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惋惜》双椒宝贝

30、向晚·心乱

　　妹妹的事顺利解决后，一直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一早推开窗子，忽见一树一树的绚烂。仿佛一夜间，桃花纷纷盛放开来。一朵一朵簇拥在枝头，热闹非凡。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趁着今日是云绣和织锦当值的闲空儿，去看看桃花吧！做了决定后，便随意套上外衫，匆忙出了门。天气虽透着微寒，可是心里却被一片灿烂点燃，浑身都暖暖的。暂时把那些都忘了吧！提起裙裾，绕进了桃树林。
　　“你说那个向晚什么来头？一进宫就进了两仪殿？听说原来还是魏大人府上的呢！”一个愤愤的女声在桃林深处传来。
　　“谁知道！听说她和杨妃娘娘长得很像呢！你说皇上会不会……”又一个女声，我皱了皱眉头。
　　“不会吧！皇上从未和她说过话呢！锦儿，你看呢？”怎么又插进了一个声音？
　　锦儿？织锦吗？她怎么也在？皇上还未下朝？不去准备着倒在这和别人八卦！
　　只听织锦的声音幽幽传来，“皇上对她不一般。表面上皇上未曾理过她，可我发现只要她一出现，皇上就会分心。”织锦的声音放低了下去，接下来说了些什么，也听不清明了。
　　真得像她说的那样吗？你会因为我的出现而分心吗？
　　不过听她们这么说，似乎并不知道我原来的身份了！在她们眼里，我不过一个酷似娘娘又有些幸运的丫鬟罢了。
　　“你们别这么说！晚姐姐这么好，皇上喜欢也是自然的。”云绣急急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绣儿，你也在？你对我果然真心，我的心暖了暖。
　　“哼！你别被她骗了！她这样的人不简单！先是魏大人，现在又是皇上，你说她安的什么心？”锦儿冷冷地笑着，却让我愣在了原地。
　　我安的什么心？我能安什么心？被这些人当玩偶一样摆来摆去，我哪能有什么心？！
　　冷静下来，已无了赏花的兴趣，转身向回走去。
　　“晚姐姐，今日下朝来了很多大人啊！锦儿姐姐说忙不过来，让我唤你过去。”正愣着神，门口钻进了绣儿的小脑袋。
　　来很多大臣？难道有什么事？不容多想，便急急随着绣儿去了。
　　“这是皇上的普洱，先奉上去。”锦儿果然手忙脚乱，将茶盏递给了绣儿，又叫住了我，“这是长孙大人的，这是房大人的，这是魏大人的……”
　　一阵忙乱后，几个人躲在内室直喘气。忽听长孙无忌沉重的声音。
　　“皇上，这西突厥太过猖狂。如今这形势，怕是不容乐观啊！”
　　李世民一阵叹息，接着是长久的沉默。我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这战事，究竟如何？
　　“李靖也快回长安了吧！”李世民打破沉默。
　　“就在这几日了，听闻我军伤亡惨重……”
　　伤亡惨重？犹如晴天霹雳，我怔在原地，接下来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清了。伊塔，伊塔你呢？你会安全回来的吧！李将军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会的，会的，你就像天使一样，上帝会保佑你的。
　　“晚姐姐，皇上唤你上去伺候呢！”云绣打断我的沉思，满脸担忧地看着我。
　　“叫我？”我心生纳闷，他怎么会叫我？“那这里交给我吧！你先回去歇息着。”看着云绣消失的背影，我低头沏了一壶大红袍，呈了上去。
　　只见其他大人们已经不在，只留下他一人专著地看着奏折，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忧虑。我偷偷瞄了他一眼，放下茶盅，准备告退。
　　“你留下！”突然的一声。我慌忙站定，抬头看他，他仍盯着奏折。
　　“皇上……”我小声的询问。
　　他放下手中奏章，却也并不看我，只往椅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过了多久啦？不会是睡着了吧？我放胆地仔细观察起他的脸。两道弄黑的眉，似剑般有力。高高的鼻梁，透着几分坚毅。紧紧抿住的唇，似乎，似乎……
　　“你知道我为何答应娘娘，让她去西苑吗？”还没等我想好比喻，那双唇竟然开了口！
　　心脏被惊吓地飞快跳起来，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可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我说话，而且他用了“我”，不是“朕”！虽然仍是关于妹妹，可心里还是喜的。
　　不等我想出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心乱，其实她心里也乱。让她去静静也好。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了。”
　　他干嘛跟我说这些？他心乱？乱什么？会因为我吗？妹妹心里也乱？她去西苑不是为了见吴虞南吗？他们之间怎么了？
　　脑子里被许多许多问号缠绕住了，脱口便答，“皇上待娘娘一向很好，娘娘肯定会明白的。”语气竟然比料想得还要云淡风清。
　　低着头，揉着指腹，心里却酸酸的。突然一个黑影逼来，我忙抬起头。只见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李世民竟直奔我来，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眼神里有怒有恨还有痛，还有伤……
　　我不敢相信地直盯着他的双眸，内心百感交集。
　　良久，他松开钳住我下巴的手，避开我的眼神，叹了叹，“向晚，我该拿你怎么办？”
　　心“咯噔”一下，隐着钝钝的疼。不知是该喜该狠还是该怨。手不自禁地捂住胸口，往后踉跄一步，眼睛渐渐潮湿起来。想抬起头再看他一眼，却见他又冷了眉眼，拂袖急急离开。
　　只待那身影一消失，眼泪便夺眶而出。你该那我怎么办？你是妹妹爱的人，你不该也不能拿我怎么办！只是我，我又该拿我自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