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春华已逝》某五狐

47、乌山水寨（七）

　　公孙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便看见展昭捂着双颊，手肘靠在床上，一双猫儿眼正促狭的看着自己，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先生醒了？”
　　公孙动了动身子，十分酸软，连抬抬手都觉得吃力。
　　展昭道：“乌山水寨的事情已小有眉目，赵王爷跟玉堂去了，一同去的还有却扇门的门主跟乌山派的掌门，先生大可安心等他们回来。”
　　公孙道：“菊花三钱……草乌……大血藤……”
　　公孙的声音干涩，有气无力，饶是展昭耳聪目明，也只听个大概。
　　公孙念了一张方子，顿了顿，又念了一张方子，道：“青嵩十钱，芦根十钱……生石膏五钱……去抓药。”
　　展昭见公孙十分疲惫，说不了几句话便又皱着眉头睡了过去，不禁想到自己与白玉堂第一次的时候——白玉堂似乎没有这么难过啊……难道是因为先生体弱？看看公孙确实面色惨白，展昭便打消了原先要与公孙商讨的想法，转身去给公孙抓药去了。
　　公孙十分难受，赵矍这个混账东西初尝滋味十分不得了，他身子也确实柔弱，比不得白玉堂长期习武的，又是第一次，便病了。他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将自己扶起来，喂自己喝药，脑袋浑浑噩噩觉得药汁有些奇怪，却还是顺从的喝下了药汁。
　　赵矍喂公孙喝完药，道：“这方子对不对啊，怎么闻着香？”
　　展昭道：“先生开了两张方子，总归都喝了没有坏事。”
　　白玉堂道：“先生如此这般，看来我们要另想办法。”
　　画扇与李浩杰也在公孙的房间内，与他们一同坐在桌边的，还有一个长相普通，一身乌衣的男子，这位男子正是花妞之前遇到的乌山水寨弟子——李天星。李天星听到白玉堂的话，道：“请几位一定要想想办法，救出我们的寨主。”
　　展昭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出你家寨主。”
　　赵矍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展昭挑眉，道：“你还会有法子？”
　　赵矍斜睨了展昭一眼，道：“老纸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了，怎么能没点法子？”
　　画扇道：“愿闻其详。”
　　赵矍道：“按照李天星所言，李寻风中毒之后受制于人，离开乌山派创立乌山水寨，目的就是为了以乌山水寨作为掩饰，逼迫李胜峰掌门交出玄天简，不过李胜峰掌门宁死不从，他们便又从李浩杰李掌门下手，不想李掌门遇到画扇门主，两人均因此逃过一劫，对么？”
　　画扇道：“就目前来看，是这样没错，李寻风寨主因为屡次抢夺玄天简失败，被下毒之人挟以为质，要求李掌门交出玄天简。”
　　赵矍道：“公孙将玄天简收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周边我都翻遍了，愣是没看见，他现在这般，想来短时间内也无法醒来，对方要求的期限近在眼前……我们不如直攻乌山水寨。”
　　画扇道：“直攻乌山水寨？王爷别忘了李寻风还在他们手中，而且他中了毒，我们若是得不到解药，即便将他救回来也于事无补。”
　　赵矍道：“对方能够牵制我们的也不过一个李寻风而已，若是我们直攻乌山水寨，打他个措手不及，乌山水寨很容易便能攻下。”
　　李天星道：“不可，若是救回寨主却没有解药，难道要看着他死？”
　　赵矍道：“对方以解药要挟，难道还把解药藏在十万八千里外吗？只要我们攻下乌山水寨，还怕没有解药？而且我也相信以景之的医术，能治得好他。”
　　李天星似乎还想反驳，展昭却道：“我觉得此计可行，李寻风为他们做事，想必多少知道一些情况，未免他们杀他灭口，我们出其不意才是上上之策。”
　　李天星看了看李浩杰，发现李浩杰若有所思，盯着面前的一杯茶发呆，便开口道：“李掌门也觉得这样好吗？”
　　李浩杰眨眨眼，道：“这样很好。”
　　画扇看了看李浩杰，道：“那便如王爷所言，直攻乌山水寨……不过乌山水寨半面环海，不知道王爷有何计策？”
　　赵矍道：“我们就只有不到二十人，而对方手中也没有几个手下，你说要怎么杀？直攻，就是直接攻进去啊。”
　　展昭道：“怕他们跳水逃跑……”
　　画扇道：“这附近便有驻军，王爷不如调遣地方驻军来助阵？”
　　赵矍道：“不需要，我这几个手下都是泅水的好手，让他们弄张大网下水呆着，我们直接杀进去就好，若是他们跳水，那真是兵不刃血。”
　　展昭有些诧异看着赵矍，道：“你居然也能想出此等计策？”
　　赵矍白了展昭一眼，道：“我常年带兵打仗……”
　　展昭打断道：“行了，知道你是大元帅，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赵矍道：“打仗还挑什么时候出发，说上就上啊！何小孙大，去准备大网，好了我们就出发，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景之。”
　　乌山水寨虽然说寨主是李寻风，但是助他立起炉灶的是背后的神秘人，而门内的弟子均非李寻风所招，唯有李寻风在乌山派时便交好的李天星师弟如今是他门下子弟，也是李寻风中毒之后唯一保下的人，李天星的运气实在不错，刚逃出乌山水寨便遇到花妞，便见到了李浩杰与赵矍等人。
　　而白玉堂与展昭则是因为路上有事耽搁，竟然比赵矍与公孙还要晚到大名府。他们与双侠一同遇到伏击，虽然对方不是对手，丁家双侠却还是追了过去，展昭与白玉堂等了一日未见丁家双侠回来，便只好先来大名府。
　　展昭与白玉堂亦是被花妞找到的，回到客栈便听说赵矍美事已成，在这么需要公孙的时刻公孙倒床不起，真是可喜可贺……而赵矍说的打仗说上就上，还真的是说上就上，何小与孙大刚准备好大网，赵矍就迫不及待带着展昭与白玉堂等人冲向乌山水寨。

