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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chapter 41 扫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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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微凉的这天,枝头上的粉色樱花开得绚烂华丽,一头墨绿头发的少年站在树下,琥珀色的猫瞳里流转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嵌在墙上的一块标牌,喃喃开口:“这就是青学啊。”
这边干净透明的窗户被人推开,少女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随意向下张望,清风扬起她金色的发丝,好比细碎的阳光铺洒在她周身,茶绿色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唇边挂起微笑,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手冢,今天的比赛要加油啊。”附送一个大大的笑脸。
歆婷仍是不打算将越前龙马这个名字先印在手冢的脑海里,那个不断发光的拽王子迟早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只希望手冢的旧伤复发之时不会那么严重。想了想,歆婷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样执拗坚持的性子,怕是出了一个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嘛……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好像自昨天说开之后,对即将发生的剧情,歆婷是少了分惊慌,多了分淡然。
等再次见到越前龙马的时候,他正在网球场不遗余力地挑衅二年生。
“呐……如果我真的打中了100球,你们会给我100万元吗?”这个世界上说越前龙马嚣张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
他把拍子抗在肩上,明明才151的小个头,看着那群悲愤的学长,反到有种居高临下的错觉。忽然间,眼神顾到了场外站着的歆婷。有些别扭地拉了拉帽子,然后走过去。
“呐,小樱那家伙到底是去哪上学了?”
歆婷有些好笑,昨天才那么霸道地抓着她的后领,非跟迹部樱大场比赛才罢休,怎么结果是一句话都还没问出来。绝对是被那个鬼丫头给忽悠了。
“她去四天宝寺了。”顿了一下,歆婷补上两个字,“大阪。”
龙马冷哼一声,“那家伙还madamadadane。”拎着拍子就离开了,歆婷笑得更欢了,这小子是……傲娇了?不过,整日在青学闲逛的某人离开了好些日子,总觉得身边安静了好多,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现在这时,歆婷刚整理好了班里的一些资料,正准备交给班导,路过校长室的时候,意外地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步子生生地顿了几秒,那人用的是日语,音色却是前几天才听过的,“我要神谷歆婷转学前在立海大的所有资料。”
“找我的?”这是歆婷的第一个反应,然后,“户口调查?”她本能地觉得貌似不该再在这里停留,紧了紧手中的资料,快速离去。
陈亦对她友好的态度不似作假,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将自己的家底全部翻检出来呢?她揉了揉额角,无力地趴在桌上想。始终也不得其果。
无聊地打开手机,刚好进了一条新信息,“啊~我们会成功的。”还是那样言简意赅的语言,连多的一句我想你都没有。不过……若当真是说了这话,就不是她喜欢着的手冢国光了。
在收回手机前,她看了一下日期,心里默然一沉,眼睛也黯淡了颜色。窗外清澈湛蓝的天空好似都已变为灰白,只为着祭奠那黄土里冰冷的尸骨——陈也。这具身体的母亲,还此刻的她还不甚清楚这个名字。神谷歆婷离开前的最后一个请求,便是让她每年在祭日的时候能替她尽尽孝道,扫扫墓。
捂着自己胸腔内跳动过慢的心脏,她想神谷歆婷和她妈妈的关系一定很好。那蔓延开来无法疏解的悲伤几乎要让自己窒息。她收拾好除了校门之后,没过多久正式手冢临泽队员从别校主场的友谊赛中回来的时候。
两个心心相印的人算不上擦肩而过。只是走过同一条道路的印迹,一个向里,一个向外。那瞬间,像是时空的交错,一个明亮,一个晦暗。说不上这样的不巧有多让人难过。只是很多很多年以后,每到这个时候,手冢的学业亦或是工作都会空白一天。就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当她需要花束的,他会递过一束洁白的菊花;当她累了的时候,他会递上一瓶温水;当她……有些时光是需要自己独自缅怀的,他从不过问,只是在她疲倦了的时候,身边总会有个人搀扶着她走完接下来的路。
寂静空旷的墓园,歆婷走上台阶的声音,“砰……砰……砰……”格外清晰,像是回荡在无人的大房子里一样,天上已经下起了丝丝小雨,就像是代替了谁,未哭出来的泪。金色的长发飞扬在空中,像是张牙舞爪的妖精,眼里哀戚的颜色没人看见,她也不会让人看见。走过一排排墓碑,上面都是陌生的名字,在这其中有一个人与这具身体休戚相关,只是转瞬间,花好月圆便化作昙花一现。脑海里没有出现她们的记忆,她想这样珍贵的记忆神谷歆婷一个人保存着也好。
细雨中她看见了一个人,方才才听过的声音。陈亦半蹲在地,手指抚着墓碑上的照片,脸上是久违的怀念和不甘的忧伤,歆婷猛然想起一个从未在意过的关键,她曾听过神谷家的下人嚼过舌根。神谷歆婷的母亲是……中国人。她站定在原地,一阵风刮过,细雨斜进雨伞,脸上是冰冷彻骨的错觉,那是她现在不可置信的心情。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呢?事情怎么可以是这样呢?就像她借用的身体也是叫歆婷一样,她现在又跟陈姓扯上了关系,平行空间的交错,也许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员。
陈亦看见了她,面上一僵,随即温婉地笑着走过来,拉着她到了陈也的墓前,将她手中沾了雨水的白菊花放在墓碑旁,然后说:“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会儿话吧。”
她点了点头,跪下,对着陈也拜了三拜,然后跟着陈亦走了。从她们的名字便可以猜测到她们的关系,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先是让她坐进了自己的车,然后找出毛巾,擦了擦她不知是泪还是雨湿了的小脸。
等到她从各种思绪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坐进了一家咖啡店,她漫不经心地搅着咖啡,等着陈亦先开口。
陈亦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开口道:“你这么聪明,还不知道吗?”
