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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十一章 过往 ...

  •   “妈!”

      夏恒猛的睁开眼睛,之前的声音并没有喊出来,而是被他咬在齿缝里生生憋了回去。黑暗将喘息声放大,搅的夏恒脑仁一跳一跳的顿痛。恍惚间有什么从眼角滑落下去,滴在唇边,舌头一舔竟尝出了一股子咸味。

      帐篷外的空地上被月色照的一片惨淡,苍白的颜色叫人不由心生寒意。帐篷虽是是用遮光材料制成的,奈何外面一片明亮,落在这里也只还能剩下个让人看清轮廓的亮度。

      夏恒看了半天帐篷顶,才堪堪回过神来。夏恒脑子里不知道想了点什么,闹哄哄的,这么一阵子过去,反而将他的睡意闹去了个精光。夏恒挺无奈,但是在思前想后了好一番后,他还是顺从了心意轻轻拉开睡袋,动作缓慢的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明儿任务还挺重要。他看了眼手表,电子表盘在月光下清晰的显示出了几个数字,夏恒又是一阵烦闷,三点零二,这还睡个屁啊!四点一刻集合,这事整得!

      夏恒爬爬头发,没来由的就想对着月亮来那么一嗓子。

      其实这事儿这都过去了十几年了,到现在几乎演变成了经久不衰的午夜大戏。

      真是应了那么个道理,越想忘记反而越无法忘记。所以经过这么多年,夏恒更是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有些事亲眼看见还好,就怕没看见,脑补比什么都可怕。

      夏恒不知道自己父母究竟是干什么的,但是这二位倒是经常不着家。夏恒打五六岁就开始被迫培养自己的自主能力,虽是有钟点工忙前忙后,但是毕竟不是自家人,也不能天天儿就那么的无时无刻照应着,夏恒到后来被逼的竟是无师自通了洗衣服,做饭等等那些琐碎的家务事。

      父母回家打个卡,带上一个纪念品,交到夏恒手里,都能让他乐呵挺长时间。夏恒偶尔还会被他们抱在怀里,听他们讲讲外面的世界,比如伦敦的大笨钟,法国的凯旋门,甚至是意大利比萨斜塔下的擦鞋匠也会来客串一把。现在想想倒是挺可笑的,明明被冷落了挺长时间,反而应得的关爱竟能让夏恒心存感激。记到现在,夏恒似乎也能讲出当时的情景。两人就这么一呆几星期,有时候甚至连几天也不到,就拍拍屁股又走了。

      夏恒与其说是默然,还不如说是习惯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过了,等父母老了,应该也就会停下不停奔走的脚步,真可以养养鸟,品品茶,遛遛狗,晒晒太阳什么的。这么多年的积蓄不知有多少?夏恒当时年纪不大,还傻了吧唧的掰着指头算了老半天,可是连具体数字都不清楚怎么能倒的清楚呢。所以后来夏恒索性放弃了,一咬牙,一跺脚,大不了今后父母他养不就结了。当年他还挺自豪,然而这个念想到现在竟然成了让他坚持的理由之一。

      妈连番茄鸡蛋都做不好,爸甚至分不清花生油和菜籽油,夏恒那个愁啊,不过愁着愁着也就释然了。日子一天天过去,但还未等夏恒想通,这二位却是连个骨灰都未曾留下。

      追根溯源等夏恒真正走上这条路之后才发现,父母的死并不是当年想的那么简单。至少“仇杀”两个字是完完全全概括不了的。

      夏恒本来想摸烟,想到一会要出任务就忍住了。这林子里潜伏等人给自己粘上一身烟味了不就是要前功尽弃?夏恒有一搭没一搭的想,头上星星满天,亮的竟然有些刺眼。夏恒慢慢闭上眼睛,竟然开始怀疑开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

      如果说要没这样,他是不是就应该像当年自己想的那样,平平静静,安安分分,乐乐呵呵的过完这辈子?遇见一个自己爱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你扶我我牵你,相互扶携着就过去了。自从跟秦劭祎下决心说的时候,他也曾这么想过,去他娘的,爱怎么着怎么着,天高皇帝远,找个地方过自己的小日子,以夏恒的能耐不说一辈子,偷的几年清闲还是有的。

      然而当自己得到了另一个消息,却坐不下去了。这事不只是关系到他,更关系到秦劭祎!夏恒想,他这次算是栽了,还没来得及娱乐身心,便将自己整个人整颗心都赔了进去。

      ***

      秦劭祎这几天过的可谓是生不如死。秦墨每次笑着说出“听话”这两个字的时候,秦劭祎就会迎来一场噩梦,屡试不爽!

