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蓝天里》月*

7、第 五 章

　　七月，城市嘉年华在次天使之城举行，为期一个月。即使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然而第一日开场，已经是盛况空前。
　　那几日，通往世纪广场的大小交通工具，都被青年男女所占据。洋溢在脸上的，是畅然的笑容。那是七月，尚不是T市最为炎热的时候，因此出门，也并不担心会抵挡不住太阳的曝晒。
　　到了现场一看，更是人山人海。只看到巨型的游乐设施，还有涌动的，潮水一般的人群。
　　“啊，怎么这么多人，连进去都要排队。”茴雪一看见人多就泛头晕，“我早对你说前几天人多，到月中的时候来比较好嘛。”
　　“那是谁一直在我耳朵边嚷嚷着快点来啊？那个人好像也是你。”天气虽然没前几天的高温炎热，不过吹过来的风还是夹带着热量。秦天拿着小电风扇，在旁边不停的吹。
　　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真讨厌，她只不过是抱怨几声嘛，又不一定要他回话。天气热得受不了，茴雪一把抢走他手里的袖珍电风扇，对着自己已然有点冒汗的脸猛吹。
　　没过十几分钟，两人终于入场。
　　秦天抬头看着空中，发现目标，“我们去玩空中弹跳，那个比较刺激。”说完，就要拉着茴雪朝那边排队的人流走去。
　　茴雪此时就像一头正在闹倔脾气的牛，死活不肯移动半步。
　　放下她的手，转身无力地看她，“大小姐，你前几天心心念念不忘的不就是这个么？怎么到了今天就不想去玩了？”
　　“我……你看我怎么去玩呐？穿着超短裙呢？你想让我春光外泄呀？”茴雪手指自己那条裙摆离膝十厘米的粉红格子短裙。
　　“你白痴啊，到嘉年华来玩还穿裙子？拜托用点脑子行不行！穿成这样还怎么玩？”
　　“你才白痴，你这头自大的猪。”不甘心一直被秦天数落，茴雪开始回击，“天气这么热，穿裤子会热死的。”
　　“那你就不会热裤么？又不是没有。”前几天还看见这家伙穿过呢。
　　“真罗嗦，好拉好拉，去玩还不行么。”说完，茴雪主动来着秦天的手，朝那边走去。
　　“算了。玩别的吧，穿成这样跑去玩，明天新闻里就要把你给报道出来了，你丢脸不要紧，别把我的面子丢光了。”
　　乘秦天低头查看地图上还有什么好玩的，茴雪悄悄作了个鬼脸。
　　她是故意穿裙子的拉，自己根本就不敢玩高空弹跳，前几天一直说想玩，是不想让他看扁她嘛。
　　“这个好，坐着的，不用担心会暴光。”秦天指给茴雪看。
　　见不是非常惊险，茴雪点头应允。
　　两人刚想朝那边走去，秦天却突然抓着茴雪往隐秘处跑去。
　　“怎么了？”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秦天轻拍额头，有些受不了。一定是家里那些多事的人通知的，搞不好和那个女的碰上就要说‘怎么这样有缘’这样的话。
　　“谁？谁到这里来，你的相好？”茴雪笑着打趣。
　　“是。”秦天答地有些无奈，有些丧气，还有些生气。
　　心中徒然升起不快，茴雪嘟着嘴说道：“有了相好了，还跟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她自己倒不知道，这句话在别人听来，酸味很重。
　　“白痴，是不是吃醋拉？”旁边这位可就开心了，只不过撇了下嘴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谁……谁吃醋了。”茴雪强硬道，谁会为这朵水仙花吃醋。
　　“你还记得我和你的约定么？”秦天突然转换话题。
　　“记得啊，帮你赶走身边的苍蝇嘛。我做的很不错哦，在约定到现在大约一个月内，我帮你赶走了四只了。”
　　“恩，还记得就好。”秦天满意地笑笑。“今天又得麻烦你一下了。”
　　“今天？”
　　“对啊，刚刚我要躲的就是那个人喽。”秦天叹口气，看样子他的家里人还真不是普通的三八加心急，都已经安排了那么多次相亲了，怎么还不嫌烦呐？还有那些女的，麻烦不要看到他就露出流口水的表情，他真的非常的讨厌，只不过又碍于对方的面子，他又只能勉强地笑笑，结果一个个缠地更紧。
　　“家里前几天又给我安排了相亲。现在就成这种情况了……我猜她们回这么凑巧又在这个时段到这里来，一定是我家里那些多事的人告知的。”
　　“真可怜呐。”茴雪摸摸他的头，满眼的同情，秦天同学能够不厌其烦的参加这么多相亲还没当场闹翻，忍耐力与风度真是极佳。
　　“好了，同你预先通报过了，待会记得演像一点。”
　　“我办事，你放心。”茴雪拍拍胸脯，向他保证。
　　秦天小声咕哝一声：“别拍了，胸本来就已经很小了。”
　　“你说什么？”听他好像在自言自语，茴雪疑惑地看着他。
