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吸血鬼的约定》梨花泪

4、（四）

　　今天是小学同学路薇的生日，我们几个玩得特铁的姐妹约在开心酒吧给她庆祝，也许PUB里火爆的气氛，大家闹着叫着一会儿就喝得醉熏熏的，我很久没这样放肆的疯玩了，虽然胃里翻得想吐，倒也十分开心。
　　他们嘻嘻哈哈的讨论恋爱攻略，这事还离我很远，于是扭过头欣赏灯红酒绿里的人间百态，有在震憾的音乐里激烈扭动身体的，也有闭上眼睛轻轻晃动的，更有一些借着人海掩护激情KISS的，形形色色好戏连连。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我眼里，丁芊儿？
　　乖巧得像个娃娃的她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身边还跟了一个穿着黑色网丝T恤的粗犷男人！不过只看到了背影，我也不十分确定，于是掏出手机拨下她的号码，当我抬起头，再也找不到她。
　　电话里不断放着阿桑的《寂寞在唱歌》，直到响起“嘟嘟”声，我才切断连接，难道她没带电话？我正纳闷着，手机忽然响起，是丁芊儿。
　　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她有些疲倦的声音：“丝丝吗？刚才我在洗澡，所以没接电话，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在家里？”我愣了愣，电话那头果然很安静，的确不可能在酒吧里，难道刚才是我看错了？
　　“是啊，怎么了？”看来电话另一头也很困惑。
　　“呵呵，我在开心酒吧，刚才看到一个很像你的人，所以给你打个电话，可能是我看错了。你现在要不要出来一起玩？”我挺不好意思的问，想想文静的她怎么可能会来这样的地方，何况还跟着个男人。
　　“不了，我还要写下月工作计划，你的写完了吗？”
　　“早写完了，我不想再惹那个刻薄的李湘媚。”我翻了翻白眼，不再打扰她写东西就收了线。
　　忽然胃里一阵巨烈翻滚，浓浓的酒气窜上喉咙，差点把今天吃的喝的一起吐出来，缓了缓气，我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向路薇说有些不舒服打算回家。
　　出了酒吧，四处冷清清的找不到半个人影，一阵凉风吹来，脑袋被吹得晕晕沉沉，胃里的东西掀得更加厉害，这什么酒，后作力那么强，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支持到回家。
　　无力的坐在地上打算休息一会儿，忽然对面的街道上跑过一个人，好象是顾程辉。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顾程辉，他正钻进一个小巷子里。这么晚了他出来干什么？而且还跑得那么急。
　　也许是因为好奇，酒劲稍退了些，我站起身穿过大街也钻进那条狭窄黑暗的小巷子里。
　　一阵恶臭扑来，受不了刺激的胃又开始作乱，我用力吞吞口水，叫了声顾程辉，没有回应。
　　我明明看到他进了这里的，可这会怎么没人了？我不甘心的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反应，于是我大着胆子往里走，忽然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一看，一个睁目裂唇的男人躺在地上，脖子左边还兹兹冒着鲜血，这不是刚才在酒吧里跟着有些像丁芊儿的女孩的粗犷男人吗？
　　他……该不会是死了吧？我还来不及尖叫，后脑忽然一阵巨痛，我渐渐去了知觉。
　　再睁开眼时，我看到白色的天面，白色的床单，还有不断走动的白大挂，难道我在医院里？
　　正想着，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医生走到我床边，见我醒来温和的笑了笑，问：“终于醒了，现在好些了吗？”
　　“我……怎么了？”我疑惑的问，脑袋还晕乎乎的想睡觉。
　　“你酒精中毒，被人发现送来了这里。”
　　“酒精中毒？不对啊，我是被人打晕的。”那么用力的一下，脑袋不被打出血也一定肿了个大胞，下意识的我用手去摸了摸后脑，咦？怎么没有进行任何包扎？我又按了一下，居然一点也不痛？
　　看到医生嘴边的微笑，我更纳闷了，甩了甩还有些迟钝的脑子，问他是谁送我来这里的，通知了我爸妈没。
　　“好象是你的小学同学把你送来的，也通知了你父母，他们去上班了，两位可爱的老人临走前千叮万嘱的请护士小姐一定要把你照顾好。对了，在你昏迷时，你的很多同事也都来过。”
