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春华已逝》某五狐

49、乌山水寨（九）

　　公孙道：“说你是个蠢货。”
　　李元兴道：“你别妄想挑拨离间，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我刚刚收到影卫送上来的消息，你要不要听听？”公孙说罢，不等李元兴回答就道：“李明德已经去世了，李元昊登基，自立为帝，国号西夏，并且已经向我大宋宣战了。”
　　李元兴一震，道：“你胡说。”
　　公孙又是一声冷笑，道：“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如今你不过是李元昊手中一颗弃子……你知道他为什么来打发你取玄天简吗？因为玄天简根本就不是他要的东西。”
　　李元兴皱起眉头看着公孙，似乎想从公孙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但是公孙脸色虽然不太好，眼中却是坚定无比，丝毫没有说谎的光芒。李元兴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或者你可以等，看李元昊会不会来救你。”公孙从被窝里摸出玄天简，对李浩杰道：“玄天简之所以是乌山派的宝物，是因为他记载了乌山派的武学廖风剑法的精髓所在，这上面密密麻麻的不是字，而是图形，你且回去将它拼凑好，日中时分对着太阳便能发现其中奥义。”
　　李浩杰上前接过公孙手中的玄天简，道：“多谢先生……还请先生妙手回春，救救李寻风……他……”
　　公孙道：“李寻风我会救，不过他……我也没有办法。”
　　李浩杰的眼神黯淡无光，点了点头。
　　画扇道：“恭喜李掌门取回贵派宝物。”
　　李寻风被李天星扶着坐在一张靠椅上，见李浩杰取回玄天简，道：“师傅在天有灵，玄天简终于还是拿回来了。”
　　李浩杰看着手中的玄天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画扇见李浩杰似乎心不在焉，一副魂灭身死的模样，道：“宝物归位，李掌门为何……”
　　李浩杰道：“玄天简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画扇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李元兴看了看画扇，突然问公孙：“你知道多少？”
　　公孙道：“你觉得我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李元兴又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元兴问出这句，显然是已经相信李元昊登基的事实，公孙道：“慢慢就知道了，这一路过来你们留下的线索实在太多。不是我说你，你做事不够细心，否则应当能看出李元昊的心思。他之所以派你出来，就是因为你太过信任他，而你又是他的亲弟弟，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影响甚大。”
　　李元兴的目光闪了闪，突然笑道：“原来他还是不相信我……他会派我来，不过是因为爹爹近来十分疼爱我，几次向臣下透露要立我的意思……我明明不止一次向他表明过，那个位子我一点都不想要。”
　　公孙道：“他既然有把握怂恿你来，自然就有把握让你回不去。”
　　李元兴道：“我并没有派人伏击你。”
　　公孙点头，道：“我知道不是你。”
　　李元兴道：“我一直致力于吞并吐蕃在中原的势力，吐蕃王族换人，他们内斗尚且不及，我这一招下得很险，却很有效，李佩琴手中的流水势力，乌山水寨，以及江湖上几个小有名气的二流门派，均是吐蕃几个皇子发展起来的势力，吞并他们很顺利，也不乏大哥的功劳，他派了几个高手给我，我分别安插在邵阳、大沥、大名几个地方。”
　　赵矍点点头，对身边的影卫使了个眼色，对方立时就派人去查这几个地方的门派。
　　李元兴道：“其中我最为信任的一个，便是却扇门。”
　　却扇门正是在大沥。众人的目光便投向了画扇。
　　画扇一点也不在意，他叹了一声，道：“不错，我正是李元昊安插在李元兴身边的探子，李元兴在大宋收集的东西都已经送到李元昊手中，玄天简也确实不是他要的东西，不过是留下来牵制李元兴的……若是你们不来，李元兴已经死在另外一个探子手中。”
　　李元兴看着当时跑进水牢叫自己离开的乌山派弟子笑了笑，道：“他怕是没有想到赵矍的动作这么快，还不及杀我就被擒了。”
　　画扇看了看公孙，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李浩杰道：“你早就知道自己露出马脚，为何不逃？”
　　画扇没有理会李浩杰，只是对公孙道：“其实你一开始就在怀疑我，我说我自己被人攻击被人下药，你怕是也不信的。”
