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前行的人 ...
-
15.
但是终究没有，终究没有昭告天下说灵灵子就是式美，式美就是灵灵子的勇气。
到了她真的把一个完全陌生的鬼系队伍用到得心应手的程度的时候，到了她开始用式美的名字开始在文学杂志上发表一些短篇小说的时候，反而失去了一开始的初衷。小说家式美也曾试着翻看灵灵子时代的旧文与发言，但看不了几分钟就会被当初的自己雷到捂脸。
明明什么都不懂还整天颐指气使什么的。
欺负闲聊区里的训练家来满足自己那点不得满足的虚荣心什么的。
逃避自己的生活，伤害关心自己的人，还觉得都是别人的错什么的。
就像那时写的故事里幼稚又自大的剧情一样，以前的她还真是…够糟糕却完全没有自觉。
——不想承认那个人也是自己。
不想承认那样的家伙，就是过去的自己。
与所有人的联系都断了。论坛也好IM也好，灵灵子的帐号早就不再登陆。她有一个新的ID和新的IM号码，用来处理工作上的事务以及与编辑和热心读者联系。
渐渐地，新的［式美］的号上也有了一些熟悉的好友，比如鹿子镇的精灵博士红豆杉，比如雷文的对战地铁车长升升和降降，比如三曜市的梦境研究员真菰，又比如真菰的男友，神奥的电系训练馆首领电磁…为了躲避少女而换的第若干个新号。
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曾经认识她，不知道自己曾经与她共事。大红豆站长热情地邀请鬼系天王上论坛逛逛。升升降降继续霸占着闲聊区版头继续被别人当成同一个人的马甲。三版的位置后来由技术管理员大人常驻，针菇每天乐此不疲地调戏着一整版的水众并且写了套防水程序根治了半夜的□□，大约也早已忘记了当年的两分之仇。
——也早已忘记了什么天下删帖机一家亲之类的旧梗。
但是抛弃了那一切的人却又无法忘记，无法完全彻底毫无保留地切断与过去自己的联系。自从陆续加了这些人，式美便一直期待着，一直在心里呐喊着，希望有谁能带来一点关于谁的消息。
期待着，有谁能不经意间提到悟松或者提到五洋，然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说啊呀久闻大名真想认识一下…求IM求地址求手机号求交往。
有多少次，她都差一点直接向他们说出来。
只想向那一个人坦白，只想向那一个人说无数次无数次的谢谢，只想给那一个人讲，这个相遇改变命运的故事。
每天刷着神奥的新闻，总能看见超能天王活跃于各界的姿态。但是Highlink bbs上，那人的上一次登录却停在很久之前的日期。
在想什么呢？合众鬼系天王式美笑着对自己摇头，关掉洋洋洋洋洋的用户信息页。
那时的自己对于那时的他而言，怎么会有什么值得记住的地方呢？拯救也好，改变也好，在他看来都只是无聊的时候顺手为之吧？
他一直都是大大，一直都那么优秀，一直都有着那么优秀的朋友和圈子。
那样的他，怎么会真的在意——只有他一个读者的，不成器的她呢？
如果早一点开始努力就好了。式美又想。如果在那时遇见他的是现在的自己，那么一定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故事吧。？
一定，会有一个比这样的结局好得多的多的故事吧？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合众联盟群滴滴滴地闪烁起来。
［阿戴克：神奥联盟团下周要来访问。说四天王至少来三个，菊野婆婆要看身体情况。我嘛估计回不来！接待工作就靠你们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基玛：……］
［嘉德丽娅：……］
［莲雾：师父你……］
［式美：神奥的？！］
尾声。
当那个人真的向她走过来的时候，式美觉得嘈杂的会场里忽然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紫发男子显得谦谨、冷静、陌生，让她立刻就知道了她面对的究竟是哪一个名字。
“式美小姐。”他向她伸出手。她不知所措地握了上去。“我常看您的小说，难得有机会一见，请务必给我签个名。”
“啊，啊好。不胜荣幸。”
她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书。是《虚像》，她第一次发表的作品集。书页已经发黄起卷，不知被翻过多少次。
“在下以前看小说，从来都跳过战斗描写，直到读了式美小姐的作品，才发现真的有人能写出精灵对战的精髓。”
切。
还［在下］呢。她想。还是那个装模做样的家伙。
——装什么装啊？你是变态这种事别人不知道我可早就知道了！
——以前你名字写在我名字后面快一年好吗！？叫我式美小姐什么的太失礼了，你得叫00姐大人才对头啊！！
——身为职业读者难道你就什么也没看出来吗蠢五洋！！
——蠢五洋蠢五洋蠢洋洋洋洋洋！！！
但是她慢慢地写下［悟松先生惠存。——式美］的字样，像一个成年人一样礼貌而腼腆地将书递回去。什么也说不出来。一个多余的字也说不出来。
她期待了无数次，构想了无数次，可是已经前进到这一天的世界，本来也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都是过去的事了。五洋也好，灵灵子也好，三版和四版也好，闪烁的站内信也好。
——时差是那么可怕的东西。
目送神奥代表团离开的时候，她想。
这是式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三次元看见五洋。
［时差是那么可怕的东西。］
她在新书的题记上写。
她写啊，写啊，她的小说全部都是关于一个人，却唯独从不出现那个人的名字。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前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