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飞》诸葛云兮

19、第十九章 夜樱之舞(下)

　　怜星一路走，穿过了层层樱树林，来到了一条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明净清凉，放手入水中，一阵凉意流窜全身，平复了她烦躁的情绪。
　　.“天地虽云广，独容我身难。日月虽云明，岂照我身边?世人皆如此，抑或我独然?老天偶生我，…………世道竟如此，此生怎排遣?......”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哀婉的歌声，似有似无，虚无缥缈……
　　“谁在唱歌？？？这歌好熟悉，好像在那里听过….”怜星转过迂回的小溪，在溪水对面看见了一位临水梳头的白衣女子。
　　那女子身穿一件白色锦袍，露出了诱人的锁骨和香肩，在若隐若现的胸口处，雪白的肌肤上俨然刺着一朵绚烂开放的樱花，在如雪肌肤的衬托下娇艳欲滴，白衣上面的花纹如同随意飘落的樱花片片，错落有致，青丝自然垂下，看不到面容，正用一把红色的木梳轻轻梳理，脚下，竟然是一双木屐，青山、绿水、刺青、香艳的美女和周围的景色浑然天成，美不胜收……难怪，刚才的歌里香唱过的，是日本的《千夜集》中的歌，而她穿得也正是和服，难道…..她是日本人？？？？
　　怜星望着对岸的女子，沉思起来，大概是感觉到有人注视，那名女子猛然抬起头来，用冰冷的眼光射向怜星，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怜星惊呆了，她看到了里香，是的，她有着和里香一模一样的脸庞，瓜子脸，两条弯眉，新月般的眼睛，性感的双唇，天使般的面孔，再加上那一身妩媚的锦袍和刺青，美得让人窒息。
　　“你是日本人？”怜星用日语问道，而那位女子听到怜星话后愣住了，但是马上用日语回答道，
　　“我是东瀛人……”眼光变得柔和起来，性感的双唇也微微上翘，
　　“你是谁？”（日语）
　　“我叫怜星，你是…..”
　　“我，好久没有人问我的名字了………”那名女子的眼光突然变的哀怨起来，看得人心生怜意……继而她低头又对着溪水继续梳理起一头青丝，
　　“在东瀛的时候，他们叫我美带子，到中原的时候，周郎叫我夜樱………”那女子说到这里抬起了头，双眼绽放着光芒，一脸的陶醉，
　　“周郎好久没叫过我这个名字了……”她双眼看着怜星，幽幽的说，可是怜星知道，她看见的是另一个人，那个她唤作周朗的人
　　“夜樱......”怜星重复道，
　　“黑夜的夜，落樱的樱……可是现在，她们叫我……哼哼…..….”那女子解释道，随后又笑了起来………
　　“什么？”
　　“什么？我忘了………你是怜星吧，好久没听到人说家乡话了……好怀念阿…...”
