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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一废太子 ...

  •   塞外一切如故,但物是人非的感觉还是那么强烈地抓着我。今年,扎尔汉没有来。那年一别,五年未见。每年过年朝贡的时候,我都会得到一份单独的礼物,有用雪狼皮制成的袄领和暖手套,有蒙古特制的香料,女儿家的首饰等等。而我最爱的是去年他送来的一把轻巧精致的弓,弓臂上镶嵌着蓝色的云石,蓝得透彻一如塞外的天空。原本以为这石臂握起来该是凉凉的,可没想反倒有温热传入掌心。搞不清是什么原理,就冲着它掂起来又一点也不重,恰巧是我力所能及,我简直对它爱不释手。遗憾的是送来的只是弓,却没有箭。扎尔汉的信里说他们那里有个规矩,女子的箭必须由自己心上的那个人来送,送箭也是情定,因为送来的不仅是箭更是心。
      记得当时胤禩看见我新得的这把弓也是赞叹不已,我没有告诉他扎尔汉说的那个规矩。可是在去年生日的时候,胤禩给我的礼物是三支精心打造的箭矢。箭杆上同样嵌着蓝云石,尾翼的羽毛据说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大雕,底色深黑,在阳光下隐隐泛着七彩的色泽。将箭搭在弓上,风过,羽动,如同雕儿展翅在蔚蓝天幕下。
      那天,我伏在胤禩怀里给他讲了杨过和小龙女十六年生死未卜的等待,讲他们坐在神雕的背上翱翔九天;那天,我还告诉他西方有一个叫做丘比特的小天使,他成天背着他的金弓和金箭射向他认为可以成为爱侣的男女。我在纸上画给他看,一支箭矢穿过两颗心。他接过笔,在两颗心里添上了欣然和胤禩的名字。他说我们不需要十六年的等待,因为我们已经经历过了生死,余下的便应是生生世世地相守。
      ……
      “天上有什么,值得把头仰那么高?”十四把我从回忆里唤回,大大咧咧地往我身边的草地上一躺,手枕在脑袋底下,拔了根草衔在嘴里,大瞪着眼睛望着天空。
      “你怎么来了,十三呢?”
      “我又不是他奶娘,我怎么知道?”
      我瞪了他一眼。他冷笑了一声:“被太子找去看蒙古人进贡的那两匹汗血宝马了。听说昨天太子已经骑过了。”他支起身子,把嘴里的草噗地吐了老远:“哼,连皇阿玛都还没碰过,他倒是先骑上了。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十八弟刚疫,他竟象个没事人似的。”
      我不关心这个没有几天位子可坐了的人,可我担心十三。我想把他拉出来,那个当年在草原上说拼了命也不会把我独自留下的朗朗少年,我怎么都无法想象他坐在囚车里被押送回京的样子。哪怕康熙认为这样是为了保护他,可是这种屈辱在心里留下的阴影有可能跟随一生。
      “欣然,”十四支着脑袋看我,“我一直不明白上回你为什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八哥或许是快了一点,可是前面2个你不是都接受了,我以为…”
      我苦笑了一下两手一摊:“世上哪有能够不吃醋的女人。我也想装来着,不过,不成功。”
      顺手拔了草在手上打着结,那个一直不曾打成过的同心结居然一次成型。
      “能够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总好过天各一方。”十四的声音幽幽响起,“现在才懂什么是生死两茫茫。我还记得几天前十八坐在我的马前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现在呢?我是不是也只有看着天才能找到他的影子?”