      秦墨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只是说说而已,上午刚谈妥,下午就将秦劭祎的时刻表排了出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了不能出去以外,室内的活动几乎都有所涉及。按理秦墨的话来讲,不是我不让你出去,当然,应该是你没有时间。

      秦墨这人活出来就不是让人看的,反正对秦劭祎来说却是怎么也看不透。若是说秦墨有利可图,那么如何会花费更大的精力去让他变强,为他添加羽翼呢?

      秦劭祎其实觉得自己想不了那么多,至少当下过的并不轻松,虽然不明白秦墨的意图,但他的计划看起来大的图的并不应该只是一个秦家这么简单。

      “秦墨!”秦劭祎从齿缝里生生憋出了这两个字,声音如虎豹的嘶吼一般,低哑的咆哮而出。而对面的秦墨却神色轻松,在秦劭祎握拳前送的瞬间,轻巧躲过时还不忘回以一笑。

      秦劭祎除了眼睛没有恢复正常以外,其他都已经达到了健康指标,甚至最近几天他都被秦墨当做少爷供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体素质确实比不过秦墨。秦劭祎眼睁睁看着秦墨闪身而过,而自己却一时收势不住扑倒在地上。

      秦劭祎支起胳膊使了半天劲儿也没再将自己撑起来,之后索性也放弃了,任凭身体瘫软在垫子上,张大嘴一口紧接着一口倒气。

      秦墨解开扣在手上的护手,借着身高差俯视秦劭祎了好片刻,秦劭祎看着那张略带嘲讽的脸,连嘴都懒得动,翻了下眼皮抬手给领口扯开来。

      “我让你学挨打,你不服气,如今让你打我解气,却反而将自己弄伤了,劭祎……”秦墨看着他,眼神闪了闪,偏而显出几分无奈,“我可以让你,但是你若学不会自己保护自己,我现下放你出去也就是个躲不掉的下场。”

      秦劭祎等到呼吸放的差不多正常了,才再次抬眼回望向秦墨,“您真有意思,”话落还不忘哼哼两声,“我认识的都是干正经职业的!丫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艺术家!谁见我没事打打杀杀啊!”

      秦墨一笑,“你错了,认识可向来不是相互的。”

      秦劭祎不知为何,竟然从秦墨平平语调中听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比如——一点点沧桑和掩在叹息里的茫茫岁月。

      这种课在心间的印记,从来都是深沉的,不轻易流露,亦不会轻易被看到。秦劭祎望着秦墨,不知为什么,反而想起了夏恒,那种一眼的洒脱再一眼的不以为然,深深藏在眉目里的还有什么?

      也许单单说人,夏恒竟比秦墨还要更难读懂。

      ***

      夏恒被迫在边境线潜伏了四天,带上他这一组五个人,前前后后又被派来了三组成员,外加后来的三位技术人员,二十多个人严阵待发,甚至在夏恒以为总被会有大动作被提上日程的时候,行动却被取消了。

      这不得不让人诧异,阿塔亚的情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纰漏,更别说夏恒,连艾琳娜将这条消息宣告出来的时候,同样带了一脸的不可思议。维纳斯在旁边幸灾乐祸了几句,看夏恒脸色不太好,随后又将声音压回了喉咙里,轻轻讪笑两声也别开了脸。

      阿塔亚在下一盘名为世界的棋,夏恒了解到的只有一隅而已,然而却就是这一隅,反让夏恒发现了点什么。理论上阿塔亚作为一个信息组理应该是独立于国家之外的,与各个国家的关系更多的是互惠互惠。如果要说法,它必定不合法,然而它的存在却又会让所有人沉默的接受他的存在。有利益互惠存在,就有存在的必要。反过来也可以说,既然存在,那么必然合理。

      不管如何,阿塔亚的存在在世界各国的管理高层里知道的人不少,庞大的关系网为阿塔亚搭建了一个立足平台,给了他做大做强的借口。然而渗透对一个信息组织来说是必修课,所以作为组织的外派人员,夏恒对这个亦不会陌生。阿塔亚即使下达一项任务,那么就有其相关联的信息同时传达,而这一次,不一样的是,组织竟只传达了集合命令,除此之外没有提任何跟任务有关系的东西。

      如果要说是保密的话,那么撤销这个举动更让人起疑了。

      刚回到城市,艾琳娜就和大部分人员匆匆离去了,夏恒反而留了下来,维纳斯也用了点别的借口一同留了下来。其他人看起来像是接到了别的任务,夏恒当时加入组织时开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只接与秦家相关的任务。或许别人可能不知道今天的任务为什么的取消,然而夏恒却明白,定是和秦家脱不开关系。

      如果要深究的话,更可能的是秦家老爷子从加拿大回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十一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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