　　嘿嘿，原来我的人缘这么好，才到公司没多久就有这么多人关心。还有亲爱的老爸好妈，平时一副对我漠不关心的样子，真有事时原来也会紧张。
　　我心里乐得暖哄哄的。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是顾程辉！
　　一看到他我就有些冒火：“顾程辉，昨天那么晚了你在大街上跑什么？还进了那条又黑又臭的小巷子，更可恶的是不管我怎么叫也不回答。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顾程辉先是一愣，然后才红着脸轻轻说：“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家写程序，没出去过啊。“
　　“什么？”这会到我愣了，难道又是看错？不对啊，我明明看到了他的脸，怎么可能会认错？
　　昨天晚上遇到的事忽然很清晰的在脑中浮现，还有那个躺在巷子里表情恐怖、脖子冒血的男人。
　　“顾程辉，你别吓我，昨天晚上你真的没出去过？”昨天的事处处透着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我真的见到了你，而且还跟着你进巷子里，可是进了巷子后我又看不到你了，还怎么叫也不理，后来……我看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死人。”想起昨天的事我就心有余季，全身冒起鸡皮疙瘩。
　　“昨天有命案？可是今天的报纸没刊登啊？”顾程辉一脸疑惑，还把今天的早报递给我。
　　我接过报纸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翻了三遍，居然真的没有我看到的那个尸体的新闻！
　　我惊疑不定的看向顾程辉，他也正茫然不知的望着我，完全找不到一丝有所隐瞒的表情。
　　“你是不是把梦和现实弄浑了？听说昨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被你的小学同学发现晕迷在开心酒吧门口，他们就匆匆忙忙送你来医院了，所以怎么可能看到我还跟着进了巷子，你的梦真是曲折离奇。”
　　这是我到目前为止听到顾程辉说过最长的一句话，跟平时公司里的他相差好远，瞥了一眼还是瘦瘦黑黑的他，心里真有些叹然，看来我真的作了一场吓人的恶梦，还把梦当真了。
　　想起刚才那么认真紧张的追着他问东问西，不由脸上一热，只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嘿嘿”傻笑。
　　“宫丝丝，还好你想起只是作梦而已，否则估计需要转院了。”顾程辉忽然很认真的说。
　　我讷讷望着他，然后就看到了他眼里有些揶揄的笑：“转到疯人院啊。”
　　“顾程辉！”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笑着逃到了窗边。
　　今天的顾程辉和平日真的不一样，至少我就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开心这么爽朗的笑容，大概公司里的其他同事也没看到过吧。
　　还是因为我们的办公桌挨得比较近的缘故，加上天天见面，所以关系自然要比其他同事好一些？不管怎么样，看到他能在面前放开心情，倒也很有优越感。
　　“难得你这么开心，要不给你讲一个笑话吧？”我收回蓄意待发的拳头，从病床上爬起，未讲先笑的给他说起笑话：“由于在一个非法酒吧停车喝酒，津巴布韦的一个司机发现自己巴士上的20名精神病患者全部逃跑了，而他应该把他们送到精神病院的。出于害怕，这位司机把车开到附近的一个公共汽车站，允诺免费搭乘每个乘客。他把这些乘客送到了精神病院，并且告诉医院工作人员这些‘病人’非常容易激动而胡言乱语充满幻觉——这个诡计直到三天后才被识破。”
　　说完笑话，我们也已经笑得东倒西歪，抹了抹被笑出的眼泪，我忽然紧紧盯着顾程辉，很认真的问他是不是平时的内向与木讷都是装出来的。
　　他很大方的点点头承认，并说因为在学校里就常听说工作上的复杂与黑暗，所以不愿与同事接触，又说知道我没什么心计与城府，才在我面前表露真实的自己。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跑出来了？”我又问。
　　“我正好要到房产公司取些资料，所以顺路来看看你。”说着他看了一眼时间，就要走了。
　　送完他，我敞开着病房门又躺回病床上，回味我们刚才相处融洽的气氛，心下有些欢喜，毕竟能让人与众不同的对待总是令人开心的。