她说:“事总有意外。”
陈亦笑了笑,递给她一张DNA的检测报告,然后说:“是先有了这个,我才确定,才找到了姐姐的,神谷家瞒的太深,只有从你这里入手了,而此刻的事实证明,没有错。”
她叹了一口气,里面是无可奈何,“你是不是不愿意……”
歆婷连忙摇了摇头道:“你别误会了,只是事情太突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并不是不接受你的存在。相反……我很庆幸有个真正喜欢着自己的亲人,只是……我还需要时间而已。”
陈亦笑了,所有的紧张和担心都在她的解释中消散,温婉的笑容如此真挚,跟墓碑上的照片非常相似,充满着对生命的感谢和崇敬。这个侄女对于她说有如亲生,是从未发觉她的真实身份前,就另眼相待的。只是在她问及歆婷的过去时,被她以失忆的原由一笔带过时,她的笑意有些变化,仍旧是对她的疼宠。可是眼睛却没有温度,泛着寒意,像是腊月天里的冰雪。
她说:“放心吧,歆婷,你是陈家公主,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歆婷怔怔的双眼落入陈亦温暖的关怀,这是一种血浓于水的效应,即使是她,也避无可避。不知怎么,陈亦的话题突然牵连上迹部景吾,那个年轻却华丽果决的少年,很得她的心。这话的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为了试探。歆婷脱离神谷家是势在必行的。而她想带她回中国,就得确定这个地方是否有着牵绊她的心的人。
“你别误会了,我和迹部只是朋友,他心里有很喜欢的女孩子的。”歆婷忙忙解释了她和迹部合伙人的实质关系,这要是再插一个人进来,事情就怎一个复杂了得。
殊不知这样的解释停在陈亦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在中国,女儿家的名节何其重要,居然被逼得如此交易。
歆婷看着陈亦,眼睛里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湖水,“如果你想做什么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这里面毕竟也是有我的事。”
陈亦欣然地答应了歆婷的请求,这样一个外柔内刚、坚忍不拔的女孩儿,不让她参与其中,总是会有遗憾的。她目光沉痛,只觉得眼前这个温和的女孩儿收了多少无可奈何的苦,心里越发坚定了要将歆婷带回中国的决心。
此时的歆婷自是不知道陈亦所想,手冢国光的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无意搁下了。至于事到临头之后要如何解决,我们且做后事说。
现在的歆婷只是沉浸于突如其来的喜悦中,面容明艳如桃花,灿烂至极,也美丽至极。
手冢毁了校之后,并未看见歆婷,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接。她不是那种会让人忧心的女孩儿。将焦急压在心底,无可奈何。
“呵呵~~手冢终于也有了男朋友的自觉了。”不二摸着下巴,笑得春暖花开。
手冢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二笑嘻嘻地递给他一张纸条,脸上兴味的表情已淡然为温浅的微笑,“这是迹部樱的号码,她应该会有些消息的。”
手冢默默武僧地接过纸条,“谢谢。”
“欸?手冢居然说谢谢,太稀奇了。”得寸进尺说的就是这种人。手冢僵着零,快速提脚离去。心里已经在后悔了,对不二有感激之情,纯粹就是个错误!
“莫西莫西?”迹部樱打了个哈欠接起电话。
她是想不到手冢居然会为了歆婷特意打电话给她,很爽快地把能说的都说了,“放心吧,婷姐现在应是有了一个很大的后盾,脱离神谷家指日可待了。”(乃确定这样的回话算是爽快吗?)
电话哈未挂,迹部樱又补了句:“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婷姐,太有男朋友的自觉了!”嘭的一声,电话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