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到南京的火车上人并不多,太阳无遮无挡地照在铁皮车厢上,使得整个车厢都显得闷热不堪,火车有节奏的轰鸣声让人难免有些昏昏欲睡。 夏侯瑾轩看着窗外,倒颇有些怀念的感觉——从上海到南京这条路,当年作学生的时候倒是常走,如今回国后故地重游,不免有些感慨。两年多的时间冰不算很长,可国内局势一直不容乐观,在国外的时候总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日子似乎也变得漫长许多。毕业了选择立刻回国,终究是觉得这里才拥有自己割舍不下的一切,守在这里即使不能做什么,至少觉得心安。 百无一用是书生。想到这里,夏侯瑾轩笑着瑶瑶头,收回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乘客,最后落到了对面的乘客身上。 那人低着头看书,倒没什么特别,主要是他手中的书吸引了夏侯瑾轩的注意,封皮上一行英文字母——《A Tale of Two Cities》 夏侯瑾轩从不相信日本的野心仅限于华北,开战,是迟早的事情。如今的中国,虽然与当年的法国不尽相同,但却一样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当年他还在国立中央大学念书的时候,就曾经听外文系的教授说过这有名的开篇:“it was the epoch of belief, it was the epoch of incredulity。”他跟随的教授毕生研究国学,难得地却对这一句也甚是推崇,曾经对他说过,这便是当今中国许多文人,乃至整个社会的写照。 想到这里,却是不由自主地讲这句话低低地念了出来。 对面的人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看了看他,然后微微一笑将书放了下来。 “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先生的。”夏侯瑾轩赶紧道歉。 “这称不上打扰,看起来先生对此书也颇有见地,他乡遇故知,倒是难得。”对面的人五官端正,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地流露着一份贵气,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夏侯瑾轩在牛津念的是英国文学,听他这么一说,自然地就接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