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只十阿哥》凌若水

12、福气。福气？

　　第二日。
　　一大早便被小棠叫起，是今日该去检查身子了。秀女们按旗排列，挨个传到里院里被嬷嬷们检查一遍，事无巨细。脊椎检查啊，三围测量这种不光少不了，还有重头戏，就是检查秀女是否纯洁。院内寂静无声，院外同样寂然，只是偶尔公公传下一位进去罢了。若是在这关卡被筛下去的，轻则体型相貌不佳，重则名节不保，那边是死人的大事了。
　　这个程序走完，便是歇息一下，从明日起，就是坐着骡车到神武门，然后被公公引到顺贞门，按序站好，等着被皇上皇后筛选了。每日也就选两个旗的女子。入宫成贵人，入府成福晋，黯然成宫女的，就看各自造化。我额娘的哥哥不过是个五品员外郎，对于我的结局，清晰的归入到后段去了。因此我也没什么好紧张的，认命便是了。因此也就卧在屋里，老神在在的和小棠瞎说八道了。“小姐，你可看那蒲察氏呢，整日的欺负这欺负那，不就仗着和太子那点。。。”我急忙用手捂住了小棠的嘴，低声说道，“这点子混账话你也敢说？”蒲察氏这点动静，相信上面都知道，不作声不代表她就能继续这样。蹦跶的日子也不会长久，而我们俩在这里嚼舌根子非但没有好处，还很有可能把自己连累下去。
　　小棠只好喏喏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小姐，这天气凉了，不如披上那白狐皮袄子罢。”说着去取那袄子，也许是心神不定，那袄子居然没拿好，愣生生掉下一封信。我紧着捡起来，打开。看着上面的字，眉头都皱起了，生生骂自己糊涂，忙披上袄子出门。信中正是胤誐胤禟约我一见，说是有要事商讨，也不要带着丫鬟。
　　留小棠在屋里，我一人按着信里的图慢慢走到了一个角落，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天色渐暗，也不知这俩想了什么幺蛾子要此时约。我拿起信，又仔细端详一下，这字体，竟是柳体，心下一惊，连忙往回赶。这字体分明不是胤誐，或是胤禟的，难道是有人要加陷于我？一边想着，脚步加快了，连忙回到房里，惊出一身冷汗。小棠看到我的样子也是大惊：“小姐你方才是做什么去了，脸蛋儿煞白煞白的。”我听到这话拿过镜子，连忙扫了些腮红上去。让小棠沏壶茶去。此时门外已经听到忙乱的声音，有人叩门：“郭络罗氏可是在屋里的？”
　　小棠忙应着在，把门打开，只见一个公公进来看到我，眼神里瞬间闪过惊讶，然后稳了稳，说着：“在便是好的，洒家就不加打扰了。”
　　我示意小棠，小棠忙塞过去些银两：“敢问公公是发生什么事了，这大晚上忙乱劲儿的。”
　　公公不慌不忙收了钱：“说是有人看到秀女私通，我们正在查这不洁之人罢了。好生赶紧歇着罢。”说完便走了。这处闹剧闹得！谁要加害于我！
　　小棠听到这话也吓得够呛，半响竟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拿出信，借着烛火一把染了它。这宫里水太深，小棠犯不上这样做，胤誐胤禟也不至于做这事情，剩下的，却都是陌生。不知是谁，这么容不下我。而我现在在这里，是什么都做不得，求援都求不出去啊。

　　这事情竟然就像被撂下似的，没有人再提过。
　　而紧张之心却从未松懈，哪怕是现在我已然站在顺贞门，被皇后皇上审视着。
　　康熙的声音有些不怒而威，由于我低着头，也看不到本尊：“你便是永保家的？”
　　我只好答到：“回皇上，奴婢正是永保家的。”
　　“听说，你与九阿哥，十阿哥私交不错？”
　　“不敢当私交不错，奴婢能与九阿哥十阿哥说上几句话罢了，这是奴婢的偌大福气。”我说完这句话，上面便没什么声响，心都快绷住了。
　　康熙笑了笑：“这永保不过是个五品官，这倒是福气了。你倒以为，朕的这两个儿子如何？”
　　这个问题，只觉得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在回答，我一时慌张得很，只好用我认为最保险的方式：“奴婢以为，奴婢不能妄自评论皇子。”
　　“哦？但说无妨，既然是评价，朕自然是优劣都要听了。”
　　我只好颤抖着声音：“九阿哥，聪慧过人，与人结交并不只限于达官贵族，风流雅士，虽身份高贵，却不拒人千里之外，自然可用之人多些，接受西洋事物，新鲜事物，并不排斥。至于这劣处，奴婢以为，是在于其志不全然在朝中，不过也是好事。至于十阿哥，直率，结交友人十分义气，重承诺，善武，虽身为皇子却吃苦耐劳的，劣处自然是在教书先生那里较他人进度慢些，不过术业有专攻，其志不在此，却从不忤逆，总是好的。”心里却想着，我这笨嘴拙舌的，今日算是葬在这里了。
　　“哈哈，倒是有几分见地啊。”康熙居然笑出来了。
　　“皇上，妾身以为，这永保家的，倒是机灵聪颖，栓给老十倒是互补了。”皇后这时候倒知道出声说我机灵聪颖了。不过栓给老十这是什么？
　　康熙此时说道：“宣旨，郭络罗氏栓给皇十子胤誐做侧福晋。”后又冲着我，“抬起头来。”
　　我慢慢抬起头，看到康熙长得虽其貌不扬，甚至有些驼背，可是威严和气质就在那里。一下子震慑到我。康熙笑笑：“朕可不曾亏待你。下去罢。”
　　忙不迭起来谢恩，晃神一般的下去了。小棠那边还为我高兴，我却提不起精神来，怎么就直接栓给了胤誐呢？
　　“小姐，这也是好事。至少十爷不会像太太那般拘着你，你们两个又熟识，这是天大的福气啊！”小棠在那边一个劲的说服我，可这第一次做新娘，竟嫁给好友，心里的结就是过不去的了。不过心想，这也应该是好友保我的一个不得不采取的途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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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