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嫁人》碗碗

35、第35章

　　早上我朦朦胧胧地听到有人在讲电话，类似……“她还在睡……你有事跟我讲也可以……我……”直觉告诉我这不是梦，因为这个声音太真实，我迷糊了一会儿就把眼睛睁开，果然……

　　陈策正靠在床头讲电话，手里……拿着我的手机。

　　┭┮﹏┭┮是谁大早上的打电话给我啊？我本来还想装装小娇羞的，这一下子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陈策说了一句，“你等一下，她醒了——”就把手机递到我的面前，用口型轻轻说道“展——杨——”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底升起莫名的慌张，从陈策手中接过手机，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喂——”

　　展杨的声音冷冰冰的，“我今天去你家，发现锁了门，所以打电话问一问。”

　　“哦……”我讷讷地向他解释，“我妈回老家了，所以……我现在……”我看了陈策一眼，心里不知是羞愧还是什么，我现在在哪里，展杨肯定猜得到。

　　“嗯。”他的声音依旧冷冷的，只有一个字，代表他已经知道了，也许是刚刚陈策跟他说过了。

　　“你……找我……”我有些犹豫地开口，不知道展杨这么早找我什么事，不过后来我才知道，现在已经不早了，因为是周六不用上班，所以陈策没有起床，也一直没喊我起床。

　　他说：“我刚从M市回来，带了些东西给你和阿姨，放在门口保卫处了，你回来的时候记得自己去拿。”

　　“哦……”我木木地开口，“伯母的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这个时候展杨的语气才有了稍微那么一点的缓和，不过依旧冷得瘆人，“已经好了很多，我爸陪她去A市旅游了。”

　　我点点头，“嗯，A市山清水秀的，伯母到那里散散心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嗯。”他依旧是短短的一个字回复。

　　我们都没有说话，大概有五秒左右的空白，我僵硬地开口，“那……没什么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嗯。”

　　“嘟嘟——”

　　没有一句再见，没有一声道别，展杨第一次在我挂断电话之前先挂了我的电话，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的提示，心里有种莫名的悲伤，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失去，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我手中溜走，却无能为力。

　　第一次觉得，一通电话打得好累，身心疲惫。

　　我唉声叹气地盯着手机发呆，某人的大手伸了过来，把手机从我手中拿走，我这时才意识到……我们两个……貌似都没穿衣服。

　　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意识到这个举动很傻缺之后，立即钻进了被窝里，扯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我听到他的笑声隔着被子低低地传来，“昨晚该见的都已经见过了，还藏什么藏？”

　　太无耻了，我狠狠地鄙视了他一通，一个大男人大早上的戏谑一个手无寸铁连衣服都没穿的柔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流氓~”我不满地斥责他。

　　我骂他，他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好，我是流氓~你就是良家小女子，流氓调戏良家小女子不是天经地义么，嗯？”说着，他一双大手就像泥鳅一样钻了进来，我左右闪躲不了，最后还把自己从被窝里给暴露了出来。这一下可真遂了陈策的心意，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整个身体压了过来。

　　我的命可真苦，好不容易醒来，又被他折腾一番，最后连早餐都不想吃了，直接沉沉地睡去，直到午餐时间才醒来。

　　幸好，他下午有个病人需要出诊，我这才算是逃过一劫，不然……看他精力充沛的样子，我真怕被他折腾得见不到我娘回来。

　　我吃了点陈策特意留给我的饭菜，养精蓄锐了一两个小时，就回了自己家。

　　保安室的大叔认识我，因为我每次回来都会跟他打招呼，见我来拿东西，很热情地跟我说：“那个小伙子在你家楼下等了很久，大清早的就来了，是在处的对象？”

　　我摇摇头说，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

　　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我特意向他强调，大叔没再说什么，把一个方形盒子的包裹递给了我。

　　是我娘最爱吃的凤梨糕还有我见了就会流口水的M市小酥饼。

　　以前展杨在M市工作的时候，第一次回家就带了这种小酥饼给我，他知道我是个吃货，以前就没少陪我搜罗各种好吃的，我吃了一块之后觉得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死赖着要他下次回家一定要多带一些给我。展杨说这种小酥饼刚做出来的时候才会好吃，建议我跟他去M市尝一尝，我当时被美食诱惑，信誓旦旦道，有机会一定去。直到展杨离开M市回家发展，我都没有去过那里一次。

