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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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只惨惨笑着，面上却装作一副纯真的样子，盯着古原说道：“古前辈所说与微意想到了一处！”堂上的人竟听见顾氏的我不旦不反抗，反而还一脸笑容，不由得惊诧看我。连师父眼中也露了难解的神色。
我站起，朝众人环视了一眼。瞿风眠眼中没有怒意，当然也没有欢喜我的意思；而六爷和瞿棠影的神色在直接不过；山东智威虎只巍然一旁，两目盯着我不转；幽寒三友幽清冷淡；连离我不远的古原也是一副复杂的眉眼。但此时，我却看到了一个眼神，在我扫到他时猛然闪到一旁的眼神。
那人即是江雪寒。
没有多想，只清脆说：“各位前辈，各位英雄。自哥哥离别微意与其未见已有七年，自是想念的紧。关于胡月楼一事虽未亲历，却也深知祸害非同一般。不瞒各位，我不相信哥哥能做出这样的事，但面前的各位皆是光明磊落之人，也断然不会诬陷家兄。思来想去，只有找到哥哥才是正事，才能解开胡月楼的谜团。”
见众人又惊又异的目光，我顿了顿，又道：“所以，我愿意呆在瞿门。一来找出事情真由还家兄清白，二来如若真是家兄作乱，微意自当以顾氏后人身份禀明朝廷，依法处置！”
古原看我如此“识大体”，于是转头对瞿风眠说：“微意姑娘所言甚是。古某也认为，此计可行！”野草居士的话当然有分量。不一会儿，即便六爷与瞿棠影愤怒，却不能奈何众人所下的决定。
因为他们要放出一句话：顾氏微意因胡月楼一事，愿替兄顾威自绝于瞿门。
我身已在瞿门，在这些深不可测的高人中间。古原起了以我为饵的心思，焉能逃得出去？不如顺了他们心意，装作痛心疾首的迷惑众人。但凡找到机会，还是可逃出去。当然还有那句“依法处置”，因为要为告诉他们，天下还是南朝的天下，顾氏一门即便不是重臣却也能受南朝庇护，岂能由你们打杀？
这么做便可保全顾氏。更重要的让某个不在场的人知道，黑锅我可受，被人追杀我亦受，但想要除掉顾氏一门却万万不能！
当然，“自绝于瞿门”也是我的意思。因为无论顾威是否现身，我都要“按理”背负胡月楼的后果。但如果朝廷知道那场厮杀要由我来背负，定会派人制止。届时曹丞相再能出面的话，我的性命或许可无忧。
因为我确认，曹丞相想要除掉顾氏一门，却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明目张胆。即便在胡月楼时让我背了黑锅。
心底叹息一声，对瞿风眠最后说了一句话：“无论结果如何，微意尚有一事请瞿门相助！”
瞿风眠看我，示意：“微意姑娘尽管开口，风眠自当尽力。”
我笑：“此事是我此次来阴山的目的。微意希望瞿门出面，相助西北郡守、阴山司马打点西北藩王割地闹事的事情。”
他听了，微微点头：“微意放心，藩王作乱对百姓无益，风眠自当竭力而行。”
眼下再没有人直直给我投来恨意。当然，除了一口咬定我的六爷，还有瞿棠影。于是，我开始在瞿门过着美食美酒不忧的逍遥日子。
不过这逍遥确实刀尖火海上的逍遥。瞿门请来的各位英雄不是普通人，待到他们发现我是顾威时已经无可奈何，大怒我这个狡诈阴险的小人。但因放话在外，于是后日，就是我将在瞿门宗祠，受死的日子。
而朝廷，此时还没有消息。
师父，只能摇头于我说：“你给自己选了一条死路！”
我只能笑，但愿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瞿风眠软禁于我，但亦答应我协助平藩派去了人手后，我收到一个消息，说胡月楼一案经临风司马审查后，逮到了顾威。宣其罪状后斩杀于法场。刑部已派钦差押解顾威头颅于瞿门来，意欲给瞿门一个说法，也欲解救我。
知道这个消息我又喜又恐。喜得是我猜测的果然没错，曹丞相断不会弃我这个弟媳于不顾。但恐惧也随即袭来，因为我是顾威的身份也已被在瞿门的众人知道，受死是迟早的事！
果不其然，我受死的日子提前了。瞿瀚海来说，我明日午时即会按照瞿门规矩，受六爷一刀。
我恐，六爷那刀隐忍了那么久，没有阻拦后还会放过我，歪砍我肩膀？待我急切想见师父，想求他想法子时才发现连他也被软禁，不能前来。
