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应龙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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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屏障围绕着眼前这座巨大的山峦，阻止了他们继续前行，眼见就要进入钟鼓划下的结界范围，悭臾出声道：“长琴，停下。”
他知道，太子长琴，只能陪他到这里了。
欧阳少恭停下了脚步。
襄垣从噬月玄帝背上下来，道：“让我来试一试。”
这里距离不周山还有一段距离，襄垣缓缓跪下，以头触地，每走一步，都会再次跪下。
因为哥哥是安邑族长的关系，即便从小体弱，在安邑部落，襄垣也是一直受人尊重，甚至连哥哥蚩尤，他都没有放在眼里。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向任何人臣服。
如今，却是一步一步跪行直至不周山山脚。
为了复仇，他对自己说，为了哥哥的仇恨，他可以放下一切。
“祭司襄垣，叩见钟鼓大人。”
在山脚下，襄垣向着不周山的方向深深地拜了拜，再次朗声道：“祭司襄垣，叩见钟鼓大人。”
如此反复了三次，龙吟声响彻云霄，从不周山走出来一个赤裸上身的男子，他的手臂上是细细密密的龙鳞，头上的龙角如同最美丽的珊瑚丛一般，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襄垣，道：“这可不像从前的你。”
同时，悭臾也从欧阳少恭肩上跃下，道：“悭臾叩见钟鼓大人。”
欧阳少恭亦是对他行了个礼，道：“在下欧阳少恭，叩见钟鼓大人。”
噬月玄帝咆哮了一声，在仅次于创世神的强大力量面前，不得不臣服。
“你有何事？”钟鼓问襄垣。
襄垣站起来，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和悭臾是挚交好友，想送悭臾至最后一程。”
钟鼓想了片刻，道：“收敛你身上的灵力。”
欧阳少恭道：“既然如此，多谢钟鼓大人。”
钟鼓点头，又对襄垣道：“你，随我过来，我的祭司。”
不周山高耸入云，而龙冢又在不周山最高处，沿途不能使用灵力，欧阳少恭只得徒步攀行。
两天后，终于到了不周山山顶。
寂明台上，遍地都是灰白色的应龙骸骨，苍凉萧瑟，如同上古时期的战场。漆黑的夜空，雷声阵阵，隐隐有银白色的闪电闪烁其中。
如此情景，莫说和悭臾引为挚友的欧阳少恭，就连叶千恒，心里也是颇多震撼。
榣山水潭里那条黑色金眸的小水虺，祖洲与百里屠苏意外相遇的应龙，近一个月相伴的悭臾……是真的，要离开了。
生与死的交界处，生命将在此消失，曾经相伴的好友，将在这里化作虚无。
天道轮回，最是无情。
好像看穿了欧阳少恭的想法，悭臾道：“长琴，勿须为我担心。”
“此生与太子长琴相识，吾之大幸！”悭臾留下了他最后的遗言。
一声长长的龙啸，悭臾第一次化出人身，满头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雪白，黑底青纹的龙鳞铺满了他的手臂，金色的眼眸静静看着欧阳少恭，好似要透过他看到那个白衣如雪擅弹琴曲的仙人。
欧阳少恭取出古琴，最后一次为他弹奏榣山遗韵。
悭臾缓缓走向寄明台，重新化作应龙的形态，长长的龙躯盘旋在寄明台正中，龙魂缓缓升起，好似仍然眷恋着眼前的一切，
雷声比先前更胜，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巨响声后，片片龙鳞散开，其中一片，落在欧阳少恭身前的琴上。
金色的龙血渗透了寂明台，围绕着寂明台生长的龙血草更加茂盛，熊熊的火焰燃烧着，雷声震撼，万龙齐悲，琴声夹杂在这些声音里，显得格外渺小，却最是悲凉，锲而不舍，直到天地寂静。
欧阳少恭眸色深沉，终于违背了在钟鼓面前的承诺，伸手一挥，带着灵力的古琴直直飞向寂明台，化作齑粉。
雷声听后，天地一片寂静。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再次有琴声，渐渐响起。
和寂明台遥遥相对的另一座山的山顶上，坐着一名弹琴的少年，他的身旁，是烛龙之子钟鼓，和龙祭司襄垣。
“你要离开了？”
“是，但你放心，每年我都会回来一次。”
钟鼓点点头，道：“你的寿命，比师旷长久得多，我放心。”
“对了，刚刚……多谢你没对我哥哥出手。”
钟鼓笑，道：“我若是出手了……你还会留在这里吗？我还等着，将来让你为我父亲弹琴呢！”
“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少年有些苦恼，道：“我也不知道…就陪着哥哥吧，毕竟我已经迟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而且，二哥也一直没有下落……钟鼓，你说我们能找到二哥吗？”
“会的，你哥哥会相信你，你也能找到你二哥。”
少年一笑：“借你吉言了！钟鼓，你一定也能让你父亲看到星星的！”
说罢，少年迎风而起，衣袍翻飞，如同一只苍鹰，片刻时间，已经站在欧阳少恭面前。
“你把你的琴毁了，以后都不弹了吗？”
“你是谁？”欧阳少恭反问道，他现在心情很低沉，但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却不讨厌。
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那阵琴声？
能够安抚人心的琴声。
少年鼓起勇气：“我是栖鸾……你是我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叶千恒看着面前这个软萌软萌的正太，想从他身上早出一丁点儿和欧阳少恭相像的地方。
“栖鸾？”
栖鸾点点头，再次解释道：“其实，父亲大人给我取的名字，是鸾来。”
凤来，凰来，鸾来，火神祝融当年所铸的三把琴，最先化灵的，便是凤来，其次，就是凰来和鸾来。
“父亲当年被囚禁在东海，他因为担心你，所以用灵力催动我和二哥化形，让我们去找你，但我们刚刚离开东海，就被伏羲发现，我被钟鼓救下，二哥不知所踪……后来，我一直没有找到你的下落，直到这次你来不周山，我听到你弹琴，才找到了你。”
“父亲大人现在怎样？”
提及祝融，栖鸾有些难过，低声道：“因为同是神祗，伏羲伤害不了他，但将他永久囚禁在东海，不得自由，也不允许任何人去探望父亲，自从上次离开东海，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叶千恒静静听着栖鸾和欧阳少恭述说关于祝融的那些事情，这一切，他没有记忆，却十分熟悉，就连眼前的少年，他看上去，都觉得特别眼熟。
良久，栖鸾小心试探道：“哥哥，你会相信我说的吧？”
欧阳少恭沉思片刻，道：“我信。”
栖鸾终是放心一笑，两颗小小的虎牙若隐若现，格外乖巧的样子，将欧阳少恭心里的低沉失落，驱散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应龙归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