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终点 零枢 吸血鬼骑士》清霖

5、第 5 章

　　05

　　一如曾经的轮回那般，时间静悄悄地流逝，沉醉其中的人们，不知不觉之中，彼此交错连接，成为酝酿羁绊的温床。

　　砰——
　　“已经到极限了吗？”
　　一声枪响，一声轻叹。
　　玖兰枢远远地看着锥生零执行任务时冷漠的身影，忍不住叹息，为了那摇摇欲坠的身影，为了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在意。
　　“这还轮不到你来管吧，玖兰前辈！”
　　闻着空气中学的腥甜，默默地收起血蔷薇，锥生零的身影正如玖兰枢所言，摇摇晃晃地连站立都极其困难。
　　“……是啊……”
　　无法反驳，玖兰枢轻笑不已，讽刺莫名其妙的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生子就算堕落成LEVEL E也和自己毫无关系。但是……
　　“优姬的盾坏掉的话，我可是很困扰的。”
　　轻描淡写，将纷乱的思绪深埋。一脸怜悯，玖兰枢看着锥生零的眼神，熠熠生辉的惋惜之下，是掩藏的担忧。
　　“哼！”
　　锥生零似是嘲讽地冷哼，淡漠地瞥了玖兰枢一眼。嘴角的弧度微变，其中的意味深长，也不知玖兰枢能读懂几分。
　　转身离去。

　　‘你可以吸我的血’
　　就连说出口的机会，锥生零都吝啬给予。
　　玖兰枢面上一片淡然，心中却异常苦涩。
　　“……呵呵……真是……自讨没趣……”
　　轻笑，垂眸，凝色。
　　驻足停留。
　　凝望锥生零不带一丝留念的冷漠背影。

　　谁对谁在意，谁对谁冷淡。
　　有人认真思考过却仍是迷惘，有人有所察觉却刻意忽略。
　　一走一停，渐行渐远，拉扯着羁绊的丝线，紧绷得悬而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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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说过多少次了对女孩子温柔点！！”
　　护送着夜间部离开夜之寮，锥生零与玖兰枢无意间目光相对，一个缅怀，一个迷茫，最终是锥生零先别开视线，接下来就听见了优姬的话。
　　“要不然没有人敢向你告白啊！！！还有，理事长好像让你过去找他。”
　　忽视优姬元气满满的碎碎念，锥生零脑海中描绘出了她的模样，妖冶的容颜配上优雅的身段，衣袖半遮半掩之下的悲悯淡笑——绯樱闲，吸血鬼，纯血种。在绯樱闲的身边，同时看见了一抹银色。假面，长刀，挺拔而坚定的身形，不肯服输，想要守护，印证忠诚，誓死追随。
　　“我先去了。”
　　随意拨开优姬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身影，锥生零转身离开，还未前行几步，便回头死盯着优姬，冷冽的目光让优姬一阵寒噤。
　　“不要做多余的事，优姬！”
　　低沉的警告，危险的意味浓重，还未理解其中深意，锥生零的身影已消失在面前，留下一脸茫然却又感觉山雨欲来的黑主优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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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就这样吧！红玛利亚的手续。”
　　接过玖兰枢丢来的文件，一条看着玖兰枢一脸抑郁觉得很稀奇。那么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一反平常的冷静自若，一条仿佛从玖兰枢静坐的身影上看见熊熊燃烧的怒火。
　　红玛利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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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这样，零！除了红玛利亚之外，还有另一个人，我无论如何都认为必须先得征求你的同意才行。”
　　黑主灰阎压低音色，想要尽可能地不想触碰锥生零的伤痕，但是，那个人的事真的很棘手。
　　“我不反对。”
　　“？”
　　“我并不反对，一缕转学到日间部的事。”
　　“唉？！”
　　黑主灰阎一副呆滞的表情，瞪大双眼看着锥生零，像是在围观什么超稀有动物般，不可思议不可置信的噎着的愚蠢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愚蠢的表面下，黑主灰阎十分困惑。锥生零有时候，表现得好像能预知未来似的，仿佛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说。父母惨死的事，被纯血种咬伤的事，就连一缕的事也是，他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
　　肌肉紧绷，脸色变得很难看。瞥见黑主灰阎玩笑般惊讶双眸中的质问，锥生零十分懊恼着自己的大意。因为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表现得从容过头而引起理事长的注意。唉~沉默、沉默、保持沉默，混过去就好。
　　“零啊~~”
　　“想不到你这么欢迎我！”
　　黑主灰阎打算深究的意向被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锥生零回身望向由门口徐步靠近的身影，淡紫色冰冷的眸子渐渐变的缓和。
　　“一缕！”
　　“零！”
　　所谓的吸血鬼猎人被诅咒的双生子，二者之中只能活其一。明明是血脉至亲，却注定兄弟相残。
　　“你是我弟弟。”
　　“可是，我和你不一样呢，重来都是。”
　　彼此伤害着彼此，借由对方的痛楚，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锥生一族的双生子，在不同的轮回中，不断重复上演自相残杀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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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玛利亚同学，夜之寮在这边啦，不要再迷路到日之寮了啊啊！！！”
　　“嗯，谢谢！”
　　感觉到居高临下被俯视的视线，被黑主优姬强制拖走的红玛利亚，将视线瞥向高处，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逝。优雅从容地应对着黑主优姬，并被引领向夜之寮的教室，在优姬注意不到的角度，红玛利亚的眼神有些微妙的玩味。
　　不管对方是谁，又为何故意现身，纯血种突然闪逝的踪迹不得不让人注意。
　　‘事情渐渐变得麻烦了，但也更有趣了。呵呵~你也会这么想吧，一缕。’