　　门外走过两位医生，闲聊着关于黑市卖血的话题，其中一个说黑市的血价又升了，另一个却埋怨政府也不管管这些组织。
　　我听着一笑，其实很多穷人实在没钱了，又遇上必须用钱的时候，卖血常常是最好最快的攒钱方法，还能促进新陈代谢。而且那些组织买血来干嘛？还不是为了救人的。
　　正想着，丁芊儿忽然出现在门外，我立即叫她进来。
　　“你怎么来了？”
　　“今天早上和其他同事来的时候你还睡着，所以下午再来看看，你现在好些了吗？”
　　我特感动的冲她裂开嘴笑，这小妞不但人长得漂亮，心也美得醉人。“没事了，就等着老爸老妈下班来帮我办出院手续，明天可以照常上班。”
　　“不需要再休息一天吗？”她关心的问。
　　“不用，我这不是挺好的嘛。”说着我还跳起来扭了两下，最后摆出一副大力水手的姿势，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对了，你昨天说在酒吧里看到跟我长得很像的人，是吗？”丁芊儿移开话题，亮着一双眸子好象对这事挺感兴趣。
　　我点点头，说：“是呀，只看到背影，还跟了个男人。”
　　“然后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象看到丁芊儿问这话时眼里闪过一丝紧张。
　　“然后给你打电话，你说不来我也想回家了，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估计我晕到了，最后醒来就在这里。”随着丁芊儿脸上的问号越来越多，我也跟着把昨天的事说出来。
　　“什么叫估计？”她皱着细细的柳眉又问。
　　“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倒的。”我老实回答，真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问得这么详细。
　　丁芊儿怔怔望了我好一会，才说了些今天早上同事来看我的事情，不到一会儿就说要回公司了。
　　今天是怎么了？顾程辉怪怪的，丁芊儿也怪怪的，是不是问题出在了我身上？可是我挺正常啊。
　　第二天回到公司，同事对我特别照顾，就连给客户倒茶煮咖啡也有人抢着帮忙，这里的好人还真多，差点让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补上请假条交给小月，忽然看到李湘媚盯着我边走来边说：“跟别人喝酒喝到中毒，真是不庄重。”
　　唉，即使那么多人对我好，却还是有些个来寻晦气的，我望也不望她一眼就说：“李主任说得对，不过像您这样的人想不庄重估计也很难吧。”
　　言下之意就是她人品太差，根本没几个朋友，当然也不可能和别人喝到中毒啦。
　　李湘媚倒是挺聪明，立即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有些气极败坏的说：“昨天本来是该算你请假，不过因为你没提前递交请假申请，所以只能算旷工，必须扣除当天薪水的三倍，你是后勤员，应该很清楚公司制度。”
　　听到与扣钱相关的事我立马提起精神备战，一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冷冷开口：“不过突发事件除外，而且我有医院证明，所以应该按病假登记，只需扣除当天薪水的二分之一，您是人事部主任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看到她张着口却不能辩驳的样子就让人高兴，所以我很快又补上一句：“李主任，如果您认为我有预知晕倒的能力，下次您晕倒前我一定提醒您。”
　　才说完，我就听到办公室里传出了一道道压抑的笑声。
　　她的脸色一阵青白，久久才从牙逢里挤出话来：“我真是瞎了眼才录用你！”
　　估计这工作是保不住了，反正东家不打去西家，人活着就为争一口气，还可以活跃活跃公司气氛，于是我莫明其妙的朝她笑了笑，才缓缓说：“错了，您就那会眼睛亮了一下。”
　　然后我听到了办公室里欣赏咱俩表演的观众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
　　“就凭着你今天对领导的不尊敬，我决定开除你。”
　　意料中的事！估计她是气疯了，被涂得血红的指甲差点指到我鼻子，我下意识退后一步，像是踩到了什么，我几乎是反射性的提起脚，却因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忽然一双手轻轻从身后扶住了我，纳闷的扭过头，只见肖影祥正含笑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