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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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是个对任何事都有着万全准备的人，这并不代表他的应变能力差，他只是喜欢那种凡事尽可能掌控的感觉。
但是这一次，手冢是一丝准备都没有的，确切的说，他从未想过还会与这个人再次碰面。
白石藏之介，不能否认，这是一个极为优秀的男人，外表，能力，气质，内涵。这点在手冢的青少年时期就曾深有体会。
同样是因为网球相识，同样身为网球社的部长，同样是一个深受部员爱戴的领军者，带着自己和同伴的梦想冲击着全国大赛。当然，这个人也是除手冢外唯一一个在单打比赛上赢过不二的人。
想到这里，手冢不禁有些懊恼，5年前那场意外的碰面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刻意忽略，但痛楚每每充斥心头，挥之不去。
接到白石电话的时候，手冢没有一丝犹豫的答应了会面，他知道，自己只是想再次见到那一直驻扎在心里某个无法碰触的地方的身影，可是这次，不二却并没有出现在白石的身边。
两个男人见并没有过多的寒暄，在简短的问候过后，白石拿出一本书推到手冢面前。
“这是周助预计下个月发行的新书，也是他的封笔之作。”
“白石君此行莫非就是为了给我送书？”手冢放在桌下的手不禁紧握成拳，白石这番作为在他看来无疑是场挑衅。在向我炫耀你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吗？当然，此时他并没有发觉，一向傲人的冷静与自持早已不见。
“手冢君难道不问问周助为什么这么早就封笔吗？”像是没有感受到手冢言语间的挑衅，白石依旧优雅的喝着咖啡。
“FUJI一直都是个兴趣广泛的人，这次怕是又喜欢上了其它的东西吧。”
“手冢君，我不知道你这种咄定的语气来自何处，但是，你真的以为你很了解周助吗？”
“我不明白白石君的意思。”
“呵呵，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了解周助，从不。”白石直视手冢的眼睛，一字一句，格外认真“我替周助可惜，枉费他爱了你那么多年。”
手冢没有答话，多年来社会的磨炼让他更加善于利用沉默。他在等，等白石接下去要说的话。他隐约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却无从分辨这种预感源于何处。
“这本书是周助的封笔之作，也可以说是遗作。”白石的语气听起来再平常不过，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只是，温柔抚摸书页封套的手指，颤抖的异常脆弱。
“你在和我说笑吗？你不是在他身边吗？为何没有照顾好他？”桌椅碰撞发出的响动让咖啡厅一角变成了注视的焦点，强烈的压迫感让想上前的服务生踌躇。
“手冢君，我想你现在没有资格问我这些问题。如果你想知道事实，那么，”白石低头看了看被揪起的衣领“请你放手。”
三秒钟的沉默，然后，一切重归平静。
“你，并不爱他，至少不如你想象中那么爱，如果你想知道全部，那么请不要辩解，安静听我说完。”
“我和周助第一次见面就是国三那场比赛，这你知道，国中毕业后我跟父母移民国外。再次见面来的突然，而且，震惊。”白石的没有看手冢，他的视线有些散乱，完全沉浸于回忆。
“二十年前，我毕业后回到东京就职于东京医院。那天，我邻近清晨才结束一个手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周助。当时，我并没有认出他，因为他的状况实在很糟糕。只穿着单衣，畏缩在街角，我发现他时已经昏倒很久，身体冻的冰凉。清晨4点，没有人发现他。我把他抱到车上，才看清他的脸。当时他的情况让我没法送他去医院，高烧，□□大量出血……手冢，是你吧。”白石用的是陈述的语气，他并没有看一脸沉痛的手冢，继续说了下去
“一开始，我以为是□□，可周助在高热时一直说着胡话，我才明白了个大概。也就是那时，看着那张几乎没有变化的脸，我才发现我爱他，也许就是那唯一一次的比赛，让他扎根在我心里，直到重遇，才确定了这份感情。周助整整在床上躺了两个星期，那时我对他还不了解，你知道，他是那样聪明，那样隐忍，所以直到他能下床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已经看不见了。”
白石终于把目光调向对面的手冢，眼前的这个男人满脸的震惊与痛苦。手紧紧地握住咖啡杯，却抑制不了不住的颤抖。
“你还记得你新婚收到的礼服吗？那是周助亲自设计缝制，在失明的情况下，努力整整一个月的成果。在你结婚那天，我结束这边的工作，陪他回到法国，因为眼睛，他不得不离开了喜爱的服装界。”
“那几年，周助过的很苦，失明对他造成的打击，以及你的伤害。虽然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依旧甜美的笑，努力的适应黑暗，可是一到晚上，总是噩梦连连。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说，我也不问，只要能守着他就好。我是主攻心脏科的，眼科并不是我的专长。而且周助的问题更倾向于神经方面，心理上的原因。那些年，我带着他辗转各国找过许多权威，依旧没有好转。但周助却慢慢开始振作，写作是他另一种寄托。”
“我曾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直到那次在荷兰遇到你。那次，周助作了很大的努力才没在你面前露出破绽，他的自尊心太强，不允许丝毫的同情怜悯，尤其是你。也许苦撑了这么多年让他负荷不了，那晚，周助崩溃了，流着泪，告诉我你们之间的一切。他对我说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份爱，但是他已经决定试着去放弃。他说不管你对他究竟有没有爱情都已经不重要，你已经选择了你认为对的生活，那他也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理由。为了这份感情他付出了太多，所以并没有遗憾。”
“其实，我想他并不希望我将这一切告诉你，因为他说过，不管结果怎样，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在我帮他完成这本书之后，我决定来找你，我要让你知道你对他作过了什么。这是我对你的报复，我不想让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过你的生活。我要让你明白你当年所作的一切让周助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即是说这种话的时候，白石的表情依然平静。
“那，FUJI最后……”也许是突如其来的真相让手冢无法完全接受，恍惚着开了口，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脑癌，周助都得时候很平静。”白石早知道手冢要问的问题，并没有过多难为，说出了答案。“手冢，现在，你还认为你是爱周助的吗？你要知道，我并不恨你，因为我最终守护了自己的爱情。我只是看不起你，你那所谓的爱，让我不齿。其实，那只是你自以为是的爱情。在现实面前你选择了正常的生活，这无可厚非，但你，却无法控制自己，试图去占有你已经放弃的。所以，在我看来，你只是太爱你自己而已。”
“手冢，你其实从来没有了解过周助，在你眼里，他是个对任何事都云淡风轻，无法尽全力的人，可事情上，他却是我们见最执著的人，而恰恰是这份的执著，让他伤痕累累。”
“言尽于此，我还要准备新书发行，先告辞。”
当手冢走出咖啡厅时，已到了下班时间，川流不息的人群让他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街道对面走过几个背着网球袋的学生，笑闹着走过手冢的视线。恍惚间，手冢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孩子，也是这样，走在自己身边，笑着说只要和手冢一起，在高的地方都能够到达。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无法及其少年的面目，只记得那灿烂的笑容，比阳光更温暖。
突兀的铃声打断了思绪，电话里，儿子稚嫩的声音问自己是否回去吃晚饭。
挂断电话，在街角买了儿子最爱的甜点，往家的方向走去。
夕阳下的身影，依旧挺拔，却再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你曾对我说，你不喜欢假设，不喜欢空想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正确的
一直以来，是我
迷失了方向，太过执著
现在，终于明白
现实面前没有假设
爱情里
永远不存在如果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