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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泾王赵元俨 ...


  •   早年,太宗命王彦李至李沆为太子赵元侃(就是后来的宋真宗)宾客,并谕太子以师傅礼数敬此三人。太子领着父皇旨意,对这三人礼数十分崇隆,每见必先下拜。王李三人倒觉得太子礼重了,上表辞不敢当。太宗看后,即手诏赐答。昭云:

      朕旁稽古训,肇建年华,用选端良,资与辅导,藉卿宿望,委以护调。盖将以谦冲,故乃异其礼数,勿饰当仁之让,副予知子之心。

      王彦李至李沆得诏,入宫谢恩,太宗又面谕:“太子贤明仁厚,国本是已经巩固了,但卿等是宜尽力规劝:太子举动如不合理,必须赞使合理;太子做事如欠妥当,必须劝使妥当。至于礼乐诗书这些,都是卿等所熟悉的,就不用朕再嘱咐了。”王彦三人叩首而退。

      太子秉性慧智,每读书史,教读一过,便能背诵。讲寻经义,亦能举一反三。

      而泾王赵元俨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李妃所生,太宗第四子,刚满十二岁,生来就一副长不大的娃娃脸,胖乎乎的,向来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太宗爱屋及乌,特许泾王赵元俨与太子一同读书。坊间由此谣言:皇帝要换储君了。

      陪太子读书,自古就被认为是一种莫大的荣宠,然而这种幸运对于元俨来说,无异于坐牢,他生性调皮懒散,不喜读书,只好弓箭玩乐,好在有高琼作陪。高琼本就是个厌恶读书的,骑射武功,却是极好的,因此做了元俨的随身侍卫。

      两人在太学里每每调皮作怪,虽不敢直接作弄太子,却总也把一股脑的烦恼都太子伴读王宜政身上。

      那王宜政看似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小小年纪便有古君子之风,两人都以为好欺负,谁知他深藏不露,其实另有乾坤。每每元俨和高琼敬他一尺,他便还二人一丈。这是在宫中,且王宜政又是王彦师傅之子,两人自然不能动武,以及之短,攻人之长,又哪里有不每每败下阵来的道理。

      一日,天大热。只见太学里太子正坐中央,太子宾客李至侧坐一旁,王宜政元俨高琼下首相陪。

      李至教授史书,正讲道五代史。元俨高琼本就怕读书,又正值大暑天,两人大汗淋漓,又是以书做扇,又是喝茶解暑,忙得不亦乐乎。再看太子和王宜政,虽明显也热得厉害,却顾着身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李至不忍,便同意休息一会。

      四人休息换衣的时候,元俨高琼这才发现,太子王宜政也早已经是汗透夹背了。

      元俨实在是不想读书了,再看高琼,也是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满脸都写着:我要休息。于是元俨让小太监取些姜水,和高琼一阵密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姜水涂到王宜政的汗巾上。

      再上课时,李至继续讲解五代史。五代天下大乱,各国混乱,民不聊生,李至讲解这些,本就是想让他们明白:百姓是社稷之本,宋得天下,正是顺应民心的结果。

      然而天气太热,便是太子,终究也有些坐不住了,不停的用汗巾插插汗。元俨高琼直直地盯住王宜政,就想看到他什么时候用那条抹了生姜水汗巾。那王宜政仿佛是石头做的,任凭汗水直流,依旧一动不动。

      忽然,王宜政拿起汗巾,元俨高琼的心仿佛也被提了起来,不住在心里念叨:“快用快用啊!”谁知王宜政并不是自己要用,而是把汗巾递给了太子。元俨高琼的脸色一下就全变了,正想阻止,已然来不及了,太子用汗巾插了插额头,眼睛的汗水,忽觉眼睛酸痛,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李至见此,大为感动,道:“不想太子竟这般慈悲为怀,听闻百姓受苦,已然泪流满面,真是我大宋朝千万子民的福气啊!”

      太子眼睛被生姜水刺激得睁不开眼睛,心里却是明白得很,这必然是元俨高琼他们想整治王宜政的结果。只是他素来疼爱这个可爱的幼弟,因此也不便明言,只好应道:“不想那乱世人,竟不及太平犬啊!”

      王宜政见此,便请李至停了讲课,希望太子能够休息,李至也担心太子身体受不了,便同意明日再继续。

      李至刚走,王宜政就过去招呼帮忙清洗眼睛,有小太监要去叫太医,被太子阻止了,他不想将事情搞大。元俨高琼本来想趁乱溜走,王宜政早就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此时大喝一声:“泾王,你们二位就不想看看太子的眼睛么?”

      元俨不敢走了,只好回来,问太子:“皇兄,你的眼睛好写了么?”

      太子眼睛这会舒服多了,见元俨诚惶诚恐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又怎么能够难为他,于是笑了笑,对元俨说:“我没有事,天气这么热,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元俨高琼如获大赦,正准备一溜烟的跑掉,却被王宜政阻止:“殿下,您如此宠爱泾王,将来如何得了?”

