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七仙女遇上葫芦娃》六喜

48、48【番外】陈年旧事（二）

　　离卢老汉和卢家七兄弟住处不远，有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平时卢钧他们七个人也经常到这里来戏耍，时常玩儿到天黑还流连忘返，直到爷爷暴怒地来将拎他们回去。

　　这一日，卢钧又没背下书来，卢温却扔掉了他的书本，满口歪理地忽悠他出来玩儿。二人跑到湖边，却意外地发现湖边安静得很，压根儿没有半点人影儿。

　　“诶？没在这儿啊。我还以为老五心急火燎地背完书，是要和老三老四他们几个一起在这里划船呢。”卢温望着湖面上孤零零的一艘小船，心里觉得纳闷儿。

　　卢钧猜测道，“可能是中途改主意了吧，老五主意大，说不定又撺掇哥儿几个去玩儿别的了，要不咱们去后山看看？”

　　后山林密树茂，是七兄弟探宝寻踪的另一个秘密所在。卢温点点头，“有道理，咱们走。”

　　他俩刚走没多久，湖面上的波纹不寻常地涌动起来，那湖中的小船也跟着开始微微晃动起来，眼见着晃动幅度越来越大，明明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水上却出现了一个漩涡。随着那漩涡变得越来越大，水流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哗——”地一声，那漩涡被四溅的浪花打破，从水面下冲出一个小脑袋瓜儿。

　　正是卢潭。

　　他极力地挣扎，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可是偏偏有东西缠住他的双脚，不让他上来！

　　******

　　卢潭天生精通水性，一下水便跟那水中的鱼似的各种撒欢儿。常人憋气只能维持须臾，可卢潭几乎能够半柱香的时间都沉在水底不用换气，因此他一直被兄弟几个戏称为“铁肺”。

　　最近他一直痴迷于练习划摇橹小船，于是几乎每天都早早地做完功课，心心念念地想去划船。这一天，爷爷特许他们不用痛苦地听大哥背书，先出来玩一会儿。卢潭心花怒放，出了门就往湖边方向跑，可是卢隐却神秘兮兮地说他在后山发现了好东西，问卢刚、卢炎和他要不要去看。

　　卢刚、卢炎纷纷表示有兴趣，可卢潭认准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即使他还是个小孩子，当下表示不跟他们一起去了，要自己去湖边。

　　几兄弟里就属卢潭水性好，不必担心他会出危险，于是其他兄弟只照例叮嘱他要小心，几个人出了院门口就奔着两个方向去了。

　　湖上风光正好，天边飘着几片绵绵的云，很是惬意。

　　正当卢潭在湖上细细琢磨怎么能把小船划得更稳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剧烈地晃动，随即一个大浪席卷而来，瞬间将他拍入水中。

　　无风不起浪，这种风和日丽的天气忽然掀起这种巨大的浪，的确是很奇怪。卢潭在水中缓了缓神，牟足了劲准备爬上船，可是脚下却突然被绊住了。

　　最近这水草长得可有点儿疯啊，卢潭心里抱怨着。

　　所谓艺高人胆大是不分年龄的，小豆包似的卢潭人小能耐大，哪能就这么放任水草把自己溺死，于是一个猛子扎入水下，欲解开那团该死的水草。

　　他躬身弯腰，睁开眼试图摸索那水草的所在，可是奇怪的是，今天这水也有些浑浊得过分了吧，平日这里可是清亮得紧呢。

　　泥沙混杂的湖水令他只能半眯着眼，恍惚间，他的手触到了那团水草。他不是没拔过水草的，可是今天这水草的触感却大不一样，不是片状，而是浑圆的，还鳞片丛生，摸上去阴凉滑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哈哈哈哈哈哈，小弟弟，本女王的腰摸上去手感可好？”

　　冷不丁，卢潭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女人调笑声。

　　听到这话，卢潭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村里的熊大叔和他媳妇吵架时对骂的话，“奶奶个熊！腰他妈都这么粗了还当自己是大姑娘吗？！”

　　“夫人你有我还不够么，连小毛孩子都调戏！咱们时间不多了，赶快走吧！”又有一个粗鄙的男声响起。

　　卢潭看到一旁有团模模糊糊的黑色阴影朝他飘过来，紧接着又听到了那拖长尾音放荡魅惑的女声，“夫君急什么？瞧瞧，这孩子长得真灵秀，一定大补，过来，让姐姐享用了你，好好补补被镇压了这么多年损失的元气——”

　　蓦地，他对上了一双狭长的，上挑的，透着精光的绿色眸子。

　　有妖怪！

　　卢潭感到双脚被缠得更紧了一些，不止双脚，现在连小腿都被缠住了。

　　出于本能，卢潭挥舞着双拳拼命地击打着那缠着自己双腿的女妖怪，因为水下阻力较地上更大，他渐渐觉得力气不支，大脑有些眩晕。

　　耳边传来女妖怪的媚笑，“怎么，还知道给姐姐捶腰啊，好舒服啊哈哈哈——”

