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谁春》寒烟翠

6、刹那芳华

　　林绯雅看起书来，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逐字逐段的阅读，有自己的阅读技巧，以前记忆力惊人，来此之后更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看来穿越后增加功能还不少。

　　刚开始时黑焰以为她胡乱翻翻，无聊地打发时间，怀疑她是否真正读过，气她满脸的不高兴，于是叫黑焰出题测试。黑焰将信将疑，当她玩闹罢了，可她就没按着争抢好胜的性子，就是不依。

　　黑焰只得随手捡起一本她看过的书，刚念出上句，她就接上下句，而且还告诉他哪本书、具体的章节和精确的页数，连接试了几次，毫无差错。从黑焰诧异的目光中，她才缓解了不满，最后黑焰不得不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此后有一次，黑焰随口提了一个问题，她思索一下，便针对性提出了了自己见解，使他佩服不已。后来才得知那个问题困惑了他好几天，始终不得其解。

　　于是在她看书累了或自己闲暇时，两人就会聊聊天，她会说一些他从未听过的故事和笑话，尤其是讲笑话时，非要他笑才肯罢休，笑起来才好看，弄得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黑焰从小就游历四方，就会给她讲些各地的风土人情，逸闻趣事，时间很快、很温馨的过去了。

　　一粒种子在心间种下，悄悄发芽、长大，等发觉时，已绿意满溢，沉醉其中而无法自拔。。

　　有时，黑鹰过来禀告事情，她会很知趣地借故走开，后来黑焰也不避讳她了，有时还让她参与，她总是在一旁静静聆听，偶尔会提出一些想法。

　　“黑焰，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林绯雅放下书，看到黑焰眉头皱着。

　　“也没什么大事，你看完书了？”

　　“嗯。到底有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能想象办法。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臭皮匠？诸葛亮？”

　　“就是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办法也多。”

　　“那你对眼下时局有什么看法？”

　　“看了这么书，也有个大概了解。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真是一语中击，各国表面平静，暗中波涛汹涌，我估计一场纷争是避免不了。”黑焰定定地看着林绯雅，短短时日竟有如此。

　　“那么以黑焰堡的实力，如果不牵扯其中，自保应该没问题吧。”

　　“如果只是自保，那倒没什么担心的。未来有太多难于预测的变化，很多事情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怎么，你是想争霸成王，统治一方还是想浑水摸鱼，富甲一方？”林绯雅在黑焰面前并无忌讳，想到了也就说了。

　　“争霸成王，不过是个形式，何况我不喜欢宫廷生活，过于拘束。”

　　“，说得也是，以你的性格，看不顺眼的估计都杀了，做了国王说不定是个暴君。”说着便想象黑焰阴沉着脸坐在帝王宝座上，下面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大臣，旁边还有个凶神恶煞的脍子手，拿着鲜血淋淋的屠刀，想到这不禁打了冷颤。

　　“冷了吗？”说着起身，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

　　每当她来书房时，黑焰不喜欢有其他人在旁侍候，丫鬟们总是备好茶点就退了出去。所以，有时倒茶递水的工作，就有黑焰亲自做了。

　　林绯雅此时端着茶，才想起自进来还没喝水，口是渴了，就没放下杯子，一口气喝完了。

　　黑焰看到她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语气却是温柔的：“你呀，总是这个样子，放下书喝杯水的时间就没有吗？” 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又倒了杯水，轻轻地端了过去。

　　谁能想象，传说中的冷血堡主，端茶递水，能如此的温情，百炼金钢化为绕指柔。

　　林绯雅这才慢慢地握住杯子，接住之前的话题：

　　“战争，上位者谋取利益的一种手段，虽听起来不人道，也没办法，有人类的地方总是有战争的，但目前对于我们来说，确是最好的商机。”富甲一方的大好机会，浪费不就可惜了。

　　“战争？商机？”黑焰一时没适应她的跳跃思维，还有是不是迸出的新鲜名词。

　　“是呀，打仗的是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的，各国都会进行物资的贮备，这就是发财的最好契机。”想起来她那个世界趁着世界大战发战争横财的某个国家，结果战后财大气粗地到处指手划脚。她鄙视这样的行为，但也佩服这样的战略。