　　公孙道：“信，我为何不信，你中的其实不是X药，而是花香软筋，与人交合不过是一种解毒方式。你原本就是帮西夏做事，吐蕃的人会对你动手很正常，只是你没有想到吐蕃的人马早就被李元昊收编，他会派人阻击你，便是因为在他眼中，你与李元兴一样是不需要回去的人罢了。不仅仅是你，所有他派来大宋的人，他一定是能杀就杀。”
　　公孙的话一出口，之前被捆在一起的乌山派弟子就是一阵骚乱。不管是西夏还是吐蕃，派他们来大宋无一不是许诺了好处的，此刻却得知自己要被灭口，他们无法相信。
　　画扇却是十分淡看，道：“我也未曾想过要回去。狼主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我既然没有用了，死了也便是甘愿的。”
　　公孙皱眉，道：“李元昊喜欢的是大胸妹纸。”
　　赵矍一噎，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妹纸？”
　　画扇笑了笑，突然脚下一软，被李浩杰抱住。他抬头一看，李浩杰已经红了双眼。
　　李浩杰道：“你为何不逃？”不仅不逃，还自己冲开压制毒药的穴道，原本就千疮百孔的身子，哪里能抵得住那强烈的毒性。
　　画扇的目光闪了闪道：“逃？我又能逃去哪里？”
　　李浩杰道：“即便乌山派没有你容身之处，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身？”
　　画扇嗤嗤笑了两声，道：“你可知花香软筋，在下位解毒效果更好？”
　　李浩杰扶住画扇的手一僵，却是没有开口。
　　画扇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不说？”
　　李浩杰有些不知所措，道：“我……”
　　画扇轻轻推开李浩杰，自己站稳，嘴角却留下一丝血红，又道：“我中了花香软筋，本来就想死，即使你救了我我也不愿意委身于你，你却对我处处留情，真是……”
　　“你别说了。”李浩杰懊恼的别过头去，不过转瞬又转回头来，便见画扇软绵绵倒了下去，来不及细想便伸出双手扶住他。
　　画扇道：“李浩杰，我从未喜欢过你。”
　　李浩杰道：“我知道。”
　　画扇合上双眼，又轻声道：“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
　　李浩杰抱着画扇，无声呜咽。
　　李寻风裹着被子看着李浩杰，面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赵矍抱着公孙的手紧了紧，公孙道：“他中的毒叫百里飘香，若是与人交合便会将毒传给对方，他中毒良久，若是没有中花香软筋或许还有一救……”
　　李浩杰喃喃道：“我知道……”
　　公孙道：“他的骨扇上刻着一颗珠子，应该是取天珠，你将它放在画扇口中，寻个不化的寒冰之地，或许可保他尸身不灭。”
　　李浩杰愕然抬头，看向公孙。
　　公孙道：“李元昊想要哪些东西，我已经清楚了，取天珠应该也不是他要的东西。”
　　李浩杰从画扇怀中摸出铁骨扇，扇柄上果然刻着一颗小珠子。李浩杰对公孙嗑了几个响头，便抱着画扇出门了，临走前他看了看李寻风，道了声“抱歉。”
　　李天星按着李寻风的肩膀，觉得李寻风在微微发抖，可是他看去时，李寻风面色惨白，却没有一丝表情。
　　赵矍淡淡道：“真是作孽。”
　　李元兴道：“大哥对他们每个人都下了十里飘香，说不定我身上也被下了毒吧。”
　　赵矍道：“你应该知道李元昊是个多疑又多想的人，居然还一直帮他做事？”
　　李元兴道：“我是他嫡亲的弟弟……而且我虽然对爹想要我继承大统的想法有些开心，却从未想过要与他一争高下，否则也不会让他的手下跟着。”
　　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一眼，不禁唏嘘。
　　公孙却是不再看李浩杰离去的身影，转而对李寻风道：“玄天简与乌山派或许是你想保的东西，却不是他想要的。”
　　李寻风道：“无所谓了，从小到大，我想要的就没有得到过。”
　　公孙顿了顿，不再说话，李寻风却开口道：“吐蕃皇子乔装打扮，来到大宋有一年之余，他与我交好，了解了乌山派的事便要我协助他取得玄天简，我并未答应，他便对我下了蛊毒，王爷手中的碧玉箫蛊便是我的子蛊，一见阳关必定疼痛难耐……若不服下他专门调制的解药，便会一直疼痛到死……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们也明白了，我为吐蕃做事，吐蕃的势力却被西夏蚕食，我便也落到李元兴手中。”
　　公孙道：“那想必你也不知道李元昊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
　　李寻风道：“我想与吐蕃所想的，是同一样东西吧。”

　　小剧场XD：
赵矍：（摸了摸李元兴的脸）我只是偶尔也想霸气一下。
公孙：（摸了摸自己的脸）谁霸气？
赵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