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紫风（紫之风）》手抽筋

36、三十四章 私语

　　我用梳子慢慢地梳顺着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有些微的自然卷，不仔细梳理的话很容易翘起来。头发越来越长了，从刘家拐回来的水银镜物尽其用，安静的躺在梳妆台上映照着我的投影。
　　用眼角瞄到身后，晓月正在替我铺床。
　　“嘶”，一分心，木梳穿过打结的头发拉的我的头皮发疼。
　　“怎么那么不小心。”身后的晓月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木梳，替我梳起发来。
　　我透过小镜看着晓月专注的神情，忍不住嘟囔：“头发太长了，都到脚背了。”
　　晓月瞥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仔细打理我头发：“那是贵族的证明哦，长头发只有贵族的女子才能拥有。”（个人头发的蓄养方式和造型选择都是它的主人身份的某种反映。）
　　“也是，一般人哪有那么多时间整理那么长的头发啊。还老是勾到东西……”
　　噗哧，晓月笑我：“有哪个贵族妇女像你这样，老是捣鼓奇怪的东西。”
　　啊，我有什么办法，那些花草树木老爱粘着我，粘到后来的结果就真的粘在我身上了。搞得我的头发上经常有些意外之物。我平时又不喜欢梳复杂的发式，让我每天花几个时辰在梳头这件事上就算了吧。大多数时候。就编个简单的大辫子到处跑了。
　　想起曦晨斗闹不过我的时候还老爱扯着我的辫子，不自觉的一丝微笑爬上我的嘴角。有关头发的故事可真不少。传说汉武帝第一次见到卫子夫，就是被她的秀发吸引住了，“上见其美发，悦之，遂纳于宫中。” 南朝陈后主的贵妃张丽华，也是发长七尺，光可鉴人，眉目如画。
　　“小姐？”晓月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出。
　　“梳好了？”
　　“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好了？”晓月很贴心，比起一般使女来，我发觉她有时很有见解，她的建议在大多数时候对我起了拾遗补缺的作用。
　　晓月迟疑了片刻，问我：“小姐，你怎么看曦晨的？”
　　我脱口而出：“他很有意思啊。”想了一会儿后，加上一句，“而且很有用，和他呆在一起没有压力。”
　　“就这样？”晓月专注地看着我，像是在打探我话里的可信度。
　　我打量晓月：“你想说什么？”
　　晓月清清喉咙：“贵族的嫁娶不比平常人。”
　　我微皱眉头：“晓月，你想太多了。”沧海桑田，高山也能变为平地，人更是会变的。
　　“小姐，我看得出来，曦晨对你可不止普通朋友那么多。”
　　这回轮到我“噗哧”了，我调笑道：“晓月，这回你又发挥你的感觉，看得出来啦。”
　　“小姐～”
　　“呵呵，睡觉睡觉。”
　　晓月替我拉好被子：“小姐，曦晨他既不是世家子弟，又非功名在身。恐非小姐良配。”
　　我背过身去嘟囔：“我还没想那么多呢……”
　　我听到晓月的脚步声离远后，轻轻的骨碌一下坐起身。小脸搁在膝盖上，抱膝坐上床上。
　　细想往事，我习惯了曦晨在身边，逐渐就认为本该如此。
　　起初是因为他能在都是外人的环境下帮助我，后来因为他小弟弟的长相让我觉得人畜无害。随着他逐渐的成长后，让我觉得他有些可以依靠了，于是他顺理成章的就留在我身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往深处想，在我的毒药对他不起作用后，他为什么还陪在我身边。我知道我有时很娇纵，发小姐脾气，还老拿他做实验。对他算不上很好……
　　近阵子我鸵鸟的认为不去想就不存在也不会在意，也就没有责任和承诺。那样总比前世看得多的，不是情人就连朋友也没得做的好。再说我丈夫的人选就目前形式来说很可能被晓月说中，黎家养我这样一个大闲人的最大的可能用处就是世族联姻。美丽的贵族女性一直是一种家族资本，这已是各家公开的秘密。
　　即可暖香销魂，繁衍子嗣，又能修异姓之好。真是一物多用，好处多多……

