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丝飞扬(上）》雨灵

35、新年

　　从那天之后，胤禟果然放下了许多，渐渐的，他眼中的炽热淡了，转成了一种等待，一种温存，这种感受使我不经意间难过了好一会，原来他这么容易放下……但我发现，他眼中有一丝温暖没有变，那不仅是哥哥对，曾今他把这种温暖暴露在阳光下，而现在的他似乎仍没有把它深藏的勇气，这种温暖露出的光芒仍是太亮了……
　　“又在弹琴吗？几天给你十三哥和四哥哥弹什么曲子呀。”庭院中的叫嚣打破了悠扬的琴声，房中的女子优雅地站起身，向身后的男子微微颌首示意，那男子微微一笑，不曾开口，带头走出了房间。
　　“十三哥想听什么？”我走出房间并未行礼，只是开口问胤祥，眼眸却看似不经意地扫向他身后的胤禛。
　　“雨儿，怎么这几天见到我和四哥都不曾行礼，见到旁人礼数倒煞是周全？”这话怎么酸酸的，虽表面上是怪罪，但深究向胤祥的面孔，确有种隐隐的醋意在他俊美的面庞上若隐若现。
　　“雨儿是把十三弟与四哥不当外人才不施礼数的罢。”胤禟听到胤祥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苦笑，但那笑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甚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了。
　　“好了，十三弟，雨儿见皇阿玛时的礼数不也未周全过？皇阿玛也从未计较过。” 胤禛不带一丝情感的表情使这句劝解的话仍是那么冷。他从胤祥的话中是听出些许意味来的，但他不想说什么，因为胤祥也只是说说，但听见胤禟开口了，作为这里的长者他再不说什么怕是不对了。他也明白，胤祥这醋意上冲着胤禟去的。
　　我望着这三个‘病得不轻’的人，不解。胤禟从那天之后，天天到绛雪轩来听琴，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我身后，夕阳将他影子拉得长长的，金灿灿的夕阳落在他肩头，混入天成使他更据一种成熟的感受，我不止一次地感到他的稳重、忍让与压抑。胤祥每次来都会遇见胤禟，也都回会泛出阵阵醋意，胤禛每次虽都不说什么，但也会提点我不要与胤禟走得太近等，我也只得报以微微一笑……
　　“雨儿，九哥哥先走了，有空再来听你弹琴！” 胤禟意识到这里的空气已不属于他了，便飞身离开，徒留下我与胤祥、胤禛三人站在院中大眼瞪小眼。
　　“雨儿，这大冷天的，我们来你就请我们喝西北风啊！”胤祥又恢复了他往日极端无赖的形象。
　　“十三哥、四哥哥请进，雪儿，备茶！”这种无赖的腔调虽然很讨厌，但却令我莫名的轻松了几分。
　　“雨儿，你那几首曲子练得怎么样了？”果然是来检查工作的。
　　“差不多了！”这可是我的口头禅。
　　“弹给我们听听吧！”胤祥在我身边坐下。
　　“除夕那晚再听行吧，反正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天和明天不一样吗？”这个胤祥天天来我这里当监工，已经吃了好几回闭门羹了，但还是那么执著。听德妃娘娘说，他这还是遗传了他老爸康熙的天赋。想当年康熙对赫舍里.芳儿也是那么执著来着。想当年我读康熙传的时候，对赫舍里.芳儿的敬佩之情那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以下省略5000字）现在听到原版的，更是对索家敬仰，那个索额图，我也是见过的，我就不明白了，那么一个老夫子般死板的人，怎么会养出赫舍里皇后这般机灵古怪的人儿……（好像扯得有点远了）
　　“雨儿，你就弹一次吧，这次除夕的节目除了你的，我们都看过了，何况这些联欢会我与十三弟还是负责人，若不看你的节目，明天我与十三弟如何向皇阿玛交待！”在一旁的胤禛开口了。
　　“这……”我无语了！一个十三好对付，但如果再加上一个胤禛我就无力回天，更何况这个胤禛还把皇阿玛说出了压我，我……
　　“雨儿……”胤祥故意拖长了腔，我看见了他眼中的危险信号。
　　“好吧！”重叹了一口气后，我投降了！
　　……
　　晚上，乾清宫外墙角。
　　“雨儿，我让顺洋给你带去的药你用了没？”胤祥迫不及待翻开我的掌心，查找着伤痕。
　　“原来药是你送的呀！”我脱口而出。