　　*****************

　　轰隆——
　　送走了一缕，零与优姬汇合开始了这一夜的巡逻。
　　“……”
　　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像是要印证锥生零的想法般，夜之寮教室方向传来的建筑坍塌分崩的轰鸣。比起来着惊愕的优姬，零本能地先一步奔跑起来。
　　“哎？！等等我啊，零——”
　　等跑到教室，望着眼前崩塌的墙壁，而墙的两侧分别站着一只纯血种，一个脸色阴沉隐忍着怒火中烧依旧笑得温柔无害，一个笑容满面保持着开朗活泼伪装瘦小娇弱。零宁愿相信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顶着和枢一样的脸的玖兰枢竟然欺负一个小女孩什么的，太超过认知范围了……不过，小女孩什么的，也不是事实就是了。
　　“枢大人？！哎？！！还有红玛利亚同学？！！”
　　对于眼前的景象顿时陷入惊愕之中的优姬呆愣一旁。
　　“零，你长大了呢？”
　　红玛利亚在第一时间扑到锥生零身边，立即换来了安抚优姬的玖兰枢的一击眼刀。眼珠转了两圈，想到什么事情的样子，红玛利亚露出十分开心的表情，抬起双臂地亲昵勾搭上锥生零的脖颈，接着斜眼挑衅地看了玖兰枢一眼。
　　“……你你你你……零？！！！”
　　比起优姬指着锥生零脸红心跳害羞的无语伦次，玖兰枢原本暗藏的怒火转瞬内敛为冰冷刺骨的杀意。一双酒红的眸子平静无波地望着搂抱锥生零的红玛利亚，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寒意，玖兰枢笑得更加温和柔软。
　　“是这样啊，锥生君原来和红玛利亚同学是旧识。”
　　低沉的声音也同样荡漾着温柔的暖意，可是莫名其妙地，令人不寒而栗，一旁的吸血鬼们本能地退避三舍，唯一还站在原地的一条也是笑容僵硬地挂着一头的冷汗。
　　“嗯。”
　　单音回复，锥生零不耐烦地想要把突然贴过来的红玛利亚，不，绯樱闲，从自己身上抓下来。可是她就是死抱着不放，甚至是更加亲密地靠近，水润的薄唇附在耳边，湿濡的呼吸弄得锥生零浑身一颤，更是挣扎着要拜托绯樱闲的束缚。
　　“那个玖兰家一向沉稳的孩子竟然因为你而对我生气呢！真是可爱呢！”
　　绯樱闲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令锥生零陷入沉默，不在挣扎。
　　“不过是一句‘锥生零的血意外地美味’就方寸大乱。”

　　从远处看着锥生零默许了附在红玛利亚身上的绯樱闲的靠近，两人切切私语，旁若无人，玖兰枢嘴角的笑意更深，而眼中的温度骤降。这种从未体会过的愤怒，令玖兰枢感到新鲜的同时，也让他彻底地想清楚了某件困扰了许多年的事。
　　对锥生零莫名其妙的在意，看着他凝视自己却寻找另一身影的眼神时的苦涩，看着他毫不留情转身离去的背影时的无奈，看着他与优姬笑语连欢嬉笑打闹时的难过。
　　说来说去，不过是‘喜欢’而已。
　　‘竟然花费了这么多年才明白，我……真是愚昧啊！’