      我们一起仰头望天,可是天上除了扑拉拉飞过的孤雁外,什么也没有。
      登高伤远别,鸿雁几行飞。
      我一阵心酸,呢喃着道:“十四,我想慧兰了,你去把她找回来吧。”
      听不到他的回答,转过头,却见他正用手遮在额前,随着雁去的方向出神地远眺,象是压根没听到我的话。
      我猛地半跪起身子转向他,虎着脸道:“你可算明白天各一方的苦了。十四,你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得把慧兰给我找回来。你明明知道她心里只有你,却任她一个人孤零零在外,要是有个好歹,你可仔细了你的皮。”我指着他,一副要扒了他的样子。
      他顺势在草地上打了个滚,离了我一个身子远,两手挡在面前:“真真怕了你了。你想她作什么?那是留着我想的,你只要想着八哥就成了!这么凶,八哥怎么受得了你?”
      “十四”我着恼地大叫,作势起身就想打他。
      他大笑着答:“为了我这副皮囊我敢不遵命。”
      看着他那副样子,我也跟着笑了。真的,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连十四都能看透了,我还有什么能想不明白的呢?

      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到我们跟前打着千:“格格,十四爷。”结结巴巴地,喘着大气。“格格,李公公命奴才来寻格格,请格格赶快回去。”
      我一惊,“是皇上寻我?”
      小太监仆在那里答:“回格格,是大贝勒爷才来见过皇上。现下皇上正在帐子里摔东西,任谁都不敢靠近。公公命奴才来寻格格,怕是只有格格才能管用。”
      “呵,你什么时候都成了李德全的救命稻草了?”十四在边上哼着鼻子道。
      我丢了冷眼过去,拉过十四正声道:“你要是看见十三的话,千万留住他,就说我找他有事。还有啊,这段日子拜托你稳着点脾气,千万别一点就着。”
      “凭什么呀?”他叫。我在他的臂膀子上狠掐了一下,他看着我的一脸严肃,想要发作也忍下了,眼里闪过精芒。
      我跟着那个小太监匆匆去了。我想十四应该隐约会有些明白吧,这些人精,并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点透的。

      帐篷里,我端着点心进入。康熙靠在一张卧榻上闭眼寐着,李德全站在边上垂着头,见我进去轻呼了口气。瞅瞅四周,该摔的似乎也摔的差不多了,到是清爽了不少,看来这通火发得够呛。
      “是欣然吗?”康熙闭着眼道。
      “是”我赶紧答道,冲李德全递了个眼色,他躬身退了出去。
      “不是让你不得离了左右吗,又跑哪去了?”语声里听不到责罚,倒是透着疲惫。
      我拿起备好的热□□递给康熙,又送上特制的桂花糕。“给皇上张罗点心去了啊。要是我真不离左右,这会子说不定正躺在外面龇牙咧嘴呢。”
      “奥,为什么?”
      “龙颜一怒,地抖三抖。我这离得最近的,又不像李谙达那样可以靠自身的体重撑着,就我这体形,还不被一抖两抖地直接抖外面去。最后一抖这不就趴下了吗!”我一本正经地说着,“皇上,下回您再要摔东西的时候,先跟我说声。我好在后面接着。”
      “怎么,这倒不怕被砸着了?”