　　摇摇头，曦晨的事一定是晓月想多了，说不定曦晨对我只是表现出弟弟对姐姐的关怀，雏鸟对救他的人的回馈。我不应该因为晓月的几句话就动摇了。
　　我还要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我不是没有顾虑，男性总是比女性抽身的快，女性一旦陷进去，丢了心，就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找回来。
　　……有些事不是你不去想，就可以当作不存在的。
　　我最近常常发呆。现在，我坐在内花园的小池边，无意识的摘了一朵小黄花，一片片的拔下它的花瓣，又一片片的丢到小池里。很快地池面上飘浮起了一片殇花，望着花瓣随着水波逐渐远去，我不禁想到：幸福有多远？就像儿时总幻想有位王子骑着白马来接自己。成年后又从失望到现实，世上的夫妻也不过是柴米油盐的过日子的“正常”夫妻和不幸的夫妻两类。所以就决定即使要成为普通夫妻中的一员，那也至少要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要成为不幸的人。
　　有人说：勇敢的去爱，你怎么知道会不幸福。我说：我很胆小，我只是想得到幸福。我宁愿做个计算家，算计下提高幸福得到的可能，也不要做个依托于别人的人生赌徒。

　　只是很久以后我悲哀的发现，即使想心如钢铁，但是那丝丝入扣但又无迹可寻的情丝又岂是人心可以杜绝的。

　　被晓月点拨后，我有些不自在，和曦晨呆在一起的时候变得拘谨，我变得喜欢观察他的举动，偷偷的看着他的样子。一被他逮着我的视线就像小鹿一样的逃开。如果看到他有如晓月说的那样的一点征兆，就先小小的得意一番，同时自己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想要靠近又害怕靠近。

　　我躲在假山后轻捂着胸口，慢慢回忆刚刚的情境。刚才见曦晨迎面走来，我的行动比意识快，回神后已经躲在假山后面了，同时祈祷天上的十八路神仙保佑，希望曦晨没注意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当为我以为“安全”的时候。
　　“小优！”无疑是曦晨发现了我，此时的我叫苦不迭，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魔王”逮住的倒霉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心动，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抬起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在泥地上绘出无意义的画作。
　　世界很安静。终于曦晨先开口说了话：“我最近做错了什么吗？”曦晨忧道。
　　我急忙摇头，手紧揪着自己的衣摆：“没有，你很好。”我的眼神游移，“是我自己有事。”
　　“那你为什么最近躲着我，也不找我研究了？”曦晨温柔的牵起我的手问道。
　　四周的仆人都朝这边看过来，搞得我有些尴尬，我努力抽回自己的手：“我只是最近有些忙而已。”我不敢正眼看着他，怕自己眼睛暴露了秘密。
　　曦晨扳正我的身体，使我不得不正面对着他，在他深邃的目光的注视中我无所顿行，曦晨坚定的望着我：“我听到了，你的讲座，关于老公的选择标准！”
　　汗，我现在的脑袋就像装着浆糊。我努力回忆我在讲座上都说了什么。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我居住的院子。曦晨的话语尤在耳边。
　　曦晨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让你幸福的！”
　　我乓铛一声把房门关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感受心脏快速的跳动。我呆坐在房内冰凉的地上，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咦啊，我惊叫起来。
　　不行，这点事怎么能动摇小优我。这个坏家伙，我要去骂他一顿……对，马上就去。
　　“小姐？小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刚刚进来的晓月奇怪的问道。
　　我心虚的说：“没什么事。”
　　“晓月……”我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座，示意她坐下来。
　　“嗯？”晓月对小优小姐最近常常发作的奇怪举动已经免疫了。
　　我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尖问道：“我觉得我年间轻轻（按这个世界的人的年龄计算法，我的岁数还小），心态怎么那么老哦？”
　　果然……又要开始了，晓月决定还是起身做些其他有意义的事：“怎么说？”
　　“为什么我就不能一马飞骑忘红尘，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找个喜欢自己或是自己喜欢得人，快快乐乐得四处逍遥……”
　　晓月想想后又重新坐回到我的身边：“那是因为你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又仔细想想：“没有啊，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吃喝玩乐，过好日子。”
　　晓月嘻嘻笑的看着我：“是啊，我的大小姐。”
　　我噘起嘴对晓月的敷衍回答表示不满。
　　晓月突然变得严肃的看着我：“那是因为我们的教育告诉我们，比起个人的快乐，’家’更重要。”
　　是的，人和畜生是两样的，有差别的。“好吧，我也觉得权利和责任义务是一体的。我既然在最不幸运的时候受到黎家的庇护，我总要做出些回报。”想通了，而且我想要的是长久的感情，而不是荷尔蒙作用下快乐的几分钟。眼前突然豁然开朗起来：“晓月！”
　　“来了。”
　　“替我好好的装扮一下，我晚上有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