　　乱世生存第一法则是实力，谁有实力谁又可以主宰一切，而当然离不开财力的支持。

　　看黑焰没有说话，她继续往下说：

　　“当然，以黑焰堡来说，不可能光明正大去生产这些物资，但是我们幕后策划，暗中组织商行，授予他们某种产品先进的制造工艺和生产流程，然后抽出一定的利益提成。”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叫他们过来我们在详谈。”黑焰赞同，然后就叫人通知黑鹰、总管到书房来，还是个行动派。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一位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估计是总管，貌似敦厚的外表透着精明圆滑。黑鹰还是酷酷的样子，和他主子以前差不多，不爱说话。两人行礼后，便规矩地站在一旁。

　　“小雅，这位你可能没见过，他是总管，叫黑崖。”黑焰介绍道。

　　林绯雅微笑颌首：“黑崖总管，你好”。

　　“雅姑娘。”总管再次躬身行礼，能出现在主人书房的人，绝非简单之人。

　　“小雅有个好主意，让你们过来商量一下，随便坐吧。”黑焰随手指着座位。

　　两人略微欠身坐下。

　　林绯雅心想，黑焰对属下还是很随和的，也没那么多架子。

　　“大家眼下对时局也比较清楚，我也不多说，趁各国无瑕多顾，我们要发展自己的商盟。详细的让小雅来说。”黑焰鼓励看着小雅。

　　“是这样的，趁目前各国在扩大战备物资，我们可以暗中成立一个自己的组织，先行制造一些样品或设计图纸，包括他们的制造工艺和生产流程，当然这些东西都是以前不曾出现过的，然后在一些行业中挑选那些信誉良好，资金充足，影响力极强的商行进行合作，只要保密严谨，可以独家生产，通过干股我们能控制这个行会所有商家的两成利润。” 小雅说完征询地看着众人。

　　总管的双眼发光，他知道一旦这个计划可行，蕴含着多大的财富，那是滚滚而来，挡也挡不住的财富呀，坐在家中就等着别人送钱上门。

　　黑鹰也是惊异地看着她，在他的印象中，做生意似乎都是男人，而女人也可以吗？她不仅仅是可以，而是超出想象，是的，对于他，她是特殊的，如高山仰止般。

　　“既然是以前不曾有的，我们有怎么会有呢？”黑焰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看来还是很冷静的。

　　“这个就是我接下来说的。”林绯雅思索了一下，说：“前期的样品和设计图纸，我可以分批制作出来，但是为了以后的发展，还是要暗中招募一些奇工巧匠或有奇思妙想的人进行研制、开发，另外培训一些在这方面有天赋的少年，也好后继有人。”

　　黑崖和黑鹰敬佩看着她，她被他们看的快不好意思了。

　　黑焰则是一脸不可思议，他知道她的博闻强记，可没想到她能如此轻松说设计一些前所未有的物品，她有时是简单，把所有心思写在脸上，有时是神秘的，明明在眼前却觉得要不可及。

　　“不过，我可不是白做的，我是要收费的，而且价钱不低。”她调笑地看着黑焰，“不知道黑大堡主，付起付不起呀？”

　　“我的就是你的，说吧，想要什么？”黑焰眼里带着笑意，表情却是认真的。

　　林绯雅没想到黑焰会当着他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她知道他的性子是不会开玩笑的，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白皙的面颊晕出红霞，低下头了，过了半天，才说：“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黑崖和黑鹰被他们弄得尴尬，只好装作没听见，可又看见林绯雅的小女儿之态，含羞带俏，娇艳可爱，不禁呆呆看着。至到感觉身边有股寒意和堡主杀人似的目光，才回过神来，赶快低下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组织是不是有个名字或代号，这样联络起来也方便一些。”黑崖恢复神智。

