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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平淡而逝 ...

  •   心雨的格局相近于同类学校,几乎是由学生家里的钱堆砌出一大块朽地,让那些出大价钱又想过上美好生活的人很是郁闷。估计钱都像流水一样“哗哗”地流到学校的N多个校长口袋里了。也许有一天当学校不再贪的时候,也就该是大限到来的日子了吧。不过学校最近真的有所收敛,也许这也是校名由“心雨”改为“枫叶”的后遗症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不过校长似乎还是要在垂死之年再狠狠地敲上一比,就像是死囚上刑场前也都总是要这要那的。
      在这里读了近三年的书,别的没学会什么,倒是也明白什么是老师的生财之道,大凡也就是无限要钱让付钱的人也懒得去理会是不是符合实际的价值了,又或者打出自己人的旗号“廉价”补课。然而新沪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我很喜欢教室前面的阳台,看着操场上的人,总感到自己是一方霸主,君临天下。不过我很喜欢淡泊,于是也就这么过了。
      记得刚刚到心雨的时候坐在刘杰旁边,那个时候他是个危险的人物,至少在他闲暇的时候会像一个电力无穷的机器狂人,后来渐渐熟了认识的人也就多了。
      第一次看到葛鹏的时候很奇怪能有这样的胖子,在我的映象当中胖子都一概是满脸横肉,面目狰狞的。但至少葛鹏没那么“横”,甚至还有点帅,因为是个胖的帅哥,所以N多个女人都抢着搞他的大头贴,为此我很郁闷,人气原来可以这样飙的。于是乎我们认识了舒昊,没什么感想,原因是麻木了。和他一起出去几乎每个男人女人都跟他一般熟,想象诸葛亮说出“宁静以致远”后能看到这个场面必定会七窍生烟。
      说到朋友就不得不说3B了,虽然我很低调,但是陈敏和陈飞群的存在势必让3B这个名号如日中天了,记得有一次老师冤枉陈敏说他题目做错了,结果他用一种很委屈的语言说了一句“老师,我是对的。”是时他嘴里还含着食物,仿佛一只初生的牛犊在嗷叫,顿时教室里一片轰然。想想这也许就是这家伙的成名作吧。陈飞群便“平静”多了,有漂亮的女朋友,还常常以“大哥”自诩。每每见到他们两个必定笑声不断。但这种笑声的来源也多自各种谬论,记得有一次陆飞因为身高问题撞到了门锁被他们宣扬出去,结果害得陆飞得到了“小强”的美喻,从那次以后,小强就和3B的矛盾日益壮大。不过小强被叫惯了“小强”便也欣然了。
      有了那么多兄弟自是横行心雨了,然而不料心雨的组织和□□无异,校长碍于面子,诸事不便自己亲自出面便派出了一个名叫陆什么什么的,真的名字我也不清楚,后来大家给了他个名号叫“陆大兴”也许是他平日里在开会时的义正言辞与私下里的一股流里流气有出入吧。至少我亲眼看见过他教训一个看上去颇老实的人,但也被另一个学生抽过,后来他便没话了。
      现在陆大兴似乎也随着“枫叶”的崛起而被削权了,然而新沪的另外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依旧保持人前人后表里不一的秉性。她是个教体育的女人,体格硕大,假如她剪光了头发背对着我们几乎就以为是美国的阿诺来上海做客了,我们叫她“母猩猩”,很贴切的名字,我真的发现来过心雨以后,每个人都富有了无穷的想象力。
      这里有个操场,零散的几个篮球架,操场旁边环立着三幢大楼,除却学习和吃饭的地方,学校竟然还把另外一幢大楼租了出去当做高复班。假如学校还有点人性的话是不应该这样的,而是应该扩建成一个游戏机厅或者电脑房,我保证这样更赚,但是学校实在太没人性了,一边赚钱,还一边打着高考教育的招牌,学生们的心灵被摧残了,终于学校不象学校,黑色势力层出不穷。
      至少我们班级的几个同学还被威吓过,其中就包括马一伟。大家都叫他“伟哥”,我很赞叹现在高中生的开放,因为大凡名字最后有个“伟”字的同学都免不了叫“伟哥”的危险,还好“伟”字比较阳刚,大多数字眼都是“伟大”,“伟岸”之类的,女生不太适用,否则后果堪舆。伟哥继承了马家爵的风格,喜欢榔头,有一次因为值勤发现了一个人没带校徽对其发飙,谁知伟哥虽有马家爵的风范,但是那人更有中国警察的毅力,硬是把马家爵的榔头唬得无用武之地。事后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直冲我们班级,坦白地说当时气氛有点僵,倒真希望陆大兴出来帮一把,然而陆大兴此人欺软怕硬,来了也没用。事后也不见学校有什么举动。不过当时我们确实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也许是暴力片看多的关系,来人摆了N多个特别拽的POSS,进来看见伟哥也不动手,试图用心理战术。大凡这样的时刻,此类人心里都会有种愉悦感,似乎是看着手里的臭虫在挣扎,又似乎是享受被别人仰慕的快意。只是他们决不致动手,只是想出出影片里常有的风头而已。然而当时的我们却不明此理,在明哲保身和挺身而出中选择了后者。伟哥的脸也极度地僵硬开,然而面子是失不得的,于是乎仍旧仗着残余的胆气冲那个人叫到:“干什么啊?”
