路能力。因为,每次复习结束后,仁王雅治都会将她送到家门前。
      不过,此刻对于蛋糕极度“渴望”的她根本无暇去考虑所谓的迷路问题。
      捏着薄薄的小钱包,真田夕暮向前迈出了坚定的步伐。

      提着小盒从蛋糕店出来,真田夕暮第一眼看见的,是她最不陌生的灿笑。
      “哟~这是为庆祝今天比赛的优胜而买的蛋糕吧?”仁王雅治凤眼半眯地问道。
      真田夕暮看着他,没有说话。
      “虽然网球部向来没有赛后庆祝的传统,不过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庆祝哦~”
      “……”
      “怎么了?难道经理你打算一个人自己偷偷地庆祝?这样可不行,喜悦是需要和他人分享的,就像蛋糕一样。”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盒子,真田夕暮抬起眼来,面无表情地开口地说道:“一块蛋糕换一个W记超巨无霸套餐。”
      “……”

      结果,某坏笑少年“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从W记快餐店出来时,已是接近掌灯时分的光景。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人流如水的街头,华灯初上,城市的喧闹拥挤一览无遗。

      两人刚走出店门不远,突然惊闻身后传来了几声尖锐的喊叫声。
      仁王雅治最先回过了头。待看清身后不远那个倒地的身影后,他忽然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地冲了过去。
      真田夕暮见状,心中颇感狐疑地跟了上去。

      “部长!部长!”蹲在地上的仁王雅治神色紧张地推了推倒卧于地的幸村精市,却未见其有任何回应。
      小心地将部长半扶起来的同时,仁王雅治朝一旁的真田夕暮喊道:“去拦计程车!”

      真田夕暮从未见过如此紧张不安的他,怔了一秒后,便急急地冲出了路边。
      只是,不管是呼啸而过的私家车,还是载上了客人的计程车,始终没有一辆肯为她的招手减速停留。最后,她毅然一咬牙,直接冲上了马路,结果仅换来了在她跟前急刹车停下的私家车车主的一顿臭骂。

      她回头朝仁王雅治所在的方向张望了下,发现对方也正一脸惊恐地望着她。
      下一秒,她便以最快的速度转身从马路正中央冲了回来。

      一把将仁王雅治肩上的网球袋扯下来后,真田夕暮不由分说地将他手上紧搀着的人也抢扶了过去,然后直接将其推送到了他的后背上。
      “跑。”只有简单而短促的一个字。
      待仁王雅治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扛上他的网球袋,率先跑到了前面,替他在拥挤不堪的人流中奋力地拨开了一条小小的通道。

      途中,真田夕暮并未放弃拦截计程车的行动,却始终没能成功。
      虽说仁王雅治的体力很好,只是背着一个同龄的人在无风的高温夏夜全速地奔跑,也不免要汗流浃背。真田夕暮也曾几次提出要轮换,却都被他一一回绝了。
      冲进医院的玻璃大门后,借着灯光她才发现,此时,他的每一根发梢几乎都能滴下水来。

      急救室的绿灯亮了起来。
      给真田弦一郎打过电话后,仁王雅治依旧神色紧张地站在门口,丝毫未见放松之色。

      此时,跑去向护士要干毛巾的真田夕暮也回来了。她走到他身后,轻轻地将毛巾盖在了那一头银发上。
      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仁王雅治却始终未有所察,两眼仍紧紧地盯着门上亮着的绿灯。
      见对方没有反应,真田夕暮想了想,踮起脚尖,向前伸出双手,轻按在毛巾上搓揉了起来。
      仁王雅治这才回过头来,视线扫及真田夕暮手中那条被微微沾湿了的毛巾时,眼底忽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讶色。
      “祖母说过,运动之后要擦干汗水,不然会感冒的。”真田夕暮放下了踮起的脚尖,平静地说道。

      那一瞬,仿佛是无来由地,他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缓了缓脸上的表情,仁王雅治熟练地拉起了嘴角,对她露出了一个柔和的微笑。

      只是,那句想说的“谢谢”还未出口,对面的人便已紧接着说道:“不过,你是不会感冒的。”
      “为什么?”仁王雅治不禁为她笃定的语气感到有些好笑。
      “你刚刚不是尽了全力去帮助那个不认识的女生吗?所以,我知道你是好人。”
      “……”这对话的跳跃性太强了吧?仁王雅治发现自己有些跟上她的思维模式了,“就算我是好人,跟我不会感冒有什么关系?”

      “因为,祖母还说过,好人是不会感冒的。”真田夕暮答曰。

      “……”仁王雅治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滞了滞。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却又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突遇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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