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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番外-肖涵 ...

  •   摇摇晃晃的滑行了一程又一程,火车终于进站了。窗外早已夜幕低垂,只有巨大的站牌亮的恍如白昼,站牌下是些许脚步匆匆的旅人,踩着旧年的尾巴往家赶。
      一下车,就是一阵寒风扑面。
      “哈,好冷。”肖扬跺跺脚,呵出一口白气。
      “东西给我,你把手揣兜里。”
      看看肖扬手上的手套,我把东西递了过去。
      夜有点深,偌大的车站空旷的有些清冷,行李箱拖在地上的骨碌声也就越加的清晰起来。
      “累死我了,总算是到家了。”
      “嗯。”
      “今年冬天怎么这么冷啊,亏得我让你多穿点你还不听。”
      “我这不是穿了吗。”
      “那大衣顶用吗?”
      “怎么不顶用,再说一会儿就到了。”
      “每次我回家,我妈都会煮一大锅面条,夏天凉拌,冬天就热腾腾的吃。今儿这么冷,待会儿你一定得多吃几碗。”
      我笑笑:“嗯,知道了。上车饺子下车面么。”
      招了俩出租车上去,车子便在空旷寂静的大街上洒下一路孤独的喧响,直奔目的地而去。
      “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我应了声,看着车前昏暗的马路,两边一排排的路灯飞速的闪过。
      黑暗中,一只手放到了我的腿上,摸索着,握住了我的手,暖暖的。
      “喂?妈妈,嗯,我们到了,出租车上呢。嗯,知道啦!嗯,好的好的,一会儿就到了,嗯,拜拜。”
      握着的手紧了紧,回过头,肖扬的笑脸就在眼前:“我妈把面条煮好了。”
      我笑笑,反手握住他。

      刚按响门铃,门就开了,肖扬母亲的笑脸出现在门后。
      “可算回来了,来,快进来!冷吧外面?”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声音,却已多年不见。从满头黑发到两鬓斑白,似乎也只是瞬间的事情。我们,已过而立了,却只能对父母说,对不起。
      “阿姨。”我绽开满面的笑容,双手奉上千挑万选的礼品,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对不住老人家,暗地里扣下了他们的儿子。
      “哎呀,小涵,你怎么还买东西了啊,太见外了。”
      “不见外,过节呢吗,应该的。”
      “你就收下吧妈,别客气了。”肖扬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往他妈妈手里一塞,就想拉着我往里走,我忙把手一缩,躲了开去。
      肖叔叔站在客厅门口,笑呵呵的看着这边:“肖涵啊,快进来坐吧,别管你阿姨了,先进来喝口水吃点东西。”
      “哎!肖叔叔。”我应着,跟在肖阿姨身后走了进去。
      热面条已经摆上了桌子,肖扬的父母不停的关照着儿子招呼着我,热情而亲切。不一会儿肖帆推门进来,手里拎着熟食,刚刚却是下楼买吃的去了。从很多年前我就知道,这是一个父慈子孝温馨和睦的家庭,如果可能,我不想打扰他们,一点也不想。
      喝着热气腾腾的面汤,我努力的笑着。