      那个人一头卷毛,面色微黑,虽然没什么肌肉,但是身材高大面目也极其狰狞,似乎是在外面“混”过的,我真的郁闷伟哥吃错哪门子药去和他拽。也许是当时旁边围着许多女人吧,通常男人的弊病就是有女人在旁边就一切都顾不得了。
      卷毛没有回答,反而恶狠狠地问到:“早上不是很拽的吗?现在怎么拉?怕拉?”
      卷毛身后的一个男人自顾自地和另外一个男人说道:“呵呵,我以前打架都是带好钱,打不过就给钱的。”他这么说我就断定他没出来混过,大凡讲这样的话只是自己这里人多,无须害怕,外加此类片子看多了才会有感而发,我抑制不住地想笑,但是不好破坏氛围,便强自忍了下去。
      伟哥的胆气似乎用尽了,马家爵的力量仿佛也被人民解放军彻底拐跑了,只见他低着头没再说一句话。卷毛本来也只想威风一下,谁知竟生奇效,不禁暗自冷笑了一下,不免对自己的威慑力开始沾沾自喜,于是乎伸了右手的中指对着伟哥说道:“小子,有种放学不要走!”便又带着人走了出去,临走时大概豪兴大发,在门上狠狠地抡了一拳。
      伟哥确信他们走远,便拉下脸一阵狂骂,但最终还是提防“隔墙有耳”平息了下来,然而这样的平息带来的终是死寂,伟哥的心还是崩溃了。
      事情后来便不了了之了,只听说是王斌叫来了四个不亚于电灯泡的光头,也许卷毛听到了风声又或许本只是想威风威风,一直没有出现。事后在校园里见过卷毛几回,却没那么嚣张跋扈了。
      和王斌熟的人都叫他“阿斌”,记得有一段时间和他同时感情受挫,互相扶持走了一段,有一次我感到孤独无助的时候,他握住了我的手,没有话,但是好温暖。现在他走了,对那段爱情和友情的岁月却很是眷恋,仿佛所有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只是细细品味,才发现已经过去很远了。
      初春已过,嫩绿的新芽早已经褪去,大地渐渐被唤醒,就似乎是初生的幼婴。种种欢声笑语时常被春风消融,没有什么特别的,心雨依旧没变,该上学的我们仍然是起早摸黑的,校长该贪的仍然在贪。现在这个经济效益的时代,也许钱在人类眼里才是最重要的,学校就连小卖部都改建了。值得郁闷的是,那些校长所谓叫我们不要出去买的无证食品竟然都一一陈列在了新的小卖部里,难道无证到了学校就有证了?也许是学校“为我们考虑吧”,至少可以少走很多路,所以很多人都抱着感念的心来看校长的这一新的举措。
      学校的阳台在春的滋护下很是光鲜,很喜欢站在上面感受大自然的恩惠,虽然这是不切实际的奢侈,但毕竟在紧张的学习中还是要放松一下的。刚刚结束了毕业考,严格的来讲,我已经脱离了心雨,然而在这样类似于迟暮的时候我却多了一份依恋,有很多原因,纷繁错乱在脑海里交织,时常在走道了见到XX威逼XX去厕所,我常常对此嗤之以鼻,都那么大了。。。
      但是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也许再过十几年,大家一起去厕所的机会都没有了。高中的男人大多数分三种,要么很拽,要么就很菜,还有一种就是时拽时菜的。其实第三种人占了大部分,就像亚洲地区的中国人那么浩大。然而还有一种另类,就好比我们班级的任凯,常常会在某些时候恰如其分地拽一下,在多数情况下却似引而不发的弓箭,记得学农那段时间男生多数“风骚”,在夜间互相对日来聊以宽慰,于是宿舍里时常有男人的惨呼声,在一片迷朦的田地边缘久久不散。任凯却不是大张旗鼓的,虽然内心□□,但纯情的外表不失,就像一个男人既好色,又希望得到一个正人君子的美喻。
