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惋惜》双椒宝贝

26、向晚·醉酒

　　虽说被禁魏府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不过不能随便进宫见到妹妹罢了。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冷冰冰地冲我说，不许再踏出魏府一步时，我的心还是隐隐地痛着。虽然不知道他的决定是什么，但我仍然是心惊胆战。不怕丧命，只怕……
　　禁在魏府，无事可做。小棋子儿和小墨汁儿总是把所有琐碎的事都办得妥妥当当，根本不给我插手的机会。魏徵这几日忙得都见不到人影，总是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看来西突厥的战事不容乐观啊！我自是知道这西突厥不是这一日两日攻下的，可是皇上不知道啊！也许，我的事让皇上更添了些麻烦吧！几日过去，他也未曾做出什么决定来。
　　空闲日子太多，倒是把这魏府游览了个遍。想来住到这里也有些时日了，却未曾好好地观察过这里。我的心思，原来都放在了何处？
　　眼光随意一扫，只见那复廊透迄曲折，山石深幽空灵，南依临波湖，并有石板曲折延伸至水中央的水心亭。庭院巧妙地运用了水天之色，太湖石假山林立，险壁、悬崖、奇峰、幽岩和碧水贯穿其中，远远望去，显得幽深清冷。我不禁赞叹起这设计师的鬼斧神工。
　　上元节刚过，天气还是微寒的，但这庭院里的景色却让人心头一暖，根本寻不到任何冬天萧条的景色。
　　提起裙角，轻轻绕上了假山的盘山曲道，厚厚的蜜色襦裙下，绸缎的绣鞋上珍珠串成兰花，随着脚步踏在石路上，发出哗哗的声响。
　　楼台亭榭，层层叠叠。未到三步五步，已迷了方向。慌忙寻来时的路，却撞到了魏府里的酒窖。
　　并未猜到那是酒窖，只是隐隐嗅到些陈酒的醇香。我提起裙角，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惊讶的是，这里竟然会有葡萄酒！想来，那时人们已经从高昌学来酿造上好葡萄酒的方法了，原来相传魏徵是酿造葡萄酒的高手的说法还真是属实呢！
　　深深地嗅着那醇香，心仿佛也醉了。可这心醉了，脑子却清明了。关于他的一切，全部涌上了心头。我愣愣地站在酒窖中，忘记了周身的寒冷。
　　“你怎么在这儿？”身后穿来熟悉的声音，“快些出来，里面凉。”仍然是淡淡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怎么今儿回来怎么早？”
　　他沉默不语，只是淡淡地扫视着我。
　　我心头一紧，“皇上做了决定了？”他仍然是沉默，心慌乱地跳起来，“是要我这条小命吗？”我的声音竟有些冷。
　　他眉头一皱，把我拉出酒窖，“他不会让你死的。”
　　不会让我死？那么说他还是在乎我的？我用着期盼的眼神看向魏徵。
　　“只是让你进宫当个在两仪殿奉茶的丫头，明日就进宫。”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奉茶的丫头？在两仪殿？那不就是在他身边吗？呵呵，我心里渐渐暖起来，他真的是在乎我的呢！就算是做伺候他的丫头又有何不可！
　　看着我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喜意，魏徵叹了口气，敛声道，“只是皇上让我另寻了个突厥的姑娘，说总要给颉利他们一个交代。”
　　我刚刚回暖的心立刻凉了下去，这番话的意思我怎么会不明白！他要找个人代替我的身份，我不再是颉利献给他的人了，我什么都不是了！我只能是个奉茶的丫头，我和他没有可能了……我紧紧了手指，长长的蔻丹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皮肉中。
　　魏徵不语，一把抓过我的手，顺手从我腰间抽出罗帕，仔细地擦拭着我渗出血的掌心。我怔怔地看着他，心头一团乱麻。但我清晰地知道，我不能难过，我不能掉泪，我怎么说也是21世纪的女强人啊！