      我讪讪笑了下,“我把它当那板球来接啊。您这里哪样不是好东西,要能接着,总能换个胭脂膏子什么的。”
      康熙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朕看你的胆子可比李德全的份量大多了。怎么,朕的好东西就值你个胭脂钱啊,真是个小家子气的。你知不知道,这里可有人的心比你大了何止千倍,把许多朕还没见过的宝贝全掳没去了…”说着,声音就又寒了起来,用手揉着太阳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心知方才大阿哥准是来说太子截留了蒙古的贡品和放纵内务府总管凌普敲诈勒索属下的种种不是。心里更是担忧十三被太子拖去看那什么汗血马,也不知十四有没有寻着他。
      我半跪在康熙面前,从怀里掏出那只釉瓷小罐:“皇上,欣然给您上点这药膏吧,凉凉的,抹在太阳穴上准保特舒服。”
      康熙看了眼,点了点头。我挪到他身后,两手的食指沾了药膏在他的太阳穴位上慢慢按摩。他顺手抛了个软垫子过来:“垫着吧,才好的膝盖别又弄青了。”
      我一怔,拿着垫子默默垫好:“谢皇上。”
      “是不是有点怨朕上回训你了?”康熙缓缓道。
      “欣然不敢。原就是我恃宠而生了娇。”
      康熙的身躯震了下,“哼,如果你那也算是的话,朕的那些皇子恐怕个个都逃不脱。”
      康熙拉下我的手,示意我坐到他边上。我就势拖过软垫子,盘腿坐下,仰望着他。
      他凝视了我半响,“欣然,你从来都是玲珑剔透的一个人,不要让朕失望。”
      我又想起了那时他眼里的失望和伤心,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怎样才叫不失望呢?我真是有点糊涂了。
      “皇上,欣然愚钝。”
      “朕还记得与你的那个五年之约,今年该是最后一年了。你要朕保你在这五年内无论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信你,保你安全无忧。可是朕却并没听到你说什么啊?”康熙锐利的眼神盯着我,象是可以钻透到我内心。
      我恍然,原来他要的是一个肯对他说真话的孩子。他一直认为我会是,或者老和尚对他说过我会是。可是自从我和胤禩和胤禛的纠葛后,我在他面前就变得越发小心谨慎。而事实上我和胤禩的坠崖,胤禛在外面不分日夜地寻找,这一环一扣有多少瞒的了精明的他呢?他一直在等我去说,可我直到闹出了纵马闹市后也没有吐过一个字,那俩人还都跪了来求情,所以才有了他眼里的那份失望吧。
      “朕还记得说过五年后给你指一门好的婚事,你可自己在心中想好了?”康熙不急不慢地沉缓道来,只是字字都敲在了我的心上。
      如果前面那段话我还可以装傻糊弄的话,现在已经是直截了当的问句了。我唇边泛笑,心里也没了任何的紧张。不就是一个名字吗,它早已在我心头滚过千万遍。今天之前或许我还会继续躲避,可是现下我已斩钉截铁。能够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十四的话在我耳边滑过。我整了下衣衫就准备起身去跪下,告诉康熙我想好了,那是我和胤禩早已许下的承诺。
      还未完全站起,康熙突然俯身倾向我,将手压在我的肩上。将起未起的姿势一下子又被压得跌坐在软垫上。我抬头望向康熙,他的眼里竟然有了释怀的笑意:“不急,朕还不想听。有时一个答案会和这起落一样,虽然有了态势,却仍是会随周围环境的变化和外界的压力得出不同的答案。朕还有的是时间,你也一样。”
      我将唇边凝着的笑容扩大,对上康熙的眼眸:“原来皇上要的只是欣然一个态度,只是欣然怕到了时候皇上就不保欣然万全了。”
      康熙大笑:“还有你怕的时候吗?朕不是还欠了你两个条件,只要你说的没有违了你的心,天塌下来有朕顶着呢!”