　　“你也明白的吧，玖兰枢喜欢你这件事？”
　　意料之外的沉默，印证了绯樱闲的想法，她忍不住轻笑。恋上人生子的纯血种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正如自己一般，想要保护最爱之人却无法保护，想要向罪魁祸首复仇却又难以复仇。苦苦挣扎，就算是发狂也不会停止，这种生无可恋又不甘死去的悲哀。
　　“……与你无关……”
　　冷漠，淡然，锥生零颔首合眸。

　　‘……流着和他一样的玖兰纯血……’
　　‘……我第一次如此庆幸着命运的怜悯……’
　　‘……现在的你别无选择……'
　　‘……所以，将我吞噬吧……’
　　某一个的轮回的终点，玖兰枢温柔的笑靥仿若使星辰暗淡，他极尽心力祈求的不过是万念俱恢的悲戚。
　　奉上他的血，献上他的生命，将他苦苦追寻仍是求而不得的爱恋，一笔一划深深地刻画在最爱之人的身体，乃至灵魂深处。
　　让你即使是他从未出口要求，即使是你历经无数的轮回，也无法发将他忘记，永远、永永远远地，将他永生铭记。

　　胸口泛着生疼，锥生零早已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还有……是谁……将你标记的？”
　　轻抚锥生零脖颈上蔷薇刻痕，绯樱闲很是不解，是什么人将锥生零变成吸血鬼的？是谁做了自己想做而未做成的事？而且，还让自己背负锥生零主人之名。
　　“……哼……”
　　在绯樱闲碰触蔷薇刻痕的瞬间，锥生零狠戾地抓住她的手，迅速地这个红玛利亚的身体甩开，然后后退几步，确认了对方不再靠近之时，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红红红红！！！！！！”
　　优姬‘红’了半天，还一直在‘红’。一旁看不下去的玖兰枢终于发话了，用着绝对命令式的语句。
　　“红玛利亚你也玩够了，今天的闹剧就到此为止。”
　　“……”
　　不满地瞥了玖兰枢一眼，随后转为甜美的笑意。
　　“好的~~”
　　反正，我目标只是玖兰纯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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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疲惫地推开房门，锥生零已经不想再回想刚刚的事了，莫名其妙地被绯樱闲调戏就算了，为什么还有玖兰枢沉默的指责，理事长的宽面条攻击，和优姬的机关枪斥训……想想就头痛，不自觉地扶额，这一天完全就像是做梦，就算是现在也一样，不对，还不如说现在是才是梦，一个美好的梦境。
　　“怎么，一脸抑郁震惊，就那么不想看见我么？”
　　轻笑，取笑，表示着那人心情不错。
　　玖兰枢，玖兰始祖，现在被称为‘黑主银’的吸血鬼猎人，纯血种，心情异常的很好。难得的结束任务，算算时间也有很长时间未见面，而已自己与锥生零的身体都已经快撑到极限，所以才会匆忙地跑来。刚刚到黑主学院就看见了红玛利亚，然后就是玖兰家小孩的暴走，最有趣的是绯樱闲竟然会调戏锥生零而玖兰家的小孩气的满脸黑线，真是太有趣了，十分的有趣。
　　“怎么会？！我可是一直在等你，枢！”
　　锥生零摇摇头否认，便上前一步，将这坐在椅子上的纯血种拥揽入怀中。距离上次正式见面已经有一年多，锥生零可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他。可是，对方可没有这种心情，单箭头的爱恋，相思成痴的只有自己。
　　“就算你这么说，我和你只有几面之缘，而你喜欢的是和你数年时间针锋相对的玖兰枢吧？”
　　没有抗拒，也没有接受，了解一个人的感情，并不代表就能理解这份感情。玖兰枢上万年的岁月一直是独自一人，直到遇见了那个人，拥有了所谓的同伴。那个人给予自己名讳与温暖，不知不觉她俨然成为了重要的存在，可是重要又是多重要？当她亲吻着将一切托付，当她笑着化为了炉中的炽热，自己觉得悲伤与无奈，接受了她已不在而自己不得不一个人继续这漫长的生命的事实。这份感情能算做是喜欢么？淡淡的欣喜与悲伤就是‘喜欢’么？不能理解，无法理解，难以理解，那么锥生零这种心痛到绝望窒息的感情又是什么？
　　“所以，你真正喜欢的是玖兰家的小孩才对。”
