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谁春》寒烟翠

28、天若有情

　　清晨，林绯雅被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吵醒，春天的庭院，笼罩着薄薄的雾霭，解语花上晶莹剔透的露珠，在初升太阳的照射下更加璀璨夺目。

　　小云从厨房端来早餐，吩咐小丫头在外厅摆好，就伺候林绯雅梳妆。

　　“小姐，我刚才听厨房的婆子们私下在说，今天有这儿有一年一度的春庆庙会，可热闹了。”小云用牛角梳细细地拢着林绯雅墨玉般的青丝，然后反手简单地绾个流云髻，几枚饱满圆润的乳白珍珠随意点缀其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庙会？”林绯雅边照镜子边问，嗯，还不错，这一头长长地发自己很难打理了，现在都需小云帮她挽发。

　　“是呀，他们还议论往年这时候堡主从不在别苑住，这儿的管家在庙会时给他们一半天的假，今年堡主刚走，可小姐还在这儿住着，他们担心管家不会给假了，可又见小姐人好心善，对下人体恤，指不定还能有半天假呢。”林绯雅听小云这么说，就知道是那些婆子们有意让小云偷听到，回来再告诉她的。主子在，管家是不可能像往年那年私自给他们放假的，而他们更不敢明目张胆地要管家过来请示，所以就想出来这么个办法。林绯雅想了想，觉得自己没必要做恶人，就让小云通知管家，给下人们放一天假，留几个看门的就可以了。

　　“他们都走了，我们午饭吃什么呀？”小云抱怨道。

　　“我们也去逛庙会呀！”一句话说的小云脸上喜开了花。

　　黑焰走了，还不知道东方灏具体什么时候过来，为了炼制玻璃，林绯雅几乎囚禁了一个冬天，现在正好赶上当地春庆，这天男女老少相携出游，烧香祭祀、争舍钱财、去庙院吃斋、求子祈福、到河边放生……

　　风景秀丽的洛山有一座古庙，平日里烧香拜神的三三两两，今日更是异常热闹，一路上人群熙攘，贩夫走卒的吆喝声、年轻女子的嬉笑声、书生少爷的搭讪声络绎不绝，好多人都是边走边看，一点也不急着上山。

　　路上有不少的闺阁女子，平时少有出门，遇到这种节日可以放开玩，兴奋得星眸闪动，大家闺秀必是丫鬟搀扶、薄纱遮面，小家碧玉多是三五成群、喁喁而过。

　　林绯雅出门前，让小云给她换作一身男儿装扮，身着浅紫色长衣，头顶扣着碧绿的翠玉，妩媚清丽的容颜中透着男性的俊朗，峨眉远扫，扫落一世落寞情尽，眼角一处丝丝喜意，春意盎然，星子般的脆亮剔透，腰间的丝带飘摇回荡，宽松的长衫在微风中轻轻漂动，越发显得风度翩翩，丰神俊美，儒雅清爽。

　　小云扮成了书童，后面还跟了两个家丁模样的年轻人。

　　他们一行人，最是引人注目，过路的女子纷纷侧目，目光流连忘返，更有甚者过来搭讪要求同行。

　　路边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卖力地吆喝着，那冰糖葫芦在阳光下显得亮晶晶、红艳艳，煞是好看。林绯雅心中一动，想起了小时候追着妈妈要糖葫芦的情景，于是随手买了两串，与小云一人一串，“嗯，味道不错！”

　　旁边思慕的姑娘看见了，也急忙赶着去买，其他不明的人也跟风，一会儿卖糖葫芦的小贩前，人头攒动，你一串她一串，不大工夫，竟然一抢而空，乐小贩直叫财神爷保佑。

　　前面的林绯雅只顾往前走，并未注意到这一幕，可是其他眼尖的小商贩们却看到了，一股脑地全都围了上来，这个嚷着：“公子，买我的酥饼吧，新鲜出炉的，酥脆的很。”那个叫着：“公子，买我的红果吧，刚从树上摘下了，可甜了。”

　　林绯雅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小云，太热情了吧！有点受不了！小云也要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的家丁看见冲上去拦住，两人才顺利脱身，却也不敢再买其他东西。

　　庙宇依山而建，杏黄院墙，红房蓝瓦，苍绿松柏，紫烟缭绕，比起外面的人声鼎沸，这儿倒是肃穆庄严，虔诚的人们前来烧香祈福。

　　林绯雅跨入正殿，便看见正中供奉着一座她不认识的神像，看不出男女，一副慈悲为怀的面相，祥和、宁静、带着几分圣洁。

　　“尊主，我师傅有请。”一个小道士走过了对她一躬身。

　　“请我？我不记得认识你家师傅呀！”林绯雅觉得奇怪。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按照师傅的吩咐，来这儿有请尊主。”小道士说，“我师傅还说了，只请尊主一个人过去”。

　　“哦。”林绯雅扬眉，还是让小云和家丁在外面等候。

　　小道士将她带到后院的门口，说沿着小路走到就是，前面请她一个人过去。林绯雅穿过竹林，看见庭院里神龛旁坐着一个老道，苍白的头发，双目微闭，眉毛弯弯下垂，拿着一个拂尘，安详地坐着，给人一种清心的感觉。