　　“怎么，你以为是谁？”胤祥听出我口中的惊讶，十分敌意。
　　“没以为是谁，只是连洋来了后什么也没说，只说是他爷送的，却没说他爷是谁，所以，我一时没敢用，放在柜子里了！”我冲他解释着。
　　“这竖子，我让他把药放在门口，他却拿了进去，看我不收拾他！”胤祥气愤地踢着脚边的石子。
　　“好了，别为难连洋，他也是怕我不敢用才端进来的，又怕违了你的命，才不敢明说是谁送的药，你就别为难他了。”也不知宫里是谁订的‘许打不许骂’的这种变态规矩，为此我可吃了胤祥不少‘爆栗’，这等‘美味’尝的人少一个是一个吧！
　　听到这句话，胤祥捏紧的拳头松了下来。
　　“格格，格格吉祥，十三阿哥吉祥。”李德全请过安后走了进来。
　　“亦梦格格诶，您怎么跟这呢！奴才们都找您呢！”李德全仗着我平时对他不错，倚着年长的辈份唠叨着，见我站着等他说完，很自觉地闭了嘴。
　　“找我？为什么？”
　　“回格格，来了几个外国使臣，万岁爷正招待他们，叫您去当翻翻……”李德全卡住了。
　　“翻译。”我替他把话说全喽。
　　“那十三哥呢？”
　　“回格格，皇上没有宣十三阿哥，对十三阿哥也没有什么吩咐。”
　　我急急看向十三，没有他，让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而胤祥只是拍拍我的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十三哥，我们一起去吧！”看来只有我发话了。
　　“格格，这……皇上没吩咐，您可不能为难老奴啊！得罪了皇上，奴才可吃罪不起。”李德全的唯诺。
　　“就说是我说的。”看着仍不敢移步的李德全，我拉拉他的衣袖“李谙达，你就让十三哥去嘛，皇阿玛不会怪罪你的。”
　　“是……是……是。”忙不迭地答应。
　　“那，请李谙达带路？”我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
　　“格格折杀奴才了，奴才这就给十三阿玛和亦梦格格带路。”说完低下头，在面前走着。
　　“这老家伙还真难搞定。”我向后望去。
　　身后的胤祥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
　　“十三阿哥到，亦梦格格到。”李德全开门向里通报。
　　“让他们进来。”里面一个严肃的却又带着丝丝喜悦的声音。
　　“皇阿玛吉祥。”
　　“平身。”皇上看到胤祥也跟来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笑了笑。
　　“过来，丫头。”皇上向我招招手。
　　我顺势攀上他的膝。
　　“这就是朕刚才同你们说的亦梦格格。”看着那些望着我快流口水的使臣，皇阿玛把我举得高了些，阻了他们的视线。
　　可那些使臣仍仰头看着我。
　　“皇阿玛，让儿臣抱着亦梦吧，也免得您酸了手。”胤祥虽是这么说，言下之意却是不希望那些使臣的注意一直在我身上。
　　“好。”皇阿玛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冲他笑笑。
　　而胤祥笑得越发腼腆了。
　　“威尔士，怎么样？”皇阿玛用流利的英文问。
　　皇阿玛会英语？那他找我来干什么？我心中充满了问号。在看向印象，他似乎知道了什么，笑得十分诡异又极不情愿，我再去深究，他的眼中却只剩下不情愿。
　　“美，太美了，可以与女皇相媲美。”那使者一脸仰慕。
　　“亦梦，还不快谢威尔士大人夸奖。”皇阿玛笑着招呼我。
　　啊？夸我的？“亦梦谢威尔士大人。”我走上前盈盈一拜，什么嘛！我这个身体不就是高了些、白了些、清秀了些，这一些放在二十一世纪很正常啊！这古人的审美观还真有问题。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皇阿玛让我来无非是为了满足他帝王的虚荣心而已。
　　“臣下在大不列颠帝国就为亦梦格格善歌，可否……”威尔士一双贪婪的小眼睛眨呀眨的。
　　“那可要看丫头是否愿意了。”皇阿玛竟在问我的意见。
　　“十三哥……”我轻声问着胤祥。
　　而胤祥拍拍我的头，给了我一个放心的微笑。把我心中的一阵莫名的紧张压了下去。
　　“是。”我朗声回答。
　　“那臣下就洗耳恭听亦梦格格曼妙的嗓音了。”威尔士周身散发出一种满足。
