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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皇家 ...


  •   ----------------------------------胤禛篇---------------------------------

      “四哥,四哥。你等我一下。”胤祥在背后唤着。我的十三弟,永远戒不掉他急躁的毛病。
      “嗯,说吧。”我停下脚步,转身而立。
      “呵呵,四哥。”胤祥面上潮红,想他半是因为心急半是因为我责怪的眼神吧。“四哥,你知道皇阿玛派拉锡去黄河源的事吗?”
      “嗯,听说了。”我继续往前走。刚刚下朝,我是习惯立时回府的,道旁的绿呢小轿仍是候在那里。
      “四哥,我想向皇阿玛请旨同去。你看,皇阿玛能答应吗?”胤祥在我身侧边走边说着。
      “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去,皇阿玛问起来,你要怎么答?”停步,直视十三,我问。
      “其一,黄河之源天上来,身为皇子,瞻仰天观本属应当;其二,西北风貌,迥然异同,此次游历,必会有所启示有所感怀;其三,……”十三振振有辞地悠在说。
      “好了,”我打断了他的侃侃而谈,“你说这些冠冕上的话,皇阿玛会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鬼?”我失笑胤祥的天真。
      “我建议你呀,直接和皇阿玛说:你不想闷在宫里,要出去疯玩一通。这样,也许皇阿玛还可能放你出去。”我冷着口气摇头说道。不过十三自然明白我的一如清淡而非鄙薄。
      胤祥泄气的耸耸肩,“四哥,你别逗我了。直接说我没戏了还比较不会打击我。”
      拍拍他的肩膀,我弯腰进了轿子。掀开窗帘,和胤祥挥挥手,我坐正了身子,惯常地陷入我的纷杂里。

      去年,皇阿玛宣旨:索额图挑唆皇太子,为“天下第一罪人”,随后拘禁于宗人府。
      朋党之争,皇阿玛最恶。
      我的二哥是个骄傲得有些自负的人。他的自尊使得他不安于一个遥远的皇位。我想,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念头吧?皇阿玛的敲山震虎估计也止不住他前进的步伐。
      如果只有太子成党,也许依着皇阿玛的性子,对他疼爱的二儿子,阿玛会把这当成孩子任性的偏执而悄然视之。可是,八弟的雄心,敏锐如皇阿玛怎么会不晓得?长此下去,国将不国君将不君。我,想起史书上的一个词——诸侯。

      我看不懂皇阿玛。即使我和他相处了二十六载,即使我幼时在皇额娘的宫里经常承欢他的左右,即使我自认阅人笃定。
      如果他是只是我的“阿玛”未可说我可以看得更加清晰,可是他是我的皇阿玛。那光圈过于耀眼,迷了我的眼,也迷了阿玛的。

      我生活得很尊贵很悠闲,很压抑很困惑。
      锦衣玉食的代价是心脑的疲弊。在我们爱新觉罗的家族里,没有干净的男人。就算是温润笑着的八弟、就算是憨憨厚厚的老十、就算是明朗率性的十三、就算是尚小无邪的十四,就算是,我……

      朝堂上的臣工们在各自谋计站队,我又何尝不是在站队呢?
      我明白自己的一无所有。父爱,敌不过二哥。母爱?呵呵,我生命中的额娘已经离世而去了,而与我同血脉的额娘,心念的怕只有一个十四弟。
      有时候午夜梦回,我也想自己的经营。我畅想那抹明黄的色彩,同时寒惧失败后的落魄惨淡。漆黑的天空下,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前方无路,后面深崖。
      而我始终是要向前走的。

      “爷,到了。”轿子摇曳着停下了,小顺子给我掀开轿帘。
      眯眼凝视我的府门,忽然有点气结:为什么我要生活的这般小心翼翼?!

      小顺子在旁边小声附耳:“爷,年羹尧年大人在书房等您呢。”

      年羹尧只比我略小一岁,他和我是很像的人。有时我看着他幽黑的眸子似乎是在看着另一个自己。那相仿的影子,不仅仅是相貌,还有神色中的坚毅果决。

      “亮工。”我推开书房的门扇,就看见年羹尧放下手里的茶杯要起身行礼。“坐,坐,坐吧!”抬手按下他,我坐在了他旁边的花梨木椅。
      “四爷,您近来可好?羹尧这阵子出京办事,没有常来请安。今天来看爷还给您带了家父和家兄备的礼,都是平日里不常见的小物件,寻了来给四爷解解闷的而已。”他依旧简单地行了礼,复又恭恭敬敬地说道。
      “嗯,不用如此客气的。难为你们费心张罗,那就替我谢谢年大人和希尧。”我向后一靠,我其实更欣赏年希尧的。年家的老大,性格澹泊,做事稳妥,心计细密,甚合我心。相比年羹尧,他更让我看不透猜不明。
      年羹尧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笑而言它:“爷府里的园子倒是还和往年一样春意洋洋,我刚刚路过时见到抱厦那里几树玉兰开的正盛呢!”
      他必是知道我素来喜欢淡雅恬静的花卉的。玉兰婷婷,袅袅满枝,纯白得透明可爱。
      “唔,回头我带你到后面看看去。碧桃、合欢也开得繁华。”我呷口茶,缓缓开口说。
      “那羹尧改天定要来一饱眼福,”他敛声说。“只是我家中还有些琐事要去打理,想必四爷也要操劳朝务,羹尧还是不打扰了吧?”
      我很诧异向来寡言的他竟驳了我的面子,也很好奇是什么缘由能让他甘愿如此。但他欲言又止的语气,引得我很想探究。
      “嗯,既然你家里有事,我就不便不多留你了。”但我还是面上依然地站起身来。
      他面露喜色,大概他刚刚也在挣扎去留吧?没想到我如此轻易地答应了他。我更有兴趣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清冷如我的年羹尧,冒险至喜形外表。
      我吹吹盖碗里的茶,眼光却瞟见他出门前身形一滞,迈出的右脚犹豫地向我转了转。我心里蔑笑:年羹尧,你终究是要来求我的。
      但他最后却还是快步推门而去。书房里只残留下他的一声叹息和安宁的檀香味道。

      “哦?桑宅?”我意外于他们告诉我的答案。
      “回爷,是户部的桑大人家。奴才看得很清切。”小顺子做事一向稳妥。
      年羹尧和这不打眼的桑家有什么关联?那个地方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如此关切?我的直觉告诉我,年羹尧正在经历一件人生中幸福的苦差事。
      “呵呵。”我习惯地笑了。很诧异地,每次知晓了一个秘密,我的笑里都带着些许嘲讽。
      我将自己放在了一个观者的位置。

      今年适逢选秀。
      年少时候我也曾祈望心跳的情愫:那独上高楼西风碧树地苦寻并不寂寞难捱,因为有蓦然回首遇见缘的希望光斑。
      依然是我,大婚生子的我,忘了从前的澄澈心情。忆起青葱张扬时竟恍如隔世了。
      我的姓氏中没有爱情。只有需要和婚姻。
      所以,我只三年等候一次圣旨,迎娶皇阿玛为我安排的妻,或妾。
      心,放好锁好,便好。

      四十三年,皇阿玛指给我两位秀女。
      一个叫槿怜,一个叫桑雅。

  •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才知道四四的第一人称这么难把握。。。
    闷骚的人就是复杂啊!
    这章小试一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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