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风之岸月之崖

40、第三十九章：糖葫芦，新孽缘

　　漫天飞雪飘洒数日都未有半点停歇之像，雪势越下越大，不过短短数日就已经将整个世界都覆盖上了层厚厚的积雪，比起上一次的那场雪，这一会就连空气都跟着冷了好多好多。

　　前些时候，关于自己的生日礼物，小象脑袋缺筋说要冰糖葫芦，可这大冷天的哪里还有冰糖葫芦？可就算这样，鹤云霄依旧还是冒着大雪寻出门来。

　　大象一身棉袄，跟在他身边，头顶玉冠的样子，一身华服看起来格外气质，那一双碧蓝的眸，看着这人际寥寥的街头，眉宇轻拧起来：“这么冷的天，哪里还有冰糖葫芦？小象胡乱说的话，你居然也这么放在心上？”冰糖葫芦虽然是冬季时节的零吃，可这两日的气候实在的冷的紧了，街上的好多小贩都挨不住冻，回家渡冬，除了一些酒肆茶楼还这开门营业之外，这街上几乎都不见得几许人影。
　　鹤云霄勾了勾唇，虽然脸色苍白如纸，可这并不影响他一身的气质：“他第一次跟他开口要东西，我怎么可以不给？”
　　大象抬头看他：“可是这个时候哪里会有冰糖葫芦卖？”
　　鹤云霄笑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总之我保证今日我们可以拿这糖葫芦回家”
　　大象挑了挑眉，也不再说话了，只是跟着鹤云霄的脚步朝着街上走去。

　　两人的脚步一起走了好长的时间，穿过长街，转入巷口里面之后，鹤云霄忽而停步低头看他：“跟我走了这么久，累不累？”
　　大象摇头：“我不累，父亲你呢？”他记得，鹤云霄现在的身体不行，可是他坚持步行出来，说是这样能够提神清明，大象起先不懂，可这一路下来，也知道了，这又冷又累的一路，谁还会想要入榻安睡？他自己就被冻的格外精神抖擞。

　　大象的话，让鹤云霄心里发暖：“我不累”
　　“那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走了这么久，还没到么？
　　鹤云霄笑笑伸手指了指大象的后方：“已经到了”
　　“到了？”大象一愣，刚反应过来，鹤云霄便错了步走到他的身后，抬手敲门。

　　“谁啊？”门里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好像是上了年纪。
　　“大叔，鹤某今日因为糖葫芦一事前来打扰，还请大叔开门”
　　“哦……鹤先生来了来了”

　　大象挑眉，压着心里的狐疑也不说话，仅片刻尽管的木门被人打开大象扭头一看，只瞧见那衣着简朴的老者佝偻着背的立在门边打开了门，老者抬眸仔细一看，瞧清楚了门外的人影当下就笑着忙大开门的将人迎了进去：“鹤先生，里面请里面请”

　　低头看了身边的大象一眼，鹤云霄举步走了进去，大象看着这简易的房屋，跟在鹤云霄身边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父亲，我们来这做什么？”
　　鹤云霄低头，一脸笑意的朝他看去：“做糖葫芦”

　　小象要的礼物听来再简单不过，不过贪吃爱玩这都是小孩的性子，要送他，鹤云霄大可以让人做好了自己来拿就是，但这是给小象的第一份礼物，他还是想要自己亲手来做。

　　冰糖葫芦大象以前也吃过看过，但是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这会子跟着鹤云霄来了这里稀奇的感觉，一下子就让他双眼亮了起来。

　　老汉将他二人领到一间小屋里面，指着里面的东西就开始给他二人解说，大象听得还有些迷糊没能全懂，只知道这些全都是用来做冰糖葫芦的器具，等他才刚把老汉的话给消化了时，鹤云霄却一脸笑意的低头看他：“要一起动手吗？”
　　大象一笑，立马就爽声应道：“好啊”

　　一大一小，在老汉的指挥下穿上了防脏围衣，还有袖套，连两手都戴上了白色的手套，两人现学现做，在老汉的解说下就忙着开始挑选新鲜饱满，大小均匀的山楂果，将果子洗干净后，大象玩心一起，递到嘴里一咬，两个字——好涩！

　　鹤云霄看他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与老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贪吃鬼”
　　大象努了努嘴，捡了一颗又红又大的山楂果递到鹤云霄的嘴边：“吃一个”

　　鹤云霄笑笑，张口，就着大象递来的手，一口咬了下去：“甜的”
　　大象狐疑：“不是涩的么？”
　　“是甜的”鹤云霄说着也拿了一颗山楂果，递到大象的嘴边：“不信你试试？”
　　拧眉看着鹤云霄一脸笑意的样子，大象也学着鹤云霄之前的动作，直接张口一口咬下，嚼了几下，随即也笑了起来：“甜的”

　　老汉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也是一脸笑意：“你们父子感情可真好啊”

　　选好了山楂果，将之清洗干净拿过竹签，用小刀挖出里面的果核，随即又加入了馅料，而后才五粒一串的串了起来，初步弄好之后，老汉又开始教他们熬糖熬糖的比例拿得比较精准大象帮不上忙，就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鹤云霄熬糖，等糖熬好之后，老汉将锅子倾斜，大象跟鹤云霄一起拿着串好的山楂放入锅里开始裹糖，老汉看着两人笑道：“蘸糖这个环节看似简单，但很需要技巧，如果糖裹得太厚，吃下去一口咬不着果，是比较失败的，糖要蘸上薄薄而均匀的一层，才算成功了”