　　老道感应到林绯雅近前，双目睁开，目光朗朗，炯炯有神，站起身恭揖道：“老道恭迎尊主，有请。”

　　林绯雅看着老道谦微的神态，不觉蹙眉，心中充满迷茫。

　　“道长，似乎知道我要来？”

　　“尊主非同常人，老道略有感应。”

　　“难道道长知道我的来历？”语气急切，带着几分紧张。

　　“老道修行甚浅，不感妄自推测，但尊主身盈灵气，天庭饱满，将来定有一番天地。”老道缓缓而言。

　　“可这儿的一切我总感觉不属于我，我想回去？”林绯雅犹豫了一下，去和留有了牵扯。

　　“天意难测，命运自有安排，尊主不必自寻烦恼，本该拥有的也是逃不掉的。”

　　“那我的姻缘，我能问一下吗？”声音弱弱地，女孩子应有的羞涩。

　　“众星拱月，遵循心中所想，该爱就爱，莫要被尘世俗事拘缚，也莫要执著礼俗偏见。”老道说完，双目微合，又开始养神打坐。

　　林绯雅告辞道长，脑子有点乱哄哄，能回去的想法被否定，遗留在这陌生的时空，还是让她有一种无法认同的孤独感。

　　默默地走着，不知觉间到了后山，林绯雅登高临风俯瞰：庙前平川千亩良田，郁郁葱葱；庙后清泉抚河而下，清水波光粼粼；远处山峰错落，树木苍郁，青竹吐翠，还有那映山红挤爆山林，红艳艳地东山一片西边一丛，七里香幽香粉白，各色野花竞相斗艳。

　　望着眼前的美景，林绯雅烦忧的思绪似乎慢慢地随风远去，不是鼓舞过自己吗？任何时候不要悲观丧气，积极乐观地生活，既然来了，就精彩地活出自己吧！

　　“哟！美人，想什么这么出神！”语气轻浮。

　　“是你？”林绯雅回头便看到了拍卖会上的那个灰衣公子。

　　“是我，自从那日一别，我可是对你朝思暮想呀！”灰衣公子色迷迷道。

　　“就你那二百五的样子，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林绯雅恶心着厚颜无耻的癞蛤蟆。

　　“你、、、、”灰衣公子恼怒，但随即又换成了笑脸，“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本来呢，我以为你是个男的，那样的话，得罪了本公子，以本公子手段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老天有眼，经过我一番苦心调查得知你竟然是个女的，哈哈。” 说着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不过，美人就是美人，穿男装还是一样的绰约多姿，明艳照人。”

　　“哼！好狗不挡道，让开。”林绯雅作势要走。

　　“啪，啪，啪。”三掌过后，灰衣公子的身后出现了十几个带刀的跟班，“你以为你今天还走得了吗？”

　　“姑奶奶要走，凭你们几个还拦不住。”林绯雅觉得凭自己的轻功侥幸还能脱险。

　　“你看那里，”灰衣公子用手往右一指，只见小云反手在后，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推搡着走了过来。

　　“你真够卑鄙的。”林绯雅恨恨道。

　　“美人，怎么样，跟本公子走吧！”他色欲熏心，伸出手想抓林绯雅的手。

　　林绯雅眼疾手快地后退一步，让他抓了个空。

　　“小姐，不要管我，你自己先走吧。”小云大声地朝林绯雅呼喊着，那怕死她也要保全小姐。

　　“小云，你怎么样？”林绯雅担心地问道。

　　“小姐，不要管我，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小云突然发力挣脱，朝一块石头撞去，她知道自己死了，就不会拖累小姐，这样小姐或许还可以逃走。

　　“小云。”林绯雅眼见小云头破血流昏死在地，心中大痛。

　　她欲飞身扑去，然灰衣公子身后那群如狼似虎的随从就上前将她团团围住，抓着她要将她带走。

　　“啊！”一声怒吼厉声而起，林绯雅感到手镯发热，周身被荧光环绕，异变突生，紫色华丽的盔甲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漆黑如墨的黑发也变成紫色，额头上更显示了一个紫色的莲花纹，更显得她妖冶非常，发丝飞舞，容貌绝世，如同女神降临，那般地美丽绝艳！

　　所有人都惊艳的睁大了眼睛，然而那女神转眼就成了修罗，随手向一人劈去，头落血迸溅而去，让其他人心下一寒，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见碰到的人，不是死就是伤，瞬间一半人倒了下去。

　　灰衣公子一看势头不对，边后退边喊道：“谁退下了谁就的死，谁要是抓住了就赏银万两。”

　　其他的随从只好又围住了林绯雅，此时的她，心中充满杀意，招招毙命，登时也全部倒下。

　　灰衣公子一见这样，转身便逃，林绯雅气得用尽力气，隔空远远地推出一掌，灰衣公子身形顿滞，口吐鲜血，仍然踉跄着逃走了。

　　此时的林绯雅力气抽尽，回复原本，最后也虚弱地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