      太子笑道:“元俨年幼,难免调皮一些,你也要多担待些才好。”

      “太子,并非在下没有容忍之量,只是殿下,您怎么就忘了‘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当年,郑庄公不就是一直宠爱容忍其弟共叔段,结果共叔段生了反叛之心,郑庄公不得已灭了他。若是从一开始就对共叔段严加管教,父母亲不溺爱,他有何至于落得那般下场。殿下,您要以史为鉴啊!圣上对泾王已然过于宽厚,你若也是如此,这不是在疼爱泾王,而是在害他啊”

      太子沉思良久,叹了口气对王宜政说:“卿所言有理,只是眼下该怎么办?”

      “来啊,将高琼拉下去打四十大板。”

      “这关高琼什么事,这主意都是我出的,你有什么惩罚就冲我来。”元俨显然不满意王宜政的处罚。

      “高琼身为殿下的伴读,明知殿下犯了错误却不加以阻止,反而幸灾乐祸,助纣为虐,这不就是最大的过错么?”

      元俨的脾气,你对他怎么样,他有时都不会计较,但是,如果你针对他的手下动手,他绝对受不了。听着外面一声声的板子响,而高琼一声也不吭,元俨觉得这比打在自己身上还难受,转身扑通跪在了太子的脚下,“皇兄,你放过高琼吧,我知道错了。”

      太子转头看王宜政,也替高琼求情。

      王宜政轻轻的叹了口气,吩咐小太监:“叫外面停了吧。送高侍卫去太医那里。”

      元俨连忙告辞,赶去查看高琼的伤势,心里恨死了王宜政。

      次日,元俨生母李贵妃听说了此事,命贴身太监赐予王宜政书画一幅。

  • 作者有话要说:
      从前,郑武公在申国娶了一妻子,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脚先出来,武姜受到惊吓,因此给他取名叫“寤生”,很厌恶他。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到庄公即位的时候,武姜就替共叔段请求分封到制邑去。庄公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若是封给其它城邑,我都可以照吩咐办。”武姜便请求封给京邑,庄公答应了,让他住在那里,称他为京城太叔。
      大夫祭仲说:“分封的都城如果超过三百方丈,那就会是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规定:国内最大的城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得超过它的五分一,小的不能超过它的九分之一。现在,京邑的城墙不合规定,这不是先王的制度,这样下去您将会控制不住的。”庄公说:“姜氏想要这样,我怎能躲开这种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及早处置,别让祸根滋长蔓延,一滋长蔓延就难办了。蔓延开来的野草还不能铲除干净,何况是您受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多做不义的事情,必定会自己垮台,你姑且等着瞧吧。”
      过了不久,太叔段使原来属于郑国的西边和北边的边邑也属于自己。公子吕说:“国家不能使土地有两属的情况,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那么我就去服待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人民产生两属的心理。”庄公说:“不用除掉他,他自己将要遭到灾祸的。”太叔又把两属的边邑改为自己统辖的地方,一直扩展到廪延。子封说:“可以行动了!土地扩大了,他将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庄公说:“多行不义之事,别人就不会亲近他,土地虽然扩大了,他也会垮台的。”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太叔修治城廓,聚集百姓,修整盔甲武器,准备好兵马战车,将要偷袭郑国。武姜打算开城门作内应。庄公打听到公叔段偷袭的时候,说:“可以出击了!”命令子封率领车二百乘,去讨伐京邑。京邑的人民背叛共叔段,共叔段于是逃到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五月辛丑那一天,太叔段逃到共国。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他是庄公的弟弟;兄弟俩如同两个国君一样,所以用“克”字;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对弟弟失教;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便不写共叔段自动出奔,这么处理含有责难郑庄公的意思。
      庄公就把武姜安置在城颖,并且发誓说:“不到地下泉水(不到死后埋在地下),不再见面!”过了些时候,庄公又后悔了。有个叫颖考叔的,是颖谷管理疆界的官吏,听到这件事,就把贡品献给郑庄公。庄公赐给他饭食。颖考叔在吃饭的时候,把肉留着。庄公问他为什么这样。颖考叔答道:
      “小人有个老娘,我吃的东西她都尝过,只是从未尝过君王的肉羹,请让我带回去送给她吃。”庄公说:“你有个老娘可以孝敬,唉,唯独我就没有!”颖考叔说:“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庄公把原因告诉了他,还告诉他后悔的心情。颖考叔答道:“您有什么担心的!只要挖一条地道,挖出了泉水,从地道中想见,谁还说您违背了誓言?”庄公依了他的话。庄公走进地道去见武姜,赋诗道:“大隧之中相见啊,多么和乐相得啊!”武姜走出地道,赋诗道:“大隧之外相见啊,多么舒畅快乐啊!”从此,他们恢复了从前的母子关系。
      
      君子说:“颖考叔是位真正的孝子,他不仅孝顺自己的母亲,而且把这种孝心推广到郑伯身上。《诗经·既醉》篇说:‘孝子不断地推行孝道,永远能感化你的同类。’大概就是对颖孝叔这类纯孝而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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