      “肖扬,你爸妈真热情。”我趴在床上,看着肖扬打开行李箱,把衣服一件件丢进衣柜。
      “那是,我爸妈向来好客。你要洗澡吗?”
      “不了,”我摇摇头,“我回家再说吧。他们可真疼你。”
      “去,里边点,我也不洗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
      “什么?”肖扬把我的脸从枕头上抬起来,“你孵蛋呢啊?”
      “我说你真懒。门插了吗?”
      “没。我在家从来不插门的,突然插上会不会很奇怪?”
      “哦。你爸妈早上几点起床?”
      “六七点钟吧,不过我在家一向睡到八点的。”
      “哦。”我翻出手机,定了七点的闹铃。
      “你不用定表,没事儿。”
      “不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
      “唉,有我呢,你多睡会儿真没事儿。”
      “嗯。”我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了钻进被窝,两眼一闭,“我困了。”
      “那就睡吧。”
      身边一阵窸窣乱响,床一陷,灯就灭了。
      熟悉的气息就在身边,我往上靠了靠,肖扬的胳膊就搭了过来。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自己被吻着,立刻有点清醒,我赶紧往后一缩。肖扬的胳膊紧了紧,拍了我两下,轻声道:“没事儿,睡吧。”话音落下的时候,我似乎也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却不记得自己有听见闹铃。心里一惊,发现肖扬还在旁边睡着,也就轻轻松了口气。找到手机一看,还不到七点。取消了闹铃,却再也睡不着了。依旧躺着,躺在肖扬身边,被窝里如此温暖,暖得让人懒得动。
      一直躺到七点多,门外还是静悄悄的,肖扬却慢慢醒了。
      “起床么?”
      “几点了?”好像每天早上刚醒的时候,肖扬的声音都哑哑的。
      “七点十三。”
      “哦。”肖扬的手在被窝里放在了我的腰上,“还早,躺会儿不好么?”说着就又闭上了眼睛。
      “待会儿吃完饭,我就回家。”
      “嗯。”
      “初二早上我就直接回去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家多呆几天吧,不用急着回来。”
      “嗯。”
      我还想说点什么,却一时想不起来。也许在A市的时候,我还能问问肖扬我们倆的事儿还能瞒到什么时候,但现在,躺在这张温暖的床上,我却什么都不敢问了。就像网上聊天的时候,我能拐着弯儿的给哥哥灌输同性恋的信息,等到今天见了面,我却是不敢提一个字的。越是接近,就越是害怕,何况,又是年关了。

      出去的时候,肖扬的父母刚从早市回来,拎着一堆的蔬菜水果。我自然马上就冲过去了,接过东西,跟进厨房,洗菜切菜,闲话家常。一个儿媳妇该做的事,我要一件不落的做到,儿媳妇做不到的事情,我一样得努力做到。博得岳父岳母的好感,将来,肖扬会不会少遭点罪?
      可是,我根本就没插上手,把东西拎进厨房就被肖阿姨赶了出来。肖叔叔在看早间新闻,肖扬在旁边坐着。我哪怕是想给肖扬他爸沏杯茶,都没有动手的资格。算了,陪着看电视吧,物质的不行就来精神的。
      “来,肖涵,过来坐,让你阿姨自己忙活就行了。”
      “哎。”巴巴的跑过去,坐在肖扬旁边。
      陪着肖叔叔聊天,虽然很随意,但还是感谢有肖扬在旁边帮衬着。真相没有出现的时候,世界永远是美好的。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在这样平和的早晨,一边闻着厨房肖阿姨做饭的香味,一边和肖叔叔聊天谈笑,耳边响着的,是响了十几年的电视机的声音。
      早饭上桌的时候,肖帆刚从房里出来,睁着一双睡眼,顶着一头乱发。虽然他已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可我还是想说,幸福的孩子。

      曾经破败的车站,好像正在破旧立新,高高的吊车抻着膀子跟冻住了似的干站着。我以前经常光顾的火锅店还在车站对面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就是老早说的要请肖扬来尝尝的话还没个着落。
      慢慢地走回家,才发现不止是车站,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新建的楼房,层层叠叠的遮住了原来的天空,衬的我家所在的小区都有些破旧了。一进家门,就突然觉得有点疲惫,在自己的房间里躺躺,就想起了肖扬的那张床,虽然一样的软,可还是有些什么不一样。就像面对肖扬父母的时候,我总会觉得无地自容。