　　真是久违了呢，M市的小酥饼。

　　我觉得心情有点说不出的悲伤，约了齐娜出来喝茶，我们还是在老地方见，照例只是喝茶聊天，这一次她没有在我面前提到展杨的名字，我也心有戚戚然地避开不提，我们聊了很多关于美食天气还有娱乐八卦方面的事情，一如当年学习学累了以此排遣寂寞的学生时代。

　　我妈离开两个星期之后还没有回来，我几乎天天一通电话进行轰炸，因为我实在忍受不了陈策先生那毫无节制的索求，但我娘在东北老家待得很好，大有乐不思蜀的想法。

　　展杨还是会带着他的小女朋友跟我们小聚，齐娜对他小女朋友的成见也慢慢消失，因为齐娜发现他的小女朋友大有她年轻时候的风范，我倒是乐得看她们化干戈为玉帛，因为作为人民教师我一直坚信和气生财。可是，我跟展杨之间的干戈却离玉帛越来越遥远，每次跟他讲话，他都是冷冷冰冰的样子。这是第一次，我认识到友情跟爱情要么并驾齐驱要么同归于尽，我拒绝了一个爱我的人，于此同时失去了一个朋友。

　　我问齐娜，为什么她也曾经喜欢过展杨，但现在依旧可以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我跟展杨就要从此隔着一座无法跨越的高山呢？齐娜回答我，也许那个时候她对展杨只是单纯的喜欢和好感，算不得爱，而展杨对我动了真情，所以才伤不起吧！

　　我郁闷的心情不好跟陈策倾诉，只好爬到网上向我的长腿叔叔寻求帮助，素色医院的浏览人数持续上涨，很多人似乎都无所寄托，便把心事一股脑地倾诉给素色医院的博主，他耐心地倾听每一个人的诉说，或者只是扮演一个听众的角色，或者给他们一定的建议，或者给他们一个鼓励。

　　我告诉他，因为自己开始了一段新恋情，A君跟我的关系越来越疏离，我很害怕失去这段长达二十余年的友情。

　　素色医院的博主告诉我，把一切交给时间，我若不希望失去这段友情，A君同样是不希望的，他现在处于感情的缓冲期，需要时间。

　　我听从了他的建议，尽量不再纠结展杨对我冷淡的态度，一如既往地跟他打招呼，热情地招呼他的小女朋友，他的小女朋友倒是很喜欢我，很快我们就以姐妹相称，有个什么活动她也愿意参加。

　　我娘离开一个月的时候，老年人俱乐部舞蹈社团的张大叔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他说，希望找个机会跟我谈谈，一些关于我妈的事情。我当时很紧张，不知道他要跟我谈些什么，我妈从来没有主动离开过我这么长时间，只有在我上学的时候，我主动离开她。

　　我提前十几分钟到了跟张大叔约定的地方，其实就是俱乐部外面的一间茶馆，张大叔是个温厚又热情的人，六十岁左右的样子，人看上去很精神。

　　我问张大叔要跟我谈什么，是不是我娘在舞蹈社团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所以才会在老家待那么长时间，迟迟不肯回来。

　　张大叔看了我一眼，十分不好意思地开口，“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老许也不会离开舞蹈社团，可是姑娘啊，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跟你妈搭个伴。”

　　我一听，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原来张大爷的老婆在十五年前就因为癌症去世了，从那以后他就没有再娶，一个是怕孩子们不同意，一个也是没遇到合适的。他退休后也是一个人过，儿女大了，都独立了出去，偶尔有时间会过来陪陪他，后来儿女们都成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能陪他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他是在前年加入的舞蹈社团，在社团里待了这么一两年，还当上了社长，日子过得倒是没有前几年那么单调乏味了，但回到家仍旧是一个人。

　　后来我娘加入舞蹈社团，他跟我娘成为舞伴，在相处过程中，觉得我娘的有什么说什么的爽朗性子他挺中意的，于是就跟我娘表白了，问能不能跟她过下半辈子，张大叔说我娘估计是被他吓到了，才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舞蹈社团，这还不算，还直接离开了Q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