      记得那一晚乌云满布,我睡意正酣,突然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我们学农的宿舍很垃圾,和学校一样只知道要钱,不知道质量,我们的床比以前慰安妇的大不了多少,身边多了一个人自是马上惊觉,只是我当时还在半梦半醒时弥留,还没什么意识,只是伸手向那人探了一下。在我身边的人自然就是任凯,身上的皮肤像个娘们儿似的,滑不溜手,他感觉到我在摸他,竟轻声说道:“哎呀,干什么吗!要你摸摸我,我摸摸你,这样大家才爽嘛!”说完竟然将手探了过来。
      我一惊,才意识到是个男人,妈的,学农的地方又不是发廊,我下意识地叫苦,淬了一口:“走开,走开,我要睡觉。”
      任凯见我没什么兴致,便也很识趣地走开了。我身边的陈敏素来是第三种类型的男人,对于这种男人多是心志未开,所以任凯也不便下手,而且我们宿舍是和二班6个人共用的,除了我是靠门的床外,其它的床都靠近六班,于是任凯发扬了心雨的传统国风,对自己人百般烂搞,对外的形象还是要保证的,于是也沉沉睡去了。
      学农那段时间大概也是大家感情进展的高潮,我的宿舍是80N。。。这个N具体是哪个数字我也记不清了,同宿舍的除了二班的6个人,我,陈敏和任凯外,还有殷俊,舒昊和叶飞。我们的宿舍和另外十多间一起并立,面对着一片空旷的田野,早晨起来大可以感叹祖国山河的美好,晚上却时常是讲鬼故事的地点佳选。因为那时候舒昊被我称做“禽兽”,于是乎为了躲避教官的巡查,我们竟然把这个名字改作了进门的暗号,舒昊大呼解脱,殊不知我们12个人竟一起变成了禽兽。
      第一天经过了长途的路途,大家都带有了倦意,可校长发扬学校的完美校纪,在一票神秘人面前“大放厥词”,事后什么教官的老大,学农的大妈,食堂的大婶都被校长感染,什么“学农期间要遵守纪律”“要好好保护农具”“不要乱搞男女关系”之类的讲了一大串。我只是不能理解,学农和“乱搞男女关系”有什么关系啊,也许是这里的教官寂寞所致,我早就发现他们看我们这里的女生都口水直流了,所以恻隐心起,不让我们碰他们吃不到的。
      但是第一天晚上我便明白了这个道理,大凡高中生,只要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纵然男人是个猪头,女人是只恐龙,只要周围没人,都可以互动一下的。我很佩服自己的超前见解,果然夜晚喧声大震,估计着火都引发不出这样的功力,大概要美国炸了广岛和长畦再来这里炸一下才有这样的结果,然而教官却没有出现,于是乎寂寞到不行的男人便去了女生宿舍,我们几个零星的淡泊派便只有下下棋来解闷。
      棋到酣处,忽然听见门外有人疯狂地敲门,嘴里还叫到:“开门了,开门了,一帮小子在干什么啊!”我们隐然感到不对,把棋子往床底下一扔,都以几近于光年计算的速度窜上了床,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快开门啊,查房了。”
      “MB,搞毛啊,我们又不是战俘。”我低声骂了一句,这时大家都不约向任凯看去,至少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他的可爱还是有点功效的。
      任凯似乎知道自己逃不开命运的选择,假装揉着松醒的眼睛走向门口,还不时说了句:“来了,来了。”声音有气无力的,真的仿佛刚刚睡醒一般。我低低地嘲到:“妈的,这块材料不去干演技派真实浪费了。”