　　“那你怎么不回去？”怜星想到了自己，看来这个叫夜樱和自己一样背井离乡，
　　“回去，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夜樱缓缓的站了起来，苦笑地说，双眼是那样的无助，
　　“只要有信念，哪怕是相隔几个世纪，也一定可以回家”怜星坚决地说，
　　“哦，原来，你也是个天涯沦落人啊………”夜樱背对着怜星说，
　　“是的，沦落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时代………”怜星看着周围的青山忧伤起来，
　　“你会回家的………”夜樱突然回头说到，回眸一笑，百媚生…仿佛是含苞欲放的樱花突然绽开……怜星看得有点呆了，
　　“为什么不回去……”怜星看见走远的孤寂背影，大声问道，
　　“因为，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凄凉的声音在山间回荡，仿佛魔音梵唱，摄人心魄…………人已经不知所踪。
　　“你到哪里去了？”当怜星一幅失魂落魄的回到客栈时，迎接她的就是昊天那冰冷的眼神和斥责。那四人都坐在桌前，看来是在等怜星用餐。
　　怜星的心情很低落，不想和昊天发火，耳旁还萦绕着夜樱离开时的话语。
　　“来，怜星吃点青菜……….别理这些白痴男人”水心拉过怜星在自己身边坐下，热情地给怜星夹菜。怜星只是静静的坐了下来，回忆着刚才的情景，难道，夜樱和这里村民死有关…………
　　“这丫头今天有点反常啊！”擎天望着怜星魂不守舍的样子笑道，
　　“来，客馆，你们的菜都上齐了，请慢用………”
　　“店主，你听过夜樱这个名字吗？”怜星回头看着正上菜的店主问到，
　　“啪......”掌柜手一抖，手中的菜无助的摔在了地上，他的脸色也刷的变得苍白。
　　“看来真的是她了”，从店主惊恐的表情来判断，他不但认识这个叫夜樱的香艳女子，而且很害怕这个她。
　　其他几人很诧异的看着怜星和店主奇怪的气氛，这中间，分明就有什么事情隐瞒着。特别是水心，在听到夜樱这两个字时，双眼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怜星，露出佩服的眼光，看来，只有她懂得了怜星话里的意思。
　　“姑娘怎么问起了她，她……已经死了很久了”店主边收拾地上的残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真得死了吗？”怜星可不相信自己今天早上见鬼了，而且还是个香艳的日本鬼。
　　“莫非，怜星姑娘看见过夜樱了？？？”水心试探的问道，
　　“呜呜……..儿啊………尘归尘，土归土、亡魂归天……叮叮….”屋外哀号一片，夹杂着细碎的铃声，众人望去，一条长长的送葬队伍，满天飘舞着白色的纸钱，如同漫天飞舞的樱花，飞落在青色的石板上，一个道士装扮得人在前面晃荡着铃铛，口中念念有词，黑色的棺木，在阳光下黑得发亮，棺木前一群人披麻戴孝，一眼望去，全是老弱妇孺，泣不成声………
　　“是刚才那个妇人在送自己的儿子吧…….”
　　“不是，王大妈家的已经下葬了，这是李大婶家在送葬………后面是老孙家的，今天已经死了5个了，冤孽啊……..”掌柜叹了口气，老泪横流………
　　“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夜摇着白扇，严肃地问道，
　　“几位吃过饭，还是快点上路吧，这个村子，不是几位应该来的”店主抹了抹脸上的泪，诚恳地说道，
　　“是冤魂锁命………”擎天记起早上老人的话，
　　“你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夜恢复了脸上的神情，一双邪眼盯着店主，发射出异样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
　　“事情是这样……..”店主看着夜那双鬼魅般的眼眸，眼神变得呆滞起来，如同被催眠一般，
　　“几年前村里来了一对年轻夫妇，男的姓周，他的娘子有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真的是好美，两人来了不久，就在这里种了这一大片的樱花树，每到春天，满树的樱花，煞是好看………这里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樱村，可是好景不长，那位娘子染上了瘟疫，全身溃烂，村里好几家的小孩子都给传染了，奄奄一息，村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而且说如果再让她这样，村里的人回一个接一个得被传染，这时候他相公出外说是给她找大夫，村民们就听了吴大夫的话，把她偷偷抬走，葬在了后面的乱葬岗，以为这样就可以太平了，谁知道………从那以后，这里的樱花都是在每年的10月开放，而每当樱花开放的时候，村子里就会有人离奇死去，唯一幸存的就只有小六子………”
