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寒》病酒

8、第 8 章

　　这想法在路上得到了证实。方圆5平方英里内无数不认识的人亲切地跟他打招呼。

　　同时非寒肯定，这自行车和常接香车的那辆车一定效力于同一车队，具有共同的特征：常人不能联想到一起的形象和速度。

　　车子骑起来非常轻盈。轻轻蹬一下就窜出好几米。完全不像本地自行车那样，重的仿佛传说中爱迪生别墅的门。推一次能给房顶水箱压进几十公升水。

　　板球场外亦大出风头。

　　马丁那么冷淡的人，也忍不住好奇。绅士就是绅士，看过一眼，仿若无视。

　　非寒主动跟他说，“来看看我的车。”他拍拍车座，“林宝坚尼GallardoSE限量版。全球第251辆。”

　　他转过头偷笑，一边从车筐拿出球拍，手套和头盔。这车子果然实用。以前这些设备统统背在他身上。现在？天禄建议，你可以后头带一箱水喝，前头带一盆水洗脸。

　　非寒跟马丁不是同一个专业，但在同一个校区。新校区设计人性化，教学楼统统木质三层，一字沿湖排开，间中穿插书店，银行，商店，礼堂和咖啡馆。

　　建筑上方凌空凸出，一层向内缩进，让出湖畔行人长廊。坐在廊上长凳，远眺湖光山色，尤为惬意。耳畔鸽子咕咕，眼前水鸟摆摆，生机盎然。

　　非寒知道自己一向挺有动物缘。但是没想到如此招外国友禽待见。这些家伙本就不怕生，非寒给几只弯弯嘴长得像渡渡鸟似的大个儿喂过几次甜玉米后，所有鸟儿都爱上他。

　　这些家伙胃口极好，从不挑食。有次非寒吃三明治。它们站在他面前，巴巴地看他。非寒不好意思，挑出甜玉米招呼，吃完还看，又挑出生菜，继续看，非寒又陆续挑出番茄黄瓜牛肉---最后他长叹一声，把整个三明治双手奉上，飘然空腹而去。

　　每次他走过长廊，穿过小桥，去湖中心的图书馆时，身后总跟着一长串摇摇摆摆的大鸭小鸭大鹅小鹅。鸽子们因为太胖，通常也用走的。

　　到了图书馆门口，他会掏出一小包谷籽，鸟儿们就在通风宽敞的图书馆平台上吃吃点心，聊聊天，下湖游游泳，做做日光浴，或者小憩一下等他出来，然后再殷殷地把他送到校门口回家。

　　那一天队伍里多了五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才巴掌大，叫声嫩嫩怯怯的，跟在大鸟后头一步两晃有模有样地走。

　　学校里面没有斑马线。非寒站在道另一端等着鸟儿们乖乖挪过来。

　　眼看远处有辆车驶来，小家伙们还在路上不慌不忙地踱步。非寒看看棕色的小鸟儿慢慢在棕色的路上蹭，这保护色真成功，用摸的会比肉眼更快发现它们吧。

　　无比希望丑小鸭能变成白天鹅，哪怕只有一瞬间。不求它们跳个柴科夫斯基，只求不会给当成石子水泥路上的三维图片压过去----

　　他叹口气，只好跳到路上伸手示意。车子戛然而止。

　　马丁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拦车的人。这家伙歉意微笑之后居然跑回右边蹲下伸出双手。道左边连鬼都没有一个，跟谁比划呢？

　　一分钟以后这家伙站起身。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他才注意到，路边好大一排鸟----

　　学校里的鸟要么做娇羞状掩面疾走，要么做凶悍状拦路劫食，至于亲热到呼朋引伴与人为伍，还真是奇观。