      哥哥自从结了婚,没多久就搬了出去,好在和爸妈就在一个小区里,来往照应着倒也方便。我一回来,哥哥一家子自然都过来了。七岁的小侄子热热闹闹的跑进来,嘴里直嚷嚷着爷爷奶奶,见了我,就爽利的叫着叔叔,大眼睛炯炯的盯着,却是微微止住了步子。毕竟又是一年了,孩子们总是整日价忙着开心,万事无挂碍的,对叔叔的概念恐怕仅止于手中的糖果了。
      小侄子一来,自是一番热闹。妈妈一边乐呵呵地应着嫂子略显唠叨的阻拦,一边忙不迭的拿出橱里柜里的瓜果零食给小孙子吃。虽然过于宠溺了点,可看着爸妈对孙子的疼爱,我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松口气的,似乎借着侄子的光,自己的罪责就减轻了不少。然而,却还是自责的。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让年迈的父母操碎了心,每次想起来就恨不得自己没存在过才好。
      早已是大人了,难得回家一次,就没有了任性的理由,没有了自顾自窝在房里的理所当然。陪着爸爸哥哥聊天,看着妈妈嫂子忙碌,就微微的觉得有些温馨。饭菜上桌的时候也得来点小酒,没有了外面的客套周旋,就连这酒都有了滋味。话题总是围着我和哥哥转的,似乎要把一年来的事情都详详细细的交待彻底了,才觉得真实,才觉得亲人还是在身边的。也总会聊到我的终身大事,这个时候,妈妈眉间的褶皱就会一年比一年深,爸爸也不再保持以往的乐观,有些忧愁的沉默着。我是很想每次都摆出一副轻松的表情说着不着急的,可总也做不出笑得开怀的样子。最后还得是哥哥嫂子说着乐观的话,把话题带过去。
      难得的团圆饭,我每年都开开心心的样子,可每次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在黑洞洞的屋子里,却总也睡不着,总恨不得把手里的烟狠狠的吸到肺里去,烫烫的烧出一个洞来。

      三天的假期,真的很短。只不过吃了几顿饭,只不过聊了几次天,只不过看了场晚会,就结束了。三天的假期,却也好长,抬眼就是爸妈苍老的脸,就是小侄子活泼泼的欢笑,就是莫名的沉重。三个日夜,简单的行李还没有完全打开,就该离开了。
      离开前的那天晚上,房门被轻轻的推开,我转过身去,就看见妈妈站在门口。
      “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进儿子的房间,也有了敲门的顾虑了呢?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明天几点的车来着?”妈妈走到床边,抻抻床单,顺手叠起散在床头的衣服。
      “也没有多少东西,都收拾好了。火车是十点半,汽车八点半左右上去就行。”
      “那些咸蒜带了吗?我从腊八就腌上了,你爸老想吃我都没让。”
      “没呢,怪麻烦的。”妈妈总说我爱吃腊八蒜,尽管我早已不记得自己什么年月的时候说过这种话,可每年回家,总会有酸酸甜甜的蒜瓣盛在碗里,放在桌上,等着我偶尔的临幸。
      “那有什么麻烦的,洗干净了找个袋儿装着就行了,一会儿我给你弄去。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吃点,不想吃就放着,反正也不怕放。”妈妈絮絮的说着,“你的东西怎么老这么乱扔,你在A市那屋子里得乱成什么样儿?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收拾的时候就得收拾,要不然哪能见人啊。还和人家肖扬一起住,人家就不笑话你?”
      “才不会,我可没给您在外面丢人,我那屋子可是人见人夸的!”
      “光知道贫嘴!要真那样倒是好,可也不能总这么着啊,你什么时候也能给妈领一个媳妇回来……”
      “妈……”
      “你看小铮都快七周岁了,再长长可就该上小学了,将来他这堂哥当得倒是实在。”
      “……”
      “算了,”看看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妈妈转身朝外走,“我去给你弄蒜去,也带给你那个同学尝尝。”
      妈妈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半又关上了,就背对着我站在那里,有些犹豫的说:“我也就是唠叨唠叨,你也别太计较。反正该来的早晚会来的,这对象也不至于老找不着,你要是有什么琢磨不透的也别紧琢磨了,顺其自然的安心过日子才是要紧……”
      我坐在那里,没看妈妈的背影,也没敢低头,就怕有点什么不争气的流出来。盯着墙上的世界地图,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是什么时候买的来着?却听见门开了又关上了,妈妈的脚步声渐渐的走远。
      仰的久了,脖子有些酸,我往后一倒躺在了床上,看着没了一丝儿蜘蛛网的天花板,干净的有些过分。又是哥哥扫的房吧,他总是这么干净认真又孝顺。从小懂事,不让爸妈操心。就连结婚了,也不肯搬得太远,生怕照顾不到。不像自己,一心只知道往外走,走的远远儿的,好把爸妈扔在脑后,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自己是个孤儿该有多好。自由自在。真是该死。

