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第 34 章 ...
-
我这疯癫狂妄的话语一出,就叫他双眼陡然乱了几分。见他这般模样,我更吃笑:“我叫顾微意,你叫什么名字?”这就是我,还没喝酒就已癫狂。如若师父看见,定会打着我的头:行走江湖,轻而易举就暴露自己身份,像什么话!
可我直觉他不是那些诈伪之徒,更不像澹台耀川那样的说不清道不明。
皱眉,我怎在此时想起那个人来。摇头,摇头,只道那个人的影子渐渐晃得没影后,对他又说:“你叫什么名字?”
很长很长时间,他才淡淡说道:“裘玉浚。”(xun,四声)
玉浚?裘家?我摇头:“小女子孤陋,未曾听过裘公子名讳。”接着又道:“公子这般打扮,意欲何为啊?”
他恢复了两眼冷色,直视于我:“你无须知道。”说着顺手卷了桌上那个暗器入怀,留下一个背影给我。我心情甚好,不与他计较,仍面食酣足的又打了个嗝。此时,却有一阵冷风从不知名的地方灌入我后颈,引起浑身一个哆嗦,才又想起明日即将去瞿门见师父,以及那个杀气重重的六爷。
拖着沉重的步子,死气沉沉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暗叹一声我该如何。正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却又想起被我直直忽略掉的一点:师父要见我,六爷要杀我,但师父会让六爷的刀举到我面前?
想到此,忧愁烦恼全消。
第二日,出了客栈才发现遍地黄沙。我顺手牵马,就听瞿瀚海一阵响雷:“嘿,还真他娘的奇怪,老子这匹马怎得就这样,看你那匹!”
我顺着他夸张却惊异的表情,才注意我的马确实不同寻常。这一夜黄沙虽未席卷到客栈这边,但亦因大风的关系卷来了不少沙尘。他那白色的马儿已然成了匹灰马,而我的黑马却毛发油亮,毫无沙石侵袭。起先,我因为不熟悉阴山天气,故不知道这层原因。当然,我根本未注意到我的马儿与其他有什么不同。
但此时,我却犯了嘀咕: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后来上了马,与瞿瀚海奔驰在戈壁时才忽然想起是他!那个垢衣垢面的长发男子。想到此,不禁又一阵欢喜。于是心情大好地上前与瞿瀚海搭话:“瞿大哥,昨夜风沙那么大,为什么我们的马没被吹走?”
他咧嘴一笑:“姑娘不晓得了吧。你想想,要在这戈壁滩上做生意,就必须熟悉这鬼天气。那个客栈是建在下风处的,又有坚硬的石基做依靠。再者,能在瞿门附近营生,这客栈掌柜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你就没发觉栓马的桩子是什么?”
“不是木头?”我奇怪。
我夹紧了马肚,跟上了他,又听他说:“那个马桩自然是木头。不过那木头却入地九尺,岂是什么大风能吹跑的。”
“哦!”我叹了口气,想不到那个长发男子功力如此深厚。
一路上也不再说话,两人皆加快了坐骑。不多时,来到阴山潭戈。见了潭戈之地,才知道这个地方果如其名,也怪不得瞿门远离中原,深居于此。
瞿瀚海在前,我在后,攀缘在戈壁山石上敲凿出的玄梯。而我的旁边,脚下,则是一潭幽深不见滴的寒潭。我正想问个明白,却见瞿瀚海一脸严肃的走在前面,于是打消念头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跃过了这个不高却陡峭的山石,即见一马平川,绿意盎然,与中原没有多大区别。又下了戈壁山石,才发现三个人牵了马伫立,见了瞿瀚海,言语平静的问:“回来了?”
瞿瀚海躬身:“三爷,人来了!”说着把我引见给面前三人,一一说:“这是我瞿门三当家。”
我抬了头仔细看去,三爷下颚密布胡渣,却不是爷字辈的相貌。因为有了六爷的前车之鉴,见状,也平静如瞿瀚海般行礼:“微意见过瞿三爷。”
他平静点头:“姑娘多礼了,在下瞿风眠。”接着,他又异样了颜色问:“请恕风眠无礼,敢问姑娘是否姓‘顾’?”
我奇怪的点了点头,心头不好的感觉再次涌上。又听得他说:“姑娘可是一位公子,顾威?”
心惊,难不成瞿门早和六爷达成协议,意欲杀我而后快。想着待会儿见到六爷,他定会疑惑我的相貌与顾威无异,不杀我才怪。想到此,不禁头皮发麻。想来想去,只好说:“三爷说得是微意一个哥哥。不过这个哥哥早已脱离家门,四处游玩。微意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难道也在瞿门?”
故作惊喜,故掩恐惧。
他见我这般,定了眼神很久才缓缓说:“想不到你与他果真有关系。不过,既然你不是他,那冰澈也不能奈何。风眠前来便是提醒姑娘,你哥哥前些时日在胡月楼惹了祸事,得罪了一个叫六爷的人。待会儿到了瞿门,如若六爷言语不敬,还望姑娘看在风眠的面上不予追究。”
我又是一番惊恐,并显在脸上,半晌才说:“想不到这个哥哥如此生事!微意在此,谢过三爷。”
他依旧一般表情说:“哪里,是你师父乘着风眠前来的空当让我提醒你罢了。”
一番惊恐后,又吃了一剂安神,忙笑着跟随瞿风眠瞿三爷,以及他三个手下骑马而去。
果然,还没有将脚踏进瞿门大堂,一个飞刀就刺入眼前。接着一阵凶恶咆哮:“顾威,拿命来!”
幸好进门前,早有准备。刀来,我一躲,依礼不回手,只与他的刀左右互缠。正在忧心不知要纠缠到什么时时,瞿风眠上前一扬手臂,缓施一气将刀柔化到一旁,厉声:“冰澈,够了!”
果然是那张白脂俊脸,却凶神恶煞双目圆睁:“他杀我阿铁,难道还要我以礼相待不成!”
阿铁?我恍然,这铁叔在六爷心中的地位果然不低。只是悲叹,你的阿铁哪里是我杀的。于是上前,女儿家行礼:“微意见过公子,本来不知公子为何斥怒于我。后来才知与公子结下深仇的竟然是我一个哥哥,也难怪公子无法以礼相待。我虽不知道哥哥游玩在外惹了什么事情,但我与他也是血脉相连,如若公子要替你那位铁朋友报仇,微意愿受一剑!”
故意咬牙,故意扬了脖子,往他的刀靠近了一分。但此时心头确是一咚一咚,希望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功夫能让他相信,我不是顾威。
他亦咬牙,“咣”得一声将刀扔到地上,然后指着我骂:“分明就是顾威,分明就是顾威!”
想不到六爷也有这个气不能撒的时候。我压住窃喜,又说:“我实在不知公子说什么。但公子迁怒于我,实在是因为我与哥哥是血亲,相貌相同是自然。”
话说得是斩钉截铁,毫无半丝怯意。这时一个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是啊,我的徒儿是想出门也出不了啊!”
深埋心底的情感一下子被掀起,我抑制不住的兴奋回头跃身,一把抱了来人,口中惊呼:“师父,师父,真真想死我也!”
“死丫头,还不给我松手!”师父的声音确从耳旁传出。我大惊,慌忙松了手,定睛一看才哭笑不得,原来激动不已竟然忘了声从何来,抱了一个陌生男人。
脸腾得通红,竟觉言语也不顺了,结结巴巴:“对…….不……对不……起!”然后跌撞着跑到师父身旁,却再也不敢抱了。
此时,才偷偷的瞄了几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