　　“就是那天在楼上见到的疯人？”
　　“是的，他是樱花开放的第2天被人发现的，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了，嘴里还说着奇怪的话，叫着被活埋了的那位娘子的名字”
　　“那位娘子就叫夜樱”怜星的听了店主的话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夜樱，是叫夜樱，已经5年了，村里的少年都死光了………就只剩下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她是要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绝子绝孙啊……….”店主说到伤心处时，已经是满脸泪痕，跺足锤胸，看来他自己的孩儿也不在人间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逃啊？”水心轻蔑的问道，一点都不为店主打动，
　　“逃，往哪里逃?逃走的人的尸体在第2天，就被发现摆在自家的门口，死状恐怖，谁还敢逃啊”
　　“那周郎………回来，没有去找她吗？”怜星问，
　　“他是一去不回啊，村里的人都说，他是借口找大夫，逃走了……”
　　“贱男人”水心一声娇叱，怒视着夜，
　　“盯着我干什么？我又没抛弃你………”夜不怀好意的说，
　　“啪…….你敢占我便宜…….”水心猛拍了一下桌子，杏眼圆瞪，蓄势待发，
　　“各位，刚才我说到哪里了？哦，这位公子说帮我，哎，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我们都已经认命了，几位还是走吧”
　　店主被水心给吓醒了，并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看来是夜给她他催眠了。
　　“店主别担心，我们会走的，不过，不是今天……”夜对着店主宛然一笑，店主仿佛看见了一位绝色女子，看的店主连忙避开了夜的眼神，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你想干什么？”昊天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问，
　　“去见那位传说中的女鬼啊……我鬼魅门又将多一名鬼女，岂能错过啊？？”夜诡秘的笑着，笑容是如此的狡懈。
　　一旁的水心却也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原来，她有着如此不堪回首的往事，难怪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凄凉和无助，怜星真得不知道，对这个村子的人是应该同情还是毗视，人心，人性，在死亡面前真的是自私的。
　　夜，在期待中来临了，月亮感觉不到人的悲哀和恐慌，依然以最美的姿态照耀着人间。
　　几条人影慢慢的在樱花林中移动，樱花在月色的笼罩下，依然灿烂如霞，夜很静，几人只是默默的漫无目的的走着，耳边仿佛可以听到花瓣落地的声音，沙沙………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这份宁静，夜和擎天他们听到尖叫声后，刷刷得向声源处飞去，只见三条黑影如闪电般瞬间消逝，怜星不懂轻功，只得快速的奔跑，后面跟着一脸笑意的水心。
　　“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啊”夜摇着白扇看着眼前的美女止不住的惊叹，
　　当三人来到樱花林的中间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草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看来已经死了，尸体旁边站着一位白衣女子，一头青丝在脑后用一条红色缎带轻轻缠绕，雪白的锦袍上绣着点点樱花，媚眼微眯，双眼含春，朱唇微闭，娇艳欲滴，特别是那裸露的香肩和胸口的刺青，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是妩媚动人，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擎天看见眼见女子，也被吸引住了，
　　“嘻嘻，几位看我美吗？”那女子看见突然冒出的三人，并不诧异，妩媚的一笑，吐气若兰，双手分开，微微一欠身，露出了一条雪白诱人的大腿，一般凡人见到这种香艳女子，早就被迷的神魂颠倒了，可是，今天偏偏是遇到这几个怪人。
　　“美是美，就是太俗气了，不适合我”夜找了个樱树，干脆半依在上面，摇了摇头说，
　　“是啊，浑身没点人气…….”擎天也一副嫌弃的口气，
　　“妖孽！！！”昊天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