　　我抽回手，强颜欢笑：“我明日便进宫了，你难道不准备好好饯别吗？看你酿造的葡萄酒似乎味道不错，今晚就慷慨些招待下我吧！大不了，我免费赠道菜。”道
　　魏徵微微颔首，便招呼了人去准备。我努力地扭转我的心思，准备做一道披萨。原本这菜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而准备的，却不想没有机会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这诗真好。一醉方休的感觉真好，魏徵，你可要好好地招待好我哦！”我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开怀大笑。
　　他初听到我直呼其名，脸上一怔，不明喜怒，却很快恢复过来。“你做的这菜倒是特别。”
　　那当然咯，那可是意大利的披萨啊！你还真是走运，尝到我亲手做的披萨呢！那皇帝老儿还没机会呢！偷偷地狂笑，可是心却止不住地抽痛。
　　我端起酒杯，吞了一大口。呵！真是抱歉浪费了你的好酒呢。“这菜特别算什么？我给你唱首曲儿吧！你绝对没听过！上次跟你说我会唱曲，还没机会唱给你听呢！”
　　不等魏徵回话，我闭上眼睛低低吟唱起《眼泪成诗》：
　　我已经，已经把我伤口化作玫瑰。
　　我的泪水，已经变成雨水早已轮回。
　　我已经，已经把对白留成了永远。
　　忘了天色，究竟是黑是灰。
　　分手伤了谁，谁把他变美，
　　我的眼泪写成了诗已无所谓。
　　让你再回味，字不醉人人自醉，
　　因为回忆总是美。
　　我已经，已经把绝情变成了恭维。
　　因为不配，你就忽然自卑说声失陪。
　　我已经，已经把沉默变成了忏悔。
　　无路可退，只能无言以对。
　　分手伤了谁，谁把他变美，
　　我的眼泪写成了诗已无所谓。
　　让你再回味，不醉人人自醉，
　　因为回忆总是美。
　　不想在这样的情景下，唱起来竟有些哽咽，眼圈不自觉地红了。看来我真得醉了。
　　“向晚……”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别唱了，回去休憩吧！这夜太凉了。”
　　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一向冷冰冰的魏徵来关心我，呵呵，这世界真奇妙啊！
　　我推开他的手，“不要！再告诉你个特别的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没玩过吧！这输的人得饮杯酒，还得自己选择是真心话或大冒险。这真心话就是要老实回答赢家的问题，这大冒险就是要乖乖地做赢家要求做的事！懂吗？”我看着他茫然的眼睛笑了笑，“石头剪刀布知道吗？”边说边做起手势给他解释。
　　这魏徵还真是个聪明人呢！玩的方法学得倒快，只是输的机会也太多了些。而且，还尽选真心话来，让我搅尽脑汁想问题。
　　“你的俸禄多少？”
　　“你的年龄多大？”
　　“你为何还没娶妻，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皇上喜欢什么样儿的？”
　　……
　　一股脑一股脑地问，问到自己的心已经麻痹，不过这魏徵酒量还真好呢！饮了这么多杯还不醉！
　　“向晚，换我问你。”一个疏忽间竟被他赢了去，我傻傻笑着点点脑袋，愿赌服输。“你，你真得喜欢上了他吗？”
　　他？他是谁？我刚准备开口大笑，一滴泪不小心地滑落。
　　“看来我是知道答案了，你不用答了。”他清亮的眸子直看到我的眼底，凉凉的。
　　“再来，我才不信你还能赢！”我慌忙躲开他的眼神。“哈哈，你输了，选什么吧！”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都让你问尽了，还是换大冒险吧！”
　　我深深吸了口气，定定地看着他也微微有些醉意的眼眸，“你，能抱抱我吗？我冷……”话还没说完，一双手臂已经将我环入他温暖宽阔的怀抱。我醉了，他也醉了吧！我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衣服，沉沉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