      但门开了以后不禁让我们大跌眼镜,门口的竟然不是教官,而是二班这个宿舍的班长,他看着我们,有点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我们的棋局没了,还被吓了个半死,竟然就是为了这个人,大家几乎心里同时不爽,刚要“操你妈的”“MB”“奶奶的熊”骂两句,他便做了个鬼脸,很适时地逃走了,门外除却一览无余的空旷仍是吵闹声弥漫。
      因为这么一来,我彻底失去了睡意,下棋也没了兴致。于是伴着瑟瑟的夜风,披了外衣走了出去,夜空深邃,时不时有绵绵微风送至那田间稻草的幽香,稻影婆娑,白月虚垂,只有我一个人了,远处的喧嚣似乎变得虚无缥缈,我突然感到了怅然若失。
      这里的田地很大,一眼望不到边际,然而却有种魔力勾引着我前去,又或许只是我过于孤单了,在茫茫人海中至今仍是形单影只,便似此刻天空中的月,被稀碎的星辰环拥,却永远只是孤单的一个月,无论春夏秋冬,除却过往的云翳,便只有空自悲泣。
      于是我不禁想到了磊,是我初中时候的一个女同学,现在想想她还真是骚的可以,身边的男人便似雨季的天气,爆怒,温和,惨烈,雨霁几乎都已经齐备了。她的确很美,当年年级里的八卦们无聊的评选四大美女,她独占鳌头,几乎所有的骚男都想把她揽到身边,好像一只肉包子扔到一群狗当中,无论是饿的或是不饿的都想抢到。
      在一次几近于莫名的情况下,我也加入了抢“肉包子”的行列中,我承认我是贪图她的美色,对于一个自己毫不了解的女人如此大献殷勤,不是想靠近她身边的人,就是在打她的主意了,只是当时竞争过于惨烈,估计教育局看到有人这么努力奋斗而不是为了学习一定大呼救命。然而事实如此。
      我的初中是一所贵族学校,小学的时候可以因为家里有钱而拽一下,到了初中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进去的人老爸老妈的头衔就有一大堆,估计整个年级的老爸老妈的头衔累加都可以印书出版了。甚至还有两个家伙的家势竟然挤进了全国100强。一般对于此类人而言,钱不是问题。而看待此类人的人,要么抱以羡慕的眼光,要么就假装淡泊,说一句“这又有什么了啊,不要对金钱太执着啊”。总之,无论什么身份面对他们,除非地位相同,否则千万不要去招惹的好。然而我却必需和他们一起抢“XXX”,后果可想而知。
      我只完完全全拥有过她一天,而且那一天还是因为在双休日我们碰巧遇到,从那以后就只能抱以幻想了。
      。。。
      回过神,月光灰暗,低低地听见风啸,面前风中摇曳的稻穗似乎是被封印的魔物,随时会起来搏人而食。那股喧嚣仍旧在空旷的上方盘旋,我不禁叹气,走回了宿舍。兄弟们又摆开了战局,那个二班宿舍的班长却低拉着头站在一旁,似乎因为刚才的事情被挤堆在外,除了舒昊没见人影,大家都在宿舍里,也许只有我们这里人才那么齐吧。
      “B亮,刚刚去了哪里啊?”陈敏问了我一句。因为我是3B的成员,所以兄弟们对我的称谓前都要加个“B”。
      我说:“我出去走了走!”
      “走走?”陈敏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了我一下,随即带着一种谄媚的笑问到:“去哪里走了啊?”
      我看着他的样子不禁苦笑:“就在外面的稻田里。”
      “喔?”他听了这么一句笑得越发厉害了:“稻田?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我说:“我说的是真的。”
      陈敏说:“这么晚一个人去稻田干什么啊?”
