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过的命运》炮灰加菜鸟

27、第 27 章

　　林林很高兴，她都记不得自己有几个月没有出过绿叶宅这个大观园了。
　　就在她想着明天和苏少卿应该去哪些地方逛一逛，玩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她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闺女，我们能不能见个面？”电话那头的声音传过来。
　　“爸爸。我最近工作有点忙。。。”林林很是为难，她现在根本谈不上有这种自由。
　　“其实你早就没有工作了对不对？”爸爸似乎是有点气愤。
　　“爸爸，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林林开始心慌。
　　“那么，每个月用你的名义打进我卡里的钱是哪儿来的？”
　　“爸爸，你都知道些什么？是路山告诉你的对不对？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林林有些害怕。
　　“女儿，那么如果他不告诉我的话，你准备还要瞒我们多久呢？”爸爸的声音漠然沙哑：“其实小山也并非故意告诉我和你妈妈这些的，只是，他现在喝得烂醉。”
　　“那你让他接电话。”
　　林玉鹏看着嘴里说着胡话的路山，心想，就算现在他不清醒，他嘴里所念叨的话语也足够让林林将事情明白。
　　所以他将电话话筒递给了路山。
　　林林听见电话那头有着一阵嘈杂的声音。
　　然后电话那边的声音传来：“林林小姐啊，怎么，舍得从百忙之中打个电话慰问慰问我了啊？”似乎是喝的神志不清的声音。
　　“路山？”
　　“还是说，你被他囚禁了？”林林觉得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喝醉了？”
　　“没有。或者一直以来你都是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边的？”路山的舌头有些打结，却并不让林林有说话的机会“然后，冷冷地看着他让我失去工作，失去朋友，失去一切，呵，也有可能你会一起帮着他出谋划策，和他一起笑着讨论用哪种方法能够让我吃一辈子牢饭？”
　　“你到底在说什么？”林林握着话筒的手在颤抖。
　　“可是，不得不说真的很可惜，你和你的爱人那么地想要算计我，你的父母现在却也是我的父母。呵，你还不知道吧，我如今已经在你家的户口簿上了。也就是说，我已经是你合法的哥哥了。不知道你没有想过，你在一直打击我的同时有没有想过生你养你的父母？不管我受到怎样的苦难，他们都在我的身边帮助我，支持我，给我力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是你的父母啊！我好不容易拥有的亲人，我不想他们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林林，拜托你去劝劝爸爸妈妈，让他们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了，”路山的声音似乎带了一点哭腔，夹杂这一丝无奈：“我一直梦想的亲人，我终于得到了。只是很可惜，做为一个大男人，我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不用说保护他们了。”
　　林林觉得她身边的空气都是冰冷的，她用颤抖着的嗓音问道：“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你之前也从来也没有跟我说过你的遭遇？还有苏少卿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让她现在这么自责？那是她的父母啊，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她究竟是做了些什么啊。一直以来，电话那头的父母一直都告诉她他们过得很好，让她不用担心他们。她就以为他们是真的很好，几个月里却从没有回去看过他们。原来，他们不是真的过得很好吗？她觉得真的很难过。一直以来，她都是和一个一直在背地里伤害着她的亲人的人一起生活的吗？
　　那个人。。。林林默念着苏少卿的名字，她真傻，不知何时她却已经将心交付给了这个恶魔，她竟然会爱上这个狠毒的恶魔。
　　林林手握着电话听着话筒里的声音，却手脚冰冷，却听得“嘭”的一声，似乎是路山倒在沙发上的声音，嘴里还在一直在低声重复着“不要伤害我的父母。。”
　　然后她听见爸爸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小山，沙发上睡要着凉的。。。小山。。。”叫了几声后路山似乎并没有反应，然后林林听到电话那头爸爸充满请求的声音：“林林啊，本来爸爸也并不想干预你的私事。谈恋爱这种事，我们也并不能左右你的意志。可是，我还记得我开始被陷害入狱，好像这个人就是最终指使者吧？你真的要跟伤害爸爸的人在一起吗？还有小山，他现在是我的儿子，那个男人却一直在伤害他，打击他，尽管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就如我当初也没有做错什么事一样。我还记得当时我被陷害时，所有的人都避我如瘟疫，只有小山一直在想方设法帮助我。而且现在，他真的对我和你妈妈就像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做人要感恩，所以我和你的母亲不会放弃这孩子的。不管他会遇到多少苦难，我们都会陪着他的。”
　　然后林玉鹏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所以，林林。。。”
　　当“林林”这两个字从爸爸的口中喊出的时候，林林的心突然像被一块石头撞了一下，爸爸从未这样喊过她的名字，一直都喊她闺女的。
　　“你是选择跟爸爸的仇人在一起，还是站在爸爸这边？”
　　林林能够听话那头的哽咽声。
　　她突然觉得一切那么遥远。
