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PASS]通向尽头之路》渣木

6、第 6 章

　　一连很多天，槙岛先生的身影都没有再出现。
　　由梨也曾经偷偷到槙岛的住所附近看过，除了勉强有些生活痕迹证明里面有人之外，并没有真正目击到槙岛先生出门。
　　“槙岛先生意外地宅呢。”由梨心想。
　　STK行为会被西比拉的眼睛注意到，由梨也不敢留恋，赶紧回了市中心的居所。深受天使的恩泽所获得的这一切，要及时享受才行……
　　不知又过了几日，色相已经达到了稳定值，由梨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浅黄绿色，代表着现在生活的安宁与幸福——
　　然而这幸福，被一声尖叫瞬间摧毁。
　　那是一天晚上，由梨下班回家，像往常一样穿过繁华的商业街。虽然是工作日晚上，商业街上享受闲暇时光的人也不少，就在此时，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响起一声尖叫。尖叫？由梨回过头去看，一个带着奇怪头盔、穿着运动衣的人手里拿着一只滴血的锤子，在他面前，刚刚发出尖叫的女子被一击倒地。一瞬间，以事件为圆心，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停下脚步，默默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有人当街行凶！怎么大家都……由梨愣住了。人群的目光中有害怕，但更多的是惊讶和不解。
　　好像在说——“你们两个在玩什么呢？”
　　由梨缓缓后退，她不敢去和周围的人说“你们快跑吧那个人很危险”，她怕凶手是滥杀者，自己吸引到他的注意会让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这一次，也要像以前那样明哲保身。
　　万万不该的是，围观犯罪现场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狐狸一样的眯眯眼，举着摄像机，露出狐狸般的笑容。由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在她的大脑还未给出理性解释之前，她的身体先给出了答案。
　　快跑吧，快跑吧。
　　不用色相监测仪，由梨也知道自己的色相已经开始飙升。跑过小巷的时候，路口非精确的摄像头已经开始追随她的方向转动。由梨像野狗一样躲着摄像头在楼群之间乱窜，就在前路断绝时，她找到了一幢大楼的地下车库入口。这幢楼有点老，处于半废弃状态，内部没有安装色相监测仪，这让由梨惊喜不已，赶紧躲了进去藏在一辆报废车后面。
　　得赶紧恢复色相……
　　得以喘息的由梨这才有脑子思考刚刚发生的事。和槙岛先生在一起的那个人……好可怕。好像传说中以人心为食的妖怪一般，面对鲜血竟能露出那样的笑容！槙岛先生……不，槙岛先生是天使！他一定是被妖怪欺骗了，一定是的！
　　由梨陷入了惊恐状态。槙岛的笑容、眯眯眼的笑容交织着出现在她眼前，令她抓狂。身为潜在犯的敏锐直觉告诉她一个隐隐约约的事实，可她不敢去面对，一旦面对了，支持她心中纯白天使的最后一根柱子也要塌了——
　　此刻，正在为察觉到了人间之恶的一根羽毛而痛苦着的她，被西比拉认定为高犯罪系数而追踪。
　　有人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粗话连篇，一听就不好惹。由梨放慢呼吸，缩紧身体，静静地听着。
　　“这就是那家伙给咱留的宝贝？”重重的敲东西的声音。
　　“刚刚有人在大街上试过了，好用，呵呵。”播放的视频里，有节奏的击打声再次响起。
　　“也不知道那家伙要多少钱，咱们先把这些搬走——该死，他来了。”语气难掩失望。
　　“来了有怎样，咱们几个人下手抢，还怕他一个白化病竹竿？！”
　　一阵笑声响起，很快又停下，似乎是被什么气场镇住了，虽然只有一瞬。
　　哒，哒，哒，轻盈而优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回响在空旷的地下室。
　　由梨的心脏停了一拍。那曾经是她日思夜想、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遍的脚步声，也是现在，她最害怕听到的声音。
　　那些语句依旧像天国的圣诗一样优雅动听，只是发出它们的天使——还是天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