      我一时无语,是啊,一个人三更半夜去那里干什么啊。看着我的窘相,下着棋的几个哥们儿也都凑了上来“是啊,是啊,去哪里了啊”“是不是按耐不住去女生宿舍拉”“恩,一定是去了,和哪个好上拉。”我顿时没了想法,刚想顺水推舟让他们几个眼红一下,就听见外面一阵大乱,隐隐听见有人在叫“教官来拉,教官来拉。”
      兄弟们不禁看了一眼二班的宿舍长,随即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以为自有前车之鉴,便又想问我刚刚去了哪里。
      我正在想怎么混过去的时候,忽然虚掩着的门被人“砰”地一下子撞开了,舒昊从外面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裤子都没来得及脱,就“嗖”地一下窜上了床,我不禁想到了孔子的那句至理名言“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还不关灯。”舒昊忙不迭地说:“教官来拉。”
      我们这才意识到那个叫声并不是空穴来风,于是乎我们竟一时间来了默契,关门的,关灯的,收棋子的,各个各司己职,我这时才真正佩服讲出“人只有在有危险是才会爆发出惊人的团队里”这句话的人。
      教官来的时候依然是任凯去开门,我离着门最近,几乎感到了破门而入的肃杀之气。我看看陈敏,已经脱光了外面的衣服,除却舒昊,我,陈敏,殷俊,叶飞和任凯几乎都以同样的速度脱去了外衣。突然我有种我们似乎是发廊里被临检的妓女的感觉,只是妓女是以绝对的速度穿衣服,而我们却是脱衣服。
      教官见有人开门,正了正衣襟,用眼环视了一下众人,我这时才发现,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大家,一下子全都委掉了,就好似吃足了10颗伟哥,发泄完以后的样子,只有舒蔚昊似乎在瑟瑟发抖,因为我和他是上下铺,所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恐惧。
      “刚刚是谁?”教官问到。
      没有人做声,我还不时扯着松散的头发,让自己看上去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我想,大家心里一定都很惊惧,毕竟我们刚刚都没睡。
      我看过大多数小说里面讲的学农地方的军官,和外面道上混的没两样,有国旗和国歌的时候他们是正义的化身,然而离开了这个条件,他们就是恶魔,是吸血鬼。
      教官见没人做声,知道是自己没表达清楚,才完整地说道:“刚刚我看见有个人从女生宿舍里跑了过来,是谁,老实点站出来。”
      我这才如蒙大赦,毕竟我们只是在宿舍里胡闹还没有出去过,大家似乎也都明白过味儿,有几个人长长出了口气,然而教官犀利的眼神仍然在扫视,于是我们才知道,我们都还是“犯罪嫌疑人”,舒昊的床铺抖得更加厉害了,我开始有点羡慕殷俊,因为他和舒昊是对铺,可以清楚地看到舒昊因恐惧而极度抽搐的脸,于是我在脑海中绘制了一幅幅舒昊被揪下来毒打的画面,然后我又猛力摇了摇头,大家都是兄弟,我怎么可以幸灾乐祸呢。
      这时教官走到了二班那个宿舍班长的床前,班长因为刚刚被晾在一旁表情一直有些不自然,就似乎是看到一个赤裸裸的女人而自己又不能动的表情。于是这个表情引起了教官的注意。
      谁知班长似乎也看出了端倪。忙不迭地叫到:“不是我!”
      他这本是事实,因为一直被晾着,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一直没讲话,所以上来便先声夺人。殊不知他说的虽然是事实,但当官的往往自诩智慧过人,以为这是班长的心虚,大叫一声:“我看就是你。”
      班长脸色惨白,还要为自己辩护,教官竟不给他机会,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班长的脸也因为痛苦而扭曲,他的床是最靠墙的,因为被踢中的余力带动了床,床又撞到了墙壁,“砰”的一下,石灰纷纷剥落,像在他身上下了一场雪。
      我暗自庆幸,还好我的演技不错,以后可以去做做群众演员。然而我又不禁向班长看去,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我估计是内伤了,可我们却没人敢做声。他的被子也因为教官的力量过大掉了下来,露出班长蜷缩在腹部的大腿,惨白惨白的,在白质灯下显得无力,柔弱。
      教官似乎看出那人不可能那么快脱得只剩三角裤,又隐约感到自己落脚重了,便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们都给我好好睡觉,不要让我抓住,外面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出来走动。”便自又骂骂咧咧地走了。
      于是宿舍又归于平静,大家因为班长挡了一下煞,都不再追究班长刚刚骗我们的事,纷纷给予慰问,果然,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班长过不多时便自沉沉睡去。
      “多好的气氛啊,亮亮,讲个鬼故事吧!”不知谁说了一句。
      我说:“那么晚了,还讲。”
      这时殷俊说道:“讲一个嘛,就一个。”
      我说:“不了,不了,明天还要军训列。”
      但是这个提议一出,大家纷纷要我讲个故事,我执拗不过,准备随便编一个混过去。
      这时就听门外隐隐传来嚎呼之声。
      “哇~~~不会真的有鬼吧,听说这里死过人。”陈敏说到。
      殷俊“切”了一下:“你听谁说的啊?”