　　“找死……”夜樱收起媚态，目露凶光，一个旋身，提起脚下的尸体，飞向三人，
　　三人也不躲闪，夜白扇一挥，那具飞射过来的尸体瞬间被一分为二，
　　“想不到遇到了高手啊…….”那名女子惊讶于眼见的三名男子，看来今天是遇到对手了，
　　“不管你们是谁，今天都得死……哈哈哈……看我夜樱之舞.”白衣女子上前一步，突然狂笑道，笑声刺耳，震落满树的樱花，然后她右手一挥，那落樱纷纷射向昊天，如同万箭其发，三人一惊，没想到这个女子会有如此高的功力，可以以花为剑，那漫天飞花少说也有几百朵，避无可避了。三人神色凝重，突然青光一现，铮铮声响，昊天站在两人前面，拔出了随身佩戴的青冥剑，怒吼一声，“青龙斩”凌空一剑，呜呜…….一道剑气，如同青龙奔腾，咆哮着向着漫天飞剑盘旋而去，挥箭的昊天屹立在空中，一脸正气，宛若神明。漫天花朵被打得支离破碎，无助的散落在草地上，青龙带着杀气闪电般直奔白衣女子，那女子被惊的花容失色，逃是逃不了了，只能双手护住心脉，希望能侥幸保命，
　　青龙从她身体猛然穿过，然后就消失殆尽了，
　　“不要啊…....”怜星和水心两人赶到时，正好看见夜樱被青龙穿身而过，两人同时大叫起来，
　　“啊…………”如同被射中的鸟儿，夜樱惨叫一声，身体如飘絮般跌倒在草地上，嘴角一抹殷红，
　　“是你…..”（日语）夜樱在倒下的那一刻，看见了失声的怜星，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
　　“是我.，夜樱，村民都是你杀得吗？”怜星也用日语问道，其它几人听见他俩的对话，更是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说话的两人，不知道他们用的适合种语言，一旁的昊天更是紧躇着双眉，觉得怜星的身份不像是奸细这样简单。
　　“他们该死”夜樱又恢复了那张狰狞的面孔，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小心……”夜一把拉开站在夜樱面前的水心，刚才夜樱的樱花满天，他还心有余悸，水心被夜拉到身后，看着夜紧张的神情，水心嗤嗤的笑出声来，
　　“你是担心我伤害她？”夜樱用中文问道，靠在一颗樱花树下，嘴角的血慢慢的流淌，
　　“如果是以前的周郎，也会这样保护我的，可是，他却离我而去，…….哈哈，痴情女子，负心郎…..我要曾经害我的人都不得善终”我要他们天天活在惶恐之中，哈哈…..“
　　“你又何必这样赶尽杀绝呢？”树后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来人竟然是悦来客栈的掌柜，
　　“好个赶尽杀绝，那你们在活埋我的时候，怎么没有一丝仁慈，你知道吗？我那时正怀有4个月的身孕，你们有听我的苦苦哀求吗？当我从地下爬出来的时候，我的孩子没有了，你们…..杀了我的孩子，我恨，恨你们薄情寡义，我恨周郎，贪生怕死，抛妻弃子，我就要你们的孩子陪命…..我要你们断子…..绝孙…..”夜樱的突然拿起一朵樱花，射向店主，店主惊愕不知避闪，眼看就要被刺中眉心，水心抬手一挥，树上的露水汇成一条水鞭，在空中缠绕住樱花，水心一勾手，那花便落在了水心手掌上，
　　“这样美丽的花朵，怎么能用血去玷污它呢？夜樱，你可知错？”水心抚摸着手中的樱花，走到脸色苍白的夜樱面前，
　　“你，你会驭水…..，你.....到底是谁？”夜樱看见刚才水心驾驭露水的一幕，显得非常惊恐，
　　“大胆，见到宫主还不跪拜…..”从天空中又飞下一人，装束和水心相似，只是年龄要稍大一点，大概18岁上下，碧衣绿裙，眉间垂下一滴翡翠雨，更加显得秀丽可人，看来也和水心一样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子，想不到这樱花林中还隐藏了这么多人，
　　“宫主……”夜樱看着水心的打扮，还有那随风摇曳的银铃钗，不错，她们的确是镜水宫的人，
　　“罪人夜樱，拜见宫主……”夜樱拖着虚弱的身子，俯身跪拜，水心扫视了夜樱一眼，并没有理会，
　　“有趣，她竟然会驭水术，还是什么宫主？”夜饶有兴致的看向水心
　　“水映月，人带来了吗？”水心感觉到背后的目光，脸上微微一热，
　　“宫主，人带来了，跪….下”那名被唤作是水映月的女子右手一拉，银色的长链一晃动，从黑幕中滚出一个人来，
　　“求女侠饶命啊，饶命啊……”那男子跪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叫喊着，
　　“吴大夫…..”夜樱和店主看清来人后都失声的叫了起来，
　　“你，…..鬼啊…..”那人看清眼见的夜樱时，更是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就跑，
　　“想跑”那位映月姑娘微微一笑，银链一收，跑出的人被重重的牵了回来，
　　“不是我啊，我不是故意要下毒害你的，真的……我只是一时糊涂啊…..”