      早上是被手机吵醒的,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想着按停了它,却发现不是闹铃。
      “喂,懒猪,起床了。”
      “嗯……”是肖扬。居然叫我起床。眼睛还没有睁开,嘴角已经忍不住的扬起。
      “快七点了,快爬起来看看咱妈做什么好吃的了。”
      “什么咱妈……”
      “今天不怎么冷呢,不过你还是多穿点儿吧,没准晚上到了A市就冷了。”
      “嗯。”
      “起来了吗?”
      “起来了。”我往被窝里缩了缩,好暖和。
      “起来那就快点穿衣服吧,别冻着。”
      “嗯。”
      “那我挂了啊,你快穿衣服。”
      “嗯,拜拜。”
      挂了电话,我才慢慢悠悠的从被窝里爬出来。三天,我和肖扬没有通过电话,除夕晚上拜年电话打爆了的时候,我和肖扬也只是发了一晚上的短信。辞旧迎新,真的忍不住想要和重要的人一起的心情。可不知道哪一年,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靠在一起看俗到不能再俗,却又不看不爽的春晚。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勇气,让肖扬站在爸妈面前。
      走出房间的时候,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饭,我刚坐下来拿起筷子,哥哥就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今天还好不那么冷了,待会儿等车不用挨冻了,又说我也还没吃饭呢,等我去拿双筷子。到车站就短短几步路而已,哥哥还是来送我了。
      吃饭走人,爽快利落。似乎到了离开的时候,反而没有了留恋的心情,或者说是没有了留恋的勇气。下楼的时候,爸妈一直站在门边,却连目送我走远的机会都没有,短短的十几节台阶,十几秒钟的时间罢了。
      在车站一边等车,一边和哥哥聊着最近几年县城的变化,正感慨着经济发展之迅速,汽车就摇晃着进站了。站起来,接过哥哥递过来的行李,说声我走了,哥哥就握住我的胳膊,说好好照顾自己,我笑着点点头,嗯。
      说是不冷了,可毕竟是冬天,北风一吹,人还是会忍不住的瑟缩。我坐在车里,看着哥哥执著的站在车外不肯走开,看着哥哥转身背对着风吹来的方向,我的心里一阵阵的暖,一阵阵的酸。想着闭上眼睛吧不要看了,却又舍不得偶尔目光相遇时,哥哥暖暖的笑。

