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谁春》寒烟翠

30、相思无尽

　　自从上个月，黑焰夜袭日曜皇宫后，日皇虽尽力封锁消息，然仍人心惶惶，气氛压抑，正巧借助老太后大寿，热闹一番。

　　宫中自是张灯结彩，大办宴席，宫中嫔妃，宫外的高官夫人，无一不参加。宫中人头攒动，一派奢华喜庆。

　　大殿上铺着大红的嵌金丝地毯，四角放着铜鹤，燃着龙诞香，吐出袅袅青烟，满室响起扑鼻，殿宇四周设有一人高的雕花银烛台，每只烛台如花朵般地燃着十几只蜡烛，把大殿照的犹如白昼。

　　宫女内侍捧着晶亮的器皿鱼贯穿行席间，不多时，珍馐百味玉粒金莼皆已上桌。

　　殿内坐着的嫔妃们自是打扮的雍容华贵，珠光宝气，另外就是王子们锦衣华服，彬彬有礼，剩下的就是郡主公主们花枝招展，姹紫嫣红。当看到还有坐在他不远处的脸色略显苍白的三皇子日泽辉，东方灏全身紧绷，眼睛冒火，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生生地将肉掐出血来，直到翼在身后轻轻地拍了他一下，他方警觉，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而日泽辉则心情烦闷的还没开席，就已闷头喝酒，他没想到那件事情的美人没到手，还反而后果严重到让他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东方灏脸色淡定地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皇宫，仿佛不曾离开过一般，心中却五味俱杂，当初离开阴暗肮脏的皇宫，发誓再也不要回来，没想到为了心爱的人，如今又要坐在这里，和他们虚意委蛇。对于三皇兄暗地对他下毒手，他本想忍过去，可他连绯儿敢指染，可别他无情无义，不过，他们兄弟从来就谈不上情义。

　　黑焰暴怒的脾气已经让江湖血雨腥风，日曜皇宫也血流成河，他知道如果绯儿在，一定不愿意看到如此情景。她那么古道心肠，热情地帮助受贫挨饿的人们，她那么心地善良，亲手包扎受伤的小动物，如今那么多无辜的因她家破人亡，黑焰因她走火入魔，绯儿知道会难过的流泪吧！那还不如让他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何况这阴森的皇宫也给付出代价了！

　　“灏哥哥，灏哥哥。”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东方灏的神思，抬眼就看到一个身着淡粉色宫衣的小姑娘跑了过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这个人略显柔美，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

　　“灏哥哥，不记得我了，我是蝶儿。”小姑娘见东方灏不理他，就嘟起小嘴不高兴道。

　　“蝶儿，” 东方灏脸上有了暖意，这是日曜最小的公主，当年在宫里一见着他就爱粘着他的小豆芽，“嗯，都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怪不得灏哥哥不认识了。”

　　蝶儿害羞了笑了笑，“灏哥哥，这么多年了，灏哥哥去哪儿了？也不来找我玩，我好想灏哥哥。”说到后面眼圈红红的，有点呜咽。

　　“又要哭鼻子了，灏哥哥这不是回来了。”看到蝶儿情动，东方灏想这恐怕是自己在皇宫大院最后的亲情了。

　　“太后驾到！皇上驾到！”礼官高声唱和。

　　东方灏拉着蝶儿和众人跪迎恭祝：太后千岁，皇上万岁。白发苍苍的老太后在两位宫娥的搀扶下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左尊位是着明黄龙袍的日皇，右边因皇后薨逝多年，虚位。

　　宫中妃嫔、各路达官贵人纷纷送礼贺寿，有真心也有假意，更有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有黄金有宝石也有名家诗画，还有一些费尽心思收集来的新奇玩意而太后自始自终淡淡地，没有不悦亦并不喜庆，只是有礼有节地念着平身二字。

　　其实人老了，倒是害怕过寿辰的，因为这一天一过，说明她又老了一岁，再加上安静惯了，厌烦这些吵闹的宴会，再收些她早就看厌了的礼品，让她不免总有些心生倦怠。

　　“灏儿给太后请安了，”轮到东方灏献礼，他微微弯了弯腰，“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如南山。还有灏儿在外历练的这些年，觅得一样宝贝，可使太后返老还童容颜永驻。”

　　话音刚落，原本热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都好奇地盯着东方灏，这其中不乏嫉妒，怨恨和羡慕。

