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天使(GL)》海深蓝

3、第 3 章

　　这几天我都非常忙碌，我是做策划的，根本不愁没有工作做。大大小小的策划案多如牛毛，公司做不完带回家做。一个人的注意力总要集中在一个地方才行，不然就会无聊，寂寞，伤春悲秋，然后无端生出许多烦恼。想起小易我的心依然会痛，细细密密的疼痛，让人喘不过气来。有时实在忍不住，拿起电话拨那个熟悉的号码，打在手机屏上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我打小就不是个有出息的孩子，遇事只会哭，怕疼，最没有毅力。只是这次无论如何也要长点志气。后来干脆将手机关掉，扔到墙角，开一瓶酒，很快便醉了。谁说借酒消愁愁更愁，那是因为他装醉，真正醉了，哪来烦恼，只余困觉，连梦也没有，才真是解脱。

　　一连两个礼拜，没有与小易联系，她也未曾与我通过电话，也许这会正长舒一口子气，这小子终于想通了。

　　一大早经理带了一个人到我跟前来：“小张，这是你们部新来的策划，刚入行没多久，先跟着你，你好好带一下吧。”
　　然后不待我说话，又转头对身边的女子说：“小秦，这是策划部的张经理，年轻有为，经验丰富，你多跟她学学。”
　　我赶紧客气的回到：“哪里有付总说的这样好。大家互相学习”
　　经理身边的女孩子也赶紧说：“放心吧，付总，我一定会和张总好好学习的。”
　　又对我说：“张总您好，我是秦尚清，以后请多多指教。”
　　我看着这个女子，大约二十二三岁，瓜子脸，大眼睛，微笑着露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嘴角右边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一头长发扎了个马尾，白底蓝纹的束腰衬衣，蓝色牛仔裤，半寸细高跟鞋，如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散发着一股英气，心里不由暗暗喝彩，真是好看的人儿，但为何又觉得有一丝面熟，仿佛在哪见过一般。

　　我安排她坐在我对面，这样的可人儿，放在近处看养养眼也是好的。
　　策划部里一共五人，除我以外还有三男一女，付总一走，大家都围了上来，还有别的部门的，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多大了。”“入行几年了”“住在哪里。”“怎么到我们公司来的？”……
　　更有大胆的问她有没有男友。男士更是如此，眼里都好似散发着绿莹莹的光，将这白白嫩嫩的肥肉叼回家去。
　　我听见她细声细气的回答“属牛的。”“刚毕业。学这个专业的。”“租的房子。”……
　　问题越来越多，我不得不出面阻止：“你们干嘛呢，查户口啊，上班时间，都回座位去，一会让领导看见，大会点名。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看我发话，即便心有不甘也就悻悻的回到座位。秦尚清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笑笑安慰她：“公司基本都是年轻人，气氛很好。大家可能热情过度了点，没事，习惯了就好了。”
　　她低下头说：“嗯，我知道了。”
　　我还是觉得她很面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再哪见过。
　　把之间做过的案子拿给她看，让她先熟悉一下。即便她是这个专业毕业的，但学校里的知识和职场上的，还是有不小的出入。

　　尚清很好学，给她的资料她都很认真的看，有不懂得问题随时请教，策划部里的人都喜欢为她讲解。我有时感慨，真不能小瞧了美女效应，想想初入行的时候，有什么问题请教前辈，人家总是百般搪塞，问急了干脆就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这又不是学校，什么知识老师都免费奉献。那时我也在尚清这个岁数，脸皮极薄，不耻下问已是极限，让人这样一顿抢白，浑身血液上涌，脑子一片空白，好像要被蒸发在空气里，从此发奋自学，努力到今天这一步。

　　周五的晚上，去了“色戒”，意外的安静，暗暗的橘色灯光流动着暧昧的气氛，也许我来的有些早，只有角落的沙发有些人影，音响传来莫文蔚的歌，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低沉的沙哑的嗓音平添了一份寂寞。