      陈敏还没有开口,这时一直窝着的舒昊发话到:“有,好象是808,有个女孩被□□了,然后。。。”他的声音突然变的好低沉,偌大的宿舍似乎透来丝丝凉意。
      “砰砰砰”这时突然又传来敲门声,但显然比教官刚刚敲的轻了很多。
      并且声音富有极有韵致的节奏,不快不慢,却声声带着尖锐的刺痛。不会真的有鬼吧?由于气氛被带动,我突然感到了一种束缚,仿佛这个敲门声是来自地狱的冥曲,每一声便是死神走近了一步,而且月光正好被流云遮掩,事物只有细微的一圈轮廓。其实世界上的许多东西都源自于心魔,因为眼睛看不见,于是心里便会构造出许多魔鬼异兽,人在适时便会被自己的心噬杀。
      门就在我的身边,宿舍里的兄弟们也预示到了什么不敢出声,于是在一片平静中始终萦绕着一股死气。
      “你们都睡了吗?”这时门外有人说到,声音高亢有力,竟然是前面进来过的教官,我不禁松了一口气,暗自嘲笑,自己竟然会被这样的事情吓到。
      而此时门外的呼嚎声越发逼近,我凝神一听竟然是我们学校男同学的惨呼,我不由得哑然,想到刚刚教官走时说的那句“外面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出来走动。”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想偷眼向外看去,却见一个教官背手站在窗前,我忙缩回脑袋。在床上突然想到了《红岩》里的渣滓洞。渐渐的,倦意袭来,耳畔的惨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兄弟们的鼾声,于是在沉沉的睡意中我合上了双眼。
      ......
      清晨,被兄弟们的吵闹声唤醒,很讶异平时上课老是迟到的陈敏竟然已经穿好了衣服,人类真是一种奇特的动物,在原始大自然的环抱下显得异常兴奋。然而在抢早晨的厕所时,这一切兴奋都会化做敌意和力量。
      吃完早饭我们又被召集到了第一天来校长讲话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干什么,不过每一个人似乎都隐然不快,我们不是囚徒,却总是要听命于人,在洪流中的挣扎的我们仿佛都是那么的无力。讲话的是陆大兴,一般开会出现次数越多就越能体现出地位,职位也就越高。陆大兴虽然没有机会参加中国人大,但在这样的“弹丸之地”却还是有着生杀大权的。
      “同学们,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这么早就集合到这里来了吗?”陆大兴说到。
      “操你妈B啊,你叫我们来难道自己不知道还要问我们吗?”众人没有反映,暮地,伟哥却突然说了一句,声音不急不徐,不远不近,正好停滞在我们队伍当中,却传不到陆大兴的耳里。伟哥自上次卷毛事件以后就开始喜怒无常,往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发飙以泄愤。大抵是因为明白了用气势吓倒别人的威力了吧。而因为他的转型,多数同学都和他发生过“口角”,虽终是没有动手,但大家从心底里连马家爵也开始痛恨,就仿佛被马家爵打死的都是他们的至亲哥们儿。
      陆大兴却毫不知晓,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已经被伟哥骂了个遍,仍义正言辞地说着:“学农还没开始,就发生了很多情况,对于这样的场面,校方很痛心,校方也很惭愧。就说学生到农场一路来的话语吧,干什么啊?一直在...一直在骂娘。”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开始激动了,就像一个垂暮的战士在缅怀自己昔日死去的战友。“校方很难过啊,还有昨天晚上啊,那么多男生去了女生宿舍啊,校方出于对你们的信任没有动用人力去看守你们,你们这样...”我没有兴致再听他扯下去了,他一口一个“校方”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学校的全权代表,说话的内容也大抵就是以后不可再犯之类的。
      不过我们得知,幸免于难的只有舒昊,因为班长帮他挡了一煞。不过他当时没有挺身承认,于是乎终于得到了“禽兽”的美名。
      以后的日子便也那么过,大家的感情迅速升华,陈敏还一改往日形象对着三班的李元拽了一下。日子便也这么过去了,直到我食物中毒倒下去那天,大家似乎才真正明白中国农村的务农技术还有待提高,暂时只能吃美国或者更北地区的进口食品了。
      学农结束紧跟着是学军,除却有一晚大家拿枕头互相狂K之外就是葛鹏的呼噜了,其它的便再也没了映象。
      ...
      现在的学习生活没了那刚开始的恬静,所有人的心此刻都是忐忑不安的,然而我却在这样的时刻陷入了一个极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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