　　“没……没什么。”他怎么敢说啊，又不上想死。“既然知道了，那么走吧，见见她去。”
　　“等等！”茴雪又赖着不肯走。
　　“大小姐你又有什么事要麻烦小的做？”
　　“我鞋带松了……。”茴雪指指下面。
　　“鞋带松了？那自己蹲下系呀。”这么点小事还要告知他，真是有点烦人的丫头。
　　“你帮我系……。”茴雪笑得贼贼的。
　　“什么？”秦天喉咙拔高了八度，他有没有听错，这丫头刚刚说什么来着？
　　“你……要我帮你系……鞋带？”他指着她已然散在地上的白色鞋带。
　　茴雪点点头。
　　“你当我白痴啊！”秦天气得转身就要走人，这么丢脸的事，她叫他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做得出来？
　　“喂，你也看见我穿这么短的裙子，蹲下去会被人看见那个的……。”
　　“你——。”秦天转过脸，态度还是不强硬，“不系！”
　　“哼！别忘了你刚刚还有求于我，如果你帮忙，我就跑去对那个女孩子说你很喜欢很喜欢她，希望能同她交往，但是因为你本人比较害羞的原因，所以一直不肯亲自说出口，最后只好由我这个第三者来告诉她。”威胁这种卑鄙的事，她蓝大小姐做地得心应手。
　　“你！”秦天无语，他怎么会同这丫头相安无事到今天？真是奇迹。
　　秦天四下张望了一下，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拖着茴雪走过去，乘暂时无人注意，忙蹲下身去，没过两秒，就系好了。
　　茴雪伸出脚，啧啧称赞道：“不愧是秦大帅哥，秦大才子，连系个鞋带都这么正点，瞧这个蝴蝶结真是太完美对称了。”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蓝大小姐诠释地太完美了。
　　秦天气得跑上前捏她的两颊，一下子茴雪的脸就变成了大饼脸。
　　“痛……痛……痛死了。”使劲拍掉他的手，看这家伙对别的女生好像挺好的，可是对她却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
　　“现在才比较好看，你刚刚脸色太苍白了，现在很合适。”秦天有些得意地大笑。
　　“成猪头了，到时那个女的觉得我丑地不像你女朋友可别怪我。”
　　“不会，你比她漂亮多了。”秦天脱口而出，等到知道说了不得了的话忙掩住嘴时，茴雪已经在旁边偷笑了。
　　“就冲着你这句话，我一定要好好帮你解决她了。”
　　边调侃着边往刚才的地点走去，两人很快便同那女的会了面，而秦天很入戏地单臂搂着茴雪有些过于纤细的腰。
　　那人很快变了变脸，但马上扯出一抹僵硬地笑容。
　　“这位小姐是……天，也不介绍一下！”茴雪靠在秦天的怀里，有点像只温顺的小猫眯，连平时的大嗓门也变成了现在的轻声细语。
　　秦天咋一听茴雪居然叫他天，原本自然地笑容突然变得有些扭曲。她说这样话不嫌肉麻么？
　　看见秦天做的鬼脸，茴雪生气得偷偷扭了一下手臂，可怜秦天明明疼得要死，却还要强颜欢笑。
　　“她叫何林，我们是在——。”秦天还没说完，那女的就抢话说道：“我们是在相亲的时候认识的。”神色之间尽是倨傲。
　　看来是个有着大小姐脾气的人呢。
　　茴雪假装吃惊地样子，朝秦天问道：“你居然去相亲？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礼拜。”秦天如实告之。
　　“那不是我们吵架分手的时候么，你怎么这样？”茴雪狂打秦天一番，手下动作绝对是真材实料。
　　“是爷爷他们怕我难过想不开，所以……。”秦天表演的很配合。“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是最喜欢你的。”
　　此话一出，茴雪和秦天两人只差没被恶心得吐出来，只有那边的何林小姐哭丧着脸，想必已然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了。
　　“实在对不起。”这个道歉是真心的，都怪爷爷那群多事的人，不然就不会弄得自己心烦别人难过了。
　　“再见。”对方倒也干脆，知道没希望了，就马上拍拍屁股走人，毫不留恋。
　　等她走远，茴雪这才拨开秦天忘记一直放在她腰上的手，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有点可惜地说道：“她长的还是很漂亮的，你确定不喜欢么？到时可别后悔。”
　　“漂亮有什么用呢，可惜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秦天喃喃的自言自语。
　　“什么？”
　　“没什么。”秦天摇头，“现在可以好好地玩了，你想玩什么？”