      回到A市的时候,又是晚上。早早的在路口下了车,我一个人慢慢的往前走。肖扬不在,我也不用着急回去。一个人沿着街慢慢的边走边看。就像是在游荡。
      看看没有无人的街道,看看贴满了春联的商店,再看看满地鞭炮的碎屑,心里就有些莫名其妙的空茫。这日子,真他妈没劲。
      还是很快就到家了,打开门,满屋子的清静。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一个人晃悠来晃悠去,无所事事。知道应该打个电话报平安,给爸妈,给肖扬,却不知怎地,就是不想立刻听见他们同样温柔的声音。可到底还是打了。妈妈的嘱咐还是有些唠叨,隔了电话线却有些难免的遥远。肖扬说冰箱里还有半只烤鸭呢你记得吃了它,水电费恐怕该交了你别忘了……同样的距离,他却好像就在我身边。好像抬起头,就能在这个房子里看到他的身影。肖扬,你回来吧,我想你。我在心里轻声的说。可是出口的话,依然是在家多呆几天吧,多陪陪爸妈,多尽尽孝道。
      开机,上网。逛着乱七八糟的网站论坛,看着乱七八糟的帖子,却越发的觉得空虚。隐身挂上□□,哥哥正在线。
      〔到了〕
      〔哦 A市冷么〕
      〔还好〕
      〔你在家好像过得不怎么痛快啊这几天〕
      〔没有啊〕
      〔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的。我在心里说。却只能丢个笑脸过去。〔能有什么事啊〕
      〔犟鸭子嘴硬你是不是被找对象的事整得特郁闷?〕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
      〔那是可我怎么觉得你郁闷是郁闷却不怎么上心呢〕
      〔大概是懒得上心吧算了不聊这个了我下电影看呢〕
      〔这可不能发懒啊 我追你嫂子的时候可勤快了不勤快可追不上的啊〕
      〔呵呵〕
      〔真是下的什么电影〕
      〔断臂山〕我发现在网上说谎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了,〔看过吗〕
      〔没但听说过好像是同性恋的吧〕
      〔嗯〕
      〔你好像对这些人的存在挺认可的〕
      〔根据马克思辩证主义理论事物的存在不是绝对的这就是说有异性恋存在就有同性恋存在而且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的手有点抖,我从来没这么直接的向哥哥表达过这么明确的立场,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呵义正言辞〕
      我心虚,却只能丢个胜利的笑脸过去。
      那边久久没有反应,我渐渐的放下心来,去各个网站上溜达。等到□□的叫声再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情了。
      〔你该不会是吧〕
      〔什么?〕
      〔同〕
      我的手一抖,慌了。其实老是在哥哥面前提起这个话题,老是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非是想让他能慢慢的接受这个群体的存在,进而或许有一天,他知道我的性向的时候,不至于打击太大,甚或是认可。可是,我却不敢说,真的不敢说。
      盯着电脑明晃晃的屏幕,我很想它立刻掉线,哪怕是死机也可以。可它就那么静静的亮着,安静的吓人。
      〔如果是呢〕我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怎么动起来的,可它利索的把那句话送了上去。如果,是呢?
      对话框安安静静的没有反应,静默,如同时间的停止。
      然后,它突然就亮了。
      〔开玩笑吧真的假的〕
      一瞬间,紧绷的弦断了。我感觉自己立刻松了气,就像饱满的气球破了一个小孔,迅速的瘫软下去的那种松气,满带着绝望。
      〔当然是〕我机械的敲着键盘,〔开玩笑的。〕

      哥哥早就下线了,我坐在电脑旁,发愣。
      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一天早上,当我从宿醉中醒来,忍着欲裂的头痛与灭顶的晕眩坐起身的时候,肖扬躺在旁边睡得正沉,闭着的眼睛下晕着淡淡的青黑。抬起手,我想抚摸一下他疲惫的脸,却只是轻轻地抬起又轻轻地放下。然后,就碰到了那张纸。随手展开,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就映入眼帘:肖氏计算法则:心疼=爱。
      那一瞬间,心里一阵空白,然后便是前所未有的晕眩兜头袭来。
      我还记得,肖扬醒过来时见我怔怔的看着他,先是一愣,接着就迅速的转过了头,可他的耳朵却瞬间就透了红。
      我还记得,所有的不安所有的忧伤所有的心酸在那一刻全都化成了满心满心的柔软。

      肖扬还没有回来,我对着电脑上肖扬的照片说:肖扬,我好爱好爱你。肖扬,我绝对绝对不要放开你。

      虽然,悲伤像潮水一样透遍全身。

  •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后记吧?
    终于写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直以来忙着别的事情,当然也是由于心怯,许久没来JJ,好容易鼓起勇气来看看,顿时满是心虚。虽然喜欢看这篇文的大人不多,但哪怕有一位大人催番外,就让我无比惭愧。
    贴文的最初,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只要有一位大人留言,我就回复一个。可真有留言的时候,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光说谢谢总觉得不够,只能恨自己口拙。总之,非常非常感谢看文的朋友们尤其是留言的朋友们,正是你们的鼓励让我坚持到了最后!
    鞠躬~~~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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