　　“什么？你下的毒….”
　　“我是一是色迷心窍，才会编个故事吓他们的，谁知道，那些…..村民真的就把你活埋了，不关我的事啊…….饶了我吧，….”那男子在地上一阵猛磕，额头都磕出血来，
　　“你说什么？故事…….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啊….咳咳….”夜樱过于激动，又止不住嘭出一口血来。
　　“是我在你家里下毒，然后又在其他村民的家里下毒，让她们以为你真的是传染了瘟疫，以为这样，你丈夫就会离弃，那我就可以…...没想到等我把你丈夫带走后，村里人就把你…….”
　　“周郎果然听了你的话，弃我于不顾…..”夜樱跌坐在草地上，
　　“你的周郎没有弃你而不顾，而是被这个狼心狗肺的给杀了”水映月揣了那人一脚，对夜樱说道，
　　“什么？周郎死了，他死了，哈哈哈哈，我怨恨了他5年，原来，他5年前就死了…哈哈哈….”夜樱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跌跌撞撞得站了起来，竟然大笑起来，
　　“糊涂啊，糊涂啊，我们落樱村的人对不起你啊……”，望着疯疯癫癫的夜莺，店主也痛哭起来，
　　“他的尸体，就葬在那颗樱花树下”水映月指着林中唯一一颗开满红色樱花的树，
　　“周郎.......周郎......”夜樱飞奔到那颗树下，疯狂的用娇嫩的十指挖起层层泥土，
　　“让他....安息吧”怜星抓住了她鲜血淋淋的双手，看着她忧愁的双眼泪流满面，
　　“原来，周郎一直都在这里陪着我啊.......哈哈哈哈，周郎，你等着，樱儿马上就来陪你了.......”夜樱的双眼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是看见了自己的相公，而在怜星眼里看去，却是绝望的眼神
　　“夜樱......”怜星握紧夜樱的手，用日语叫道，希望可以唤起她求生的意志，果然，夜樱看了看怜星，又看了看周围的人，
　　“多谢大家，解开了我多年来的心结，夜樱无以为报，就给大家献上一支舞吧，名为夜樱之舞，这也是周郎生前最喜欢的”
　　“什么？又来.......”一旁的夜和擎天可是已经见识过所谓的夜樱之舞了，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情，站到了昊天身后。
　　“对不起了......”夜樱微微一欠身，对着几人会心的一笑，用手抚去嘴角的血丝，露出了妩媚的笑容，随后就在樱树下舞动起来，月光洒在她的身体里
　　她的影子和樱花一样细碎，随风摇曳，风姿卓越，一蘋一笑，表现的妩媚动人，只见她凌空飞起，卷起片片樱花在她身边飞舞，仿佛是在和樱花嬉戏，舞姿轻盈，如同飞燕。在空中满满的盘旋而下，裙带飘飞，双手一挥，漫天花雨，飘落与众人之间，在月光在照耀下，星光点点，灼灼其华，怜星忍不住伸手接住着飘舞的花瓣，打开了手腕上的星链，记录这凄美的一刻。飞舞中的夜樱完全沉醉在舞蹈之中，可是，从她的嘴角时不时地渗出血来，而她依然微笑的舞动着曼妙的身姿，
　　“果然不愧为镜水宫第一舞者！”水心看着夜樱之舞止不住称奇，
　　“夜樱姑娘，别跳了，求求你别跳了........”店主看着夜樱不时地吐出红色的血液，跪在草地上哭喊着，
　　夜樱对地面的叫喊充耳不闻，在空中旋转的更快，周围的樱花也跟随着狂野的飞舞起来，好像要把整个樱花林的樱花都带动起来，突然，夜樱那白色的身影突然在空中停住了，在空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把白色的花瓣染的绯红，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向下慢慢的飘落，人如飘絮，花亦伤........