　　“旋转木马。”茴雪手指前方。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了，又安全又稳妥，是她每到游乐场必玩的。
　　“……”
　　看着秦天呆掉的表情，茴雪有些不高兴。“你干什么？看不惯么？”
　　“你什么年纪了，还玩这个，会被人笑死的。”
　　“怕什么，反正被笑得又不止我一个。”
　　“你看看，上去玩的只有小孩子，哪有你这个岁数……你的意思是说……难道……。”秦天指指她又指指自己。
　　“聪明，就是你！”拍拍他的肩膀，表扬一下。
　　“我不玩。”
　　“不玩？”茴雪眯起眼睛，“我现在就去告诉那个何林我们是在演戏。”
　　“你去说好了，反正我绝对不玩。”这次他的立场很坚定，玩那个他情愿给她当众系一百次鞋带。
　　“我还要去告诉以前解决掉的翁晓虹，于未然，曲什么什么来着，反正我要告诉所有被我骗走的女生，叫她们全都回来缠住你。”
　　“……”
　　“怎么样？玩不玩？”
　　“……”他不玩行么？秦天发誓，他以前一定看走眼了，一直觉得这丫头单纯好骗地可爱，其实真正的恶魔就是她！
　　***
　　因为约定，秦天每个星期三与星期五都会到茴雪家为她补习英语。而秦天装出的乖巧热心的样子，迎得了蓝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喜爱。
　　“喂，你到底是来帮我补课还是来我家骗吃骗喝的？”茴雪斜眯着眼睛看他。瞧他吃东西吃得多欢呐？还真当这里是免费食物供应站了。
　　“你做你的试卷，我吃我的水果，互不相干。”
　　闷哼一声，茴雪低头继续做英语四级试题。
　　“喂。”秦天挑了挑眉，“这个月怎么没见你和那个林含江联系过？你们不是很要好么？”
　　“有联系呀，只不过用MSN视屏语聊，电话费很贵的。”
　　“为什么？他不是这个城市的？”
　　“你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难道这小子不爱女生爱男生，看上含江了？茴雪大概这几天被汪菡逼着看BL小说，看出幻觉来了。
　　“哈，怎么可能。”秦天眼神飘忽，“只不过问问。”
　　“他在日本啊。”茴雪也不吊他胃口，诚实以告，“他学日语嘛，去年十二月份考出一级，为了使得口语更好点，就决定暑假在日本逗留两个月，反正他有亲戚在那边。”
　　“哦，怪不得你答应让我交你英语这么爽快，原来另一个免费师傅没空。”这个丫头真是精明。
　　“嘿嘿，是你自己毛遂自荐的，又不是我强迫的。”
　　“……”
　　红木矮桌此时突然轻微震动起来，有短消息。
　　茴雪打开手机翻看消息，是林含江的。
　　“怎么？”看见茴雪脸上突然露出的大大的笑容，秦天的眼神中带着防备。
　　“是含江，他从日本回来了，想约我今天和他见面。”茴雪马上从地板上爬起来，开心地在屋子里打转。
　　“你不是说他要在日本待两个月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被遣送回国么？”
　　这个家伙的嘴巴真是烂，不过她蓝大小姐心情好，就不同他计较了。
　　“今天就不补课了，你先回去吧。不送！”茴雪挥挥手，打算赶人了。
　　“那怎么行呢？”秦天一手阻止正在收拾资料课本的茴雪，睁大眼睛有些吊儿郎当地说道：“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始有终，既然我今天是来给你补课的，我就不能赖掉，当然你也不能提前下课。”
　　茴雪轻哼一声，轻蔑道：“你是谁啊，我干吗要听你的。”
　　秦天冷笑着，“你可以不听我的，但是如果我告诉蓝爷爷呢，相信他老人家对于自己的孙女做事如此这般没有恒心一定会非常生气，然后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这是威胁。
　　茴雪眯起眼，这个家伙存心不良，她当然知道被爷爷数落的滋味，而且虽然家里她很受宠，不过爷爷是权威，只要他开骂了，家里没有人会帮她，就像上次她被逼去还秦天的学生证一样。
　　“你不赖嘛，帮我补课这一个月，居然对我家人如此了解。”茴雪啧啧两声，讽刺道。
　　“当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谁都知道学姐你总喜欢找理由偷懒，到时你四级没过，丢脸的可是我啊。因此不好好掌握你的弱点怎么行？”
　　“你！”茴雪气地说不出话来，她引狼入室啊。
　　“别我我我了，你有时间生气，还不如多些时间做试卷。”顿了顿，秦天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我也不是不明理的人，这样吧，只要你把我布置的作业做完了，我就回家，今天也就不给你讲解了，放到下次。”