　　感情这种事太过复杂，瞬息万变得难以捕捉。试图去理解，努力去理解，玖兰枢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而且，那个孩子也应该是喜欢的你的，锥生零，你——”该对我放手的。
　　剩下的话，还未说完，便消失在锥生零封住的唇舌之间。
　　蜻蜓点水地贴近，锥生零缠着玖兰枢不肯离去。他才不想听见玖兰枢接下来的话，一定是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刚刚你一直在看着我对吧？！”
　　“呵呵呵，那个孩子对你的在意那么明显，想要不注意都不行！”
　　“……”
　　“是你的话，也该知道的吧？”
　　“我知道。”
　　自暴自弃地回应着，锥生零真心不想和枢谈论那个玖兰枢的事情。收紧相拥的双臂，难得见面才不想都耗在喜欢哪个玖兰枢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上。可是，他一直看着，现在仍是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锥生零同时真心觉得自己的前途堪忧。当初就应该弄个猎人实习什么的一直跟着他日久生情才对，搞什么两地分居长相思啊啊！！！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来开距离，极为认真地看着玖兰枢，锥生零一笔一划一点一滴描绘着玖兰枢的容貌，酒红的眸中盛满笑意，微扬的嘴角噙着愉悦，棕红的头发也是自己喜爱的长度，就是这个身形略微纤细，虽然苗条点不错，可这怎么看怎么像营养不良。
　　“你没好好吃饭么？”
　　“……”
　　对于锥生零白痴的问题，玖兰枢嘴角抽动了几下，压下了想要将他爆头的冲动。维持着温和笑意，玖兰枢盯着锥生零，盯得他一个寒噤，开始反省自己干了什么错事又惹恼了这位喜怒往常的纯血种。
　　一番苦思冥想，然后恍然大悟。当初黑主银一定命令了玖兰枢只能吸食自己的血，而自己也曾提了这个要求，所以说……玖兰枢就只能吸食锥生零的血而已！锥生零为了这个情况，十分感谢自己各方面的独占欲，尤其是在自己单相思而对方还想把自己丢给别人的状况下，能成为再见面的理由真是太好了！
　　“那么，要我的血么？”
　　拉开衣领，露出脖颈。锥生零既然明白了玖兰枢的需求，自然是不会吝啬的。虽然他自身的情况更加糟糕，不能食用血液淀剂、快要堕落LEVEL E什么的。
　　“比起这个，就算意志力再怎么顽强，你也已经到极限了吧？”
　　扯回衣领，玖兰枢对上淡紫色中暗藏的猩红。
　　“还是说，你更想就这样以LEVEL E的身份被我肃清。这样也就没有人能阻止我了。”
　　虽然这么说着，玖兰枢并没有让锥生零死去的打算。当初将锥生零变成吸血鬼后，玖兰枢就打算让他堕落成ＬＥＶＥＬ　Ｅ的，所以才会长时间不再出现，即使是面对着黑主灰阎的请求与夜刈十牙的逼迫。但是，一次任务意外的重逢，对方脸上单纯的欣喜的表情，至今深深烙印在心中，比起血液中沉淀的感情与记忆，玖兰枢不得不承认自己动摇了。主与仆，仆与主，交错的身份，自己能直接杀死他的手段只有这个而已。明知是个阻碍，却不想肃清，玖兰枢对于自己的手下留情意外地感到不可思议，却也不反感。
　　毕竟，锥生零，是玖兰枢在现今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羁绊。
　　“你，肯给我吗？”
　　小心翼翼地询问，夹杂着不解与惊喜。锥生零深知玖兰枢的残忍无情，所以他从未奢求能得到他的血。
　　“呵呵呵～～”
　　皱着眉头轻笑，玖兰枢完全不明白，自己一个冷血无情残忍嗜血的纯血种，究竟有什么值得让锥生零喜欢的呢？！竟然喜欢到生死相托，喜欢到就算得不到回应也依旧喜欢，喜欢到即使是颠覆背叛全世界也不肯放手。
　　在对方想要说话的瞬间，玖兰枢倾身一吻封住了锥生零的所有言语。
　　就当是小小的奖励好了。
　　狠狠地咬破唇舌，将血直接送入他的咽喉。
　　锥生零，你这个笨蛋。

　　一开始只是玖兰枢单纯的喂食，然后锥生零自然是不会放过玖兰枢的。轻轻相拥，锥生零也只是简简单单地深吻而已，仿佛是膜拜般，虔诚地亲吻着最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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