      他似乎真的是很开心,难道仅仅是为了我愿意对他坦诚了的态度。还是因为他已经看透了太多的虚假,包括太子的无情无义和不孝不仁。
      说真话,真的很难。因为箴言往往逆耳,更何况对着的是操着生死之权的皇上。

      当晚,康熙便下令回京。我也一直没能瞅到空去找十三。一路急行,在九月初赶到了布尔哈苏台行宫。
      没有任何预兆地,康熙在到达的当天便召集了随行的诸大臣、侍卫、文武官员至行宫前,亲自宣布了皇太子胤礽的罪状,命将其即行拘执。
      我站在康熙的背后,亲眼目睹了太子张皇失措地仆地不起,全没了往昔的骄横跋扈;看见十四眼里一闪而过的快意,他抬头看我,甚至还对我轻眨了下眼;而十三,这个我在这刻最关注的人,他眼里有着不可置信,撑在地上的双手微微轻颤着,象是随时都会身躯跃起。我觉得自己比他还紧张,拼命对他使着眼色,连十四都注意到了向他望去,他却还是置若罔闻。我清楚地看见他太阳穴边凸起的青筋,自己的手也跟着紧紧拳起。
      终于熬到康熙撇退了众人,我和李德全一左一右伴着他回到屋里。这道圣旨耗尽了康熙大半的元气。我知道他的心里此时是复杂的,有难过有失望,有愤恨又有惋惜,毕竟这是他一手带大给予厚望的儿子。
      康熙颓然地坐在圈椅里,手里转着个鼻烟壶出神。全身笼罩的是道不尽的孤苦和寂寥。孤家寡人,该是形容这一刻的康熙最恰当的词汇了。
      我站立在边上,没他的命令也不敢退出去。门外有一个小太监走到站在我对面的李德全边上耳语了一句,李德全为难地皱起了眉,我认出那个小太监正是那天出来寻我的那个。李德全犹豫了半响,走到我面前低声道:“格格,十三阿哥在外求见皇上,只是这……”他瞟了眼康熙,说话的声音却是恰好我们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我没答话,他也并不为等我的话。过了片刻,他向后退去才要出门,康熙突然开了口:“让他进来。”
      李德全拱着的肩膀一松:“喳”。塌着脚跟出去宣旨。我却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十三现在来准没好话,心下开始埋怨十四,怎么就不知挡着点,亏我还曾嘱咐过他。

      十三一挑帘子跨了进来,墨绿色袍褂的一角还沾着泥泞。
      “皇阿玛”他撩袍跪倒。身躯却是挺得笔直,双目间的坦荡之气浩然凝集。我有瞬间的眼花,明白这样一个日月光华一样的人物,即使有一天真被囚在囚车里或是那传说中的养蜂夹道中,他也必是不皱眉头,坦然受之。既便岁月会磨白他的发角,可消不灭的是皇家天生的尊严和他的凛然侠气。想想康熙的那几个在我心坎上的儿子们,哪个不都是如此?
      “皇阿玛,儿臣有话要说。”
      康熙依旧握着那只鼻烟壶,侧着身子,一语不发。
      我看了眼跪着的十三,努努嘴,想让他出去。他不搭理我,正色说道:“皇阿玛,要说太子肆恶虐众,穷奢极欲或是有的,可是说太子鸠聚党羽,窥伺圣躬甚或预谋夺位,为索额图复仇之说却是断断不可为信。太子自幼为储,一言一行均以皇阿玛为瞻,皇阿玛该是最清楚的,皇…”
      “住口,”康熙叫道:“你的意思是朕老眼昏花,看不清太子的秉性,是朕污了他?”
      “儿臣不敢。”十三把头磕在了地上。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康熙突然大怒,站起身子,手中的鼻烟壶被狠狠敲在了地上,砸得粉碎。“朕问你,你有没有陪着你那个二哥去骑外藩进贡的汗血宝马?你又知不知道他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
      十三垂头不语。我只屏心静气地立着,手心里已是濡湿一片。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康熙冷冷的声音响起。
      十三猛地抬起头,这一对父子如一对困兽似的互相对峙着。我在心里拼命祈祷:十三啊,你就快点识趣地走吧,该说的你也说了,该保的也保了,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啊。
      “皇阿玛的话儿臣无话可辩。儿臣只是说了该说的,尽了兄弟之情,全了君臣之道。”
      “哈,哈哈。”康熙一阵猛笑,几乎声嘶力竭地道:“胤祄亡的时候,那个畜生可有掉过一滴眼泪?这么个对亲兄弟无情无义之徒,你来和他尽什么兄弟之情?你的君父现在正坐在这里,还没死呢,你倒已经来全君臣之道了?老十三,你的圣贤书都白读了你!”