　　紫影一现，冷漠的昊天竟然飞身抱住了坠落中的夜樱，轻轻的降落，
　　“夜樱.......”怜星急忙的跑上前去，轻声呼唤着昏迷中的夜樱，
　　“周郎......”夜樱挣扎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抱住自己的昊天，仿佛看见了自己日思梦想的周郎，痛苦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伸出冰冷而苍白的手想要扶上那张薄而性感的双唇，就在她要触摸到的瞬间，昊天转过了头，避开了那双冰冷的手，
　　“咳咳......周郎....”夜樱又吐出血来，顺着嘴角，染红了白色衣裳，
　　“樱.....儿....”昊天看见怜星祈求的目光，又看了看怀中垂死的女子，终于说出了两个字，
　　“我终于等到了......这个给你.....”夜樱听了这两个字，眼光突然放射出亮光，从腰间拿出一个绿水晶作成的洞箫，想要递给水心，
　　“无忆箫....”水映月上前，接过了那个物体，转交给了水心，
　　“请告知大宫主....对....不....起”夜樱断断续续的说着，，双眼看了看怜星，又转向昊天，脸上露出了安慰的笑，安详的闭上了眼睛，那笑容如同绽开的樱花，那样绚烂，就在她闭眼的一瞬间，所有的樱花，都突然绽放，开出了红色的樱花，仿佛是要把一生的美丽都在此刻展现出来，顿时，整个樱花林如同一片红云，笼罩着浓郁的香味，大家都抬头看着这红色的落樱......
　　“夜樱........她....消失了.......”那个一直呆呆的郎中，突然指着昊天怀中的夜樱大叫起来，
　　夜樱的尸体竟然在慢慢的分解，化为红色的点点星光，如同飘舞的樱花，慢慢的飞起来散落与身后那颗樱花树，与树合二为一.........
　　“鬼啊，真的是鬼啊”那个郎中疯了，围着樱花树狂舞起来，然后双眼翻白，直挺挺的倒了过去，死了.......
　　“走吧......”怜星一个人冰冷的说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在走出樱花林时候，怜星还是不舍得回头，月光下，俨然看见夜樱和一个男子偎依在一起，怀中还有一个婴儿，在树上开心的对这怜星挥手，怜星会心的笑了，也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用日语说了句“再见了”，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幻想的，这也许是夜樱最好的结局了。
　　而那竞相开放的红色樱花，也仿佛是燃尽了最后的光芒，变成了焦黑色，纷纷落地.........
　　“迟留不肯去，何以是樱花？落樱村再也看不到落樱了”擎天看着落在手掌中的如同烧焦的樱花瓣，长叹一声，
　　“不过，我们已经看到了生命中最美丽的落樱了....”水心把玩着手中的晶莹的洞箫，情绪低沉的说道，
　　“想不到，你这个小魔女也懂得伤心......”夜半依在焦烂的樱花树下半开玩笑的说，
　　“要你管.........映月，我们走.....”水心对夜鲁了鲁嘴，拉起水映月消失在黑夜中，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怜星偎依在窗前，看着焦黑的樱花林，苦笑道，
　　“为什么这样说？”昊天看着怜星忧郁的眼神，心里有了种莫名的悸动，
　　“原先以为自己不喜欢红色，因为承受不起那样厚重的颜色，可是，原来自己真正不能承受的是樱花般的洁白.....”
　　“怎么说？”
　　“那看似轻薄的颜色，会让人的心，变得失落，花开花落，不过一夜光景，其实，人与人的情缘，也不过一瞬，一闪即逝........”怜星说完，看了看依然冷漠的昊天，继续看着窗外漆黑的一片，不知道何处是自己的归路........
　　而看似冷漠的昊天，心底却是巨浪翻滚，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