　　“是灏儿呀！出去几年越发有出息了，到会那哀家说笑了。”太后和蔼的笑着。

　　“灏儿不敢，灏儿斗胆请求太后一试，盏茶功夫便还您青丝三千。”东方灏再次躬身道。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世间还有这么神奇的宝贝！

　　“可否找人代试？”日皇看看东方灏，又看看太后，一时拿不定主意。

　　“灵丹妙药，世间难救，仅有一粒，也是机缘巧会偶得之。”多了还能是宝贝吗？

　　女人都是爱美的，即使是老女人也不例外，太后在宫娥的搀扶下到了后殿。盏茶之后，太后果然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走了出来，日皇带头称颂，大殿上的人们纷纷拜倒荣祝太后青春永驻，喜得太后眉笑眼看，不自觉间眼角的皱纹也褶开了，精神清爽了不好。

　　“真是灵丹妙药！哀家要好好的赏灏儿。”太后慈祥地问道：“说吧，灏儿想要什么赏赐。”

　　“灏儿什么赏赐也不要，这是是灏儿应该孝敬您的。”东方灏淡定从容，不徐不疾道。

　　“好！这是有孝心，”太后看了一下日皇，又道：“这赏赐哀家记下了，灏儿日后想起来要什么告诉哀家就可以了。还有灏儿出去这么多年了，这次回来好好在宫里住下，陪哀家多说说话。”

　　“灏儿有空一定会给太后讲讲外面的精彩故事。”

　　日皇看着成熟稳重的东方灏，别是一番滋味。

　　“好好，哀家让人备好茶等着你来！”太后亲昵地说道。

　　这一切落入三皇子日泽辉的眼里，恨恨不已，如果他献上稀世鸾凤宝镜，此刻得到太后青睐的一定是他，但是现在他只能坐在台下闷闷地喝酒，无人理睬，连那些平时巴结他的人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也躲他远远的。

　　一列列宫娥不断地抚琴和舞蹈，琴声悠扬，歌声婉转，群袖飘拂，彩练飞转。其实大多还是在观察着太后的脸色，只要太后脸上笑容多了，下面的人自然喝彩的声音也热烈了许多。

　　太后因这满头青丝，比往年兴奋了不少，殿内的气氛也渐渐轻松起来。东方灏一边应付着蝶儿的叽叽查查，一边偷偷滴观察着三皇子日泽辉，他看的出来，三皇子已经被他刺激的快喝醉了。

　　“灏哥哥，你什么时候还出去呀？能不能带我一块出去？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皇宫呢。”蝶儿缠着东方灏不放。

　　“你没听太后刚才说，让我好好地住在宫里，”东方灏不忍看到蝶儿一副失望的表情，“如果我下次有机会出去，一定带上你。”

　　“真的，不骗人？”蝶儿露出期待的表情。

　　“嗯。”东方灏点点头。

　　寿宴过半，众人慢慢放开，座中之人，或隔岸举杯谈笑劝饮，或饮酒行令拇战划拳，或以箸击碗轻声吟歌，当然，太后和皇上端居上席，也不敢闹得太过分。

　　可有一人，趁着酒劲，脚步踉跄地离席找人拼酒起来，拉拉扯扯不成体统，那就是三皇子日泽辉。

　　日皇看着蹙眉，鉴于太后还在，不好发作。

　　太后终是年事已高，吃了几杯酒，头脑混混沉沉的，抵不过困倦，宫娥们上前搀扶着下来往侧门去。

　　日泽辉还在拉扯，不知怎的，突感手背一疼，脚下不稳，身子直直向后摔去，正巧朝太后而来，宫娥们惊呼躲避不及，一齐到了下去，大殿顿时乱做一团。

　　“孽子，意欲何为？”日皇怒不可遏。

　　日泽辉被人拉起，还嚷嚷的要喝酒。

　　“孽子，你做过的事，你以为朕不知道吗？强抢民女，眷养死士，私制兵器，与朝中大臣暗中勾结，条条都是罪大恶极，到如今还敢到寿宴上撒泼，伤害太后，你眼中还有朕这个皇上吗？”日皇喝到：“来人，把日泽辉给我打入天牢。”

　　暗无天日的天牢内，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得日泽辉，杀猪般阵阵惨叫。

　　东方灏和黑焰相视一对，天地间他们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林绯雅。

　　整整一个月了，两人之间的敌意消弥，反而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友情，两人找遍了能找的角角落落，都没有一点她的音讯。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