　　良久，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么，这么久以来，为什么不告诉我路山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路山已经被那个男人逼的无路可走？为什么不告诉我路山已经是我法律上的亲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妈妈也为了他被逼得无可奈何？”林林终于哭起来：“那么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我？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难过？我是你们的亲人，却一直一直是个局外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开始迟疑起来：“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有人在对付小山，却是刚刚才知道对付小山的就是当初那个曾经陷害过我的苏少卿。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却冷眼旁观者那个男人伤害小山。”
　　难道她在父亲心里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吗？林林觉得真是凄凉：“那么，为什么以前我给你打电话时，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的困难？”
　　“因为我不想让你分心。你是爸爸的好女儿，爸爸只想让你好好安心工作，其他事情都不要多管。而且，我一直想着再大的困难总是会过去的。却没想到如今那个坏人竟然想让小山做一辈子的牢。”
　　原来是这样。她的父母，还有路山，一直以来什么都瞒着她应该是不想给她增添烦恼吧。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这会让她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就好像，她不是他们的亲人，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一样。
　　林林对着电话无声流泪：“爸爸，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把路山就出来的。”然后不等父亲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放心吗？怎么放心呢？
　　那个少年决定的事，有几次是会改变的呢？
　　她仔细地想了想这个少年，想到他开始时是怎么来冤枉自己的父亲让父亲遭受了很多本不该遭受的痛苦与折磨，而那个时候，几乎没有律师敢站出来的时候，一直是路山在保护着父亲。
　　于是她又想到了路山，她还记得少年眼中提起苏少卿时仇恨的眼光，她还记得路山告诉过她就因为一束百合花苏少卿就让他失去父母亲人，她还记得他告诉过她苏少卿是怎样乖戾无情的人。
　　她一直都记得，却总是催眠自己忘记。
　　告诉自己要相信自己看到的苏少卿，要相信这个总是在她面前笑闹着的少年其实是善良的。
　　她想到路山失去工作的时间是在那次与她见面过后的第二天，她想，其实那时她就有隐隐的预感这件事与苏少卿有关，可是她却骗自己说是自己想多了。
　　她想到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那时她被路山带走过后那几名跟踪她的人就被苏少卿遣走了。
　　可是，一直以来，她却假装不知道。她只是安慰自己说：没关系，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却从来不愿去想，这个少年怎么可能就只是把那些人遣散而已呢。
　　或许，她只是不想被人监视，所以自私地想让这么残忍地事安静地从指尖滑过吧。
　　只是，她明明知道，少了这一批，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填补。
　　可是，她却在一直一直假装自己是个傻瓜，安然地享受自己现在表面上所拥有的幸福生活。
　　她又想到那个少年一直以来都以爱之名捆住她，让她连出去绿叶宅这个大观园的自由都没有，其实算是变相的囚禁了，而她，选择忽视他限制她的自由这件事，总是对自己说你多想想生活中他宠着你的时候就好了，竟然不知不觉中已经接受了他对待她的模式。
　　她总是自私地蒙蔽自己的眼睛，自私地贪恋来自苏少卿的阳光般的温暖，迷惑于他腻人的温柔。
　　却忘了，这个少年，他骨子里的野性永远存在着。
　　她不去面对，并不代表那些丑恶的东西就不存在。也许她真的是自欺欺人太久太久了，总觉得蒙上了眼睛，那些残忍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总觉得只去想美好的事情，躲避残忍的事情，时间长了，也就相信生活中其实也就只有美好的事情了。
　　可是，有时候，当你长期像个鸵鸟一样躲避事实时，突然要面对这些事时的难以适应却像是有不知名的东西在拉扯自己的五脏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她想，她的父母永远都是她的父母，永远都是她要保护的人。而且，她实在不想和这个滥杀无辜的人在一起了。
　　可是她却保护不了自己的父母，也保护不了路山。也无法阻止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可是，她想，就算不能保护自己的父母，却至少可以陪着他们一起承受苦难。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看着自己的亲人手煎熬，却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她要离开苏少卿，去陪伴自己的父母。
　　她知道，也许以她的能力永远都斗不过他，可是，就算是毁灭，她也要陪着父母一起。她想，她离开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路山，去对他说很多很多声的对不起和谢谢。
　　可是，当她一头热的想到要离开这个问题时，却又回到了原点，因为，苏少卿怎么会让她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