　　“真的？”茴雪高兴地抬起头，突然又防备地看着他，无故献殷情，非奸即盗。
　　“当然是真的喽。”秦天努力装出笑地温和的样子，不过茴雪怎么看他都像一头正张大嘴瞄准了小白羊的大灰狼，“你只要把这一套试卷做完，就可以出门了。”秦天从桌子旁边拿过来一叠卷子，茴雪数数，起码有七八份。
　　“混蛋！”忍不住骂出声，这么多卷子，她做到今天晚上12点未必做得完呢。
　　“注意点形象，你爷爷不是常常说要你当淑女么。”又贼贼地笑笑，“对了，他还要我好好监督你呢。”
　　哼！别过头，不理他。
　　“他和你约好几点？和我生气还不如努力做试卷啊，哈哈。”秦天带着得意地笑，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报纸，开始看。偶尔偷瞥一下正在生气的茴雪，心里越加开心。
　　茴雪扫描了一遍试卷，该死得难得要命，她每写一个单词，圆珠笔都按得很重，好像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笔和试卷上。
　　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做啊，好久没看见含江了，真的很想念他，和某人不同，总是对她喝来骂去，含江对她真的很温柔，如果选老公的话，她一定会选……选……，拍了一下头，这么简单的答案，她在犹豫什么嘛。
　　“别再拍喽，你本来就笨，当心越拍越笨。”秦天还不忘随时调侃。
　　突然茴雪扯开嘴一笑，刚刚一拍头，灵感好像来了。
　　秦天他说做完试卷就OK是吧，好，她没办法，一定得做。但是却没规定正确率是多少吧……嘻嘻，反正英文试卷都是选择题，她随便写写喽。
　　用这个办法，茴雪不到半小时，就全部搞定。
　　“做好了。”假装伸了个懒腰，茴雪把卷子放到秦天面前检阅。
　　“！？”秦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么快？”
　　“当然，我是天才嘛。”主动把卷子一张张得翻给他看，茴雪噘着嘴道：“看仔细喽，是全部写完了吧。”
　　秦天呆了几秒，转而一想，就全明白了。
　　“好卑鄙啊。”他笑笑，和这个丫头斗智有时候还真满好玩的。
　　“嘿嘿，反正你事先有没说好，怎么算我卑鄙呢。”瞧茴雪笑地得意样，一点悔改之心也没有。
　　秦天叹一口气，低声说道：“你就这么想去见他么？”
　　茴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想啊。”
　　低垂着头的秦天眼神顿时一黯。
　　但是抬起头的时候，却有恢复了原本有些自恋的笑容。“和他约在哪里见面的？”他故意问的漫不经心。
　　“圣娜达卢。”那是一个酒吧，名字取自电影《申肖克的救赎》。
　　“我送你过去，反正我的山地车在这，送你过去只是一小会。”秦天难得自告奋勇。
　　茴雪以看怪物地眼神盯着他，这个家伙没吃错药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怎么样，要不要？”不要拉倒，坐他的车，可不是一般人都能享受到的。
　　“要，当然要。”有免费车夫当然不会拒绝拉，况且天气热，要她走十分钟路过去，还真怕有点吃不消呢。“你等等，我先换件衣服。”说完，硬是把秦天推出了门。
　　“换什么衣服，不是穿得挺好的么。”
　　“一点都不好，好久不见含江当然要穿漂亮点拉。”
　　秦天气得差点踢门，她什么意思嘛，和他见面就黑色T袖加长裤，和那个林含江见面就要好好打扮一番，真是厚此薄彼，让人心生不快。
　　好吧，他承认他有点吃醋，不想让他们两人见面，可是……用什么办法呢？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秦天嘴角邪气地上扬，有了！
　　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秦天愉快地说道：“夏欣么？我是秦天，如果有空的话过个十分钟在圣娜达卢见面行么？”通知完毕，秦天满意地收线。
　　“好了没。”又等里几分钟，却还没见茴雪出来，秦天有些不耐烦。
　　“OK拉。”茴雪终于打开门，映入秦天眼帘的是一件粉红印花的改良式丝绸小旗袍。茴雪身材娇小，更加衬得玲珑可爱。他不禁呆了呆。
　　“回神了……。”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茴雪笑地很灿烂。“是不是被本大小姐的完美身材迷住了呀？”
　　秦天猛地红了脸，忙把眼移向别处，嘴巴却不肯饶人，硬道：“搓衣板的确不错。”