　　乌山水寨一如往日，巡逻的弟子还在巡逻，练功的弟子还在练功，唯一不同的就是寨主的房间里没有寨主的身影。
　　李寻风此刻正被关押在乌山水寨的水牢之中。水牢以钢筋打造，玄铁铸链，捆住李寻风的双手，李寻风的下半身都浸泡在水中，身上满是被鞭子抽打过的血条，衣裳褴褛。
　　水牢建筑在水下，进入牢房的人却站在水上，一名清俊的男子身着黑衣，正站在李寻风面前。
　　清俊男子道：“李寻风，你说还是不说？”
　　李寻风哼了两声，道：“我死也不会说的。”
　　清俊男子也哼了声，道：“你以为把李天星放走，我就奈何不了你？你可知李浩杰那蠢材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你所心心念念的乌山派，如今也是我的掌中物，我要他们死便死，要他们生便生。”
　　李寻风抬头看了清俊男子一眼，道：“那又如何，难道他还会拿玄天简出来救我？”
　　清俊男子道：“他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李浩杰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也最是清楚。你且仔细想清楚，给他做事与给我做事没什么不同，你又何苦要眼睁睁看着你一心保护的乌山派毁于一旦。”
　　李寻风抬起头，却只能看见清俊男子上视他如蝼蚁一般的表情，不禁咬牙笑道：“他自然与你不同，他的手段智谋比不上你，甚至败在你手也不知为。”
　　清俊男子听了李寻风算不上夸奖的夸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良禽择木而栖，你既然明白，又为何不愿在我手上做事？他给你下的药，我手中也有。”
　　李寻风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却还是说道：“我已错了一次，不想一错再错，当初他答应我不再动乌山派的主意，却迫得李胜峰重伤而亡，你比之心更狠，更毒！我如何相信你？”
　　清俊男子道：“你无须相信我，你只须相信你想不想活？”
　　李寻风道：“我不会帮你的，你一根玄天简的竹签都拿不到！”
　　清俊男子道：“其实我要的未必是玄天简，不过是想看一眼，你又是何苦？”
　　李寻风哈哈大笑，道：“你不过是不确定玄天简是不是你要的东西，若不是你还是会让我去找，若是，你得了还会还给乌山派吗？恐怕我们这些蝼蚁都会被你踩死罢？”
　　清俊男子不怒反笑，道：“既然你明白，又为何执迷不悟，玄天简是最后一样东西，我势必要得到。”
　　李寻风道：“做梦！”
　　清俊男子道：“你可以再试试咬舌跟自断经脉，你脑袋里的蛊虫可不会如我这般温柔，待到下一次毒发，我再听听你会说些什么。”
　　李寻风想到自己前几次毒发说的那些混账话，不禁脸色一白。
　　“或许你现在就想试试？”清俊男子说罢，拿出一个锦盒，李寻风一见那锦盒便发起抖来。修长的手放在锦盒上，正欲打开锦盒，突然一个脚步声由远而近，冲进水牢。
　　“大事不好。”来人穿着乌山水寨门徒的衣服，在清俊男子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清俊男子面色一变，顾不得李寻风便急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