　　“小莫看见我，咧嘴一笑。
　　“你来啦。”
　　我点点头。
　　只见她迅速从吧台下面不同颜色的瓶子中倒出一些液体混合成一大杯又加了片柠檬给我。
　　“你失恋啦。”
　　“没有得，哪来的失。”
　　“也是。”
　　“难受不。”
　　“痛彻心扉。”
　　“总会过去。”
　　“酒吧生意怎么样”
　　“拖赖，还过得去。”
　　我不是很健谈的人，小莫偶尔也不说话，我们就这样一直安静着。
　　音乐很是动人，我恻耳细听，只听歌词这样写道
　　现在窗外面又开始下着雨
　　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
　　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hey 我真的好想你
　　太多的情绪没适当的表情
　　最想说的话我(应)该从何说起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
　　我不会有伤心
　　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
　　如果没有你我在哪里
　　又有甚么可惜
　　反正一切来不及反正没有了自己
　　hey 我真的好想你
　　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歌声哀怨凄婉，真是我这时的心情写照。说好要放下，可是爱的这样深，如何能说放下就放下，坚持这样久，已经十分不易。心就像被锉刀磨着，钝钝的疼，往昔种种皆浮上眼前，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一大群人一起聚会，其实我都不怎么认识，只有路子最要好跟她来玩，小易也由别人带来，坐在我身边，玩猜牌游戏，她被抽中，惩罚是亲我。那温凉的唇印在我的唇上，我从此痴迷，将自己陷入一个困境，情不知所以起，一往而深。

　　“嗨，你来啦。”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回忆，我转头看她，竟是小易。
　　她伸手摸过我的脸问我：“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么？怎么流泪了？”
　　我赶紧用手摸摸脸，果然有水渍“呵呵，没有，可能是眼里进了小虫子。”我笑着对她说。
　　她叹口气问：“最近很忙么，都不见你出来，人也瘦了一大圈。”
　　“嗯，最近事情比较多，公司同时接了几个单子，忙的团团转。”我看牢她，今晚她带了大耳环，深色的眼影，头发随意盘起，用一根木簪子固定住，是我年初送她的礼物。
　　“在忙也要顾好身子。”
　　“嗯。”在这之前小易从不会这样温柔的对我说话，她对我的事从不关心，也不过问，都是我缠着她问东问西，又将我的事情硬告诉她，点点滴滴都不放过，只希望这样能侵入她的生活，可她就像一个蚕茧，无论我如何费尽心思，她自岿然不动。反倒是我放下之后我们更像朋友。
　　音乐换成莫文蔚的另一首老歌，却足足道出我现在得境地“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在想你，你才会把我记起……”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只好端起酒杯，大喝一口来掩饰。
　　那边有人在叫小易，她冲我点点头，朝彼处走去，我的眼神心思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穿过人群，不管她在哪，也不管灯光有多么昏暗，我总能一眼认出她来。时间到了，酒吧渐渐热闹起来，音乐也转成爵士，舞池有人跳舞。

　　小莫递给我一根烟：“还是放不下。”
　　“哪能说放就放，若是这样，感情就不是真的了。”
　　“也许还有机会。她问过我几次你有没有来。你再坚持坚持也许能修成正果。”
　　我摇摇头“不会有别的意思。我明白她的，要是喜欢不必捱到今天，退一万步讲，她要真是挂念我，自己可以打个电话问问。这么久都不问可见不是真的关心，也许是狠下心肠让我彻底放手。”
　　“唉，感情的事情说不准，现在还年轻，在一起了又如何？以后的路还长，很少有人有勇气能走到头。”她又朝人群努努嘴“你看，想不想群魔乱舞，一屋子妖魔鬼怪。”
　　我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真正吓一跳，真如她所说，气氛是那样热烈，音乐震耳欲聋，烟雾弥漫，射灯不断变换出彩色的光照在摇头摆手不同人的脸上真像一群疯狂魔鬼，整个酒吧似有大片曼陀罗开放极其妖艳而这种花别名又叫死人花，空气中有甜的发腻的味道，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赶紧收回眼光。再喝一大口酒，压压精气神儿。

　　小莫的脸被笼罩在烟雾里，似真似幻，也看不真切了。
　　我隐约听人说起过小莫的故事。与一女子相爱至深，却迫于现实的压力，对方嫁人，但嫁人之前要求小莫等她，就这样小莫开了这家酒吧，似乎是要等那人回头。听完这个故事，心里只有惋惜，可是惋惜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事情未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无法有那种切肤之痛。有人说小莫傻，根本不值得。我只觉得这般痴情，守住的是自己的心，值与不值，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而我，更爱的也许只是我自己，我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再去追逐不属于我的蝴蝶，我决定放弃，即便痛不欲生，也要放弃。小莫与我，守与不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那晚我没有送小易回家，我看见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非常有礼貌的带她离开。小易有些微醉，我们未曾照面，这一刻的情景恍若隔世，我的心一直在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