　　茴雪刚想发怒，却被秦天拉着就往外跑，“想早点见到你那位就动作快点。”
　　两人骑着车，不到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茴雪小心地下车，却发现不远处含江正朝这边走来，茴雪高兴的挥手，刚想看出声，却被秦天拉到一边。
　　“你怎么了？”这小子表情好像有点怪异。
　　“看见林含江旁边走着的那个女的么？”他问。见茴雪点头，秦天忍不住含笑道：“这个也是你今天的任务，帮我解决。”
　　“……你说那个女的又是你到处拈花惹草的结果？”茴雪睁大眼睛，太不可思议了，她面前的这个家伙是不是外星人来着？
　　“不是我拈花惹草，而是家里相亲，我又有什么办法。”秦天两手往外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们家一定是想抱孙子想疯了，这么想让你早结婚啊。”茴雪不满的咕哝着。
　　“所以，现在又地麻烦你扮我的女朋友了。”
　　见林含江与夏欣走近，秦天马上搂着茴雪地腰，朝两人大方地笑着。茴雪不知怎的，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来人。
　　林含江停下脚步，脸上一直挂着的温和的笑容，第一次无了踪影。他直直地盯着微抬起头看人的茴雪，久久不出声。
　　“秦天，这是什么意思？”倒是正好一起到达的夏欣按奈不住起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现在的女朋友，蓝茴雪。”说这话时，秦天偷偷瞥了一眼林含江。心里却越得意起来，这个计策真是一石二鸟啊！
　　“茴雪，这个是……夏欣，我爷爷朋友的孙女。也算是我的朋友。”
　　好个也算，秦天瞥清关系的本事真是一流，茴雪在一旁暗暗咋舌。却又对上含江的眼睛，悲伤地，幽深地仿佛能把人吸入进去的眼睛。
　　茴雪不禁一怔，这个好像不是她以前认识的林含江。忍不住偷偷拍掉秦天搁在她腰部的大手，茴雪显得浑身不自在。
　　“我还有事，再见。”夏欣大概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脸色一变，转身就往回跑去。
　　解决掉一个，秦天把目光移向今天的主要目标——林含江。
　　“你好。”假装温和有礼地伸出右手。
　　林含江并没有和他相握，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就把眼转向茴雪。
　　那是一种眼睛里要滴出血来的表情，茴雪猛地一颤，心顿时纠紧，久久不能平复。
　　“我……。”话语像是卡在喉咙中，怎么都说不出来。
　　林含江只是沉默，皱着的眉头下，是他受伤的眼神。
　　好半晌，他才扯出一抹笑容，“圣娜达卢，是真是来对地方了。”声音沙哑模糊。
　　转过身，缓慢向徐行，然后速度越来越快，落日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落寞而孤单——
　　“圣娜达卢……”茴雪喃喃着，以前含江就同她解释过，它的含义是——世界的尽头。
　　心很痛，好像都不能够呼吸，以后含江都不会再理她了么？她不要啊，这么多年了，她早已经习惯了他，他温和干净的笑容，他恬然的话语，他温柔的举止，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难道以后这一切都不将属于她？
　　“喂，喂。”几时见过茴雪这个样子，秦天慌了手脚。“茴雪，你别哭啊。”
　　“知道么，大庭广众下哭很难看的，你别给我丢脸，喂。”从来没安慰过人，也从来都不了解女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大笨蛋。秦天顿时有种无力感。
　　茴雪的头垂地很低，慢慢地她蹲下身子，抱着双腿，沉默。
　　秦天看看四周没人，也随着她蹲了下去，拍了拍她的头，柔声道：“乖，千万别哭。”
　　“哭……么？”茴雪慢慢抬起头，并不如秦天所想的泪留满面，她的脸颊干干的，只不过空洞的眼睛使得他情愿希望她大哭一场。“我不哭。”忽地她眼神坚定，“我答应过他，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哭的。”
　　努力地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茴雪轻轻地说：“秦天，我要回去了。”
　　“啊……。”秦天愣了一会，答道：“恩。”
　　看着茴雪越走越远，秦天垂头丧气地抓着头发，他今天，难道……做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