　　“这是你的主意，”黑焰转向林绯雅，“还是你来命名吧。”

　　“天意茫茫欲问难，此时陶然共忘机。”穿越时光而来，是天意吗？风雨欲来的异世，我能陶然以对吗？未来莫测的道路，我能忘机静心吗？林绯雅沉吟片刻，
　　“就叫忘机阁吧。”

　　三人对于这句话，各有不同的理解。黑崖是崇，黑鹰是敬，而黑焰、、、

　　黑焰看着林绯雅，每当林绯雅这个时候，他就感觉有种想握却握不住的无力感，她在想什么？还有她那神秘的身世，真如她所说的吗？就算如她所说，也是大陆上特殊存在的人。她目光中有着层层迷雾，射向遥远的苍穹。

　　“是。”黑崖躬身，态度恭敬。

　　“这件事就有黑崖负责好了，至于黑鹰、、、、就不用参与了。”林绯雅故意停了一下，有心作弄一下，真是的，又是一个没表情的人，真是有什么的主子就有什么奴才，近墨者黑呀。黑焰现在调教的差不多了，那么偶尔作弄一次他也没关系吧。

　　黑鹰没说话，低头退到一旁，但林绯雅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不甘。

　　黑焰玩味地看着，也不说话。

　　“总管，过几天到我那里来取东西吧。”林绯雅吩咐道。

　　黑崖点头后，黑焰挥手让她下去，他知道他还有其他事要做，虽然他不清楚那是什么。

　　“黑鹰，是不是觉得自己没事干了？”林绯雅继续她的作弄。

　　“没有，堡主的安全是属下最大职责。”黑鹰仍低头，不敢看她。

　　“哦，那就是你很忙了，本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做呢，真是可惜呀。”林绯雅随意着说，可没有惋惜的样子。

　　黑鹰一听，急道：“我、、、我、、、”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求救地看着黑焰。

　　“好了，小雅，不要在作弄他了。”黑焰看着黑鹰着急得样子，便开口劝道。

　　黑鹰这才知道自己被作弄了，又低下头。

　　“不论在什么时候，情报都是最重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的另一个计划是成立一个绝对情报机构，无孔不入，无往不利，拥有独家、绝密的情报，在适当的时候以合适的价格贩卖给任何人。情报组织的人必须都是训练有素的暗探卧底，基本上都可以伪装成各种人物探听消息，他们的特长是擅于伪装，擅于探听，武功高低不重要，但如果有轻功，当然是最好。情报的联络实行单线联络，有自己特殊的方式和接头暗语，以免敌人的破坏或消息的走漏。” 林绯雅心想：乱世呀，如果消息再闭塞，再强的实力，也要吃亏的。自己现在黑焰堡，算是半个家，总要做点什么以助黑焰一臂之力，再说黑焰也是人中之龙，不然黑焰堡势力也不会如此强大。

　　黑焰也是明白之人，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黑焰堡本身就有自己的情报网，但不是很完善，现在从各地重新挑选精英，然后建立全面、系统的线人网，这件事情就有黑鹰负责吧，详细的计划，我和小雅再商量商量。”

　　一个名为流夜的情报组织，似乎一夜之间，在仰光大陆上秘密流传，这一切都归功于黑焰那雷厉风行的作风。

　　林绯雅剩下的时间，就用在制作忘机阁所需要的样品和图纸，她本身就心灵手巧，再加上现代和古代的融会贯通，还是耗费大量精力，终于完成了，让拿到他们的黑崖总管，看得比祖传宝贝还要贵重，还要惊奇。

　　她又和黑崖讨论了很多细节问题，这才知道做什么事情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还好黑焰堡也是藏龙卧虎之地，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

　　后来的商业帝国联盟初具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