　　大象一边裹着糖一边抬头朝鹤云霄看去：“以前看着这东西简单，没想到做起来还这么花心思”
　　鹤云霄轻笑：“任何事都是需要花心思起做的，不是想想就能成，不管做什么都要脚踏实地，要用心，若不然只会什么事都做不好”
　　鹤云霄的话让大象微微一愣，片刻却是笑了出来：“我知道，要么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将裹好了糖的山楂放到一旁的水板上冷却，鹤云霄又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能做到最好的，我们能做的，只是更好，你要是能做到这点那就已经很难得了”
　　听这话，大象摇了摇头：“不，做不到最好的，我情愿不做”

　　两人的话，让一旁的老汉听得不太明白，但看大象那副心高的样子，老汉还是笑了：“小公子志气很高呢”
　　大象扭头看了老汉一眼，笑了笑并不言语，鹤云霄也没有多说，两人忙乎完了手里的事，等着山楂上的糖稀干了之后，大象就一副亢奋的摸样，拉着鹤云霄的衣服嚷道：“我尝尝我尝尝”

　　取下两人一起做好的糖葫芦串递到大象手里，鹤云霄一脸笑意的样子看他：“别噎着了”
　　伸手接过糖葫芦串，大象眨巴眨巴两眼，在鹤云霄话音落下的时候张口咬了下去，嚼了几下，随即满是笑意的抬头朝鹤云霄望去：“好吃！”

　　他这表情惹笑了鹤云霄，抬手揉揉大象的头，鹤云霄转身朝老汉看去：“今日多想大叔教我们做着糖葫芦了”
　　大汉笑笑：“哪里，我这也不是白教的”他也是收了钱的。

　　将做好糖葫芦用油纸袋装好之后，这父子二人才跟老汉抱拳告辞，等两人出了老汉家门的时候，才发现外头的天色已是华灯初上。

　　“原来已经天黑了”两人顾着在里面做糖葫芦，竟把这时辰都给忘记了。
　　大象站在鹤云霄的身边，两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难怪我感觉饿了”
　　低头看他，鹤云霄嘴角挂笑：“那咱们回家吃饭”
　　“父亲抱我”朝鹤云霄伸了手，大象一副要他抱的样子笑意吟吟。
　　鹤云霄面上也是笑意更甚，弯腰伸手就将大象一把抱入怀里：“走了，回家吃饭”他们父子二人几乎在外呆了一整日，项倾城在项府里面改是担心坏了吧。

　　趴在鹤云霄的怀里，大象的手里拿着他们今天辛苦的成绩，眼珠子转了转笑问道：“弟弟要冰糖葫芦，父亲你就亲自给他做，那我的礼物父亲打算做什么送我？”
　　抱着大象朝项府的方向走去，鹤云霄笑道：“送你一只小白虎，你要不要？”
　　“小白虎？！”听着这个，大象的眼睛唰的就亮了：“在哪里在哪里？”
　　看他如此表情，鹤云霄好笑：“在家里，等回去了就给你”
　　听到这个，大象忽而皱了眉：“不会是布娃娃，或者是那些木头做的假的吧？”要是那样他会很嫌弃的。
　　鹤云霄摇头：“活生生的”
　　这下大象有些不淡定了：“那我们快回去吧，我想要想要”他很早就想要了啊……

　　鹤云霄没在说话，抱着大象钻出巷子，往长街方向走去，大象趴在他的怀里，脑子里面想着自己回家后就有小白虎可以玩，一张笑脸满满的全是兴奋，眼看着两人已经走进长街，就快到家的时候，大象眼珠子一转，在街道边上，却突然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笔直的跪在一户人家的偏门前，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大象拍了拍鹤云霄的肩头：“父亲，父亲等一下”
　　“怎么了？”鹤云霄停步看他。
　　大象伸手指向一旁的街道边上：“那边有个孩子跪在那里”
　　听大象的话，鹤云霄扭头朝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在那人家的偏门前，当真是有个小小的身影跪这地上，若不是门上的灯笼还亮着，这僻静的角落，当真是难以叫人发现。

　　大象挣扎下来，刚一站到地面，就朝那跪在地上的孩子跑去，走到他的身边，随即就开了口：“唉，你为什么跪在这里？”
　　小孩听这突然想起的声音，惊了一跳，还没扭头朝后看去，大象就已经跑到了他的跟前，低头睁大双眼的一瞧，结果两个孩子都有些楞住了。

　　“是你！”上次的那个朱砂美人，发现是个熟人，大象随即在他跟前顿了下来：“这么冷的天，你为什么跪在这里？”
　　那孩子看他顿了下来，脸色更沉：“你走！不要呆在这里，你会害了我的！”
　　他的话，让大象不解：“为什么？”
　　“不管你的事！马上离开！”
　　他的态度让大象心里起了几分愠怒，可那孩子却一点也不理解他的好心，小脸拧了眉，就站起身来将大象推开：“你走！离我家门口远一点！不准过来”许是跪得久了，这孩子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几乎都有些站立不住，可他依旧还是忍着，踉跄着脚步的将大象朝一边推去，大象有些不明所以，又被他弄的心里气恼，还没发作，那孩子就转身走了回去，又重新跪到了地上，小小的背影，硬是挺得笔直。

　　鹤云霄站在一旁，看着这拉扯的两个小孩，错了步才刚走到大象的身后，前方那昏暗灯光下的木门却突然开启，大象也跟着扭头看去，就瞧见名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直径走到那孩子身边将人扶起：“少爷，老爷让你进去了，别再跪着了”
　　“嗯……谢谢福叔”那孩子点头，站起身来，就跟着那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看那两人进了门去，大象蹩了蹩眉，扭头朝自己身边的鹤云霄看去，半响才吐了一句：“他爹好狠”

　　“那你爹呢？”
　　提到自己爹爹，大象一脸骄傲：“我爹最温柔了！”从都来会凶他们兄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