握紧了拳头，他们定是以所谓的江湖道义压制我的师父。但也迅速黯淡，师父说得没错，我自己选了条死路。我是顾威自不必说，况且还放了话出去，将自绝于瞿门。
眉心发黑，心也终成热锅蚂蚁，而脑袋却一片空白。此时此刻，我该怎么办？前一时斩钉截铁的应承“自绝”的话，因为那个时候我离死亡如此之远。但这一时，当我被困在狭小的房间内，听着人说明日将死。再坚强如我，也不禁脖子好一阵发冷。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师父，你在哪儿！
这个时候，我唯一想起的却只有师父。
即便静夜，窗外也热得起火，我心却寂寞如秋风簌簌。
靠在空荡荡只有一张板床的床沿边，想了很多很多。出来了家已二十多日，哥哥面壁思佛的日子该结束了吧，父亲母亲该松了口气吧，惜华也该在哥哥面前痛哭流涕，述说暗杀澹台耀川的真相了吧？这个时候，表哥还在守陵么，是否想明白了呢？
“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对表哥斩钉截铁，嚣张语气。
但表哥却满脸死灰，双眼哀滞：“你或许还是你，但我已不再是我。”
握紧了手，指甲抵得手掌生疼。不晓得为何，我又想起这句话来。我还是我，是因为我一向不服输，是因为我心性从来不低。但表哥，受了怎样的事情，竟从与我无异的性格跌入死海，大变心志。
如若表哥在场，一定会笑话：我终究还是意识到，不可能为我。
这世间，真要让我不可能为我么？我双目如表哥般死沉，懒懒靠在床沿，向外看去。忽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江公子，三爷有令，我等怎敢抗令啊！”
好一阵害怕的声音絮叨，直到瞿瀚海的声音：“死东西，江公子做什么要看你们脸色不成？还不快开了门，给我滚一边去！”
瞿瀚海果然识颜色。
心中正疑惑他为何前来，连师父都还没来见我时，一个黑铁面具的人已经踏进了房间。我抬头，惊异地问：“是你？”
他顿了很久点了头，言简意赅：“胡月楼一事，是你？”
我迎着他的目光，笑：“你以为呢？”
他不语。
我能说不是我是朝廷诬陷我？还是说是我，我为了银子卖了英雄？
他走到我面前，一双眸子看我一时又闪到了一旁，只朝着窗外说：“如果说，我愿意救你一命呢？”
我只感觉到自己心一震，救我？那就是说我又可以躲过六爷一刀？但他为何要救我？我径直问：“江公子救我？为何要救我？我可是差点陷百里营名声的小人？”
江雪寒听了我的话语，把眸子从窗外收回，竟一丝浓烈哀意闪过。我惊讶，盛名如他，也有不称心如意的事情么？不过随即想到，嚣张跋扈若我，也落魄到此，对明日午时的事想不了法子。
又一阵浅浅声音，从我耳边滑过：“没有理由，你可会让我救你？”
他这话惊起我抑制不住的笑：“没有理由？一煞千里的江雪寒说救我竟然不用理由？呵哈哈，是不是我听错了。连跟我顾氏有关联的朝廷，也要花理由费心思，想想救我值不值得。连那个该死的澹台耀川也躲到一旁，不来救她的未婚妻！你竟说没有理由？没有理由？”
我全然将窝在心中许久的愤怒倾倒而出。一半是为他，这个陌生人说了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另一半是他的话，刺激了自恃把周遭事情全掌握了的我！
他见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双眼滴出了泪水，又缓缓上前了一步，伸出了一只手。我往床内一退，厉声：“做什么！”
黑铁面具下的眸子哀怨更深，却不退缩，径直伸过手来，伸到我脸上。恍惚间，我忽然感觉一阵刺骨冰凉，是他手么？为何这么刺骨？就在我神思时，他竟替我点点拭去面上泪水。我脑子里空白一片，一煞千里的江雪寒拭去我泪？
他那只冰凉刺骨的手，缓缓抚过我的面颊。然后又听他无比凄凉的声音：“烟儿。”
烟儿？
谁是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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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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