      “皇阿玛”十三叫着。
      我惊得扶住摇摇欲坠的康熙在椅上坐稳,李德全也从外面冲了进来。
      “还不快拉十三阿哥下去。”我冲着李德全使着眼色。
      “不,他不是要全情,要做得面面俱到吗?那就把这个逆子和胤礽……”
      “皇上”我急得不顾一切跪了下来,拉着康熙的手满眼祈求:“皇上,十三爷是至情至性之人,凭的只是一个情字。皇上责太子无情,十三爷恰是有情,如果无情有情都是一个错字,皇上让那些皇子阿哥们今后究竟该如何自处?”我一口气地说完,紧盯着康熙。
      很久,他的面上才慢慢缓了过来:“那你又是仗着什么?”
      我听出他的语调虽还硬着,却没有了方才的愤恨:“皇上不是要听欣然说话来着吗,欣然仗的只是没有违了自己的心。”
      康熙看着我,叹出了长长一口气,朝我身后挥了挥手。
      我跪着,不敢乱动,直到听到背后十三起立的声响和李德全撩开帘子唱的那句:“十三阿哥,请。”我才身子一软,只觉得自己的背后早已湿透。
      康熙瞅着我的样子竟然失笑出声:“现在知道怕了,方才那一跪倒是没见你有丝毫犹豫,跪得还挺重的,膝盖该又疼了吧。”
      我苦笑着摇头,我哪还知道疼啊,吓都被你们吓死了。别的父亲训斥儿子最多骂两句打两下,你这个父亲可是动辄囚禁,严辄砍头的,哪样是能够闹着玩的啊!
      康熙凝目看着我:“丫头,以后跪下来之前可先思量清楚了,你的恩典并不多,朕的儿子却很多,你能保得下几个?”
      我心头一震,装傻地道:“哪会有这么多事情嘛!皇上您是父亲,阿哥们是儿子。父子之间会有多少需要用到‘保’这个词的事情。莫说皇上今日拘了太子爷,其实道穿了不过象寻常百姓家,父亲将不听话的儿子拘进了小黑屋子那般。过些个日子,也就云消雾散了,天下并不会风云变色。”这是我揣摩着历史说的话,自己也并不能确定现下的康熙是不是已经生了悔意。
      “如果变了呢?”康熙并没有放过我,追问着。
      “那我就腆着脸多求皇上几个恩典照着自己啊。”我笑着耍赖,心里却异常坚定。真到风云变幻之时,我只愿和那个人在一起,福祸相依。

      九月十六日,回到京城。康熙命大阿哥和胤禛共同看守胤礽。当天便召集诸王、贝勒等副都统以上大臣、九卿、詹事、科道官员等于午门内,宣谕拘执皇太子胤礽之事,并亲自撰告祭文,将废太子幽禁咸安宫,颁诏天下。
      回京后,在这样的敏感时期,我却几乎象和外界断了消息往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找胤禩他们几个,简直忧心如焚。除了回来的路上叮嘱过十四千万不可妄动,也不知他究竟懂是没懂。
      好不容易去了次临渊阁,明朗只说明丽那里一切安好,而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东方墨涵也几乎没现过身。我坐了一下午也没有机会撞见八爷党中的任何一个人,就连最爱吃喝的十阿哥也不见人影。
      回到宫里已经挺晚了,莲儿说康熙宣过我。我急急换了衣服又往上书房奔去。拐角处,有个小太监突然拉了我一下,我差点没一跤摔倒。
      “奴才小顺子给格格请安。”
      小顺子,我定下神,认出就是塞外见过的那个小太监。“是不是李谙达又有什么事?”我轻声问道。
      小顺子环顾了下四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交给我:“格格,少主吩咐了,以后格格有什么事小顺子任您差遣。”
      我是真被惊着了。昏暗的光线下,我已经瞥见信笺右下角落里东方墨涵特有的记号:孤帆一只。我想现在就是康熙来告诉我,东方墨涵是他的私生子我也不会再有更大的震惊了,权当那野史中红花会的陈家洛真有其人,且提早出生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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