　　“请问威尔士大人要听什么曲子？”这句话虽然是问威尔士的，但我心下已料定他一定说不出，，只有皇阿玛忙他打圆场了。
　　果然，威尔士一阵无语。
　　“亦梦，你这不是为难威尔士大人吗？既如此，朕就挑一首吧？”康熙向上一挑眉，用略带责备却全无责备意思的口吻道。
　　“全凭皇上/皇阿玛挑选。”随是同一句话，威尔士是一脸释然，而我看着他的一脸释然心中有一种调笑。
　　“就唱你前天晚上给朕唱的那首吧。”一锤定音的王者风范。
　　“是。”我向下一福。
　　“耳朵里塞着小喇叭
　　躲在被窝里看漫画
　　虽然我还在象牙塔
　　我多么想一夜长大
　　亲爱的爸爸妈妈
　　别叫我小傻瓜
　　虽然我很听话
　　不代表我没有想法
　　喜欢酸的甜这就是真的我
　　每一天对于我都非常新鲜
　　我挑剔的味觉
　　有最独特的区别
　　我喜欢酸的甜这就是真的我
　　青春期的我有一点点自恋
　　大人们的世界
　　等待着我去冒险
　　哈…快长大
　　快快长大
　　对这个世界say high
　　我要我自我最像我的自我
　　人群之中我有最最的独特
　　唱我自己的歌
　　要唱出我的性格
　　我要我自我最爱我的自我
　　笑过哭过我会全部都记得
　　梦想总会有沙漠
　　梦想就是种快乐
　　啦……”
　　“请问皇上，亦梦格格是否在欧洲生活过？”威尔士一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
　　“没有。”皇上看出了不屑，但他不动声色。
　　“那这首歌怎么会具有自我的气息？这不像贵国的教育方针。”疑惑与不信充斥了他的语气。
　　“怕是因为阿玛小时管得松了些就自然形成了罢！”我看到皇阿玛和胤祥的指关节都握得发白了，为了让他不引起众怒，我抢白一通。
　　我也是听说了这个威尔士的，他的思想太过西化，认为只有欧洲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在他仅有的几次与皇上、与群臣的会晤都不欢而散。胤祥每次来我这若是发了脾气，那一定是在朝堂上见过了威尔士的。
　　但皇阿玛的怒气似乎没有压下，我只得走上前，坐在他膝头，拉拉他的龙须。他回过神来，握成拳的手不情愿的放松了。
　　“皇阿玛，亦梦出来时没同雪儿说，再不回去雪儿该急了。“这么危险的地方离得越远越好。
　　“十三，你送丫头回去。”皇上招了招手。
　　“是。”胤祥一躬身。
　　“儿臣/亦梦告退。”
　　“呜……呜……”从绛雪轩里传出一阵阵呜咽。
　　我向里跑去，见是雪儿坐在地上嘤嘤着。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急急扶他起来。
　　“格格，您回来了！”雪儿见是我，忙擦干眼泪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她的变化太快了，快得让我反应不过来。
　　“奴婢左等右等等不到格格，以为格格出什么事了，格格一向待奴婢比其他人好，若是格格有什么事，奴婢也不要活了……”说着雪儿又哭了起来。
　　“好了，你主子这不是回来了吗！”胤祥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了，开口。
　　“奴婢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
　　敢情她才发现胤祥在这儿！胤祥明显对她的忽视不满，好歹他是大清的皇十三子，又不是那个没有存在感的八哥。怎么可以被一个小小的宫女忽视那么就呢！
　　你就饶了她吧，她一直担心我那么久，哭得一塌糊涂，怎么有时间给你请安！
　　你放心，我也就这么一说，她是你的人，我怎么敢逾矩呢！
　　那就好，胤祥，你真好！
　　你叫我什么？（炽热的眼光）
　　……（我红着脸低下头）
　　一旁正哭着的雪儿看着“眉目传情”的两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站在一边，这时看见我满脸绯红十分着急，但又不知怎么办，只好在一边干着急。
　　“好了，你早些休息，我明天来找你。”
　　“行，十三哥也早些睡。”
　　我回过头，看见身后的雪儿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