　　卢潭听得胃里一阵翻腾，心道这妖怪大婶这么不要脸估计智商也不高，只能智取，当下沉静下来，停止挣扎，静静观察情势，伺机突围。

　　正在这时，水面上云散了，日光投射下来，水中光影浮动，视线清晰了一些。原来那被卢潭称作妖怪大婶的是条巨大的水蛇，人身蛇尾，五官尖刻而妖冶，她正用自己长长的尾巴缠着卢潭的腿；而刚刚那压迫而来的黑影，竟是只舞动双钳的大蝎子！

　　“呦，怎么不捶了？累了吗，换姐姐来揉揉你啊哈哈哈哈哈——”

　　蛇精伸出叉着腰的双手，抓向卢潭。

　　******

　　卢老汉在院里劈完了第二天要用的柴，抬头擦汗之际便看到三娃、四娃、六娃抱着七娃回来了，七娃兴冲冲地抹着鼻涕。

　　“啧啧，满身都是土，一疯起来就没边儿，快去洗洗！”卢老汉无奈地吼道，几个小家伙灰溜溜地进屋洗涮去了。

　　“给七娃好好洗洗！”卢老汉不放心地又冲屋里吼了一嗓子。

　　就在这时，卢钧和卢温也满头大汗地进来了，卢钧开口便问，“爷爷，看见老三老四他们了嘛？”

　　卢老汉回答道，“刚进去啊，怎么了？”

　　“回来了？那就好，我们在后山也没看见他们，正担心呢。”卢钧这老实孩子，一张口全是实话。

　　爷爷逮到话中破绽，“你俩怎么背书也能背得满头大汗？还背到外面去了？”他一直以为他们好好地呆在屋里温书才没去打扰。

　　“呃，我和大哥感受天道去了，便于大哥理解书中所言。”卢温赶紧往回找补。

　　“是么？感受到了啥？”再懂事也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还是爱玩儿，卢老汉心中好笑，面上却严肃地问。

　　“咳，天地万物，各有各的缘法，应顺其自然，不可强求。”卢温少年老成地说道。

　　卢老汉岂有不知口齿伶俐的二娃是在给大娃开脱，不过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大娃天生便不是读书的料，可好在他老实敦厚，至于学问做不做的成，就随缘吧。当下便没有过多苛责，只正色说道，“天地万物虽有缘法，但成事在天，谋事却在人，若只求凑合活着，那便跟这废柴没什么两样，到了年纪便是要被人砍的。”

　　卢钧这话自然是听得明白的，当下面露愧色地看着爷爷，而卢老汉却微笑着，拍拍卢钧的肩膀，“个人有个人的擅长，你力气大，去帮着爷爷挑挑水也是好的。”

　　于是卢钧真的卖力气去挑水了，他年纪尚小，力气却惊人地大。不一会儿便挑满了整整一缸水。

　　晚饭时分到了，卢老汉定下的规矩，大家要一起做饭，才能一起吃。所以分工便是卢钧烧水，卢温、卢潭择菜，卢隐洗菜，卢刚剁菜，爷爷和卢炎掌勺，小卢宝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能蹲在一边，一根一根数着筷子和碗。

　　“哎，五娃还在屋里么？”卢温四处寻摸。

　　“没有啊，他去湖边划船还没回来吧。”卢刚顺嘴接了一句。

　　“划船？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去后山，然后一起回来了么？”卢温问，“我们去湖边没看到有人啊。”

　　“本来是说去划船，后来老六说后山有宝贝，我们就跟着去看了看，老五他坚持要划船，就自个儿去了。”

　　卢钧一听就急了，“你们怎么能撇下他一个人呢，万一出了事儿可怎么办！”

　　卢隐却说，“五哥水性那么好，能出什么事儿啊。”

　　“胡闹！胡闹！”卢钧大叫起来。

　　一时间屋外乱作一团，爷爷听到动静探出头来，“怎么回事？嚷什么呢？”

　　“爷爷，老五还没回来。”卢温解释道。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卢老汉看看擦黑的天色，顿时有些担心。

　　话音刚落，从院子门口“哧溜”窜进来一只穿山甲，呜呜地叫唤着，声音像是婴儿在哭。卢家兄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穿山甲，一个个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卢老汉却认出来，这不是前不久他在山里砍柴的时候从一条狼口中下救出来的么，它居然找到家里来了。

　　这只穿山甲很有灵性，得救之后，它跟着卢老汉走了很远的山路，尽把他往一些路面平坦却灌木茂密的地方引，让卢老汉轻松砍了很多柴回去，还叼给了他一个七彩莲蓬，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卢老汉却还是收下了。

　　只见那穿山甲飞速地窜到卢老汉脚边，眼神中全是慌张，死死咬住他的裤脚，将他往外拽。

　　卢老汉顿时有不好的预感，边跟着穿山甲往外跑，边嘱咐道，“大娃、二娃看好弟弟，不要出去！”然后又将穿山甲当做人一般，问它，“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五娃出事了？”

　　穿山甲咬着卢老汉的裤腿，只顾拼命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