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地运动(下)》绝对质数

9、第九章 寻衅滋事

　　凰月镇，全国数一数二的富裕城镇。
　　在这个空气中弥漫淡淡花香的清晨，大街上照例人来人往，两边摊位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物，叫卖声、讨价声响成一片，热闹非凡。
　　突然，长街的一头传来阵阵尖锐的口哨声，街上的人们立刻动了起来，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尽量往两旁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道路清空，动作敏捷，俨然是经过千百次实战演练的模样。
　　就这边的众人惶恐地让开路时，从那头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一行人，个个鲜衣亮服，特别是为首的那一个，全身上下每一件行头的价格估计都是天文数字。他们得意洋洋地看着大家对他们的恭敬态度，嬉笑着走进小镇最高最豪华的凤凰酒楼。
　　一直等到那些人消失在酒楼门后，屏气站着的百姓们才放下心口的大石，互相唏嘘着窃窃私语：“看来今天娄大少心情很不错，没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一定要保持现在这种时刻警惕的状态，绝不能让他有机会发飙，安然无恙地渡过月末，好让我们大家能有余钱交租啊！”
　　于是，在静悄悄的无声附和之下，人们有条不紊地继续自己的营生，街头又重新开始了一派繁华。

　　刚踏足凤凰酒楼的娄大少被点头哈腰的伙计领到了二楼雅阁，可惜还没落座，娄大少就变了脸色：“小二，你是第一次替我带路吗？！”
　　小二被娄大少凌厉的语气吓得险些失了魂，立马回话：“娄大少，真是对不住，靠窗的那个位置已经有人了，这张桌子也很好……啊！”
　　娄大少一脚把小二踹到了地上：“呸！凤凰镇谁不知道靠窗的那个台子是我娄大少的专属位置！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我抢座位？！”
　　小二趴在地上唯唯诺诺地回答：“可他们早就来了，而且已经在喝茶了，现在让他们换桌子恐怕不妥吧？”
　　“哼，有什么不妥的？！”娄大少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丢给小二，“叫他们给我把位置让出来！”
　　小二应声就捧着银子小跑了过去，不一会又小跑了回来，苦着脸对娄大少举起手中两锭百两的金子，小声地说：“那两位客倌说、说让娄大少你去别的酒楼……”
　　“你说什么？！”死瞪着那两锭金子，娄大少气得七窍生烟。自己在这凤凰镇称王称霸了二十二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削自己的面子，他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大手一挥，娄大少带着身后那一群纨绔子弟，大步流星地横行到窗前。那儿，正坐着两人怡然自得地对饮，对他们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注意他们的意向。
　　“就是你们不肯让位吗？”娄大少抱胸摆出他经典的傲慢姿势，准备以自己绝对的压倒性气势，不费吹灰之力地吓死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娄大少就这样等待着那二人的告饶，忽然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了一下。他不耐烦地回头：“吵什么？！我头发还没甩呢！”
　　就听后面的人指指前面：“大少你看啊，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耶！”
　　娄大少扭头看去，他们果然安坐如山，仿佛听不到自己说的话。这一下，娄大少算是彻底被惹毛了，右手作掌，凌厉地朝桌子劈下。
　　哪料他的手还没碰到桌面，掌势就被一双筷子给格了下来，接着便是戏谑轻佻的声音：“我们还没吃完呢，没打算撤桌子哦！”

　　凤公子从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后悔了，那个晚上，自己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答应带韩暖暖去寻爱……什么狗屁目标嘛！撑起额头，他从指缝中偷偷看着对面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再次检讨自己的魅力实在不够登峰造极，在这座冰山面前无能为力，连一个小角都融化不了。无论他怎么耍帅扮酷散发荷尔蒙，韩暖暖都不正眼鸟他一下，真是大大地打击了他的自信心，并且残忍地让他在对待女人的人生道路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这厢的凤公子憋闷了好几天，这会儿又有不识相的人来找麻烦，他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了，笑嘻嘻地接下了娄大少的招数，准备好好地动动筋骨泄愤。
　　“原来是练家子，怪不得如此狗胆包天啊！”娄大少不怒反笑，他平日里面对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乡邻，只要摆个凶狠的造型，就可以收到很好的恫吓结果，让他一点成就感也没有。现在看来这个占了自己桌子的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终于可以和高水准的人一决高下了，这个发现让他兴奋异常，跃跃欲试地要大展身手一番。
　　于是乎，两个极度无聊的人非常默契地同时出手，却又在对掌的一刹那惊奇地跳到了两旁，挑眉看着对方。
　　凤公子眯着眼打量着这个看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败家子，笑得越发风尘：“人果然不能貌像，在下当真是失敬了。”
　　“好说好说，兄台竟然能够接下我一掌，内力也着实深厚啊！”娄大少也愈来愈兴致昂然，随手抄起一张凳子就往凤公子身上砸了过去。
　　凤公子有那么一秒钟的出乎意外的失神。刚才两人的对掌，他明明察觉眼前的这个公子哥武功上品非凡，料来一定出自名门，哪知现在却表现得像一个十足的泼皮，哪有半点武林高手的姿态？！难道之前的交手是错觉不成？！凤公子心思辗转，却也在分毫之间，手上毫不怠慢，用内劲四两拨千斤，将那张带风而至的凳子直接打飞到了窗外。
　　木凳撞上屋檐，发生一阵巨响，四分五裂，木屑碎片纷飞，引来楼下尖锐的喊叫声。凤公子暗叫不好，忘记了底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连忙飞身出去，赶在碎木伤人之前将其毁灭。
　　可惜那凳子是娄大少用了内力甩出来的，加上半路上又被凤公子加上了暗劲，可谓是道力惊人，尽管凤公子卯足全力阻止，可惜手无寸铁，怎么都奈何不了一只凳脚速度飞快地朝一个面如死灰的老妇人飙之而去，眼看就要血溅当场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凳脚被另一只手牢牢地攥在手掌中，让其在离那老妇人的菊花脸半寸之处稳稳地停了下来。
　　可怜那老妇人吓得冷汗直流，只堪堪说了“娄大少”三个字，就双目翻白，厥了过去。
　　望着那个神气活现得意洋洋地站在街头的人，凤公子嘴边的笑意更深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